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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天麻的话锋一转,面色一瞬间暗淡了下来,“卑职一心想弄清楚,那些流言蜚语是从哪里流出来,也想证明李府的清白。便去了黄芪送银子的那家商号,结果,到那之后一打听才知道,那银子根本就不是黄芪送给莫家的,而是黄管事自己名下的财产。”
“他竟敢………阳奉阴违!”李相勃然大怒,抚着胸口,大喘着粗气,怒气冲冲道:“去叫黄芪过来,我要亲口问他!”
这半月,黄芪深刻体会到了一把有钱人的滋味儿。除却在李相跟前伺候的时刻,剩下的时间,他不是在赌场就是在。
所以,天麻这一去并未找到黄芪本人。只听,同院子的几个下人说,黄管事这半个月一向早出晚归,天天地不见人影儿。
李相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也不命人去找。而是叫人在黄芪住处的正门口,摆上了一张椅子。
他要守株待兔!
天麻和几个下人连连劝阻,老爷仔细身子,这种事理应我们做下人的来干,你且回房里休息。
但李相哪能听他们的,他眼下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严惩黄芪,以儆效尤。
第二百二十七章醉酒
黄芪回来之时,已是深夜。
按照李相的吩咐,廊下并未点灯,加上今晚没有月光。园子里此刻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李相就居中坐在那片黑暗里,而天麻,则同四个小厮一起静候在廊下,屏息以待。
黄芪喝得酩酊大醉,脚步趔趄,深一脚浅一脚的晃悠着。
“甘草,怎么不开灯!”黄芪骂骂咧咧,手舞足蹈。
“甘草!甘草!快来我开灯,听见没有!”
他本来就醉得厉害,这会儿没有灯光,他跌跌撞撞,左磕一下,右碰一下。他心烦得紧,脾气也跟着大了许多。
及至绊到李相坐着的那把太师椅,一个重心不稳,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一摔,他摸着头,骂出的话愈发难听。
李相的面色越变越难看,对着夜空,高声喊了一句:“开灯。”
一声令下,廊下的灯渐次亮了起来。
黄芪艰难的撑起身子,这才隐隐约约的看见,方才撞到他的是一把椅子,而椅子上此时正坐着一个人。
他以为是甘草在同他开玩笑,便指着李相,怒气冲冲道:“甘草,大半夜的你装神弄鬼,小心我把你撵出去!”
“狗奴才!该被撵出去的是你。”李相站起身来,手按在扶手之上。天麻觑着他的脸色,递过去一碗水。李相顺势接过来,往黄芪的脸上一泼,冷冷道:“仔细瞧瞧我是谁!”
冰凉刺骨的水打在脸上,黄芪一哆嗦,酒意登时消了几分。
天麻提着一盏灯,走了过去。附在黄芪耳畔,轻声提醒道:“黄管事,那是老爷,得小心才好。”
灯光一照,李相那张威严的面孔,便映入了眼睛里。
黄芪腿一软,急忙跪倒在地,埋着头,提心吊胆的道:“老爷……小人……喝多……了酒,并非故意冒犯,还请老爷……饶了奴才这一次。”
李相半晌没吭声,瞪着黄芪的那双眼睛,冰冷似刀。
“饶了你!哼,我倒要瞧一瞧谁能救得了你!”李相板着脸,声音凌厉刺耳,吓得黄芪冷汗直流。
“小人……一时………小人再也不喝酒了……老爷……老爷!”
黄芪泪水涟涟,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李相会大半夜的出现这里,而且,瞧这架势,分明就是冲他而来。
他心里打着鼓,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脖颈,一路流到了胸膛。
“我最后问你一句话,莫家的银子,你究竟送去了哪?”
“送到了莫家的银号,手底下的几个兄弟都可以为奴才作证。”黄芪抱着一丝侥幸,有理有据的解释道。
“不肯说实话?”李相的口气忽然变得奇怪,眸光除了冰凉刺骨以外,还夹杂了一丝另外一种东西。
就连天麻看了,心里也是一惊。
李相能从一个知府平步青云,一直做到宰相。没有过硬的手段,根本办不到。
黄芪自知逃不过,眼睛一闭,哀切道:“小人……一时……糊涂……”
“你承认便好。”李相冷冷道:“从明天开始,你便从李府滚出去。不过,念在你旧日的情分上,那些银子我便不再追回!你回屋收拾收拾东西,即刻便上路吧!”
