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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忠心耿耿的奴婢,莫白薇看着,竟然觉得动容。她看着翠儿一路跑到父亲坐的床榻之前,又重重的跪倒在地上,连连磕着头,祈求道:“老爷,一切都是奴婢出的主意,与二夫人无关,求老爷责罚奴婢。”
“这般重的罪,你可担不起。”莫长青厌恶的将脚往后面一缩,不说别的,只香这一条,他就无法饶恕刘氏。于是,他便道:“,去寻阿三过来,顺便再找上几个人手。”
戏也正好散了,园子里开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议论声。声音中透漏出来的欣喜与屋中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阿三也在人群之中,他今天难的看了一整场戏,直到散场的时候,才意识到忘了照看三爷了。
他心里一惊,急急忙忙的就往清风园赶,刚好碰上出去寻他的。
他耳听着说一句,不好了,出大事了。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蹭”一下涌上了脖颈。
他用力呼着气,跟着,硬着头皮进到了偏室之中。当即跪倒在地,道:“老爷,奴才该死。”
说话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地面上有好多个黑色的人影,他愈发不安了。
意料之外的,莫长青似乎并不是对他动怒,而是命他站起来,声音冰凉的在他耳畔,说一句,阿三,将二夫人带下去找人看管着。翠儿和粉蝶那两个丫头关进柴房,日后再行发落。
他更加疑惑,明明今天午后,老爷才与二夫人重修旧好。为何才过一个晚上,一切就变了。
他不明原因,但也不敢辩驳,他遵照着命令,走向刘氏。
却听见刘氏的大笑了好几声,然后落寞的道,翠儿,你就算想替我背黑锅,老爷也不会相信。只有一条,照顾好子玉。
话毕,他就看见刘氏的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往柱子上冲撞过去。
他大惊失色,急欲伸手阻止,却已然来不及。
只听“砰”一声,刘氏的额角渗出猩红色的血液,紧接着软软的倒在地上。
翠儿吓得泪水涟涟,连滚带爬,到了刘氏身边,哭喊道:“夫人,夫人……”
屋中之人被这一突然变故,吓得满脸骇然。只有莫白薇神色如常,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伸出食指探了刘氏的鼻息道:“还活着。”
第六十一章旧事
青花社的戏,在一片热情高涨的欢呼声中,落了幕。
戏台上的烛光,一点点熄灭。黑夜重新暗淡起来,微弱的光线,自府中廊下点起的纸灯里,轻轻的映照下来。在地面上掩映出树木的影子,又将来往过去的人影拉长。
南柯一梦。
这出戏,唱的倒像她的生活。变化无常,偏离轨迹。宋氏轻叹一句,由雀儿搀扶着,跟在喧闹的人潮后面亦步亦趋的走着。
这般热闹的场面,她倒许久不曾体会过了。记得上一次看,还是在女儿出生,前一年的花朝节。
从全南陵各地运回来的各种奇花异草,堆满了整个凌波阁。
凌波阁在东城,是朝廷为了每年的花朝节,特意建筑的楼阁。
气势恢宏,造型别致。阁内有一个宽阔的场地,专门用来摆放花草。
那是她第一年来京城,自小在江陵长大,虽然出身富贵,也见过许多的奇花异草。可那一天,她还是被震惊到了。
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花,竞相开放,绚烂的如同雨过天晴之后,天边的火烧云。
她站在人群中,挽着莫长青的胳膊,内心沉静却又雀跃。
她含笑问他,这么多花,也不知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
莫长青摇头一笑,用手轻刮他的鼻尖,道,你若是喜欢,我也想办法弄一些回去,就放在咱们的芙蓉园里。
她握起他的手,拨浪鼓似的摇摇头,那倒不用,再好看的花总是会凋谢。倒不如我现在记下来,回去把用针线绣成画呢。
再好看的花,总会凋谢。再美好的梦境,也会清醒。
当年她都懂的道理,为何过去了十几年,偏偏就忘记了呢。
宋氏摇摇头,寒风一吹,只觉得心中翻涌起凉意。碰巧这时候,隐隐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夫人。”
她好奇的转过身子,看见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隐在微弱的灯光里,五官瞧得并不真切。
“你是?”宋氏开了口,冷冽的声音隐在混乱的人群中。
那人弓起身子,行了一礼,道:“在下方忆,是青花戏班的班主,夫人可还记得?”
