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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你回国了?”电话里栾迟的声音多少有些不高兴,“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多让人担心,如果不是今天秘书告诉我许总早回家,我还不知道呢。”
熟悉的低沉嗓音,还有里面蕴含着的牵挂和亲切,令沈秋刹那间热泪盈眶,哽咽道:“哥……”
“嗯?怎么了?”栾迟似乎听出了沈秋的声音有些奇怪,轻声问道,“事情不顺利?还是和许重光又闹矛盾了?”
“都不是。”沈秋带着鼻音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栾迟低笑起来:“想我就来上班啊,许总也是个怪人,近来又突发奇想,要收购一家公司,我手下管经济的统统被他要走了,现在我天天在沈氏办公呢。”
“那要不然明天我就上班去吧,反正已经回国了,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沈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道,她的脊背挺得笔直,脸色有些僵硬。
“案子查得差不多了?你现在上班不会有危险吗?人身安全是第一位。”栾迟叮嘱道。
“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好了,我要洗澡了,有事情明天再聊。”沈秋挂断了电话。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开灯,十分昏暗。沈秋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窗外的路灯透进来的光芒,让她的脸越发显得憔悴而茫然。
“哥……”她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沈秋起了个大早,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地洗漱、化妆,换了一副和自己更搭的耳环,然后下楼吃饭。此时许重燃还没醒,只有许一臣在边看报纸边吃早餐。
“沈大小姐起得挺早啊。”许一臣头也不抬地说道。
“要上班,当然要早起。”沈秋说着,拉开椅子坐下来,陈嫂端了牛奶给她。
栾迟是嫌疑人的事,许重燃并没有告诉许一臣,他看沈秋蔫蔫的样子,只当她是被这些事搅和得头疼:“九点有个会,记得准时到。”他说着拿起外套,出门去了。
沈秋莫名其妙看着许一臣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竟然觉得这家伙心情不错?哦,也对,大概没有什么比沈秋心乱如麻还偏要上班更让许一臣幸灾乐祸的了。
沈氏的员工足足有半个月没见到沈总了,沈秋面无表情地穿过长长的走廊,不断有人跟她打招呼。她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全场静默,如同冷库。
“八点五十九,恭喜沈总,没有迟到。”许一臣看了一眼表,冷冷地说道。
沈秋没说话,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今天的会议说来跟她的专业一点也不沾边,许一臣吃错药似的要搞收购。沈氏运转才刚刚趋于正常,资金非常紧张,再收购一家,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两天进展并不顺利,说是开会,其实就是他一个人的喷人大会,把所有相关人员喷个遍,并且威胁他们,下周如果还搞不定,他只好继续喷他们了。
栾迟坐在沈秋的对面,全神贯注地在白纸上画圈,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场会开得像龙卷风,除了栾迟和沈秋,所有人都被刮得风中凌乱,等到许一臣说一声“散会”,个个都松了口气,作鸟兽群散。
“明天下午有个商业谈判,别忘了。”许一臣转头对栾迟说完,犹豫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沈秋也来。”随后才带着秘书离开。
沈秋其实有些好奇,许重燃一定会把他对栾迟的怀疑告诉许一臣,许一臣现在却和平时没有一丝一毫异样,难道他不觉得害怕吗?
不过想来,这样的困扰对于许一臣来说,根本不存在吧,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回答:“正因为他随时有可能被抓走,那就更要注重效率,在他被拘禁之前,把工作做好。”
“最近是不是心思太重了,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栾迟收拾好了公文包,对沈秋说道。他还是平常的样子,见到沈秋,除了关心她的身体,就是关心她的脸色,不怎么像个哥哥,倒像是长辈。
沈秋胡思乱想着,轻轻点了点头:“最近是休息得不太好,总是做噩梦。”
栾迟的手停了下来:“做噩梦?”他抬头问道,“没让许重光帮你看看?”
“他现在不管用了。”沈秋笑道,“没关系,可能是太紧张了,过一阵就好了。哥,好久不见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好不好,想和你聊聊。”
“今天晚上不行,有个应酬。”栾迟想了一下,说道,“明天晚上吧,我们好好叙叙旧。”
“那就说好了,明天晚上,你定地方。”
“好,我定地方。”栾迟微笑起来。
栾迟说完,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事务所,沈秋忍不住叫住了他。
“哥,我最近做了个噩梦。”沈秋轻声说道。
“嗯?”栾迟疑惑地回头。
“梦见你突然离开了,我怎么叫也不肯回头。”
“是吗?”栾迟笑了起来,镜片下的目光柔和至极,他看着沈秋,轻声说道,“别担心,如果你觉得我走得太远,可以告诉我,我会停下来等等你。”
窗外照进的阳光,明亮得就像是栾迟的笑容。他总是这样看着沈秋,温柔而宠溺。他们彼此是这世上所存的最后一个亲人,纵然没有血缘,却有着浩瀚如同汪洋一样的感情。
沈秋任由这感情在心里发酵,定定地看着栾迟:“只能……等等我吗?”
栾迟不说话,走向沈秋,大手轻轻揉了揉沈秋的头,就像是过去经常做的那样。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晚上我们好好聊聊,免得你一个人胡思乱想,嗯?”
