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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事他一个外人也管不了,最多只能像今天一样,碰见的时候帮忙赶跑。
可惜了严卿,被人这样作践。
以后他娶了老婆,一定好好护着,决不让人欺负自己的老婆,顾凛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有些人,你越忍让,他们越得寸进尺。”顾凛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
“嗯。”严卿点点头,他已经快忍不下去了,王瑜回来后再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就动手了,绝对不再顾忌什么了。
那边,药徒已经将药包好了,“一共是3两银子。”、
“3两?”温言拔高了声音。
“这位小哥,你可以去外面打听一下,本店明码实价,童叟无欺。”药徒以为温言是在说他们的药贵,认为他们抬高药价,很是生气。
“我不是。。”温言慌忙摆手,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顾凛看他着急的样子,伸手盖住他的脑袋,揉了揉,看他被揉得没有空想七想八了才取出银子递给药徒,顺手接过药徒手上的药。
“我们这就走了。”顾凛跟严卿打了下招呼。
“慢走。”严卿也不留他们,看他们相携走出医馆,再想想自家的糟心事,叹了口气。
“太贵了。”温言走出老远才吐吐舌头,“我本来就没事,药那么贵,要花好多钱,买它干什么?”
“有没有事可不是你说了算。”顾凛继续揉他的脑袋,“再说了,钱是大人要考虑的问题,小孩子家家的,不用想那么多。”
温言一怔,在他懂事之后,每天想的都是温饱问题怎么解决,而要解决这个问题,钱就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他拼命找东西换钱,换了钱一分钱也恨不得当两分花,现在忽然有人告诉他钱的问题应该是大人的事情,他是个小孩子,不需要考虑这些。
他只觉得从心底涌出一股心酸,让他眼眶发热,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吸了吸鼻子,忍住落泪的冲动,“别老当我小孩子。”
“还哭鼻子呢,不是小孩子是啥?”看出他眼眶要红了,顾凛捏捏他鼻子故意道。
“我才没哭。”温言用力吸了吸鼻子。
“没哭没哭。”顾凛敷衍道。
感觉被敷衍了,温言撇着嘴想。
两人依旧在路上逛着,看到哪些店铺比较有趣就进去逛逛,买点东西,索性两个人都没买什么体积较大的东西,看上的都是小小的物件,饶是如此,他们手上也提满了东西。
最后还是顾凛受不了,在路边买了个竹筐,将东西放进去,背着走。
不知不觉走到一条青石板的小巷里。
小巷的尽头是一间小小的酒馆,门口破旧的木牌上写着一个“酒”字。
想着来这么久,还没尝过这个世界的酒,应该试试的,所以顾凛带着温言就走进了酒馆。
进如酒馆的一瞬间,顾凛感觉自己眼睛要被闪瞎了,酒馆的酒柜上是一排排的格子,每个格子都放着一个琉璃酒瓶,流光溢彩,光怪陆离。
顾凛记得,中国古代制造琉璃最初制作琉璃的材料,是从青铜器铸造时产生的副产品中获得的,经过提炼加工然后制成琉璃。琉璃的颜色多种多样,古人也叫它“五色石”。
到了汉代,琉璃的制作水平已相当成熟。但是冶炼技术却掌握在皇室贵族们的手中,一直秘不外传。由于民间很难得到,所以当时人们把琉璃甚至看成比玉器还要珍贵(1)。
大韶虽然是个历史上不存在在年代,可是科技的发展历程却和中国古代差不多,目前的水平,大概就是汉朝的水平,所以琉璃这东西在民间依旧是很难得的东西。
这么一间小酒馆有这一柜的琉璃,足以说明酒馆主人的不凡了。
“你有故事还是有钱?”
顾凛还在边观察柜上的琉璃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带着倦怠和淡淡的惆怅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坐在角落的位置,非常的安静,安闲中又带着几分忧郁。
这是一个长得很出色的男子,比顾凛见过的任何人都出色,但是你见到他的第一眼,不会注意到他的外貌长相,只注意到身上那股安然、闲担和微微倦怠的气质,这样的气质甚至压过了他太过出色的容貌,让你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顾凛看着他不但感觉整个人都沉静下来,甚至勾起了他对不可复得的旧境绵长的怀念和那遥远的再也回去的故乡的思念。
“你有故事还是有钱”
对顾凛的这种反应,他似乎很是习以为常,只是淡淡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问题。
“哦?”顾凛被勾起了一点兴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安闲,悠游,倦怠,甚至靠自身的气质就能影响他人的心境,太不可思议了。
对于他的问题,顾凛就更感兴趣了,“二者有什么关系吗”
“我有酒,你要么拿故事换,要么,拿钱买。”男子指了指酒柜上的酒。
“故事怎么算,钱又怎么算?”听到他的解释,顾凛突然想起了关东野客的书,我有故事你有酒吗孤独的旅客心中装着无数的跌宕起伏的故事,只要有酒就能为你讲述这些奇妙的故事。
这家酒馆,大概就是反过来的,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花镇竟然藏着这样的一间酒馆,真是不可思议。
“看你的故事值不值一壶酒了。”男子起身拿下酒柜上的一壶酒,酒壶是漂亮的琥珀绿,晶莹剔透,能看见里面流动的酒。
“若是不值呢?”顾凛饶有兴趣地问。
“不值要么不喝要么拿钱换。”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问这个问题,不加思考就应道,“一壶一千两。”
温言刚进屋就让酒柜上漂亮的琉璃迷住了,目不转睛盯着琉璃不放,欣赏够了却听见男子说一千两一壶,忍不住咋舌,一千两,简直超乎想象,他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一千两呢,结果这边一壶酒就要一千两,太可怕了。
对于他的惊讶,男子并不感到惊讶,大部分人听到第一反应都是这样的。
不过,这个年纪大点的少年,倒是不一样,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甚至有点理所当然,不得不说,少年这样的反应取悦了他,所以他说道,“少年你你不妨说说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可没什么好讲的。”顾凛笑着摇摇头,觉得一般的故事肯定打不动眼前这个人,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女儿红的故事,所以他笑道,“既然你这是酒馆,那我就给你讲个有关酒的故事吧。”
“请讲。”听说是跟酒有关的故事,男子脸上明显多了点兴致,倒是将他之前的倦怠冲掉不少。
【诗人对酒馆老板说:“给我讲个寂寞的故事吧。”老板拿出一坛酒:“这酒叫女儿红,绍兴特产。在绍兴,谁生了个女儿,就会在桂花树下埋一坛酒,等到女儿出嫁那天再拿出来宴请宾客。”诗人问:“这个故事哪里寂寞了?”老板把酒推给他:“尝尝吧,百年陈酿。”】(2)
“百年陈酿,好一个百年陈酿。”听完这个故事,男子有点怔忪,好一会才喃喃道。
对于男子的反应,顾凛并不意外,他这种并没有什么故事的人,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都觉得很寂寞,更何况男子这种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这样寂寞的故事,听了肯定感同身受。
“可值?”
