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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这人长得倒是不错。
他周身戾气，眼中更是赤红一片，凌厉的目光盯着沈莫离，“谭暝，你终于来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第34章 鞭子借我一用
“我不是谭暝。”沈莫离想，面前这人不会是瞎了吧。他将小露珠送入芥子袋中，不想再让它受伤了。
那人的眼睛跟随着沈莫离而动，显然没瞎。他面上的刀疤随着他大笑，而变得扭曲，“你的样子，我比谁都清楚，你不承认莫不是看我修为增长，怕了我么，哈哈哈。”
“我真不是谭暝，”沈莫离道，“或许你与他有何仇怨，但你莫要拿我开刀，我，我只是个过路的。”
他不屑道：“难道我的眼睛会欺骗我？这么多年没见，想不到你胆量如此之小，将我毁了容关在这里多年，如今被我逮到，却想借口逃脱，你以为我会信？”
莫非谭暝给他施了什么法，让他无论看到谁，都会把他当成谭暝，被他杀死。沈莫离想试探，看他到底迷惑到何种程度，便道：“你别编了，你才是谭暝。”
“我怎么会是谭暝，我是冯毅。”他摸了摸脸，又看了眼身上，“冯毅被谭暝毁容了，我的脸摸上去便是如此，况且，谭暝有这般瘦？”
原来他的神志并不清醒，沈莫离心里有底，便大胆道：“我才是冯毅！我没有被毁容，你也别想毁我的容，谭暝，你放手吧。”
“那我的脸呢，它怎么会成这样，我的脸……”
“那是你的皱纹，你已经老了，谭暝，就别再为难我了，把我从这里放出去吧。”沈莫离道。
“我老了……我是谭暝……我已经老了，”他有些失落，“我这么快就满脸皱纹，她岂不是更看不上我了，我该如何是好。”
“我们先出去再说，门派中有焕颜功，能帮你恢复容貌，你还有机会。”沈莫离循循善诱道。
冯毅望了眼洞顶，泄气道：“若可出去，我早出去了，不行啊……就是你我合力，也不见得能出去，洞壁有压制法力的禁制，寻常人是没法通过的。”
难怪沈莫离坠下时，法力完全用不上。
这便是谭暝对出口的设计：首先他变换石室，打乱人的思维，再用那几间封闭的石室恶心人，阻挠人，若是通过了就让人摔死在深渊里，摔不死再被冯毅打死，打不死的话，就关在这里饿死，真是一环套一环，难怪他那么自信，也难怪他轻而易举，就答应了阮凄夜的请求。
人是没有了法力，可方才小露珠却是可以飞起来的，或许，他只能压制人的法力，灵兽精灵的却无法阻止。
沈莫离忽的想到他还有壁合，作为仙琴，飞翔的能力是最优的，它或许可以带他出去。沈莫离把壁合从芥子袋中唤出，壁合见它处于深渊里，心情焦躁，它喜欢无尽的天空，喜欢无拘无束。
“哪，哪，哪？”壁合懵道。
“壁合，带我飞上去吧，我们在地底，这里又暗又窄，你肯定不会喜欢这里。”沈莫离道。
“不，不，不！”壁合不愿带他，振了下翅膀，往上飞去。果然，压制效果只对人有效。恐怕谭暝没想到他会带着仙禽。
当壁合飞到捆绑极限时，沈莫离被带了起来，冯毅见他飞起，便伸出手道：“带上我，带上我，我要出去，不然我杀了你。”
不知壁合能否带着两人，且先拉着，等它飞不动，就放开他，沈莫离道：“我可以拉着你，但你也有可能因此摔死，你不怕死就来吧。”
冯毅抓住沈莫离的脚，随之升起，他道：“别让我死，我要出去见她，我关在这里太久了，太久了。”
仙鹤的速度在承载了冯毅后，便慢了，它骂道：“滚，滚，滚，开。”
冯毅昂起头，回道：“就不滚，你拉我上去，否则我把你煮了，我好多年都没吃过东西了，我太饿了。”