“老爷,奴才……奴才……”
黄芪原想开口说七皇子的事情,那件事,他是知情人。说到底,那是唯一可以拿来威胁李相的东西。
但他转眼瞥见天麻,略想一下,便住了口。
若是当众泄漏,李相一怒之下,不仅不会饶过他,还会杀人灭口。
“奴才这就走。老爷,莫生气。”黄芪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垂着头,回了屋。
他倒不是在忙着收拾东西,而是研磨写起了字。他少年时候,学过几天诗书。所以,字也识得几个。
临走之际,他眨巴着眼睛,将信递给了李相,留下一句,奴才千言万语都在信纸上,老爷一看便知。
李相回到书房,才慢吞吞的打开了信纸,纸上写的内容与他所料一模一样。
他不屑地笑了笑,将信在烛火之上一放,火舌瞬间吞没了宣白的纸。
明亮的火光燃之后,转瞬化为黑色的灰烬。
李相吹灭了灯,屋子里的黑便也跟那浓重的夜色一般,隐在了一起。
天麻率领的一拨人,紧紧跟在黄芪之后。
深夜的京城,黑茫茫一片。
“天干火燥,小心火烛。”
守夜人打着灯,走过千条万巷,一声跟着一声的朗声喊着。
黄芪缩着脖子,警惕的向四周张望着。趁着守夜人转回另一条巷子的间隙,他身形一闪,进到了一条黑暗冷寂的小巷。
他快走了几步,屏着气,在一个朱漆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他一边左顾右盼,一边从怀里摸出一把亮晶晶的钥匙。
轻轻一转动,“咔哒”一声,青铜锁便打开了。
他咽着口水,得意地笑了笑。好在他留了一手,在失宠之前,用那些银子,买了一栋小宅子。
否则,只怕他要活活冻死在这个深夜里。
这个宅子,他还未来得及修整,荒草长了满满的一个庭院。
每走一下,就能听见“窸窣”一声。声音被冷寂的黑夜一衬托,便显得格外的清晰。
黄芪咬着牙,将步子放得又轻又慢。短短的一段路,他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及至坐到屋里,摸索着电上一盏小油灯,他才抚着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在李相有所表态,找他回去之前,他只能暂时先在儿避避风头。
他正自沾沾自喜间,却感觉脖颈之处一凉。低头一看,灯光下映出一个修长的影子,那影子手中握着一柄剑。那抹冰凉,正是那柄剑传递出来的温度。
黄芪一惊,被吓得面如土色。他咬着舌头,磕磕绊绊道:“好汉……是谁?”
第二百二十八章灭口
“黄管事,我奉老爷的命令,来取你性命来了。”天麻诡谲一笑,将剑往黄芪的脖子上又紧靠了两寸。
“天麻。”黄芪欲哭无泪,紧紧闭上了眼睛,反问道:“你知道相爷为何要杀我灭口?”
“这个自然。”天麻轻描淡写道,“秘密知道的太多,只有死路一条。”
“你放了我,我把那些银子全给你。”眼见着走投无路,黄芪也只能祈求天麻能被金钱诱惑,而选择饶他一命。
“那些银子脏得很,我才不稀罕。再说外头还有几个兄弟在等着,我不杀你,没办法回去交差。”
天麻勾起唇角,淡淡笑了两声。他的手一用力,屋外的几个人,听见一声惨呼,紧接着,一个人影倒了下去。
“得手了。”其中一个人,笑了笑。
片刻之后,屋里熄了灯。再然后,天麻拖着一个笨重的麻袋走了出来,“尸身就在这里,得尽快想办法处理掉。”
他这么一说,当中的一人便提议,“那边的树底下有一口井,干脆就丢到那里面。仔细这宅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来。”
折腾了大办夜,那几个人正觉得身心疲惫。也着实不愿再舍近求远,连夜逃到山上去将人掩埋。于是,大家心照不宣,一齐点点头道:“也好。”
“咕咚。”
浑厚的撞击声,久久回荡在黑夜里,而后消失不见。
天麻听着,站在夜色里,淡淡一笑道:“今日多亏了兄弟们,事情才能如此顺利。日后相爷论功行赏,我便将我的那部分分给大家。今儿累了一天,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李相就听说了消息。除掉黄芪这个祸根,他的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黄芪一死,七皇子再想拿叶三当箭使,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那件事,京兆尹府也可以理直气壮的以查不到幕后主使,而草草结案。
他心中大喜,重重的奖赏了天麻一番。又顺水推舟,叫天麻取而代之,当上了总管。
而天麻,也果然信守承诺,将那些赏银全分给了那几个小厮。
一时间,天麻在李府中,又得重视,又深受敬重,口碑甚是不错。
李相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自打天麻接替了黄芪的位置,事情再办起来便是顺风顺水。
为此,李相近来心情大好,容颜焕发。一改先前的萎靡不振,眉头紧锁。
不过,看似的无限风光里。有一件事,他甚是不满意。
那件事,事关京兆尹府的王大人。
据他的眼线来报,王大人近来同秦国公交好,一天天的,可劲儿往国公府里跑。
他初时听着,并不在意。但后来,听二女儿说,二皇子似是对他产生怀疑。
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或许,那一个夜里,王大人去二皇子府,根本不是为了帮他开脱,反而是去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他因此对王大人心生厌恶,二人之间貌合神离。
可叶三的事,毕竟还未解决,他也就不能跟王大人的关系闹得太僵。
是以,俩人每次碰着了面,他的言语里,似有非无的总会提起二人先前的交情。
王大人也是个聪明人,虽然对李相的用意心知肚明,但也不当面撕破脸。日里见着了面,该恭敬时仍然恭恭敬敬。可暗地里,他谋划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针锋相对,勾心斗角。官场上的斗争还在悄悄进行着,一个神乎其神的消息,却状若石破天惊,硬生生从朝堂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莫白薇听樱桃说起那个消息的时候,愣了半晌没说话。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错过那场大雨之后,那个道士仍然进了京,还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
流言像是狂风,呼呼的一吹,全京城的大街小巷,全都知道从青峰庵中来的那个道士,炼制的丹药吃了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她并非没去城外的那座城隍庙,只是去的时候,传言中死而复生的芡实,已经不知所踪。而那个道士的踪迹,更是无从找起。
所以,她便想着先把事情搁一搁,想别的办法。
可目前来看,流言传播的速度,远远超过他们所能控制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