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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她确也十分努力，奈何实在是无聊；自己房里养的一群小丫头也不过干着下人的活儿苟且偷生，连点观赏性都没有。这么一直闲下来，季瞳心思也没个准的就开始一个劲往星罗飞，结合着以前朱竹清给她描述的小时候的生活想着这时候这姑娘在干什么；然而再见面的可能性都不知道低成什么样子，这事儿放她这儿直接就可以叫作是做梦。这么做了好几天白日梦，上天实在看不过去，终于给她找了点事儿干——有个小丫头上了她的床。
这事儿在杀戮之都习以为常了。没本事获取资源就靠别的换，这在黑街也是个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那丫头也是黑发黑眼，是个狼的武魂，眼睛较朱竹清狭长些，却补足了两者相差的气场；平时附体也是两只耳朵立着，有点杀气。杀戮之都没什么特别废物的人，多多少少也都有点实力，这儿的女人也比外面的显得辣，显得有气势。季瞳平时挺喜欢这姑娘的，看着带着点朱竹清的影子，有事儿也喜欢叫她；这就让那人觉得自己有地位可以拼一拼了。愿意寄人篱下的人伺候人的事儿干的不知道多熟练，伺候的是男是女也并不是很在意——比起能活的舒服点儿，他们不介意干些不太要脸的活儿。娈童也是有的，挺常见；像这种独身的强大女性，身边一个异性都没有，值得让那姑娘拼一把。
季瞳刚开始纯属看戏来着。季蔷儿是跟她说过也多留意别的人，但杀戮之都显然不会有任何一个有可能适合她的人存在。她做完当天的训练回房看见床上只着薄纱的妙龄少女的时候内心并没有多大波动，刚开始甚至还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张与她梦中情人相似的脸带着些许媚色跪在床上伸手解她的衣服；然而过后就觉得无趣了，因为两者相差实在太多，她也并不想看到朱竹清如此柔顺的神情。总之这种人令她感到极度的厌恶感，她对这种人提不起任何兴趣。实际上，季瞳完全低估了像这样出卖自己的人的底线；在她没能用杀气和显然并不愉快的表情制止这个女人之后，季瞳终于非常不耐烦的动手把人扔了出去。
——然后如果那个姑娘没一脸惶恐的问她到底哪儿让她不高兴了还一个劲的贴上来，兴许这姑娘也不用死。要知道，就算是一个漂亮的人偶在那儿，也是可以养养眼的；像这样子和朱竹清有些微相似之处的女孩儿，季瞳也不见得会愿意杀她。
就像她从小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通过强迫别人发泄自己的欲望，现在她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自甘堕落，自轻自贱做得比什么都顺手。在知道孟璇月当时的生活条件之前她也并不是很喜欢这位养母，胡瑾薇更不必说；然而这是被迫的，她勉强能理解，今天死在她手上的这人可不是。这姑娘等级不算低，实力也还凑合，学习能力挺强；然而看她这样子，每年充其量也就只会去杀戮场打一场赚取留存的资格，她不愿意自己努力来获取别的什么。
对于这种人，季瞳已经不愿意称其为人。死在她手上的那位，尸体被她直接扔了——进杀戮之都这么久，这还是第一个全尸。
而后事情的发展就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谁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的姑娘留在她房里太久，她的性向似乎在自己的地盘里被广为人知，并且总有那么一小批人认为那姑娘没能留在她房里是因为伺候的不到位。这就造成了季瞳隔三差五的就能在结束训练后回房的时候在床上发现一个或者几个姑娘的情况，说实话她觉得挺烦的；然而就算每次做出这种事的女人都活不过当晚，也总有人摸到她房里打算碰碰运气。最主要的是，这些下人相当善于迎合别人的喜好；然后在这些来历不明的女人越来越靠近黑发黑眼和猫科武魂的时候，季瞳妥协了。对于朱竹清的情感在这种环境下非常容易变质，就算她过于强大的执念尚未而且大概并不会转变成单纯肉体上的欲望，她现在的确也更倾向于和有着朱竹清特质的女孩子相处，各种意义上；而且在杀戮之都，这是非常常见的等价代换。总之，季瞳现在并不介意这些带有特殊目的的女人接近她，做出一些比较出格的事——她不会介意这些，像杀戮之都某些势力的领主那样接收一只实力差一点的女性魂师做宠物也不太介意了——只要别太过分。不管怎样，她没办法和这样一个与朱竹清的灵魂有着显著差异的女人坦诚相见。在越过这条底线之前，季瞳可以给她们以庇护；然而一旦触及她的底线，结局只有死亡。
反正是堕落了吧，不过似乎是合情合理的。追求不到想要的东西，寻找代替品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没有人会责怪她——也许有一个，不过她不会知道。
朱竹清和她没关系了不是吗。
当唐三借由唐昊进入杀戮之都的时候，确实听接引者介绍了几个无论如何不应该招惹的强者，其中一个就是在内城中生活了两年的女性，也是唯一一名强大的女性。据接引者描述，该女性擅用毒，具有藤类武魂，性格诡秘，并不经常出门；传言中喜欢玩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然而至今也没有一个能在她身边站稳位置。由于先期唐三对接引者留下的糟糕印象，接待他的姑娘再三强调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位大人，她很有可能无法凭借接引者的身份保住唐三的命。在一开始他的确没有意识到这到底是谁，然而在他加入这里的一年之内，无数次听到熟悉的描述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然后终于有幸观赏到了这位大人几年来少有的出门的过程。这女人的样子……挺熟悉的。
