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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晟说着，便是压低了声音，“我总是想把你保护起来，不让你触碰到外界的肮脏，可是我终究是来晚了，不管是你的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是来晚了的。”夜晟的声音很低，低到凤无霜几乎快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是我也很庆幸，庆幸没有太晚……”
听着夜晟的话，凤无霜只觉得心中微沉。她知道夜晟的回答与她的问题没什么干系，可是在她的心中却是隐隐感觉着夜晟的话与她问的问题是相关的。只不过，她不知道共同点在何处就是了。
“你不愿说，那就不说。”凤无霜轻叹一口气，“你从不逼迫我，所以我也绝不会逼迫你。就像你说的，你相信我，所以，我也相信你。”
“恩。”
夜晟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后便是一声不吭的开始研究起了地图。他的样子看似与平常一般无二，但是凤无霜依旧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舍。凤无霜不懂那不舍从何而来，但是却将它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若是说此前大魏发兵漠北是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那么从边境传来的齐国大举进攻的消息便是犹如晴天霹雳了。
看着方才送到手中的书信，凤无霜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而那信中的几句话则是一刻也不停歇的在凤无霜的脑子中转悠着。
“齐国军队大举进攻，我方没有防备，死伤上千…。。”
“……他们动用了攻城器械。”
“……阿六寻找首领谈判；被一箭重伤，至今卧床不起……”
……
事实上，齐国军队的突然出现是在凤无霜与夜晟的预料之中的，毕竟他们一直都知道齐国大军是藏在了边境之外的山林之中。可是，凤无霜与夜晟却是没有考虑过，这齐国军队会进攻边境。并且，此番进攻远不是之前那小打小闹可以比拟的。
齐国军队此番的攻势，是铁了心的要破了边境的城池。
想着此前与连颢达成的协议与条件，凤无霜只觉着此事应当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毕竟连颢不是会言而无信之人，所以如今的这个局势变幻当是有什么原因的。可是凤无霜对这个所谓的原因是毫无头绪。
“连颢是否说过，他留在边境山林的军队，都是齐国皇室的反骨八皇子的人？”夜晟得知这个消息之时的反应与凤无霜相差无几，但头脑却是比凤无霜冷静了许多，“若是如此，恐怕是齐国皇室那边出了问题。”
“可是齐亲王一人便是可以镇住齐国大半军队，怎会……”
“若是八皇子连星宇提前做了手脚呢。”夜晟的眸光微沉，“连星宇啊……是我们轻敌了。”夜晟说着便是提笔写下一封书信，随后便是绑在了信鸽的脚上，“此番只能看纪元白那厮能不能腾的出手去骚扰齐国的边境了。”
“你是想分散连星宇的注意力？”凤无霜一听夜晟这样说便是明白了夜晟的意思，“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凤无霜轻叹一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显露无疑，“再者，我是怕幕后的操纵者不是连星宇，而是其他人。”
“其他人？”凤无霜的话一出口便是迎来了夜晟的疑问，“齐国能够调动军队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人，除去连颢与齐亲王之外，便是只剩下了连星宇……”说到这里，夜晟的心中顿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不对，若是连星宇，他此时应当是急于巩固自己的地位，是绝不可能调兵攻打边境一带的。”
见夜晟也是如此认为，凤无霜心中的担忧更甚。若不是连星宇，那么会是谁？又会有谁既和她有仇，还能调动齐国藏在山林中的大军？这个问题，凤无霜注定想不出答案。而在她知道是谁了之后，也是全然不敢相信。
如今漠北与大魏接壤之处的战事是一触即发，边境又是被齐国大军所威胁，这让凤无霜与夜晟第一次感觉到了‘为难’是什么意思。若是他们此时带兵去了边境，大魏军队说不准就会攻破防线，若是不去，仅凭黄思月手中的那些人，他们怕也是撑不了多久。
“祁子谦。”就在凤无霜琢磨让谁去扛一阵子之时，夜晟便是轻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他手中应当还有没有来得及遣散的人手，所以他去是最为合适的。”
“可他终究是不可信的。”凤无霜听夜晟这样说，语气之中顿时就充满了担忧，“若是他临时叛变，边境可就真的完了。”说着，凤无霜的眼前便是闪过了黄思月与阿六的脸庞，“就没有其他的人选了？”
“只有他最合适。”夜晟眉头微皱，“柳子柘手中的人不能动，祁子轩要随我们与大魏军队交战，慎婆那边的人也必须带到此处，剩下的兵力还必须要维持住周遭城池，我手下的人有一部分潜伏在南疆和东境，所以能用的，就只有祁子谦了。”
夜晟说的这些凤无霜都知道并且也都明白，只是祁子谦……想着祁子谦此前做下的种种，凤无霜只觉着自己的心实在是难以安稳。
“放心，祁子轩还与我们在一道。”夜晟明白她的担忧，只是此时他们也是没了别的法子。现在的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速战速决，“我们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接着我们就赶过去，如何？”
“好……”凤无霜深吸一口气，随后才略带几分苦涩的回应了夜晟。
☆、第四百八十七章 消耗
夜晟与凤无霜赶到漠北与大魏接壤之处时不算太晚，但是此时的漠北军队却是被大魏打的节节败退。虽说大魏的军队还没有攻破漠北的边关，但若是再隔上半月左右，可就说不一定了。
“将军，王上来了。”柳诸本是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不远处的大魏驻扎地盘算着什么，但没等他想出些东西，一个士兵便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见柳诸隐隐有着发火的趋势，那士兵顿时便又提高了几分声调，“将军，王上说要见您。”
