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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生狠狠地愣在了原地:“……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了你们这群玩游戏的线下聚会也能斗殴?”
“哈哈哈哈看你这话说的,怕是不知道有四个少年约好一同坐高铁赶赴千里之外共同殴打另一队友的新闻呦。”谢老板气喘吁吁地松开了手,有闲心说风凉话了:“嗨,你别说,虽然这小子一把骨头,硬挣起来还有一把子蛮劲的嘛,我和大D联手居然都差点压不住他。”
明显也在憋劲的Death没有说话,半提半托地把根本不肯老实几秒的司翟抱过来,直接塞进了易生的怀里。
“抱好了吗?”他问一脸懵逼易生。
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易生连忙死死抱住了司翟的腰:“抱好了。”
Death郑重其事地交代:“那行,我要松手了,松手以后你一定要赶快带着这个家伙往反方向走,千万把他和小师弟、小疑隔离开,不然真的会出人命的。”
被两个比自己高的人像夹心饼干的奶油夹心一样困在中间的司翟痛苦地哀嚎:“干什么!!!!干什么!!!那两个才是犯人啊!!!一点也不在乎被爆照的受害者的人权!!!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什么爆照?”易生低头问怀里这个:“你被爆照?”
司翟立刻就要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而他也成功地拿到了——这注意力成功转移走的呆逼根本没意识到被Death架着的自己双手怎么可能重获自由——他打开微博,恨不得把手机塞进易生嘴里,特别委屈地叫唤:“你看嘛!你看嘛!啊啊啊啊!”
易生躲开作为凶器绝对能把自己鼻子砸出血的飞来手机,维持着抱住司翟的姿势歪头,在亮度有些刺眼的屏幕上找司翟想要他看的东西,他视线仅仅游移了几秒,然后他看到了:
三个师兄挑水吃:和姨姨联手搞事,那几张高糊的截图算什么,看看看,这是你们敬爱的宅神高清。jpg哦!!!!!!(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居然还凑了个九宫格?
虽然易生的重点完全没有放在那个转发已经破了五万的惊人数字上,可这并不妨碍他现在发自内心地赞同司翟去打死小师弟的举动。
齐尧这兔崽子何止是胆肥了,这分明是无视司翟和他的威严,摆了明地要篡位。
他扬起下巴示意司翟把图片点开:“让我看看他都偷拍了什么。”
司翟气鼓鼓地点开第一张图片,相当没眼地别过头去:“贼丑,真的丑,想看你就看吧。”
蓬松的黑卷发将日料店透亮柔和的灯光硬是撕扯出了涟漪般的阴影,有些长的流海遮住了大半边眉毛,却没有挡住下面那双睁得圆而大的眼睛,而这双清澈线条分明的眼睛根本不能称之为是一个成年男人的眼睛,那仍是双少年的眼睛。
少年太过干净的眼睛。
……这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年。
冲击过大,易生一下子反而立刻说不出什么评价的话来,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干巴巴口气艰涩地让司翟翻到下一张去。
而下一张,木质窗棱外的黑夜如丝绒般包裹着穿着白色针织衫的司翟,而他的侧脸美好得更像是一幅画。下下张,端着茶碗爽朗大笑的少年露出了两排雪白雪白的牙。
易生不想看了,他想让司翟把手机收起来,却撞上了司翟执着地投来的寻求认同的眼神。一般情况下他这个时候已经屈服了,但是今天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他都没法睁眼说瞎话。
于是可怜的易生只好小心翼翼并且不带任何辞藻润色地说:“……其实也没有很丑。”
天知道这话他说出口有多艰难。
这何止是不丑呦,明明就是粉丝滤镜和爱意滤镜作用下的满分照片!
然而架不住司翟不高兴,司翟一听这话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他从易生的怀里挣出来,一秒从任人摸摸抱抱的温顺大金毛变身狂暴哈士奇,气势汹汹地在那几张图片上点来点去,给人一种如果网络图片能实体化,他肯定立刻会把面前这些一口气撕得稀巴烂的感觉。
“你看这张!!”司翟苦口婆心地指给易生看,也不知道最后硬是逼得自己男朋友说自己照片一句难看是可以给自己发小红花还是午餐加鸡腿。他愤愤不平:“我在吃面啊!看这油渍麻花的嘴唇!看看这歹势的伸筷子姿势,啊啊啊啊啊丑毙了!!!爆我照就算了!连爆九张我也勉强忍了!这么丑!!这么丑!!!我饶不了他们!”
易生眨眨眼睛:“小疑我没什么能帮你的,但是齐尧?”厚颜无耻包庇自家家属且徇私枉法的易医生笑了起来:“他明天就来我们科报道了哦,你要来看我是怎么帮你报仇的吗?”
司翟斩钉截铁地表示要、当然要、一方有难八方点赞、痛打落水狗才是他这等小人所热衷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本质上答应的其实是‘去探易医生的班’这件事,万分满足地跟着易生回家了。并且关掉微博、关掉微信、关掉企鹅,鸽了直播,放置了一大堆短信提示,总之是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方式,美滋滋运了动洗了澡爬上床睡觉,养精蓄锐等一个明早七点随同易生起床进院找小师弟报仇。
结果凌晨一点司翟就捂着肚子爬了起来,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仿佛开了加速一般连跑了四趟半厕所。
为什么说是四趟半呢?
