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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有三道关卡,离无凤宫最近的是一道关,白惜璟见一道关就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回头对白少琴说:“师姐,就送到这里吧。”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白少琴不舍地看着白惜璟,叮嘱说:“唉,早去早回啊!”像极了送夫远行的小娘子,舍不得夫君离开,怕夫君在远行的路上喜欢上了别的女子。
不行,她得在阿璟身上留下点痕迹!
这么想着,张开双手向白惜璟要抱抱。
白惜璟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白少琴。
白少琴见状,露出难过的表情,问道:“宫主,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不给我一个临别拥抱吗?”
白惜璟心里抗拒,但想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白酒在一边,师姐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越矩的行为,犹豫了下,还是上前抱了下她。
正要退开,白少琴忽然搂紧她,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
白惜璟痛得轻吟了一声,推开白少琴问:“你做什么?”
站在另一侧的小白酒,视线被挡住,看不到自家师父做了什么,茫然紧张地问:“宫主,怎么了?”怎么对师父发火了?
白惜璟偏头看了看肩膀,阵阵痛意,感觉出血了。
“临别也没东西送你,只能送你这个了。”白少琴勾唇坏笑,见宫主师妹隐隐又要发怒,赶紧牵起白酒离开。
心里偷乐,最好留疤,以后让白朦看见了,看你怎么向她解释!
想想占有欲极强的白朦师侄看到牙印,那画面,啧啧啧,一定有趣极了。
白酒回头紧张不安地看着白惜璟,见她在揉肩膀,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师父,你咬宫主了?你怎么可以咬宫主!”
师父,你是小孩子嘛!竟然咬人!
“咬她是因为喜欢她。”白少琴笑着解释,瞧见白酒若有所悟,赶紧说:“但是你不可以这样,这是为师和宫主之间表达爱意的方式。”
白酒沉默,过了片刻,抬头问:“师父,你觉得白酒很好忽悠吗?”
白少琴闻言,停下脚步看向白酒,见她一副认真模样质问自己,笑得不能自已。
白惜璟没想到师姐变得如此恶劣,往日最多也就摸个小脸抓个小手吃豆腐,今天竟然对自己下嘴!
一道关就在不远处,白惜璟揉了揉左肩,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按着左肩去了关口。
守山弟子见有男子出现在九白山,纷纷拔剑,整齐划一的出鞘声,剑指白惜璟。
“是我。”白惜璟放下手,走近众弟子。
守山弟子认出她是宫主,赶紧收剑行礼,其中一人转身小跑进了关楼禀报姜初雨。
姜初雨闻言,吓得一愣,一个时辰前宫主才找她问过话,怎么现在亲自来一道关了?
起身正出去,宫主已经到了门口。
“宫主?”见到宫主,姜初雨愣神,这……这是男装的宫主?
心下回神,真是宫主,男装的宫主,别有一番说不出的韵味,眉间隐隐带着冷意,更添动人风采。
“宫主,你……”
白惜璟摆了摆手,打断她说:“我去内间,不用跟着。”径直走入内间。
褪下衣袍,露出左边肩膀,往日光洁的皮肤此刻突兀地印着一个牙印,渗出几丝殷红。
以后绝不能让师姐靠近自己半步。
取了金创药,艰难地给自己上药,想到自己第一次受伤竟然是被人咬伤,白惜璟不由叹了口气,可别留下痕迹。
姜初雨如门神一般守在门口,白惜璟整理好衣袍,打开门对姜初雨说道:“帮我备马,我要下山。”
姜初雨领命而去,为白惜璟挑了一匹上好的枣色骏马。
从一道关到二道关,再到三道关,白惜璟骑马行了近半个时辰,终于离开九白山。
勒马停歇,不经意一瞥,看到一白鸽从秦州城方向飞来。
眼看鸽子飞过自己,白惜璟曲指吹了声口哨,那鸽子听到哨声,调头盘旋了两圈,最后飞落在了白惜璟肩膀上。
鸽子有灵,认出白惜璟,咕咕咕兴奋地叫了两声,告诉她,它带了白朦的消息回来。
白惜璟伸手抓住鸽子,从她脚上取下竹筒,扬手放鸽子离开。
字条上写着:少宫主在长悦酒楼。
心跳加速,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陡然生出,白惜璟将字条放入怀中,一夹马腹,快速赶往秦州城。
只要保持这个速度不停歇,天黑关城门前就能赶到秦州城。
哒哒哒,骏马疾驰而过,扬起一阵尘土,白惜璟一心赶往秦州城,不料路上却遇到了变故。
天下太平已久,九白山方圆几十里,除了无凤宫一个不正不邪的门派,再没有其他门派,更没有山匪强盗。
可偏偏今日,就被白惜璟遇上了。
一伙黑衣蒙面人,围杀两个身穿华贵锦服一看就是富家出来的公子小姐,白惜璟用力拉住缰绳,骏马扬蹄长嘶,蹄子还未落下,白惜璟飞身越了过去。
铿,青铜重剑出鞘,一股剑气陡然而生,带着凌冽的寒意,白惜璟挥剑逼退蒙面人,侧头看向浑身挂彩的男人和被他护在身后的女人。
那男人见有人出手相救,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
他身后的女人抱住他撕心裂肺地喊道:“二哥——”
几个黑衣蒙面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撤退。
白惜璟见他们走了,收起剑,也准备离开,身后那女子却对她喊道:“公子,公子,你救救我二哥!”
