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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似乎永远不会停下。
“也好。”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只当去散散心。什么时候去?”
“这月底。”
莫白薇转过身子,目光灼灼,直视着刘允。少年的面容一如既往的英俊,她瞧着看着,心底忽然涌上来一股酸酸涩涩的情绪。
刘允攥紧着手心,抬起头来,淡然一笑,“带上松林。他武功不错,一路上能保你周全。记得到时候,来个信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情极度复杂。一方面,他觉得莫白薇暂时去江陵避避风头,是个很不错的决定。另一方面,则是心里头满满的不舍。
不过,理性最终占了上风。他伸出手,嘴角一勾,笑得愈发灿烂,“一路顺风。”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莫白薇并没有伸手,而是用力的绞着衣角。分别嘴上说着简单,真要行动起来却艰难地如同登天。
此刻的温存,柔情,日后都会成为一把尖利的匕首,扎得人心窝疼。
她咬咬牙,提醒道:“你在京城小心些。”
往外走的时候,天仍在下雨。生怕莫白薇受了风寒,刘允索性解下外衣,挡在她头顶上。自己那一头乌黑的发,被淋得湿漉漉的,紧紧贴在头皮上。
出乎意料的,松林就等在巷子里。
“你怎么来了?”莫白薇一边往马车里钻,一边问。
刘允抢着回答,“我叫他来的,为了以防万一。”
难怪呢。
心思果然缜密,莫白薇暗暗叹一句,并不急着将头缩进去,而是又看着刘允,道:“那你呢?”
“你们先走,我回去瞧瞧那俩人怎么样了。”
有那两个人在,也确实不叫人放心。莫白薇也不再劝,只瞧着少年眉心那两道湿漉漉的乌发,轻声道:“保重。”
帘子放下,转眼隔绝了两个世界。车轮滚滚,溅起的水花,落在地上的水潭上,荡漾出淡淡的波纹。
……
“啪。”
二皇子愤怒的拿起竹简往地上狠狠一摔,怒不可遏,“一群饭桶!我叫你们跟着,还能将人给跟丢了!”
四五个侍卫,排排跪着,头低得差点儿要抵在地上。
“菱七和五黄人呢?”
二皇子双手背后,快速地踱着步子,一张脸黑得像是外面阴沉的天色。
这几日,他虽然将所有的心思,全花费在找刘允把柄上。
然则,一无所获。
刘允的警惕性比他想象的,要高的太多。一连两次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他们俩去刺探消息,一直没回来。可能是……可能是……跑了。”
“什么,跑了!”
二皇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线都是他精挑细选的,虽不不敢说一等一的衷心,但看在他即将坐上储君之位的份儿上,必定不敢太放肆。
“找!”二皇子怒不可遏,“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我找出来。否则的话,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
“是。”
那几个人吓破了胆,领了命,瞬间作鸟兽散。
屋子里刚静下来,小福子就跑了进来,脸色很难看,“朝中的几个大臣在养心殿门前长跪不起。”
“做什么?”
二皇子不解,那道士入宫后,宣统帝便将养心殿改做了炼丹房,终日在里面闭门不出。
这会儿,众臣巴巴的找上门去,是为着什么事?
“奴才站在远处听了一下,那些大臣似乎是要求见皇上。”
“谁允许他们进宫的!”二皇子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语气冷冷冰冰。
“您还能不知道,兵部侍郎冯海宁,昔年被皇上赐了金牌,能随意进出宫门。他带头,自然没人敢拦着。”
“冯海宁?他带头起什么哄!”
二皇子回忆着,那倒也是个人物。昔年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后来,被宣统帝召进京城,坐了兵部侍郎。
这些年,冯海宁仗着劳苦功高,一直飞扬跋扈。在京城里,没少得罪人。
小福子搓搓手,抿紧了嘴唇,“奴才也不知道,他们只嚷嚷着要面圣,并没说是为了什么事。”
“你去叫他们过来。”二皇子皱起了眉头,“就说父皇将朝权交给了我,叫他们有什么事儿,来向我禀告!”
将朝权交给他掌管之事,宣统帝虽未特意下旨,但口头上也是下了命令的。而且,这件事,不光朝臣们知道,就连京城的百姓也是知情的。
冯宁海突然来这一出,分明就是没将他放在眼睛里。
过了很久,小福子才去而复回。他捂着脸,头深深地低着。
“人呢?”
二皇子悠悠喝着茶,往小福子的身后瞧,半个人影也没有。
“冯大人说,奴才是个阉人,不配对他发号施令。不仅如此,他还动手打了奴才一巴掌。”
小福子哆哆嗦嗦地将头抬起来,右手一放下,脸上果然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二皇子气得跳脚,“翻了天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不服
天气阴沉沉的,茫茫的白雾氤氲缠绕在青色的枝叶上。
水珠顺着金色的琉璃瓦,断珠似的一颗颗淌下来。地面上,被砸出一个个凹洞。
一个虎背熊腰,穿铠甲的魁梧大汗,背着手,在芜廊底下走来踱去,样子看起来似乎有点儿着急。
“冯大人,我看皇上是铁了心的不会理会咱们,不如……”
冯海宁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不急,再等等。”
虽则他早在几年前,就当上了兵部尚书,但因为舍不得这身铠甲,所以,时不时的就会拿出来穿一下。
不过,这次换上,倒是他别有居心。
他希望宣统帝能看在昔年,他立下过战功的份儿上,给他一个谏言的机会。
“冯大人,二皇子好像要过来,您看……”
从他的话里,冯海宁听出了退缩的语气。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故意高声道:“来便来,我也不怕。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冯某人可没做过亏心事!”
