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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那时候,他的眼睛里,只看得到清灵和女儿。刘氏虽然是名义上的侧室,可他连刘氏的屋中,也踏进去半步。
直到清灵生了病,搬出清风园。他才注意到刘氏,她早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小丫头的模样。几年下来,刘氏的样貌虽没有变得倾国倾城,但沉在眉间的那抹妩媚,依然让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派。
在那之前,刘氏一见到他,总是一副怯怯的模样,终日隐在角落处,沉默安静的生活。
心中的变化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呢,他想不起来。他只记得某一日午后,他回到园子里的时候,偶然听到一个女人尖厉的声音。
别瞧着你是个侧室,就可以这么张狂。眼下就算是夫人搬了出去,老爷不也跟从前一样,从不近你的身。实话告诉你,这园子里的人,可没人拿你当主子看。
他走近两步,仔细一瞧,刘氏正在俯在地上,头发散乱,眉眼低垂。瘦弱的身子,单薄的叫人心疼。
再瞧瞧说话之人,双手叉腰,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正是王妈妈,他的奶娘。园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念着王妈妈的出身,一向对她敬畏。
你这老奴,倒敢欺负到主子的头上去,着实可恶。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大步走过去,脸色铁青的将刘氏扶起来,回头吩咐阿三,将王妈妈赶出清风园。
王妈妈闻话,满脸惊骇之色,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就在这个关头,躺在她怀里的刘氏,怯怯的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声如嘤转对她说,爷,王妈妈是你的乳母,于你有哺育之恩,你千万别同她置气。妾身就是听几句骂,伤不着胳膊,伤不着腿的,不碍事的。
他忽然想起他们小的时候,常捉了蚂蚁来玩,可刘氏每次都是抹着眼泪,求他放过那些蚂蚁。她的善良,一如往昔。这些年来,他倒忽略了她,他顿时满心愧疚,连连自责。
自那天以后,许多美好的记忆,都被一一的唤醒了。
想到此处,莫长青的心思荡漾,一颗心软的竟似化了一般。他宠溺的看着眼前为他吃尽苦头的小女人,在刘氏的额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老爷方才太凶,可吓坏了妾身。”感觉到莫长青的情绪再次变得热烈,刘氏盈盈笑着,娇嗔道。
她的心底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若是因了这事,老爷再冷落于她。那她这些年的隐忍,谋划,只怕全部就化为了泡影。
“你好生休息,我先去趟书房。”莫长青拍拍刘氏的肩膀,斟字酌句,到底是把芙蓉园说成了书房。刚才女儿的话,他不能不放在心上。
待莫长青出了屋,刘氏只觉得困顿,闭眼睡了大约一刻钟。刚一醒,就叫了王妈妈过来。
正是因着她的恳求,莫长青最终松了口,只狠狠教训了王妈妈一顿,扣了两个月的月例。
事后,当她把头上的银簪,作为补偿递给王妈妈的时候,王妈妈的眼睛笑的都眯成一条缝了。
那计苦肉计,原本就是她与王妈妈设下的计谋。王妈妈图财,她图疼爱,各收其利。
她料定王妈妈不敢将事情抖露了出去,毕竟,她俩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
那时候,她跟旁正缺人手,而王妈妈又是个德高望重的,就留了她在身边照应。是以,她能怀上孩子,并顺利的生下来,王妈妈功不可没。
“爷只怕是没去书房吧?”刘氏直起身子,透过窗户上的薄纸看了看外面,波澜不惊的问了一句。
莫长青的性子,她早就摸的透透的。她早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去书房,只是不愿意当面拆穿罢了。
眼下虽然她顺利生下了儿子,都说子凭母贵。可宋氏大难不死,她想上位,如果离了莫长青的宠爱,自己恐怕连半分的胜算也没有。
王妈妈觑者她的神色,缓缓的点点头,有些为难的道:“夫人说的没错,老爷确实去了芙蓉园。”
“芙蓉园,老爷倒还记得宋氏那个贱女人。”她冷冷一笑,目光里带了几分恶毒,恨恨的道。
王妈妈搓着手,小心翼翼的宽慰道:“只怕是因了六姑娘方才找上门来闹了一出,老爷才想起来。”
提到莫白薇,刘氏的表情立即变的狰狞起来。她用力抓着被角,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派人去盯住那小丫头,切莫让她再生事。”
她不会忘记,莫白薇是如何羞辱于她。彼时,她尚不确定自己腹中的是个男是女,地位也不稳固。她如何敢当面与莫白薇撕破脸,就算是莫白薇有错在先,闹到老祖宗那里,老祖宗袒护的只怕也是亲孙女,而不会是她。
第十一章提议
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面对莫白薇的数落,她只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般做就算传扬出去,旁人也只会夸她这个做姨娘的宽宏大量。
王妈妈应了一声,正准备退下。刘氏想起一事,又吩咐道,“你且去告诉园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叫她们不可乱嚼舌根子。若不然,莺儿就是她们的下场。”
莺儿是她跟前的丫头,打从她被抬了位份起,就一直跟着她。她原以为莺儿忠心耿耿,不会出卖于她。想不到,板子还没落在身上呢,什么都招了。临死之前,还反咬她一口。
幸亏老爷眼疾手快,当机立断的封住了莺儿的口。若不然,万一被莫白薇钻了空子,回头告到老祖宗那里去,她怕是有口难辨。
想到此处,刘氏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耳边一闪而过。