“值。”男子将酒壶朝顾凛的方向推了推,“你的故事值得喝上一壶。”
顾凛并不跟他客气,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嫌弃,太嫌弃了。
顾凛砸吧砸吧嘴巴,表示非常嫌弃,这个酒,也太差了,一点酒味也没有,亏他还以为这样有逼格的酒馆,一定有好酒,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不满意?”男子看出顾凛的嫌弃,有点惊讶,“这可是玉楼春,大韶最好的酒了。”
“最好的酒就这样?”顾凛很是惊讶,如果最好的酒就是这样的,那么大韶的酿酒业也太落后了。
“难道少年你有更好的酒?”被顾凛置疑,男子也不生气,依旧淡淡的。
“我没有。”顾凛摇摇头,看他有点失望的样子,鬼使神差又补了一句,“但是我会酿。”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酒了。”男子微微一笑,简直如三月桃花盛开,什么倦怠、闲散都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温暖。
妖孽。顾凛默默在心里给他下了个定论,想到这个人一副理所当然等着他的好酒的样子,忍不住反驳道,“喂喂,我什么时候说要酿酒给你喝了?”
“难道少年我们不是知己吗?知己间互相赠个好酒不是很正常?”
“我们什么时候是知己了?”顾凛简直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
“我们一起喝酒说故事,不是知己是什么?”
这知己也太不值钱了。顾凛腹诽。
“少年你酒酿好了,还送到这个酒馆就行了。”男子将琉璃壶塞到顾凛怀里,“好了,你们走吧,再不走,你的小夫郎就要咬我了。”
“什么小夫郎?”顾凛觉得这个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分分钟就下逐客令了,明明刚刚还说是知己来着。
“喏。”男子指指一旁的温言,声音里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惆怅,“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要多关心关心夫郎的心情的。”
顾凛有点哭笑不得,温言什么时候成他的夫郎了,“他不。。。”
还没反驳完,男子就将竹筐也塞顾凛怀里,将他们推出了小酒馆。
第 46 章
“小夫郎?”顾凛摇头莞尔,作为一个要娶软妹子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有小夫郎?
看他那不以为然的样子,再想想刚刚的那个美男子,温言表示狠心塞。
“走吧。”看温言低头不说话,顾凛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两人依旧是走走看看,将严卿开的单子上的东西都买全了,才准备回家,这回他们终于没有忘记阿甲,还记得去客栈将阿甲带出来。
阿甲以为自己要被顾凛拖去卖了抵债,一脸生无可恋,顾凛和温言故意不跟他解释,任他顶着一张死人脸跟在他们后面回村。
回家后,顾老头和顾婆子对于顾凛出门一趟,带回一个大老爷们,很是惊讶,顾凛少不得又多解释了一番。
顾家并没有多余的屋子,最后还是将储物间好好收拾了一下,才勉强整出一处可以让阿甲住的地方,对于没有被卖掉这件事,阿甲表示很惊喜,所以对于只能住在逼仄的储物间,他一点意见也没有。
解决了阿甲的住宿问题之后,顾家人坐在一起开始商量建个造纸工坊的事情。
关于改造纸张这方面的工艺,他们现在已经不用考虑了,顾凛已经实验出来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工坊应该怎么造,造在哪里,去哪找工人这些事,对这些事情,顾凛实际上没啥兴趣,他只想安安静静研究技术,不过这些事情又是逃不过的,所以他和顾家人商量了一下,规章制度他来定,造房子和雇工人顾老头来解决。
今天顾凛带着温言的药和食材回来的时候,顾家人忽然有了紧迫感,虽然在卖婴儿车让顾家赚了一笔,但是毕竟他们卖的时间短,所以这一笔钱数目并不算很多。
而温言的身体调理起来也是需要钱的,还有顾冼的身体,虽然最近没再生病,但是底子还是很弱,也需要调理,
看病本来就是费钱的,不然顾家也不会被拖垮那么多年。
对于顾家来说,负担一个病人就很辛苦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温言,担子就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