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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绪影响下，她看奥斯卡干什么都有点不自在了。当然，说不准是这项活动本身就不怎么正经，奥斯卡凝聚出香肠后的那嘿嘿一笑显得格外的流氓：“谁先来？”
就算她知道那根香肠味道真的不错，季瞳一时也难以迈开步子。她看着戴沐白和马红俊似乎是想要早死早超生似的一脸赴死的样子抬了腿，动作却又是一滞。
“我来！”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宁荣荣大步走到奥斯卡面前，双手齐出，同时拿起了他的大香肠和小腊肠。
这么一来，戴沐白几个的步子都停下了，都有点看热闹的意思等着宁荣荣吃掉她手上的东西。宁荣荣也是不甘心的，她昨天晚上也想了不少，季瞳说的话也给了她不少触动，这个小姑娘个最后还是决定，她得留下来，证明自己。
她怎么就不行了？她好得很呢！不过是个香肠……对，不过是个武魂！
宁荣荣带着心底的一股子杀气，抬手，一口咬了上去。那种动作的威慑力太强，季瞳甚至都看见奥斯卡不自觉后退了半步，手隐隐有捂向两腿之间的趋势。
她这是……报复吗……
季瞳不由得擦了擦冷汗。
再说宁荣荣。她本来一是赌气，而是发泄怨气，真正咬上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奥斯卡那个魂咒，不由得有种反胃的冲动。大概也是想把这股子难受劲给堵回去，宁荣荣动作快了不少，两根肠几口就吃干净了。也就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奥斯卡的武魂并没有她主观认识的那么不堪。
它们的味道非常不错，至少比路边小店买的简单的食物要好。而且，那根大香肠在入腹之后立刻便化为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瞬间便安抚了宁荣荣一夜未眠疲惫不堪的身躯。她在七宝琉璃总的时候也见识过不少食物系魂师，却没有一个能有奥斯卡这样的高度。这并不是单纯靠武魂的效果来算的，而是因为奥斯卡的级别——他的武魂，几乎可以等同于一般的四十几级的食物系魂师回复的能量了。
这就是天赋么？宁荣荣捂着嘴，有些微的出神。
奥斯卡看了她一会儿，试探着打断了她的思路。“你是不是饿了？”他问，却看见宁荣荣面带诡异的笑容舔了舔嘴唇。“你的香肠，一口咬断的感觉还不错。”
奥斯卡感觉有一股宛如实质的杀气奔向他的两腿之间……
宁荣荣表现的实在挑不出什么刺。要是说作为回归的第一战，或者说宣战的第一声战鼓，她做的大概还不够；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证明拉开的开端，那这足够给几个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她正在试图用行动证明她有留下来的权利。
被宁荣荣这样一刺激，唐□□正也没出太大差错，小舞也被唐三好言劝着勉强完成了课程。至于朱竹清，弗兰德只用戴沐白的实力简单激了她几句就让她成功完成了任务。
可在季瞳这里出问题了。
第一次吃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这次，奥斯卡过于猥琐的神态和本来没那么猥琐的魂咒一起，勾起了她一段非常不好的回忆。她几乎是颤抖着上前，手抖的跟筛糠一样，半天都没敢碰奥斯卡手里幻化的东西。
——孟姐，你这还有这么靓的妞？
她的手仿佛碰到了什么屏障一样，半天没能前进半分。在弗兰德毫不留情的话语攻势下，她才闭了闭眼，装着看不见一样把手伸了出去。
——老板，你这服务员是越来越漂亮了嘛！
手里的食物武魂像是烧红的烙铁，或是布满尖锐的刺的别的什么，就这么拿着也让她心里的异样像是充气一样越来越大，直到从眼里口里满溢出来。细碎且压抑的呜咽和泪水一起，揭示了她的脆弱与不堪。
——哎呦喂瞧您说的，六七岁的小丫头我们能干吗？汁儿都掐不出来，就让她跟着伺候呗。
然后，终于在季瞳的唇接触到她眼里已然变了调的东西的时候，她手一抖，让那两根肠无助的滚落在了地上，捂住嘴，伴随着没法压制的呕吐欲望，崩溃大哭。
从六岁上开始，她在黑街看的、听的，到她九岁上亲身体会过的，三年的经历，终究是她的一块心病。
作者有话要说：
高能。
第14章 拾肆
从季瞳很小的时候，弗兰德就注意到了这个小丫头。从他手里的情报看，这姑娘是从大概三四岁出现在了玫瑰酒店的收养名单里，主要是帮那些服务员干点事儿，顺便领点残羹剩饭。六岁上，这孩子不知道在哪觉醒的武魂，然后露面的次数就少了不少，不过还是在玫瑰酒店干的活。那时候这孩子还挺活跃的，人也就当是小孩子调皮乱跑，没怎么理。等九岁多点，这孩子再回来常驻玫瑰酒店，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安静，小心翼翼。
也就是从那时候，弗兰德才发现这孩子修炼的恐怖速度。这很容易让人有一个猜测——这姑娘在九岁的时候遇上了什么事，因此性情大变，继而开始追求实力。如果□□得好，孩子长不歪，这确实是个可塑之才。但一个是因为玫瑰酒店的招牌太大，弗兰德这样的黄金单身汉不愿意去；再一个，季瞳那张脸在附近也是开始小有名声。这么个门童，直接抢了不大好。这是个挺小的执念，但也盘桓了三年。也正是因为这个，当季瞳自己找上学校的时候，他也就多留了份心。现在看着季瞳连奥斯卡的香肠都吃不下去——不，连腿都迈不开，弗兰德实在是有些意外。在他心里，季瞳应该是个为了强大而无畏于这种微小的困难的人。再说，这个姑娘是和乞丐偷儿一起混过日子的，不过一个香肠，她就吃不下？
弗兰德不大信。“季瞳，你在犹豫什么？”他语调平静地说，“想想你的过去——如果你真的只有这种程度，那么我倒是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度过这些年了。”
他看着这个小姑娘抬起她苍白的脸看了他一眼，眼底一片混沌。两秒钟之后，这个姑娘把头转了回去，颤抖着伸出了她的手。
弗兰德还是不大满意。就算是小舞，表现也比她好太多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香肠就可以把你吓成这样吗？很好，如果你以后在大陆上行走，你会面对更多比这更难以入口的东西——忘记他的魂咒，仅仅是吃了它！”