因为到第五趟的时候他干脆带着手机往厕所里一猫拒绝将时间浪费在来回跑这件事上,再跑下去说不定可以拿个。
这一连串的动静要是易生再不被弄醒那他就真是猪了,更何况怀里少了个人,同床共枕的睡觉体验可以说是非常差的。他黑着脸坐在床上盯着卫生间门缝那透过来的一丝几乎可以用瞎眼来形容的光,冷静十秒缓解了一下自己的起床气,然后开始回忆司翟的症状表现以及在回来的路上炫耀般汇报给自己的已吃清单,最后想起了不久前自己摸到的司翟那原本骨头咯手现在却圆鼓鼓的肚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叹完气起身去给厕所里的那个端水拿药,希望早点把他从厕所解救出来。
而司翟,司翟在刷了微博大号又刷了微博小号、消消乐打到通关实在没得玩的情况下,坐在被自己暖得温热的马桶上长吁短叹半天越来越困后,最后打开了B站。
“也不知道那些大胃王是怎么吃下那么多东西的。”他边翻推荐到自己首页上的视频边碎碎念:“吃得多拉得多是无法违背的能量守恒定律,所以该不会不上节目的时间都住在自家厕所里?”
厕所门突然被推开了,司翟吓得一哆嗦险些直接把手机扔地上,但这还只是个开始,当他看到易生像面部神经失调症患者那样瘫着张脸拿着杯水出现在门口时,他吓得把手机扔在了旁边堆脏衣服的衣篓里,拿出光一般的速度用双手捂住了自己暴露在外面的鸟鸟。
易生只好像个被少女威胁了要报警流氓似的乖乖转过身去。不过尽管行动很配合,态度仍然是相当无奈的。他背着光重新端详起已经看了三遍的药盒上的说明书,听着身后老鼠偷油似的响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有的我都有你干什么要像被非礼了一样,况且你洗澡我都看过——”
他话还没说完,司翟便嗷得嚎叫出声,那叫声里甚至还带着一种你再说半个标点符号我就不穿裤子地在浴缸里淹死自己的悲愤。易生听懂了,他乖乖地闭上嘴。可是没安静个十秒,他又相当嘴贱的开口了。
天知道司翟听到易生轻描淡写地说出 “拉不住来别硬蹲,要拉也别早早提裤子,当心肠胃还没好呢先脱肛了。”时的心情,他只记得一片血红色中,眼前这人亮得耀眼的后背让他非常想往上喷一口血……
大概是司翟的沉默助长了易生的嚣张起眼,他稍微等了一下,见没有还击,便得寸进尺地说:“我先把眼睛闭上保证什么都不会看的转过身去行不行?你赶快把药吃了淡盐水喝了,观察半个小时还是这个架势就立刻和我去医院,如果好转了的话就睡起来以后再追随我的脚步去医院,嗯?”
想起易生还要上班的司翟闷闷地嗯了声,只是真的在没穿裤子的情况下直面易生、哪怕是闭着眼睛的易生,这视觉冲击也大到足够他脑溢血了。
司翟甚至觉得自己去接水杯和药盒的手都是抖的,等他吃完药、发泄似得喝光那慢慢一大杯水他的脑子才运转起来,察觉到易生的话哪里不对劲。他以为自己太恍惚听错了,试探着问:“不是说我们一起去医院吗……?”
仍然闭着眼睛的易生通过听声辨位凑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错啊,我想了想,明早人事交接肯定挺混乱的,你又这么不舒服,干脆多睡会等下午再过来吧,明天,啊不是今天,没有给我排手术,下午能清闲点,在办公室等你啊。”
司翟还能说什么呢?感受到男朋友的爱的司翟除了疯狂点头外还能说什么呢?
“对了。”易生突然睁开了眼睛:“你是不是明知自己乳糖不耐但是因为吃得太撑不舒服还没怎么吃蔬菜所以你回来才故意把那瓶鲜奶喝了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早就并上了腿的司翟脑袋里的那根神经啪得断了,他不管不顾地放下腿,一脚踹在了易生屁股上直接把易生踹出了厕所,紧接着重重地甩上了门,啪得反锁。
易生靠着门在外面警告他:“以后你休想在冰箱里见到任何奶制品了。”
司翟捂着脸坐在马桶上吼他:“以后你休想再在我在厕所的时候进来了!!!”
前后这么折腾了快三个小时两个人才和平地重新在一张床上躺下,第二天早上易生起床的时候险些没听到闹钟,而司翟听到了也和没听到一个样。睡梦中他似乎感觉到一直挤着自己不让走的那个东西消失了,当场一个翻身,恨不得瘫成最标准的那种大字型占据整个床面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见到司翟这种无意识像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似的小模样,换好衣服要出门的易生恨不得直接把他亲醒。
只是亲醒,更具有颜色的事情他们两个还没解锁,更别提对于司翟这种一度朝五晚九东八区以外国家作息的人来说,早晨根本不会出现一些男性正常生理上的躁动反应,而是踏踏实实甚至会打小呼噜的深睡眠期。
这就很气人了。
易生考虑再三还是放过了他,只轻轻地撩开司翟乱得飞起的头发,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由于司翟没有起得来,更没有给易生做饭,或者说是今天也没有给易生做饭,易生带着医院食堂提供的豆沙包、茶叶蛋和豆浆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理所应当地接收到了才下手术台的张医生满腹怨气的嘲讽。
张医生端坐在他的转椅上挽着兰花指给自己泡了包光是闻就觉得甜得发腻的咖啡:“呦,果然热恋当块宝,久了当根草啊,易医生,你家小朋友给你准备的爱心豪华便当怎么没有了?怕不是马上要失宠了哦。”
易生面无表情地吃掉一个豆沙包,目光转向同样在依靠医院早餐接济过活的郑医生:“这玩意怎么还在这?”
郑医生无奈地笑:“你少和他吵两句吧,昨天下午他负责手术的那个病人,年纪小小,那么丁点大,病危通知书都下三次了,最后耗了整个通宵硬是抢救回来了。完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