柳诸骂人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但在反应了过来这士兵说的是什么之后便是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那几句浑话给咽了回去。只见他狠狠地瞪了士兵一眼，随后便是带着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语气说道：“王上在何处？”
“回将军，在城主府中。”那士兵见柳诸的脸色是一沉再沉，心中顿时就‘咯噔’一声，“将军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小的就下去守城门了。”士兵的语气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但柳诸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几分慌乱。
“去吧去吧。”
只见柳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随后便是拿起了依靠在墙角的佩剑下了城楼。看着柳诸的背影，那士兵才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柳诸最烦的就是他在思考一些事情之时有人来打扰他，因此此番这士兵与柳诸交谈时可没少了提心吊胆。
等到柳诸走到城主府之时，凤无霜与夜晟早已经在正厅等着他的到来。见此，柳诸也不多说，而是一撩战袍单膝跪地，“末将来迟，请王上、王后恕罪。”语罢，便是拱手低头。
见柳诸这般，凤无霜与夜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站了起来，随后又赐了一个座。柳诸本是有几分担忧，但见夜晟两人都是这般淡然的样子，他的心中也是安定了几分。既然夜晟来了，那么即便是不敌，至少也是可以守住这城池了。
“如今战事如何。”待到柳诸坐定之后，夜晟便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本王瞧着，这情况比信中所说的要严峻许多。”
“回王上，此番的情况与十日之前相比确实是糟糕许多，但是末将以为，大魏的目的不是攻破城池。”柳诸思索片刻便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若是大魏的目的是攻破边关，那在几日之前便是会大举攻城，可是到了今日，他们都还没有动用攻城器械。”
听柳诸这样说，夜晟与凤无霜顿时对视一眼。此番情况倒是与蓝翎在信件中说的是一般无二，只是不知为何，夜晟心中总是觉着事情不会这般简单。凤无霜与夜晟的想法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不过凤无霜却是将目标紧紧的锁在了苏颜卿的身上。
“那柳将军觉得，大魏想要的是什么？”凤无霜见夜晟似乎是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也就接过了柳诸的话头，“此番大魏军队来的这般突然，若是不攻城……本后实在是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了。”
“末将也是想不明白。”柳诸听凤无霜这样说，顿时就叹了一口气，“不过前几日大魏的将军倒是派了一个使臣过来送了一封信，末将想着王上与王后不日就要抵达此处，也就没有差人送出。”柳诸说着便是从自己的衣袖中抽出了一封信件，随后便是双手呈上，“信中说大卫此番做派，是为了给徐庆讨一个公道。”
“徐庆？”凤无霜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便是看了眼夜晟，“徐庆不是死在大魏的国土之中吗？”说着，凤无霜便是接过了柳诸手中的信件，“既然是死在了大魏的范围之中，怎的怪到了我漠北的头上？”
“是死在大魏的境内没错，可是根据大魏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太子党的人一口咬定是我漠北做的，老皇帝神志不清，便压迫着六皇子出兵漠北。”柳诸说着便是停顿了一下，随后才又道：“所以末将以为，此事当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柳诸说着便是悄悄的看了眼夜晟，说实话，柳诸是有几分怀疑苏颜卿的。虽说苏颜卿与夜晟的关系他们都是有几分了解，但是如今两人毕竟是站在彼此的敌对面。若是说对方没有丝毫不好的念头，柳诸是不愿意相信的。
而如今要夜晟与曾经的兄弟兵刃相对，想必夜晟的心中定是十分的不悦。
可是无论如何，这大魏与漠北之间总归都会有一战。
夜晟自是察觉到了柳诸的小动作，只不过他却是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至于这苏颜卿下令发兵漠北，蓝翎也是提到过的。此番苏颜卿那边的消息与自己手下的势力传回来的消息没有什么是对不上的，夜晟也就没有怀疑到苏颜卿的身上。
毕竟大魏还有着林寒与莫林华。这两人本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加之莫林华也是一直觊觎着大魏的皇位，林寒则是想要成为大魏的国师，所以这两人若是练手，苏颜卿也确实是应付不过来。
只不过夜晟不知道的是，自打他派人追杀过莫林华之后，莫林华便是铁了心的不再参与皇宫之事。所以此番这莫林华，倒是无缘无故的被夜晟给记了一笔。
“既然是苏颜卿发的兵，那么不直接攻城就说的过去了。”夜晟眼眸微沉，“毕竟他能为本王做的，也只有拖延时间了。”说着，夜晟便是看向了凤无霜，“我知道你担心他会临阵倒戈站在我的对立面，所以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确认，苏颜卿究竟能不能够信任，如此，你可放心了？”
“好。”
凤无霜看着夜晟眼中笃定的神色顿时就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总归夜晟是不愿意怀疑苏颜卿的，所以倒不如让他自己观察。毕竟凭借着夜晟的能力，若是他开始对苏颜卿做的事情上心，也是能够将他看清。
再者，凤无霜如今也不能完全肯定苏颜卿是夜晟的敌对面，她对苏颜卿不过是怀疑罢了，所以此番夜晟这样说，倒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一来可以是凤无霜放心，二来也确实是可以确定苏颜卿是否还站在夜晟这边。
思及到此，凤无霜也不再纠结于此事，而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可是即便大魏的人没有大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