宋氏自认同青花社素无交集,摇摇头,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回道:“班主怕是认错人了。”
“十二年来,夫人的样子一直没变,我不会认错。”那人的语气十分笃定:“十二年前的花朝节,我还是一个叫花子,以乞讨为生。若不是碰上夫人,受到夫人的恩惠,在下只怕现在还沦落街头,更说不准早被冻死了。
蓝清越说完话,自嘲的笑了两声,语气却没失了恭谨。
“花朝节?”宋氏一怔,重新回忆起来。
她去的花朝节,也仅仅只有那一次。
仿佛那时候从凌波阁出去时候,半道上碰上个花子。那花子浑身邋里邋遢,喝的醉醺醺的。一个重心不稳,撞到她身上。
莫长青顺时就变了脸色,将她护在身后,愤怒的抬脚,将那花子踢倒在地上。
那花子一吃痛,酒瞬间就醒了几分。急忙趴在地上,赔着不是。
莫长青却不依不饶,又要对那花子拳脚交加。她一时于心难忍,就劝道,长青,他并非有意,便饶了他吧。
然后,又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递给那花子,语重心长的劝他,瞧你好腿好脚的,做个花子着实可惜。拿了这笔钱,赖好去做个营生。
一晃十余载过去,若非有人提起,她倒忘记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夫人,想对夫人亲声说一声感谢。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真被我碰上了。”方忆的眉间带着温润的笑,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夜色笼罩四周,微风轻轻将宋氏轻柔的话语,吹了过去:“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那一点银两,于她于莫家而言,微不足道的就如同地上的一颗沙砾。
所以,这件事情她原先就不曾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再次碰上。
“于夫人来说,是徒手之劳。但对在下来说,却是救命之恩。”
十二年前的花朝节,他倾家荡产,又赶上仇家追债。走投无路,意志消沉之下,他决心一死了之。便用乞讨来的最后一点银两,换了几口酒来壮胆。
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虽然只喝几口,便已经醺醺然,步子也跟着踉跄起来。而去河边的路,碰巧需要经过凌波阁。
正值花朝节,凌波阁的人流,多如牛毛。而他一路跌跌撞撞,免不了撞上许多人。
你这叫花子,不长眼。
脏兮兮的,会不会走路。
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如缕,而他只是笑,疯狂的笑。将死之人,又何须在意这些,直到碰上她。
她对着他弯眉一笑,温柔的将荷包拿给他,轻声细语的道,你拿了这些钱,去做个好营生,总比一辈子乞讨的好。
他醉眼朦胧的眼里,映出她巧笑倩兮的脸,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天女下凡。便连头上身上,被人打的地方,也突然不疼了。
他拿着荷包,就此愣在了原地,直到她走出很远。他才意识到,没问她的府邸在哪。日后若他富贵,一定要当面谢她。
只是,那天人潮涌动。他来回奔跑着,认错了许多人,却再也没见过她。
这一别,便是十二载。这十二年来,那个荷包他从未离过身。
甚至因为,他经常拿出来睹物思人,荷包上的纹绣,也被磨得旧了。还有些线头,在遥远的岁月里,变得易脆。
“正因为夫人当年的那笔银子,在下还了债,也创立了这个戏班。”
方忆回思着往事,喉头一热,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宋氏。
荷包上的海棠,是她亲手绣上去的。那时候,她的绣工还称不上好,是以纹路并不清晰。
只看一眼,宋氏便觉得自己的心脏柔软起来,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心中的落寞之情,也愈加明显。连一个叫花子,也能不忘她的恩情。
可莫长青呢,她一时怔忡,却也不伸手去接,只道:“班主能有今日,我也欣喜。银两之事,不必再提。”
说话间,便同方忆作了别,抬脚跟着流动的人潮走了。
方忆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宋氏的背影,直到完全被夜色吞没。
一身青衣的男子,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轻声问他:“班主,她就是这么多年来,你要找的人?”
“不错。”方忆点点头。清越声音,随着晚风一点一点吹散。
立即立即就要新年了,空气里开始有各种各样热闹的气氛。天气是真的冷,手很僵。感谢在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来看文的读者。你们的每一次点击,每一个收藏,每一句评论,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温暖。谢谢啦,旧话重提,求订阅,么么哒。
第六十二章下场
宋氏回了芙蓉园,却瞧不见云秀,不免心中疑惑,便问房中的几个小丫鬟,道:“云妈妈呢?”
“好像方才同红莲一同出去,一直不见回来。”一个着蓝衣的小丫头端来茶水,仔细回忆道:“我瞧着厨房里的粉蝶也不见踪影了呢。”
粉蝶,倒是个顶陌生的名字。宋氏默念了一句,摇摇头道:“兴许是看戏了吧。”
她宽慰了一句,方才久坐,此刻也觉得困意上来了,连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雀儿劝她:“夫人先休息吧,我出去找找娘亲。”
宋氏点点头,嘱咐她:“外面风大,你披上披肩,再提上个灯笼。”
“是。”雀儿抓过披肩,立即往外跑去。
才走至门口,便同莫白薇一行碰了碰正着。灯笼一照,看清了人脸,雀儿一脸喜色,道:“夫人正念你们呢。”
几个人鱼贯而入,莫白薇走在最前面。一见娘亲,她便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意消失了。她轻轻抱住宋氏,问她:“戏可好看?”
宋氏点点头看着女儿,温柔一笑,道:“青花社,果然名不虚传。就是那戏文,唱得我心里难受。”
“都说了是戏文,娘亲可别往心坎里去了。”莫白薇轻拍娘亲的手,劝了一句。
“说起来,我今天还碰上个故人。”宋氏的眼角带了笑意。
莫白薇一惊,问道:“故人?”
“不错。”宋氏点头,笑道:“只见过一面,昔年他落魄之时,我无意之间救助过他。如今,他竟成了青花社的班主。”
“哦?”莫白薇一愣,上一世倒未听起娘亲说起过这件事。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上一世莫子玉满月酒之时,莫府里也请来了戏班,不过并非大名鼎鼎的青花社,而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戏班。
毕竟青花社名声在外,不是谁有钱便可以请来的。唯一的要求是,打动人。
打动人这件事听起来容易,办起来便难了。
是以,要得到青花社的青睐,必须要有与众不同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次是谁,靠了什么手段,请来了青花社。
瞧着莫白薇发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