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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一旦起了疑心,耳朵就像是被厚厚的膜给挡住,什么也听不进。
无奈之下,他只好给三女儿写了封信,交待她,好好的探一探二皇子态度。
前有刘允,后有二皇子。过节的心情,被这两个皇子,折腾得半点儿没剩下。
外面烟花燃放的爆炸声,隆隆作响。鼓掌声,喝彩声依稀可辨。
李相此刻却觉得寂寞的紧,他瞧着灯罩之中,明灭的火烛,心思起伏不定。
“笃,笃,笃。”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父亲。”
“进来吧。”
李相挺直了身子,揉着眉心,盯着门口。
李冀的身子慢吞吞的从黑夜之中,一点点出现在光里。
“冀儿,不去凑热闹,跑到我这书房来做什么?”
李相一脸狐疑,他尽管心绪复杂,然则说出的话,仍然存了两分慈爱之意。
李冀抿紧了嘴唇,觑着李相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道:“我来同您说我的亲事。”
“那件事你无需再提,为父心意已决。”李相闭起双目,冷冰冰的道。
他很多时候都怀疑自己这个儿子身上的偏执,到底是不是来自他。
因为这桩婚事,父子俩前前后后争吵过十几次。
每一次,都吵得面红耳赤,怒气冲冲。眼下他正犯难,更不愿提这个。
“父亲。”李冀拔高了音量。
“冀儿,为父的心意,你怎么就不明白!”李相满脸不耐烦,说出的话,听起来亦是冷漠威严。
他千挑万选,才挑到一个品貌俱佳,家世合适的姑娘。
可李冀不仅不领情,反而差点儿同他反目。
可他这般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像个普通人,而不至于变成别人的笑柄。
李冀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冷回击道:“我可听说,您亲自选的那个好姑娘病入膏肓,没剩几天日子可活了。再者说,就算她顽强的挺了过来,日后落下了病根,咱们府上,还要养两个病秧子不成?”
话毕,他歇斯底里的咳了两声,洁白的帕子上,霎时染了两团猩红的血迹。
李相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面含担忧。
儿子的病是谁从娘胎里就带着的,可怜他那个红颜薄命的夫人,好容易生下个儿子,还是个病秧子。
“冀儿,你听谁说的?”李相手中的动作并没停下,轻轻地问了一句。
李冀缓了缓,将帕子叠好塞进怀里,又掏出一个崭新的握在手中。他的声音里,透着虚弱,“莫府里早就传遍了,父亲若不相信,可以悄悄的派人打听一下便是。”
今日上午,刘允离开之后,他才参透了他话中的意思。
刘允自然不能明说,叫他利用这件事毁了婚约。所以才会意味深长的传递给他,听似毫无联系的事情。
一想通,他立即就派人潜入莫府打听这件事的真实性,结果,这一打听,验证刘允所言的同时,他还掌握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姑娘伶俐聪明,身康体健,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病。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生病,而且还是个大病。”
李相的心底仍存着一丝侥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倘若这桩婚事就此被毁。再想找一个合适的,一定比登天还难。
他尽管命令府上的人三缄其口,但朝堂上与他共事的大臣,个个都是人精,哪里会不知道自家儿子的那档子事儿,稍微有点地位,家世背景的,绝不会把自己的亲闺女,往火坑里送。
所以,他为着这事,很是发愁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在半路杀出个莫玄龄来。
那个莫玄龄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才不过跟他一起吃了几顿饭,就满口答应要给李冀说一门好亲事。
他本以为他只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倒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就成功凑成了这门亲事。
而且,那姑娘还是他的亲侄女,莫家的嫡亲孙女。据说,这个莫初雪,品貌端庄,性子温顺,年龄也同李冀相当。无论从哪一条来看,都与李冀相配,的的确确是不二人选。
不过,他也因为此事,看清了莫玄龄的居心。为了上位,不惜牺牲自己的亲侄女。
这种人,他既得用着,也得防着。当然,必要的人时候,该弃就弃,省得日后有什么后顾之忧。
他记得年前,有一次莫玄龄来向他求助,被他的人给拦在了门外。
结果,当时莫玄龄就不干了,口口声声在门外高喊,他帮他觅到了一桩好亲事,也该给他安插个一官半职。
他一听这话,当时就恼了。命令管家将他赶出去,再不愿看他一眼。敢跟他堂堂一个宰相做生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以物易物,那是经商之道,断不是他的为官之道。
李冀看着李相复杂的面色,慢条斯理的又道:
“您有所不知,年前,她误食了砒霜,用尽法子才捡回一条性命。这次病情发作,正是因为砒霜的毒性,仍有一部分在体内残留。”
第二百零三章争吵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从来听莫家人提起过?”李相闻言,心口一惊。
按理说,莫家既与李家定下姻亲。出这种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莫家人都该同李府通个气。
李冀冷冷笑了笑,“那莫玄龄,您还不知道。当初极力撮合这门亲事,无非就是想叫莫氏一族借您的光攀上高枝儿。那件事,八成也是他做主,叫莫家人三缄其口的。”
他的眸光渐转阴冷,面上的那一抹阴鸷也越发显露。
他原就对那个要与他成亲的莫姑娘不感兴趣,自然不会专门去打听莫家的消息。直到刘允提醒,他才恍然明白,原来可以拿这件事做文章。
或许,还能成为毁掉那纸婚约的契机。
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滔滔不绝过,以至于李相听了他的话之后,并没直接回答。而是瞧着他的面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
李相的心情有些复杂,“莫玄龄那个人,心思太多。为父原就没打算用他。不过,那桩亲事到底不错,若不然,为父也不会答应。”
当初,他费尽唇舌,用尽手段,才叫二儿子松了口,答应下来。
眼见着亲事就要尘埃落定,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出了岔子。
儿子的话一字一句,听起来并非故意捏造,而是有据可依。
莫家的所做所为,虽叫他愤怒。可他更加清楚,一旦这桩婚事毁了,自己这个儿子,日后一定不会再另外娶妻。
如此一来,所有的努力和心血都会付之一炬,一切重回原点。
所以,他只是顺着李冀的人话说了下去,并没有直接表明,他会取消这门亲事。
说到底,就算娶回来的是个病秧子,也会比叫别人看李家的笑话好得太多。
“父亲的意思呢?”李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冷然的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李相权当没看到,他垂下头漫不经心饮了一口茶,而后轻描淡写答道:“莫家人做事,实在不合规矩。不过……”
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冀,又道:“莫姑娘的病,为父一定会找个医术高明的郎中来给她治。”
“父亲。”李冀咬咬唇,攥着拳头,拔高了音量,“一个正常人,会连砒霜也分不清!”