“嗯。”沈秋模糊地从喉咙里应了一声,目送栾迟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手指都变得冰凉起来。
这天晚上,心情不好的沈秋找了陶安可出来喝酒。
陶安可找到沈秋的时候,她已经在吧台上喝得微醺,第三杯高度伏特加,混合着清新酸甜的柠檬汁,酒味儿并不重,却很容易醉人。
“哎,这什么情况啊。”陶安可被沈秋的样子吓了一跳,“借酒消愁啊,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沈秋嗤笑一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冰块撞在玻璃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什么才是我的作风?”
“你向来是雷厉风行啊,先去跟许重光吵一架,再跟栾迟吵一架,把事情都翻到明面上讲,齐活儿。”陶安可笑道,“别怪我消息太灵通,我是奉旨来劝的,这鸿门宴啊,可吃不得。”
沈秋意外地看了陶安可一眼:“你确实消息够灵通,许重燃告诉你的?”
“许重燃是谁?”陶安可莫名其妙问道。
“没什么。”沈秋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示意侍者再拿一杯。她和陶安可也算是闺密,然而许重光和许重燃的事情,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跟陶安可说清楚,横竖他不是凶手,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和对栾迟的纠结不一样,沈秋笃定许重光不会做那样的事,许重燃也不会。这种信任是刻在骨子里的,把她烧成灰也改变不了。
陶安可托着腮看她:“我现在如果拦着你不让你喝,是不是特别狗血?”
“你可从来不是这么矫情的人。”沈秋白了她一眼。
“所以喽,我只能说点别的什么,比如说一些别人不开心的事情让你开心一下。”陶安可笑眯眯地说道,“许一臣的收购案,我打赌你一定什么也没仔细打听。”
“嗯?”沈秋看向陶安可,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是程家。”陶安可说道,“程雅的父亲时日无多了,程雅求到了许一臣那里。如今,圈子里管许一臣叫秃鹫,也叫公主杀手,专门收购豪门遗孤的产业。啧啧啧,莫名其妙名声就臭了,之前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现在都是闻风丧胆,跑没影儿了。”
沈秋眨眨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陶安可什么意思。
“传闻许一臣那方面不行,表面上生人勿进,其实嘛……喜欢玩点乘人之危的把戏。”陶安可说得相当含蓄,沈秋却还是听明白了,不禁感叹,谣言真是充分体现着大众的想象力啊。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毕竟对许一臣根本不会造成什么困扰。”沈秋耸耸肩。
“其实重点是程雅啊,我可是听说了,她也算你的半个情敌呢,不过如今小姑娘又看上许一臣了,天天往沈氏跑,今天是听说你要到公司,才退避三舍了。”
这倒还真是个大新闻。
“程雅因为许一臣,躲着我?”沈秋瞪大眼睛看着陶安可,震惊写在脸上。
“是啊。”陶安可笑道,“很有趣吧。”
沈秋笑了起来,好吧,如果是这样,那这确实是一件新鲜又有趣的事情。她笑着,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酒很好喝吗?我尝尝。”陶安可示意调酒师也给她盛了一杯,跟着喝了起来。
“你今天有点奇怪。”沈秋看着她。
陶安可的酒量糟透了,她从来不主动找酒喝。
“人嘛,总会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不是吗?”陶安可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所以一个小时以后,沈秋就扶着陶安可站在酒吧门口。
严卫东的凯迪拉克谨慎地滑了过来,沈秋把陶安可扶上后排座,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此时的陶安可已经醉得一塌糊涂,闭着眼躺在座位上大喊:“严卫东!”
“我在。”严卫东似乎早已习惯,一边开车一边答道。
“严卫东!”
“我在。”男人的声音很稳,不厌其烦地大声回应。
“严卫东!”
“我在。”
“你别走……”陶安可啜泣起来。
“我不走。”严卫东轻声说道。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陶安可,沈秋觉得心酸不已。
“她一喝醉就这样吗?”沈秋忍不住问道。
“是我不好,让她这么没有安全感。”严卫东轻声说道。
严卫东的年纪和许一臣差不多,性格却谦和,看起来温文尔雅,平时做事也十分耐心,对陶安可也很照顾,但不知为何,这一刻沈秋却忍不住要怪罪他了。该是怎样的求而不得才会让陶安可害怕成这个样子,既然相爱,又何必彼此折磨。
很快,陶安可枕在沈秋身上睡着了,严卫东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才轻轻开口:“重光求她做你的说客,我告诉过他,这没什么用。”
沈秋没有说话。
“你和安可一样,决定了的事情就会义无反顾,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严卫东自顾自说道,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你们……出了什么事吗?”沈秋迟疑了片刻,轻声问道。
“抱歉,我知道你最近也是焦头烂额,我们不该再来打扰你,只是我实在急于找个人劝劝她。”一个长长的红绿灯前,严卫东熄了火,回头定定看着陶安可,似乎连这样的间隙都不放过。
“安可想要生个孩子。”严卫东开口道。
“你不愿意?”沈秋质问他。
“她有家族遗传性的脑血管畸形,她的外婆、她的母亲都死于生产导致的脑溢血。”严卫东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有没有孩子我无所谓,我只希望她好好活着。”
刹那间,沈秋都明了了。
“但是严家不会同意的,严家不会要一个不能生孩子的长房孙媳对吗?”沈秋看着严卫东。
“我是成年人,真到了那一步,我可以离开严家,但安可不信我,她太没有安全感了。”严卫东皱着眉头说道,“她竟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