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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门到行刑的东菜市场,有数十里之遥。囚车行经时,要穿过三条街道。
这三条街道,一条宽敞,两边林立着低矮的商户。另一条稍狭窄,两边清一色建着特色的小阁楼。最后一条,平淡无奇,两边摆着杂货摊子。也是真正意义上的菜市场,是京城里蔬菜瓜果等的交易中心。
权衡利弊之后,刘允在第二条路两边的阁楼里,设了埋伏。
他自己也换了装束,隐在人群里。
囚车的行经过程并不顺利,短短的几丈路,就已经陆续出现过两个拦车请愿的。有官兵上前准备去阻止,却被围观的百姓,骂得抱头鼠窜。
黄全有无比头疼。
作为同僚,对冯海宁,黄全有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这会儿,见着百姓们纷纷为冯海宁请辞,心里甚觉犹豫。
一方面,皇命不可违抗,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激起众怒。
他瞪着黑压压的人群,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便差了一名近侍,匆匆进宫报信儿。
有一种悲伤叫卡文,嘤嘤嘤~~~
最近可能会加快节奏。
第三百章劫囚
囚车还在往前走,周围乱糟糟一片。刘允看准时机,下了命令。
两边的阁楼上,接连跳下几个蒙面人。他们个个手持长刀,朝冯海宁那儿飞奔过去。
这架势,分明就是来劫狱的。
黄全有瞧着情势不对,急忙下令,“快,快,快,拦住他们。”
官兵们闻言,大惊失色,忙提刀赶过去。
两拨人在冯海宁的囚车前,斗做一团。寻常百姓素日里,哪见过这样的刀光剑影,当即唬了一跳,纷纷后退着远离囚车。
黄全有也有些慌,他焦急地问跟前的近侍,“去皇宫的,回来了么?”
“不曾。”
回话的小侍卫,长着白生生的一张脸,看起来比他还要焦急。
此去皇宫,路途并不算长,但因为沿路上被堵的水泄不通。所以,少不得要多花些时辰。
眼瞧着官兵们,渐渐落了下风。
黄全有越来越心急。
他眼下只盼着皇宫里赶紧来信儿,暂时饶了冯海宁的性命。
这般一来,既能平了民愤,又能度过眼前这个坎儿。
然而,信儿迟迟不来。
情势也越来越不妙,黄有全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咬咬牙,站直了身子,拔高了音量道:“停下,都先停下!我已经派人去宫里请旨,大家稍安勿躁。你们几个,如果现在停手,本官一定判你们无罪。”
听了他的话,人群倒是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刀剑碰撞的丁当声。
在此之际,跑去宫里问话的侍卫,碰巧去而复回。
黄有全着急问,“如何了?”
那侍卫喘口气,声音瑟瑟发抖,“皇上有旨,杀无赦。”
黄有全只觉得心肝一颤,另一边,百姓们开始蠢蠢欲动。
正在这时,从人群里,又翻身出来几个人。他们虽衣着普通,但个个武功高强,身手不凡。
趁着官兵与蒙面人周旋的间隙,一路长驱直入。
开锁,救人,逃走。一气呵成。
黄全有惊呼,“快,抓住他们。”
官兵们得了令,不敢再恋战,急急忙忙地去追。然而,去路被人群挡得死死的。铆足了劲儿,才勉强追出几步。
两路人马,一路混淆视听用,另外一路则带着冯海宁去了柳宅的密道内。
这也是刘允计划的一部分。
处在如此风口浪尖上,只能在京中暂避风头,等待风平浪静后,再想法子出城。
他的担忧,很快得到了印证。
听说冯海宁被救走,二皇子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叫官兵封锁城门,又叫人连夜在京城里四处搜。整个京城,陷入到一种史无前例的戒严状态。
不止如此,但凡与冯海宁有过交情的官员,陆续被二皇子传进了宫中。
刘允自然也在其列。
但因着他与冯海宁交情浅淡,又素无来往。二皇子也不过简单盘问他两句,并未加怀疑。
倒是黄全有,被二皇子扣上了一顶纵容罪犯的帽子,官职连降了两级。
唇亡齿寒。
有了黄全有的前车之鉴百官们对二皇子,心里越发忌惮,接连这几日,上早朝时,除了秦国公还敢说几句谏言之外,别的官员全都沉默不言。
二皇子心里头憋着一团火,无法发泄,只好又将三皇子的事儿,拿到台面上说,“冯海宁被救走,只说明一件事,京城里还留存有三皇子的余党。父皇的意思是,要斩草除根!诸位大臣,你们有意见么?”
此话一出,朝堂上登时鸦雀无声。这时候,人人都急着撇清与三皇子和冯海宁的干系,自然没人再求情。
倒是秦国公,跪在了堂前,应和着二皇子的话,“既是圣旨,臣等不得不从。”
彼时,刘允并不在场。他去了柳宅,那是冯海宁被救走的第三天。
虽则一早听说是七皇子救了他,冯海宁仍有些意外,隔着黑暗问他,“为什么?”
刘允勾唇一笑,眉目间是一贯的疏淡,“南陵朝,谁都能死。唯有冯将军,必须活着。”
“为什么?”
冯海宁百思不得其解,他自认从前与刘允并无交集。但刘允敢冒着天大的风险,将他从刽子手的大刀下救下,就一定有理由在。
可他没想到,刘允最终说出口竟是如此含糊不清的一句话。
什么叫别人能死,唯他得活着?