言外之意,便是莫初雪吞砒霜之事,并非意外发生,而是蓄意为之。
“冀儿,休得胡说!”李相厉声道,“那莫家姑娘不管是容貌还是才华,根本不在你之下,又岂会是个痴傻儿!”
“父亲!”李冀攥紧了拳头,一双黑眸之中,满是愤怒,“您宁肯要一个随时会死的儿媳,也不愿要她,是么!”
“砰”
黑色的天幕上,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烟花,大地在一瞬间被照的极其明亮,然后又恢复成死寂的黑。
李相面色铁青,握着茶盅的右手,紧紧攥着,似要将那青瓷的碗壁捏碎。
若不是李冀以性命相胁,他早就将那女人浸了猪笼,岂能容她活到现在。
“冀儿,你听不懂父亲的话么!”他瞪着李冀,一字字的道:“那莫家姑娘就是死,也得死在我们李府!就是死,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呵呵。”李冀闻言,阴侧侧的笑了两声,扭头转过去开了门,对着门外命令道:“进来吧!”
门外站着一个妇人,垂眸低头,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
“二少爷。”她咬紧了嘴唇,不安的道:“老爷,老爷……没同意……”
“我叫你进来!”李冀怒道,伸过手去,紧紧的拽住她的胳膊,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拉了进来。
“你这贱婢,既然还有脸来见我!”一见她,李相气得咬牙切齿,顺手抄起茶碗就往她身上砸过去。
李冀急忙斜跨一步,身子挡在那妇人前面。茶盅不偏不倚,猛烈撞击了他的胸膛之后,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茶水溅了李冀一脚,连他胸前的衣服,也被沾得湿漉漉一片。
“二少爷。”那妇人娇嗔一声,忙掏出帕子,满含柔情的替他擦拭起来。
“父亲,有什么冲我来,与青娘无关。”李冀抬眸,冷冰冰的盯着李相,目光里饱含恨意。
瞧见李冀当着他的面,不顾死活的替青妈妈挡了那一下,李相已然出离了愤怒。此时此刻,听见李冀这般说,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他站起身,指着李冀,胸腔似有团火在烧。一张略显苍老的脸因为愤怒而剧烈的抽搐着,自牙缝中挤出的两个字,像是冬日里的冰锥,“逆子!”
“都是老奴的错,跟二少爷没有关系,求老爷念在二少爷还小的份上,权当他是胡说,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嗅到空气里的冰凉气息,青妈妈一咬牙挣脱了李冀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直流。
“青娘。”
李冀一惊,立时就准备去扶。
青妈妈像是意料到,艰难的扭过头去,死死咬住嘴唇,冷冷道:“二少爷,你不要过来!”
“青娘。”李冀又喊一句,步子仍未停下。
这一声喊声里,含着深深的疑问。
他想不通,为何在这关键时刻,她选择向他屈服。
明明他们距离成功,只剩下一步。
“二少爷,你要再往前走一步,青娘立刻就死在你面前!”
青妈妈哽咽着,拔高了音量。她看着刘允,猛地从怀里摸出一把刀。
刀尖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疼。
事出突然,李冀唬了一跳。他生怕青妈妈动真格,赶忙连退了几步。
他的面色阴沉的可怕,眸中盛满惧意,而后,他攥着拳头,歇斯底里的吼道:“青娘,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适才没听到,我娶的人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关心。比起我这个儿子,他在意的就只是这个家的名声!但你不同,为了能照顾我,你什么名分也不要!
第二百零四章因果
听了这话,青妈妈哭得愈发伤心,泪珠成串成串的从她微胖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她二十岁那年,生下一子,可那孩子一落地,就夭折了。
她丈夫说她晦气,一纸休书,将她赶出了家门。
后来她,机缘巧合进了李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