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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一眼刘允,又瞧瞧王大人。心里一动,步子停了下来,问道:“大人有何指教?”
他心里清楚,七哥刚刚洗刷冤屈。一旦这会儿他被人发现出入大牢。按照宣统帝多疑的性子,一定会再添怀疑。
如今之计,唯有想办法要王大人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夜更深了,黑色的天幕像是一个无底的大洞,随时能将人吸进去。竹影婆娑,影子落拓在地上,活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红莲攥紧了一双手,将脖子缩在衣领之中。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些影子,一边往松林跟前凑,“你说姑娘怎么还没出来?”
松林心下紧张得厉害,并没心思去回她的话。方才他亲眼瞧见王大人带着十几个狱卒,往大牢中去了。
可彼时再去通风报信,已是晚了一步。无奈之下,他只得在牢外老老实实的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大牢之内终于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踉踉跄跄的黑影,闪现了出来。
松林认出是刘允,吓了一跳,急忙迎上去,“少爷,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王大人的人……”
说话之际,他才看清楚,刘允的怀中抱着一人。借着月色,松林瞧清楚了那张脸,并不是胭脂,而是莫白薇。
少女的双眼紧闭,唇色苍白。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更显得那张脸苍白得骇人。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叫车夫备马。”刘允催促着,叫嚣着,语气冰凉。
打从一开始,他进入到大牢之内,就察觉到莫白薇的不对劲儿,所以先前才有一问。听她解释说是里面的气息刺鼻,也就信以为真,并没放在心上。
倒没想到,这人说昏倒就昏倒了。
是他疏忽了!
他自责的咬着唇瓣,灼热的目光从未从莫白薇的面上离开半寸。少女的身体,轻得像张纸。但压在他心里的石头,却似有千斤重。
第二百零八章赶来
静寂的夜色里,松林卖力的赶着车,拿在手中的长鞭不断的抬起又落下,宛若一道闪电。哒哒的马蹄声,在僻静的巷弄之中,提起来格外清晰。
纵然是这般,坐在车里的少年仍然不住的催促,快一点。
他伸手探探少女微弱的呼吸,小心翼翼的问红莲,“你家姑娘素日里就体虚么?”
若非体虚,着实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昏倒。
红莲揉着通红的眼睛,紧紧咬着嘴唇,用力的摇了摇头,“姑娘身体一向很好的。”
这就是了。
他印象里的莫白薇亦是如此,断不会是眼前弱不禁风的模样。可她昏倒又是事实,并非故意为之。
莫非是那大牢内有什么脏东西?
他想着,思绪越发凌乱,乱成一团网,一片麻。
好在松林的驾车技术娴熟,又特意绕开人群密集的地方。所以,从大牢一路到达莫府,并未花费太多时间。
“少爷,不若叫红莲将姑娘背回去。她习武,力气自然也大些。”松林小心的提着建议。
“不。”刘允摇了摇头,定定的道:“我送她。”
“七少爷。”松林似是不敢置信,抬眸看了一眼刘允,提醒了一句。
“你去将守门的人引开,我带着十七进去。”
清冷的声音里,在冰凉的夜色里,更增添了一份凉意。
松林一哆嗦,抬起了脚步。调虎离山之计,是他惯用的招数。加上,那守门人正在迷迷糊糊之际,根本没注意到除了松林以外还有旁人。
莫府里,清清冷冷一片。昏黄的灯火之下,是长廊和树木的剪影,这其中,并不见丫鬟和婆子。
借着这个间隙,刘允提气直奔,落在脚下的步子,轻盈异常。
他并没直接闯入蔷薇园,而是差了红莲进去,指名道姓唤芭蕉出来。
芭蕉早等得着急了,见红莲回来,倒想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迫不及待的就问,“姑娘呢?”
“姑娘……姑娘……”红莲哽咽着,说不上来话,伸手往外指了指,断断续续道:“外……面……”
见她这幅模样,芭蕉当下就知是出了事。她略想一下,叫樱桃留在屋里,继续盘问红莲。自己则提着一口气,匆匆的去了正门口。
尽管她心里有所准备,但看见莫白薇的那一刹那,她仍然不自禁“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七少爷,这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刘允的面色变了变,长吸了一口凉气,焦急道:“松林已经去请郎中。你先叫园子里的人避一避,我送十七进去。”
事已至此,芭蕉也顾不上避嫌之事。转过身子,慌里慌张的又跑了回去。
待一切安排妥当,刘允才抱着莫白薇进了屋。
屋内生着火,暖洋洋的。他的整个身体,却像置于冰窖里。
少女双眼紧闭,躺在床榻上,丝毫没有醒转的意思。
他攥着拳头,额头上汗涔涔的,清澈的眸子,此刻浑浊的像是雨过之后的泥泞。
三个丫鬟交头接耳,谈的亦是这件事情。
“七少爷,夜深了,您先回去歇着吧。”
瞧着刘允坐立难安,垂头丧气的模样,芭蕉看得出他心里的担心,远不比她们少,也就将抱怨的话咽回了肚中,而是劝他早些回去。
“等郎中来了,我再走不迟。”少年的口气坚决,不容人置喙。
话毕,他抬脚走了出去。站到廊下,吹着凛凛的微风,视线放得悠远而绵长。
大牢那地方,他是断断不会再叫她涉足的。
松林去而复回,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齐子石今日穿着一身白衣,在暗黑的夜色里,颇有几分绝世独立的清绝模样。
刘允警惕的看了两眼,碰巧齐子石也在勾头打量他。二人的目光相撞,彼此心照不宣的掺杂了两分敌意。
刘允到底顾着莫白薇的病情,没多说什么,催促道:“松林,快将郎中迎进去。”
齐子石此刻正心急火燎,闻话,急急忙忙地就往屋里去。
“齐大夫,快给姑娘诊诊脉。”
三个丫鬟,不约而同的让开一条道,话里的语气除了焦急以外,还带着熟悉。
那一抹熟悉,落在刘允耳中,就成了一根针,一根刺。
他的心头很不是滋味儿。
齐子石熟练的打开药箱,将红线系在莫白薇纤细的手腕上,略一沉吟,而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脉搏并不微弱,倒不是因为身体本身的原因。依我看,倒像是受到了惊吓。”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话,突然转过身子,瞪着刘允,一字字道:“薇儿素来胆大,倒不至于受一点小惊吓就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七少爷将薇儿带去了哪里?”