那人没讨着好不说,反倒被噎得哑口无言,一瞬间,红了脸。
“谁惹冯大人了?”
刚穿过月亮门,二皇子就听见了冯海宁说的那两句话,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升了上来。
这匹夫,仗着自己有那么一点儿大功劳,竟不把他当回事儿。
他忍着火气,故意将语气放得平静。
“二皇子,您来的正好。老臣正想问您,这宫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些口没遮拦的东西?”
冯海宁扬着两道英眉,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福子。小福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怵,头登时埋得更深。
公然挑衅,二皇子忍无可忍。他面色一变,冷哼一声道,“是么?我倒瞧着是冯大人的胆子越发大了。宫里的事,父皇早就全权交给由我处理。小福子是我的奴才,他例行问你一句,冯大人也觉得不妥么?”
“臣不敢。”冯海宁早就知道二皇子的来意,但他昔年驰骋疆场,对一切早就也无所畏惧。
这会儿听见二皇子这两句斥责,面色变也没变,扬着眉头,只道一句:“不过,这小太监的态度忑差,二皇子素日里便是这般纵容的么?”
二皇子被噎得够呛,转头又去看小福子。小福子也不敢辩解,他的上下门牙,因为紧张不听使唤地触碰在一起。
二皇子理亏,当下倒也不敢再拿捏着不放,只好皱着眉头,移开了话题,“冯大人,你今日入宫是做什么来了?”
“自然是求见圣上。”冯海宁蔑他一眼,对着养心殿的门,拱手作了个揖。
二皇子冷哼一声,两道冰凉的目光,游移在冯海宁的脸上,冷冰冰道:“父皇已将朝权交由我处置,你有什么事,只管同我说,又何必巴巴的来打扰父皇的清修。莫非冯大人要禀告的事,本王不配知道?”
二皇子紧攥着拳头,眉眼间带着一股阴鸷。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日若不想法子叫冯海宁吃点儿苦头,日后,肯定更难服众。
但冯海宁的出现莫名其妙,根本没一点儿征兆。
这些年,他做上兵部尚书之位后,倒也一直规规矩矩,素来也不参与朝中的内斗,党争。
这会儿,突然吵着要见宣统帝,倒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二皇子百思不得其解。
冯海宁却笑了起来,背手下了台阶,“也没什么大事儿,皇上不愿见,尔等便告辞了。“
这句话,等于间接默认了刚才他的那句反问。
冯海宁一走,那几个大臣也跟着呼呼啦啦地全站了起来。
二皇子冷哼了一声,斜跨一步,伸手拦住了冯海宁的路。
“冯大人真当这皇宫是自己家么,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么?”
冯海宁不慌不忙地从腰上解下金牌,笑着放在了二皇子眼前,“虽则二皇子如今暂理朝政,但毕竟还是皇子。圣上赐我金牌,允准我出入宫门,二皇子是要公然违抗圣命么?”
二皇子一愣,悬着的那条手臂,在空中停了半晌,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虽则,他此刻心头早就忍不下冯海宁,但他的这番话,倒也有道理。若他强行阻止,恐怕会落人话柄。
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先放过冯海宁这一次。
于是,他朝后退一步,旋即勾起唇角,淡淡的笑,“用冯大人开个玩笑罢了,不必当真。”
这句话一落地,后面的那几个朝臣,纷纷松了口气。
冯海宁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每走一步,穿在身上那层厚厚的铠甲,都会跟着一颠,发出金属碰撞之音。
那声音,听在二皇子耳中,只觉得刺耳无比。
他注视着那群人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雾气里。咬着牙,转头吩咐小福子,“你去查查这姓冯的底细。”
小福子领了命,如临大赦,撒腿就跑。
二皇子则抬起软靴,上了台阶,动手敲起了养心殿的门。
门很快打了开来。
一抹深紫色的身影,探头望了望四周,方才拱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怕什么?”二皇子满心不悦。
再过不久,他就是这深宫里名正言顺的主子,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由他说了算,他又何必去瞧别人脸色。
“还是谨慎些为好。”那紫衣道士,一边关门,一边轻声道。
屋子中间放得一口鼎,鼎下是一个火盆。盆中的火烧的正旺,火苗舔着那铜壁。轻轻一嗅,空气里全是焚香的味道。
二皇子以袖掩鼻口鼻,不温不火的问一句,“他怎么样?”
“皇上刚才有些头昏,眼下刚刚睡着。”那道士弓着身子,往帘帐那儿瞧一眼,“您要去瞧瞧么?”
“便叫他睡着吧。”二皇子不耐烦地摆着手,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你这两日想办法叫他拟道圣旨,夺了冯海宁的金牌。”
“皇上意识不清,老朽恐怕……”
那道士觑着二皇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你只管想办法,我这几日就要。”
第二百九十八章造反
莫白薇与宋氏动身的那日,太阳高挂,阳光明媚的一如初春时节。
老祖宗拉着她的手叮嘱了半天,又将她们母女二人一直送到巷口。
宋氏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