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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安氏止住了哭声,突然道:“您记不记得薇儿也说过似曾相识的话?”
“薇儿?”莫文庆心头一惊,喃喃道:“那孩子,兴许知道些什么呢。”
“老爷的意思是?”
“按道理说,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理应不该知晓这么多事情。你先去瞧瞧女儿,我日后见薇儿了问问她。”
樱桃去给莫初雪送蜜杏的时候,刚好碰见准备去莫初雪闺房的安氏。樱桃急忙墩身行礼,问了好。
安氏原在悲痛之中,心不在焉的。林妈妈一提醒,她才回过神来,从脸上拼命的挤出一个笑来。又见她手中抱着一个瓷瓶,便问她,“又来给初雪送东西来了?”
“夫人。六姑娘说大姑娘喝药喝得嘴里发苦,正巧今日新得了一贯蜜杏,就叫我给大姑娘送来一些,说是润润嗓子。”
“薇儿真是有心了。”安氏面上绽开一个笑容,然而到底掩盖不掉那一抹悲戚。
樱桃瞧见了,心下只道是安氏因为莫初雪的病而伤心所致,也就没有多说旁的。跟在安氏后面,亦步亦趋的进了屋内。
彼时,莫初雪还未醒。连翘正在石。
第二百一十二章愚蠢
不管是莫家仰仗李家的权势也好,又或者是莫家理亏心虚所致也罢,总之,解除婚约之事办得比预想中的要顺利得多。
双方一敲定解除婚事方面的琐事,黄芪二话不说,赶着马就往李相府奔腾而去。他倒不是因为急切的想禀明情况,这是放在第二位的,首要目的则是邀功。
因着叶三的事,这些日子以来,李相并不叫他参与要紧事情的裁决。比如昨儿晚上的瓮中捉鳖,李相就没跟他透露半句,他还是从一个嘴不牢靠的小厮那儿道听途说来的。
他当时就看出其中的关窍,审时度势,十分明白要想保住自己在李府的地位,必须得尽快做一件漂亮事儿。
幸亏今儿退婚这件事,李相指名道姓叫他来。他领了命,一时踌躇满志。
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威逼利诱。就算真到撕破脸那一步,遭殃的可不是他,而是莫文庆。
但显然,莫文庆也不傻。先前安排他们在会客厅中饮茶,他以为是莫文庆故意拖延的手段,心中暗暗偷笑了好一会儿。
谁料,莫文庆回来之后,居然十分痛快的就将解除婚约之事一口应下来,还拒绝了所有的补偿。
他嘴上虽然还在劝,心底却了开了花。一个银子没浪费,就将这件事轻轻松松的解决了,李相知道了,一定会重重的赏他。
“老爷,事情办妥了。也算是莫文庆识趣儿,并未有所为难。并且,他连老爷给的补偿的银子也不要。说到底,这件事上,理亏的还是他们莫家。”
黄芪谄媚的笑着,薄薄的一层面皮上挤出几道细纹。
李相初听事情解决,板着的一张脸,稍稍放松了些。但听到后来,他的面色忽然一变,严肃道:“银子的事,你怎么说?”
黄芪嘿嘿一笑,眨巴着眼睛道:“那莫文庆既然有心,小人便觉此事甚好,既能给李家省上一大笔银子,又承了莫家的情,真可谓是一举两……”
谁料,“得”字好未说出口,李相就愤怒的打断了他,“糊涂东西,糊涂东西!”
他抚着胸口,将那几个字,接连重复了好几遍,方觉心中的那团恶气淡了一些。
“老爷……”
黄芪大惊失色,以为是李相听错了,咬咬牙准备开口再解释一遍。
然而,李相正用怒气冲冲的目光瞪着他。他头皮一时发麻,心脏狂跳,后面的话被生生咽进肚子里。
“糊涂东西,赶紧将银两给莫家送去!莫文庆就是推脱,你也要想尽办法留下银子。”
李相揉着眉心,对着黄芪一顿乱吼。叶三的事,就已经让他对黄芪大为失望。如今又碰上这桩,他眼下连看也不愿多看黄芪一眼。
黄芪虽然不明白李相的用意,但此刻他哪里敢再说上一句话。唯唯诺诺的称了句是,逮着空儿一口气跑到了外面。
人一背,连喝凉水也会塞牙缝。
李相眼下便是这种感受,他仿佛正被动的陷入一个怪圈之中。
流年不利,诸事不顺。
打从他步入仕途的那一天开始,他还未曾遭受过这般大的挫折。
先是诬陷七皇子不成,惹了一身腥。接着,二皇子因为几句流言,对他起了疑心。然后是二儿子的婚事,再然后是昨晚围堵刘允,居然以刘允溜之大吉做结。最后,就是今天这件事。
虽然这桩婚事上,是莫家人理亏在先,刻意隐瞒莫初雪的病。但婚约毕竟已经定下,按道理讲,不管莫初雪是死是活,也是李家的儿媳妇,名义上的李家人。可李家只因莫初雪病重,就将她抛弃,单方面解除婚事。
这件事不传出去便罢,一旦传出去,人人都会说李家仗势欺人,而他一定被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无情无义。
正因为他太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叫黄芪带着银子去莫府。银子用在此处并不是为了利诱,而是为了表示李家的歉意。
这样一来,人们就会说,李家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退婚,而不再是仗着本身的权贵。
银子的事,黄芪去之前,他就已经再三交代过务必将银子送到。可偏偏黄芪将他的嘱咐当成耳旁风,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办成了一件大喜事。
蠢材,蠢材,真是蠢材!