白惜璟回头,见那男人已经昏死了过去,遗憾地告诉她:“我不懂医,救不了他。”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往那个方向走几里,有一个小镇,那里有大夫。”
那女人听了,在眼眶里转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发了响箭,迟迟不见姐姐带人过来救他们,如今唯一能救他们的人又说救不了二哥……
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白惜璟心生柔软,蹲下。身查看她怀里男子的情况,探了探鼻息,还有气,从怀里取出一瓶药倒了一粒棕色药丸出来,说:“这个给他服下,能护着他的心脉。”
忽然,身后响起箭羽破空而来的声音,白惜璟迅速起身,转身一掌将箭挥开,一个如水清澈的声音传来:“何方宵小,胆敢伤我二弟六妹!”
来人手持弓箭,带着一群护卫跨马而来,白惜璟皱了皱眉,解释说:“不是我伤了他们。”
“姐,是他救了我们,你快救救二哥,二哥受伤昏迷了。”姐姐终于来了!
上官清闻言,不再管白惜璟,赶紧吩咐懂医的护卫去查看她弟弟上官卓的伤势。
白惜璟打量着上官清,浑然天成的贵气,睥睨天下苍生的眉眼,像极了曾经遇到过的一个人,想到在这里耽误了好一会,怕误了入城的时间,转身运起轻功飞回马上,拉住缰绳,快马赶往秦州城。
重要的只有她的小徒弟白朦,白朦现在就在长悦酒楼,早一刻见到她,才能早一刻安心。
上官清看着白惜璟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遇到的清冷少年,救了自己之后,也是这样不留半句话就离开。
那人也是背负着一把剑和一把弓……
是他!
上官清赶紧对身边的商末说道:“跟着他,若是被他发现,告诉他我会去找他,若是跟丢了,唯你是问。”
第二十三章
在跟丢和被发现之间,商末机智地选择了被发现。
以往跟人,都是遮遮掩掩,这一次,商末大大方方骑马追在了白惜璟身后。
枣色骏马带着白惜璟急驰向秦州城,白惜璟一心想着小徒弟白朦,未发现身后跟着人,行至一片小树林,才有所察觉,吁,拉紧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转头,等商末骑马靠近自己,白惜璟皱眉问他:“为什么跟着我?”打量了眼他的衣服,藏青软甲劲装,前襟纹着暗红流云,腰间挂着一块木牌,是刚刚那人的护卫。
低沉的嗓音传入白惜璟耳中:“在下商末,我家主人让我跟着您,不日会来找您。”
主人冷静睿智,运筹帷幄,突然让他跟着一个陌不相识的江湖人,商末匪夷所思。
白惜璟闻言,敛眉回想自己在哪里见过她,时间应该是在十三年前,她只在十三年前离开过九白山,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
想起来了,是在遇见白朦的前几天,在锦州城外的滨水河畔。
那天,一伙水匪打劫她,自己出手救了她,她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对自己说谢便罢了,偏偏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看就是在警惕自己,怕自己和那些水匪是一伙的。
时隔多年,又是相似的一幕,自己救了她的弟弟和妹妹,不谢自己,反倒在自己背后放冷箭。
“回去告诉她,我不见她。”白惜璟扯了扯缰绳,调转马头赶往秦州城,发现商末还跟着自己,回头冷冽地看了他一眼。
想到自己正在赶时间,不能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只能先放任他跟着。
等见到了白朦,这人要还是跟着她,她不介意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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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仲安细心体贴,除了给白朦送去热水,还给她送去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沐浴之后,身体的皮肤变得粉红,白朦起身,犹如出水芙蓉,若是被白惜璟看到了,恐怕早就勾引到她了。
拿起挂在一旁架子上的浴巾,裹住自己,跨步迈出浴桶。
守在门外昏昏欲睡的赵仲安听到哗啦的水声,立时清醒过来,他得好生守着少宫主,万一有人不小心惹恼了少宫主,就她那二话不说就拔剑的脾气,得惹出多少是非!
白朦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发现这衣服正合身,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比师父略高,但身材相似,完全可以穿彼此的衣服,而赵仲安这里,竟然有这么合身的衣服,果然如他所言,倾慕自己的师父,连师父的尺寸都如此清楚!
心中那无法控制的占有欲又冒了出来,白朦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没人可以和她抢师父,即使是念头都不可以!
可赵仲安杀不得,他为师父打理酒楼,自己冒然杀了他,只会惹得师父不高兴。
杀人不可以,警告一番还是可以的。
白朦拿起剑,气势汹汹准备去教训赵仲安一顿,让他注意好分寸,别对宫主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赵仲安。
赵仲安见白朦杀气腾腾,立马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少宫主,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这态度,比之前还要卑微恭敬。
白朦的怒火,顿时卡在了喉咙里,算了,不和这种小人计较,就算他喜欢师父,师父也决计瞧不上他。
白朦握了握剑,压下怒火,冷声说:“没什么需要的,我要离开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怕是真控制不住自己想一剑解决了他。
说完,再不瞧赵仲安一眼,径直下了楼。
赵仲安想拦又不敢拦,直觉告诉他,他要是敢伸手拦,少宫主一定像剁白菜一样剁了他的爪子,说不定还会嘲讽他一句,自不量力。
白朦走出酒楼,回头一看,发现赵仲安紧跟在她身后,看样子打算一直跟着,挑眉问:“你要跟着我?”
赵仲安连忙摇头,摇手说:“我就送你出来,不跟着你。”他才二十一岁,还不想死。
这时,小厮牵了白朦的马过来,喊了声掌柜的,把缰绳递给白朦说:“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