刘允的涨红了脸,一时语塞。夜探大牢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件危险事。
他不仅支持莫白薇以身犯险,还害她昏死过去。
这件事,不管怎么解释,错都在他。
他自知没理,也不去辩驳,只看着床榻上瘦弱的女子,岔开了话题,“她什么时候会醒?”
“七少爷也会担心这些么?”齐子石板着一张脸,口气里极尽嘲讽之意。
从齐子石的目光里,刘允捕捉到深深的敌意和质疑。他一哆嗦,沉在心底的醋意,愈发浓烈。
窗外的冷风,徐徐吹过来。薄薄的窗纸,“噼里啪啦”作响。
屋内顷刻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所有人都住了口,特别是芭蕉她们三个,在这种火药味十足的场合下,她们实在不知是该帮谁的好。
“樱桃,你去打一盆热水来,帮薇儿擦擦额头。另外,我再写张方子,等明日薇儿醒来之时,你喂她喝下去。切记,药不能过热或者过凉,温的最好。”
齐子石收起药箱,权当刘允不在场,绕过他的身子来到桌前,拿起笔杆子,一笔一画的写了起来。
黑色的墨迹,映在刘允的眼里,就成了无比珍贵的东西。
他远远地看着那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字,琥珀色的眼眸中缓缓的泛起了光。
那些字,拼凑在一起。就能叫十七,恢复成康健的模样。
第二百零九章夜探
墨迹一干,齐子石就起了身,他故意当着刘允的面,将药方递给了。
接过来,瞅一眼外面的天色,忙道:“眼下时辰已晚,二位公子不若先回去。毕竟,长时间呆在这蔷薇园里,总是不合适。”
齐子石笑了笑,答一句,好。
然而,刘允的身子到底未动。他盯着纱帐里少女模糊的身影,若有所思。
“七少爷不走么?”
齐子石往外走着,瞧着刘允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特意在他跟前稍稍停了一下,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正要走。”刘允清冷的声音,从紧抿的薄唇之中发了出来。
强行留下,确实不妥。
眼见着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芭蕉实在放下心。她一直将二人送到了大门口,才又折返回来将门关好,进了里屋。
一进屋,她便开始问红莲是发生了何事。
红莲起初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后来,见她态度强硬,无奈之下,只好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胭脂?”芭蕉心里一紧,“姑娘去大牢内瞧她做什么?”
她虽未去过胭脂楼,不过,她之前听十五提起过,姑娘将王妈妈藏的地方就是胭脂楼。
退一万步讲,就算在那件事上,胭脂帮衬了自家姑娘把。然则说到底,胭脂也不过是一风尘女子。
想来,姑娘断不会同她有过深的交情。
并且,据红莲所说,莫白薇也就去过几次胭脂楼。
所以,仗义相助这一点,完全可以排除。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叫自家姑娘冒着风险,夜探大牢,还被人抓了现形?
芭蕉想着,面色渐渐起了变化。见状,忙问她:“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也说不好……”芭蕉欲言又止,眉头皱在一起道:“不过,这件事我们一定要保密。要是底下的丫鬟问起来了,只说姑娘是累着了,养养就好。这件事事关姑娘的声明,千万不能叫老祖宗听了去。”
红莲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应是。
这天夜里,芭蕉便和一起睡在里屋。红莲则执意去了廊下,她顺带着又拖了松林过来,说是松林的罪责跟她一样大,必须守夜以示惩戒。
松林既担心莫白薇的病情,又忧心刘允会因此惹上罪名。这会儿没有一丁点儿睡意,红莲来寻他之时,他瞪圆了一双眼睛,在瞅天上的明月。
红莲一说,他便应了下来,带着两床被子,跟她一起,去了廊下。
半夜里,松林正在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感觉有人正在扯他的衣衫。
他一激灵,登时睡意全无。正准备喊,却被那人用手捂住了嘴。
“嘘,是我。”
清越的声音里,带着熟悉的冰凉意味。
松林点了点头,待覆盖在口上那双手离开之后,他忙转过身,震惊道:“公子,您怎么来了?”
长长的芜郎下,红莲的鼾声规律的响着。刘允生怕吵醒她,将声音压得又细又轻,他抬手指指里屋,问道:“十七可醒了?”
松林摇摇头,“不曾。若是醒了,里面一定有动静。”
时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