不能叫莫白薇那丫头,活着了。她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弯着嘴角笑了笑。
屋中的香炉里,焚着一味龙涎香,是莫长青为了疏解她心中的烦闷,特意去老祖宗房里求的。
从郎中把完脉,说她有喜了的那时候,她就求着他,将屋中的香料,换成了此香。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香炉看,正沉思间,耳中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抬眸一看,只见王妈妈的满面愁云,讪讪的道:“夫人,那头一直没有消息,奴婢怕出了什么意外。”
“哦”刘氏应了一声,侧身去拿桌上的茶。她掀开茶盖,抿了一口,不慌不忙的道:“怕什么,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
李郎中的方子一开,药拢共就用了六副。三日之后,宋氏便能下床走路了。
莫白薇闻说消息的时候,倒唬了一跳,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连连咳嗽起来。
樱桃一慌,连忙拿毛巾蘸了水,一脸担忧的替她擦拭着嘴角的水渍,再劝一句,姑娘,慢点喝。
那李郎中,倒有本事。她咧着嘴角,明快的笑着。被子一掀,光着脚穿着里衣就跳下了床。
芭蕉端着热粥进了屋,正好瞧见这一幕,急忙放下手中的托盘。俯下身子,抓了凤头鞋给她穿上。
“姑娘,仔细着了凉。”芭蕉一边替她穿着鞋,一边皱了眉,清澈的眸中,全是担忧。
莫白薇点头如捣蒜,没有灵魂的任由芭蕉二人,帮她穿上罩衣,萝裙。
才走到芙蓉园门口,她就瞧见娘亲正坐在树荫之下,容光焕发,笑颜盈盈的望着她。
她鼻头一酸,心花怒放,一溜烟跑了过去,拉着宋氏的手,道:“娘亲,你竟好的这么快。”
宋氏青紫的唇色已恢复了昔日的红润,面色也一改彼时的苍白,变成好看的粉白色。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眸子,神采奕奕,闪动着晶亮的光。
站在天光底下,瞧着娘亲神清气爽的模样,莫白薇忽然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因了下毒一事,几天前云妈妈下了令,任何人出入园子,都需当向她禀报一声,否则不能放行。
娘亲的药,也都是由云妈妈一人负责,抓药、熬药,生怕再有人钻了空当。
只是云妈妈暗中派出的眼线,查了又查,却一无所获。
耳中听着云妈妈详细的解释,莫白薇眼眸深深,凑在云妈妈耳畔,低声道:“云姨,想来是那奸细见风声太紧,就没有再行动。这件事情,你暂且缓上一缓。待那奸细放松了警惕,咱们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
“你俩在说什么呢,倒不叫我听见。”看见女儿被云秀拉到一旁,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宋氏只觉好奇,笑着问了一句。
莫白薇闻话,转过身子,微微一笑道:“我跟云姨在商量,拜李郎中为师的事情呢。”
“李郎中医术高明,倘若能收你为徒,倒是我们莫家的福分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宋氏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精神头也一天好似一天。她特意问云秀是哪个郎中开的的药方,经云秀一提,她方才知道,正是上次给女儿医治的李郎中。
因此宋氏心里,对那位李郎中,除了感激之外,还有着几分看重。是以,方才她一听说女儿要拜李郎中为师学习医术,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此言一出,云妈妈倒是满脸惊愕,随即附和了一句,“是,是……小姐,说的就是这个。”
“快,还愣着做什么,快盛了糕点给姑娘,让她现下就去赶早不赶晚。”宋氏连连摆手,催促道。
莫白薇前脚刚出府门,后脚拜师的消息就传进了刘氏的耳中。彼时,刘氏正在与莫长青在卧室之内说着体己话。
一听说这个消息,刘氏的两道弯眉高高的养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莫长青道:“爷,薇姐儿是女子,还是金贵的大小姐。贸然出去抛头露面,总是不合规矩。”
毕竟,按照古今的惯例,女孩家家的都是养在闺阁里,刺绣,纺织。
可刘氏忘了一件事,莫白薇打小就爱出去玩。对她外出一事,莫长青虽然心知肚明,但因着对女儿的宠爱,从来都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清灵眼下正病着,薇姐儿去学学医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莫长青心不在焉的回着话,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刘氏正欲再劝,但见莫长青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这件事不必再说。”
刘氏闻话,气的几欲咬碎了银牙,眼神里一闪而过一抹阴郁。
……
街道上行人稀少,商铺大部分也都关了。只有卖清水的店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来买水的百姓,手里或拿着陶罐,或拿着木桶。他们的眉头紧紧锁着,不时仰头看看天上的太阳,然后,重重的叹上一口气。
京城附近山上的庙宇,门槛都被踏破了,菩萨被求了一次又一次,连蒲团也被跪的露出了里面的棉絮。
可,天依然没有要降雨的迹象。
谁能想到,有一天,连清水也能拿来做买卖了。
第十二章拜师
帘子外面似是热的紧了,似乎就连马儿也被晒的脱了力。车夫的长鞭,狠狠的落在它背上,它也不愿意快走一步。
“就慢慢走罢。”
莫白薇的声音,隔着车帘,清冷的传了出去。
车夫闻话,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只拉着缰绳,控制方向。
马车缓缓的走着,坐在车里她只觉得闷,忍不住掀开了帘子的一角,探出去半张脸,仔细的瞧着京城如今的模样。
似乎那许多年过去,京城儿一点儿也没变。还是一样青色的瓦,高起的檐角以及长在路边的绿树。
突然,一高一低两个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