壁合怒不可遏，差点没摔下去，它稳住身体，胡乱盘旋，冯毅被甩在洞壁上，痛呼不止。
沈莫离被这力量甩的差点晕鹤，他忙叫，“壁合，你冷静点，出去后我给你灵果吃，否则我们三个都会摔死的。”
听到灵果，壁合重拾理智，稳稳当当地飞着，半个时辰后，终于飞到了顶，壁合往下看却不见沈莫离，它怒道：“骗，骗，骗，子。”
沈莫离也急道：“我不能飞，你得接我啊。”眼看着上空亮了起来，他不想再下去了。
壁合这才想到，它是拉着两个人，并没有驮着他们，便用力一甩，而后抄底将沈莫离甩到背上，沈莫离顿感胃里翻江倒海，他抓紧鹤毛道：“看来真晕鹤了。”
“喂，让我也上去啊，冯毅，我的手快握不住了。”
沈莫离道：“马上就到了，忍忍吧，壁合不喜欢别人骑它。”
“你这什么仙鹤，还不如煮了好！”冯毅怒骂。
壁合终于飞到了顶，听到他这句话，直直往石壁撞去，忽又紧急刹住，只听轰的一声，冯毅被狠狠甩在石壁上，而后滚落在石室的边缘，差点掉下去，被沈莫离踢了一脚，又回到石壁下。
沈莫离与壁合停靠在边缘处。
这间石室，边上是实心，中间却是空心，用幻境遮盖，如此走进来的人，会不知不觉放松警惕，坠落下去。上方的天井，不知是否设了结界，也不知壁合能否飞上去，沈莫离跟他们说了猜测，让他们多加小心。
壁合带着他们顺利地飞过天井，来到一间房中，这间房也是用石头垒成，但石缝里却透出亮光，外加空气清新，这里应是地面无误。
原本空无一物的石室，忽的出现谭暝和阮凄夜，俩人的表情各不相同，一人震惊，一人惊喜。
谭暝没有想到沈莫离没摔死，非但如此，还救出了冯毅，他面色阴沉，“你何时带了仙鹤？莫非你身上藏有芥子袋？凄夜，去把他芥子袋拿来。”
沈莫离忙把壁合收入芥子袋中。芥子袋是和他绑定的，谭暝只能拿走，并不能打开，壁合还是在芥子袋中比较安全。即便最终，芥子袋被谭暝损毁，芥子袋中的世界也不会被摧毁，芥子袋如同他的储物空间，其实都是一种随身的，对平行空间碎片的利用。
沈莫离不想被人搜身，他的法力也不如谭暝，与其做无用挣扎，还不如奉上为好，他掏出芥子袋，递给阮凄夜。
阮凄夜见到芥子袋时，不禁争圆了眼，“难怪没被师父发现，这种芥子袋，有隐藏的作用，使用者有意藏它，它便可化为无形。”
虽可以隐于无形，但若是搜，还是可以搜出来的。沈莫离见芥子袋被拿走，心中万分不舍，这是青池送他的，他定要再拿回来，他道：“我已逃出来，你该履行承诺，放我出去了。”
谭暝笑地阴险，“我说的是可以不死，既凄夜替你求情，我便把你赏给凄夜了。”他看向阮凄夜，“凄夜，你可要好好调…教他。”
阮凄夜嗯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冯毅，你这么久还没饿死么？”谭暝嘲讽道。
冯毅见谭暝看着他，疑惑道：“我是谭暝，他才是冯毅。”他指向沈莫离。
谭暝哈哈大笑，“你这蠢货，竟被那小子骗了，活成你这样，还不如死了吧。”他一脚把冯毅从那洞口踢了下去，冯毅发出怒吼声，大骂不止。
“你毁了他的容，还要杀他，他又如何得罪你了？”沈莫离道。
“他该死。”谭暝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然后离开了这间石室。
阮凄夜凑了过来，他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道：“莫离，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出来，快把这件衣服换上，你受苦了，身上可还疼？”
沈莫离道：“不疼是假的，多谢你帮我求情，若不是你，我恐怕活不到此刻。”