李相摇着头,无比鄙夷的感慨了两句,便使人找了天麻来。
天麻很久之前就入了府,一直默默无闻。不过,这人在下人们口中口碑甚是不错,说他忠义孝廉,是个得力之人。
他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注意到天麻的。只这一眼,他就慧眼识真,首先提拔他做了二房的管事。
结果,因着自身的好口碑,又加上他脑子灵活,办事稳妥。这一提拔于他而言,简直如鱼得水,二房的杂务,也变得井井有条。如此一来,他就更添器重。
及至近来黄芪办事连连受挫,他早就有心叫天麻取而代之。只是,顾及到黄芪对他的事知道得太多,害怕他滋生报复之心,这才将这件事一拖在拖。
看见天麻那双晶晶亮不同于黄芪昏暗的眸子,李相的面色才稍稍转霁。
“天麻,二公子的事你上心些。”李相抚摸着扶手上,纹路反复的细纹,尽量用平静的口气吩咐道:“方才黄芪来禀告,莫家已经同意退婚。你且去告诉了二公子,顺带着叫那贱婆子赶紧滚出府里。”
“是,老爷。小人一定按您的意思办。”天麻的眼里发着光,唇角微微一扬,又道:“不过,小人来之前听伺候的丫鬟们说,您又生气了?”
“还不是因为黄芪那蠢材。”李相眯着眼睛,重重叹了口气道:“他要有你一半儿聪慧,那便好了?”
“这正是小人要说的。”天麻恭敬的将头埋下,郑重其事道:“老爷眼下正处在关键时期,您莫不可再为了无足轻重之人,而伤了肝火。不过,我倒觉得黄管家的聪慧远远在我之上,若不然,他之前又哪能替您办好那么多事?”
第二百一十三章处置
闻话,李相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是牢牢的抓住扶手。
其实,这也是他近来常有的疑问。为何黄芪的行事,忽然就变了呢。
到底真的是因为粗心大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不敢深思下去,眉头一点一点锁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像是突然意识过来似的,冲着天麻摆了摆手,“你先去办吧。”
“是,老爷。”天麻答应着,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从李相的书房出来,他又拐去别院挑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小厮,一道去了李家二少爷的闲庭居。
闲庭居,在李府之中,是一个忌讳之地。从早到晚,逢年过节,从来都是冷冷清清的,像是没有人在。
人人都道李二公子体弱多病,所以,孩提时起,李家另外几个公子的母亲怕自家孩子也沾染上病气,就循循善诱的一天天教导着,闲庭居里有鬼,可不能到那去。
小孩子的好奇心永远战胜不了对鬼的恐惧,加上,李冀从小不合群,他的闲庭居里,不到迫不得已之时,根本没人会踏入半步。
“你们两个听好了,这是老爷亲自交得差事,要是没办好,惹了老爷生气,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天麻将两只手叉在腰上,一动不动的盯住那两个小厮,言辞里极尽严肃之色。
这倒不是他空口说大话,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在李相心头的份量。他要想再向前进一步,就不能有一丁点儿的闪失。
话音落,那两个小厮互相看了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闲庭居里寥落一片。
也许不是寥落,而是因为冬日本身的萧索,才叫人觉得清冷的很。
四面的青墙之上,挂着青黄色的叶片与藤蔓。连同着墙根处的那一处泥土上,也尽是黄的落叶。那些落叶早已不是秋日里金黄耀眼的颜色,而是朽木的枯色,带着一股刻骨的死亡气息。
天麻捂住了鼻子。
他来相府三年有余,今时今日,还是头一次进到这闲庭居来。
不过,李家二公子,他倒是瞧见过许多次。苍白面容的少年,一脸病气,极喜欢穿纯白的衣衫。
“二公子呢?”好容易看见一个丫鬟慢吞吞的走过来,他忙上前去打听。
“就在后面的阁楼上。”
那小丫鬟穿一身粉衣,不耐烦地往身后指了指,眉眼之间恹恹的。
还没等天麻问出第二句,她匆匆的便拿着东西走了。
阁楼有两三层高,是古旧的松木,牌匾已经掉漆,有岁月的印记。
天麻一咬牙,带着两个小厮,便往那阁楼去。
木制的台阶,拾级而上。等爬到第四十级台阶之时,空气里开始能嗅到一股猩香的甜气。紧接着,一个女人微弱的声,钻进了耳朵里。
天麻脸上一红,屏住气,示意后面的两个小厮先停一停。自己则又上了两个台阶,探出半张脸往平台的空地处瞧了过去。
一个巨大的白色流苏帘子,遮挡住了整个视线。帘子的线条十分紧密,仅仅一帘之隔,外面的人根本瞧不清楚里面。
“少爷,青娘……好欢……喜。也许这是……青娘最后一次伺候您了。”
“你不能离开……我……我们一起……下地狱。”
柔软细腻的低语与少年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听得天麻耳朵生疼。
他只觉自己青天白日里撞见了鬼,脖子僵硬的像是一尊木雕像。
他咬着唇瓣,迅速的退回到一楼,坐在罗圈椅子中,拍着胸口干呕着。
他的胃里,此刻翻江倒海,酸水四溢。
想不到传闻中的一切,竟是真的!他从未想过,发掘秘密也可以如此直接,平常,根本不加掩饰。
“二公子!”
他突然咬着牙,高声喊了一句。高亢的声音,在整个楼层的木板之间回荡着,盘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青妈妈的头上裹着头巾,鬓角的发丝有些凌乱。她的头深深埋着,肥胖的手指绞在一起,似是极紧张。
李冀仍穿着白衫,相貌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