“假若冯将军死了,南陵势必也会跟着玩完。那是我不希望看到的,百姓不愿意看到的,冯将军一定更不想看到,对么?”刘允回答的干脆直接,意味深长。
闻话,冯海宁的胸口,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没错。”他仓皇的点着头,目光凄迷,“若是皇上也如你这般想,该有多好。”
“如今,大权掌握在二哥手里,父皇心里究竟怎么想,还不是二哥说了算。”
“当初,我就该在那道士入宫之前,亲手杀了他。”冯海宁微眯起双眼,双拳一握,重重的锤在两边的墙壁上。
“将军杀一个,还会出现第二个。这事儿,没人能决定。”刘允面沉如水,口气平静。
“唉。”
冯海宁长长的叹口气,“南陵不幸啊。”话毕,他的眼角,淌出一两滴晶莹剔透,像是珍珠的液体。
他在疆场上,拼死拼活折腾了大半辈子,好容易才看到南陵根基稳固,欣欣向荣。
难道,连这些也会渐渐消失?
冯海宁垂头丧气,不敢再想下去。
“对了,劫狱的事儿,会连累到你么?”想起正事,他抬头,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刘允看。
“眼下,二哥的注意力全在三哥身上,一时半会儿应该想不起我来。”刘允自嘲的笑了笑,又道:“说起这些,我这儿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将军。”
冯海宁抿了抿唇,目光里透着希冀与好奇。
“似乎怕引起民愤,二哥暂时并未动您的亲眷。我看日后能不能得了机会,将他们也一并送出去。”
第三百零一章惊变
“这倒不是最要紧的。”冯海宁抿着薄唇,面色转寒,“依我对二皇子的了解,他放过冯家人,无非是为了守株待兔,诱我出去。我自然不会上这个当。”
然则,他嘴上虽这般说,心里还是没底儿。二皇子暴虐,什么都干得出来。就算二皇子迁怒冯家,下旨满门抄斩,他也不会觉得有任何意外。
不过,眼下,他顾不得那许多。
刘允的话一点儿不错,假若他死了。那么,一切,连翻盘的机会也没有。
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陵朝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他要赌。
“七皇子,冯家的亲眷您无须操心。眼下最要紧之事,是叫二皇子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您打算如何做?老臣一定唯您马首是瞻。”
……
从柳宅出来,宫里的眼线就带了消息。
“七少爷,今儿上午,二皇子当着众大臣的面儿,赐了三皇子毒酒。”
他果然还是动手了?
刘允紧攥着拳头,额角冒着冰凉的汗,“那三哥他?”
“三皇子已经……已经……”
刘允的大脑一片嗡嗡作响,他原先预料到,二皇子会下手。但没想到,是以这么迅速,这么惨烈的方式。
他联想到母妃。
昔年,母妃被毒死时,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的模样,历历在目。
他紧紧闭着眼睛,声线里透着凉薄,“今晚就行动,将冯将军送出城。”
这件事,不能再耽搁片刻。
三皇子因为是戴罪之身,丧事办的再简单不过。
十几个人穿着白衣,吹吹打打,将棺椁抬到宫外。最后,葬在距离皇陵百尺之遥的地方。
刘允看得寒了心。
三皇子的生母皇贵妃,听闻消息,吓出了失心疯,一头撞死在冷宫的立柱上。
如此,一场血雨腥风的案子,总算尘埃落定。
二皇子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
刘允的心里头却崩着一根弦。
冯海宁四五日前,就被顺利的送出京城。按他的本意是,先将他送去隐秘的地方,避避风头。
结果,冯海宁摇头拒绝,无比坚定的要说去边疆。
正好苏默带来了消息,说是燕王蠢蠢欲动,可能随时会有动作。
刘允也就没拦着,加派了几个护卫,送冯海宁西去,自己则留在京城里周旋。
然而,今天往皇宫去的半路上,忽然有人截住了他。
“七皇子,请您留步。”
刘允疑惑的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极其陌生的脸。也或者是因为他长相太过平常,放在人堆里一下就看不见。所以,他才没有一点儿印象。
“你是谁?有事么?”他站直了身子,连着问了两句。
那人搓着手,又往刘允跟前走了两步,附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七皇子,林大人派小人来知会您一声。莫四姑娘突然改了口供,说是您救的她。二皇子听说消息勃然大怒,正要处置您。您早做打算。”
莫青樱?
对,她还活着。
刘允愣了片刻,眼前浮现出莫青樱那张惨白的脸。
除了林木以外,没人知道,他曾经见过莫青樱。所以,那小厮的话,十有八九是对的。
但为何,莫青樱要突然攀咬他?
难道受人指使?
刘允心念电转,眼前闪过无数个念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爬上了心头,他强压下起伏的心跳,对那小厮道:“你先回去罢,顺带着替我同林大人道声谢。”
“是。”
那小厮也没有多留,左顾右盼之后,挑了一条冷僻的路,匆匆然迈开了步子。
刘允格外心神不宁,他烦躁的捏捏手心,连皇子府也没回,稍作改装之后混出了城。
他前脚刚出城,后脚就有宫里的人,找到了七皇子府。
自然是要人去的。
结果,那些官兵里里外外将七皇子府搜了个底朝天,也并没找到刘允。
刘允的失踪,倒叫二皇子喜上眉梢。如此一来,间接坐实了刘允的罪名,倒也省掉他不少麻烦。
他居高临下的坐在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