“现在可信了我喜欢你？”阮凄夜笑的纯真，“莫离，你就从了我吧，慕青池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他有那什么修为丹，我也可以做给你吃，你若是不喜欢我有别的道侣，我就一个都不要，我只要你，如何？”
说罢，他就要给沈莫离换衣服，被沈莫离阻止，“感谢你的好意，你在这里我不方便换衣，你若愿意，我愿与你为友，只要你放我出去。”
阮凄夜把那衣服扔到一边，怪笑道：“我若是不放呢？”
“你即使关着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沈莫离道。
“我可以把你绑起来，”阮凄夜靠近，柔声道：“或许，你喜欢这样？看你在刑架上时，那模样儿可真诱人，好想吃掉你啊。”
沈莫离道：“这种事不能勉强，凄夜，希望你明白，或许你我并不合适。”
“不，”阮凄夜摇头，固执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你跟我试试吧，你越是躲着我，我就越想要你，莫离，求你了，哪怕就一次。”
谭暝忽的出现，笑了几声，“凄夜，你这样求多少次，他都不会同意的。鞭子拿着，打到他同意，我不信谁不怕这鞭子，哈哈哈。”
阮凄夜有些尴尬，他拿上鞭子道：“师父，你让我慢慢劝，他会听我话的。”
“天真，这种嘴硬的就得打，你越劝他越拗。一顿鞭子，打到他话都说不出来，看他还怎么拒绝。”谭暝见阮凄夜迟迟不肯动，便勃然大怒，“你怎地见了他就如此窝囊，你若不肯，我还是杀了他吧。”
“别，师父，我……我打就是了。”阮凄夜捏着鞭子，手有些抖，走到沈莫离面前，甚至能感到他的害怕。他身上的鞭伤恐怕还在疼，这要是再打，他还不得疼晕过去。
“打啊！”谭暝催促道。
“师父，你让我做做准备，”阮凄夜满脸的担忧与哀求，看向谭暝。而后拿着鞭子，绕着沈莫离走，他把鞭子越捏越紧，他道：“若是你我初见时，你便应了我，如今你也不用遭罪。你这般倔强，是需要教训一下，我便打你几下，你若是撑不住就妥协吧。”
沈莫离道：“抱歉，即使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妥协。”
“你，”阮凄夜举起鞭子，可他挥不下去，他想要的是光彩照人，心甘情愿的沈莫离，而不是被打成血人任他玩弄的行尸走肉。
“是你逼我的！”阮凄夜闭眼，用了三成力道，将鞭子甩了出去，啪的一声，伴随着沈莫离的闷哼，他的心也随之一紧。
谭暝怒急攻心，夺过鞭子怒斥道：“连鞭子都不会用？我来教你，你好好看着。”
一鞭甩过，沈莫离被打倒在地，痛呼一声，看的阮凄夜心惊肉跳，十鞭后，地上染上血迹，沈莫离趴在地上，微微颤抖着。
阮凄夜忙夺过鞭子，“师父，让我来吧，我学会了。”他想，他还打的轻点，若是让师父打，不一会儿恐怕人就死了。他扬起鞭子，五分力道甩了下去。
石室轰的一声，被破开了个洞，石块碎落一地，灰尘飞扬，从中走出个人来。
“慕青池？”谭暝沉声道。
沈莫离仰起头，果然是他，是青池。几日不见，他似乎瘦了些，却还是那般好看。沈莫离忽然有了想哭的冲动，虽然二十年的洗脑，已经让他忘了如何哭泣，此刻，他内心似有疯狂的潮水，几欲喷发。
终于看到他了，沈莫离想，坚持了这么久，果然是值得的。
“大师伯在这里做什么呢？”慕青池道。
“很明显啊，教训弟子。”谭暝道。
“哦，”慕青池走到沈莫离身侧，“请问，他犯了何错？”
“偷我的画，刺杀首席弟子，私自下山，这些够不够？”谭暝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