在他说出魂咒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看见季瞳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然后，本来只是微颤的身体都动幅度开始明显的加大。再之后，他听到了如同小兽一般的哭泣。
朱竹清和唐三对此是没什么反应的，倒是小舞喊了几句话给她鼓劲，结果这一听，却又不敢说了。马红俊和戴沐白一早就在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在表达对季瞳的轻视呢还是在以女人的标准评价这个姑娘。奥斯卡么，估计现在全场最尴尬的就是他了吧。
毕竟看着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在自己面前跟见鬼了一样四肢发颤脸色惨白哭的梨花带雨，还明摆的是因为自己，任谁也会尴尬的。他也没办法安慰，就那么干举着两根香肠在原地看着——弗兰德还在旁边盯着呢。
季瞳把香肠拿起来的时候他还是有点高兴的，虽然手抖的过于厉害了，但奥斯卡只把那归咎于季瞳可能的胆小而已。因此，当他的武魂幻化出的东西从季瞳手里滚落下来，然后这个姑娘也仿佛崩溃一样跪在地上，一只手掩着嘴，也不知是挡那变了调一样的尖锐哭声还是防着自己别吐出来的时候，奥斯卡才真惊着了。“院长，这……”
显然，弗兰德对此也没有丝毫的预料。“……竹青，你一会儿送她回去吧……她这课，我还得再想想。”
他有些情绪复杂的劈晕了季瞳，然后转过来对着其他人道：“至于其他人，今天的课程都通过了，这很好。你们要记住，今后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忘记那些没意义的魂咒，保住性命、提升实力才是更重要的。现在，你们有一天的时间调整和休息。明天一早，全体启程，由赵无极赵老师带领你们前往星斗大森林帮助奥斯卡获得他的第三个魂环。这不只是奥斯卡一个人的事，也是你们所有人的历练，是作为团队的历练。在遇到千年魂兽之前，赵老师不会轻易出手，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好了，现在解散。”
朱竹清没动。“季瞳也去？”她轻声问，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具身体，显然不太放心。弗兰德看了她一会儿，很轻很缓的点了下头。“去。”
朱竹清应了声，上前把季瞳抱了起来，回绝了戴沐白和小舞的帮助后转身向宿舍走去。她看着季瞳软趴趴的倒在她怀里——不，倒不如说，瘫在她怀里，心里总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不停的翻滚。她太小了，也太轻了，轻得有些出乎朱竹清的意料——她甚至很难说到底是季瞳更重一些，还是那天她被要求清洗的所有炊具的总和更重。现在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季瞳每一次细微的颤抖，每一次呼吸的温度，以及她冷得惊人的体温。她控制不住的开始猜测季瞳到底经历过什么，以及她在害怕什么。
这并不好猜，然而女人的想象力几乎是无穷的。等季瞳被安安稳稳的放回宿舍的床上，朱竹清脑子里已经积攒了数十个可能的遭遇。然后她自己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
她这是干吗呢。没必要的事，谁没个黑历史？她不是也有吗，家里那点事。
清干净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瞎想，朱竹清觉得她是不是该修炼一天调整一下状态了。然后，在她上床修炼之前，她又看了眼季瞳。
这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平躺着变成了侧卧，蜷缩成了一团。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朱竹清把本来正在铺床单的手松开，转回来试图重新摆平季瞳的身子。当然，她失败了。
纵然还在昏迷，季瞳的身子也固执地采用这种能使她更具安全感的姿态。
朱竹清有些怔然。这个孩子显然承受了比她预想的更为残酷的一些东西，否则没办法解释这种姿态。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她看了季瞳许久。也许是一分钟的时间，也许五分钟，或者更长。
她终究没能看出来些什么。最终，她也只能带着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去修炼，试图让其泯然于被清洗的杂质之中。
等季瞳醒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傍晚了。朱竹清刚从食堂回来，和小舞宁荣荣分了手没拐过弯就看见季瞳在宿舍外面扶着树吐个不停。她皱了皱眉，加快了步子过去拍拍她的肩。“感觉怎么样？”
季瞳扭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醒了没多久就开始反胃，到现在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嘴里苦的要死。现在别说说话了，她就算动动嘴都能觉出那股又酸又苦的味道，然后反胃的感觉愈发强烈。
朱竹清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她又看了仍在干呕的季瞳一眼，问她：“要不要水？”
季瞳几乎是用她全部的自制力来控制自己点了头。
再之后，朱竹清给了她一些清水漱了漱口之后，季瞳被朱竹清强行移回了宿舍。“你该休息会儿。”她半跪在季瞳的床边，声音仿佛不准她反驳一样，“至少吃点东西。”
季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嗤笑了一声。“用不着替我费心。”她的声音有些落寞，仔细听还带着点说不出来的厌恶。“我这样的人，多活一天已经是赚了。”
朱竹清当时心里有一种卧槽的感觉。明明上次看见她的时候还没这样呢好吗不就是一节课这么大打击她错过了什么？“你在开玩笑？”她试图严肃一点，或者更有威严，然而最终她只是失败的让她的表情更加寒冷。“去吃饭。”
大约是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