她的外貌和衣着习惯，其实并不和唐三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然而他就是觉得很熟悉。过臀的黑色长发和玫瑰红的眼睛已稍显媚气，身上紧紧包裹住纤细躯体的暗红色布料更给了那女人一种仿佛十分高贵的魅惑感。单从身材来看，她的年龄似乎并不算是十分的大——胸部的发育甚至不及毕业之前的朱竹清，腰肢也异常纤细，至少不会是生育过的女性。不过并不能看出实际的年龄，这女人身上的气质显然干扰了外貌对于年龄判断的过大影响；唐三恰巧路过这条街的时候只扫了一眼，然而那种独特的气质却始终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她很危险，这是个明显的事实。这人身上仿佛高位的气质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然而又似乎伴随着鲜血；那种媚气也是陷阱一般的魅惑，像是蔷薇科花朵茎上的刺。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女人手底下少不了人命。
唐三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儿见过和这人相似的。杀戮之都的杀气十分浓烈，无处不在的毒素也对他产生着影响，唐三甚至无法凝神思考。他只能在脑子快要爆炸的时候愤然杀死想要趁乱偷袭的过路人，然后将此事抛之脑后。
当然，唐三没认出季瞳纯粹是杀戮之都的环境太差，季瞳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
那天也就是因为唐三在附近她才会出门，要不然从训练场回来她就直接瘫贵妃榻上了。奈何唐三这几年想必是有了奇遇，武魂觉醒成了蓝银皇，一股子天敌的味道能无风飘十里，呛得季瞳是不堪其扰只能自己出门找找原因。也是挺巧，这几天都没有女人扑上来找她，这让季瞳的坏心情没怎么发泄，耐性就不太好；出门杀了几个不长眼的本来想转身回去算了的，一扭头就看见一棵蓝银皇傻愣着。当然唐三为什么在这儿她也不太想追究，只是躲着；虽说升到六十级之后由于魂兽血脉的完全融合实力上涨了不少，然而天敌仍是需要警惕。这么着她一回去就派人跟了唐三好几条街找着了这孩子现在的落脚点，然后顾忌着蓝银皇扭头就搬了家。
一个根本没记住人，一个留心躲，唐三在接下来一年中就再没遇上她。直到他自己被一个熟人给敲了门，他脑中才灵光一闪：哎哟这媚劲儿咋这么眼熟，是不是季家妹子啊？再想想季瞳的出身和这位大人的喜好，挺像。阴阳调和本是顺应天势，对同性有需求的确实少的可怜；再加上藤蔓类武魂和气质的相似之处以及种种细节，得出这个结论并不是什么过于难的事。当然，只见了一面，这还不太能确定……
他和他那熟人约的是三天后一起闯地狱路，留给他验证自己猜测的时间不多。考虑到同学一场，竹清在之后几场比赛好像还挺想她的，唐三想着要不要上去串个门。只是根据他的情报，这女人似乎的确是杀戮之都的堕落者，并没有如同历练一般的死守心神；如果真是这样，那让她离开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为祸四方。
不管怎么说，上门打探一下似乎是必要的。唐三这么想着，也没多等，收拾了一下武器装备就上了门。对于强者的势力，内城不缺情报；然而对方的落脚点已经变换位置，时间节点正是上一次的偶遇。这似乎从侧面证实了唐三的猜想，毕竟换一个普通的强者不太需要躲着一个刚来一年的新人，哪怕这新人实力强盛；这也使唐三满以为他会找到一个由于堕落羞于面对昔日同伴的少女。
然而当他在巷子里拐了半个时辰之后，他的想法开始动摇了。当他在院子门口被强迫等着通报的小丫头等了一个时辰之后，他的想法开始变了。当他在一个时辰之后终于被一个黑发黑眼的姑娘领进门，并在诸位猫科侍女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的想法已经有些被颠覆；当他终于站在应该是宅子的大门前，而门里传来一个他熟悉的要死的冰冷声音的时候，他彻底否定了自己天真的想法。
“让他滚出去，我不接待蓝银皇。”
第110章 壹佰零玖
唐三当时的心情，一般人想必很难理解。在杀戮之都混了两年，谁都知道这儿的老人脾气都不怎么样。在被迫花了一个半时辰才得以进门之后被告知主人不接待，唐三没当场拆了她院子算给季瞳脸。一个是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再一个起码还有点同学情谊，拆院子确实不大合适；但是唐三心里的确火气很大。于是，这孩子抄起昊天锤砸了门。
引路的小丫头脸都绿了。
“阁下的面子倒真是大。叫人等了一个时辰才说不见，这事情做的怕是有些不地道吧？”他语气不善的高声喊了一句，拎着昊天锤往里走。进了门直接是大堂，挺大一间除了尽头几级台阶和上面这儿的人惯常用来彰显地位的格外奢华巨大的一张椅子之外别无二物。他来这儿找的那人正斜倚在那仿若王位的位置上，手里像逗猫一样的逗弄着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近到这种距离，唐三的紫极魔瞳已经可以看破这女人的真身；这确实是他昔日同窗无疑。然而要说谈话，这显然并不是一个正式的、适合谈话的场面，最起码那个用来取乐的女人就非常不和谐。唐三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他皱了皱眉：“许久不见，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季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从称呼的变化上，她倒是可以确认唐三已经认出她来了；然而这并不是她会给人一个好态度的理由。“哪来的客，你是客？我可不记得我放了人进来。”她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暂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坐直了身子。“倒是你——不过一个蓝银皇魂师，就敢闯我的宅子？上次我不对你动手是看在几年同窗的缘分，这一次……我的耐心可不怎么样啊。”
她脸上写满了不以为意，仿佛底下站的唐三就是一棵普通的小草。这种漠视配合她座旁摆出蹭着她的手一副讨好样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