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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薇想着,眉毛一跳,攥着的掌心里生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说到底,那是个厉害的角色。
“可巧了,你大舅舅前儿才来了一封信,说是你外婆思念你,叫咱娘儿俩得了空回去看看呢。”
“娘的意思呢?”莫白薇搓着手问道。
宋氏的面上划过了一丝遗憾,口气里含着极复杂的情绪,“子玉还小,经不起舟车劳顿。娘想着,过两年,等子玉再大一些,我们再回去。”
“娘亲回过信了?”她看得出来娘亲心里其实很思念江陵,便问了一句。
宋氏叹口气,遗憾地摇头,“总是回不去,倒不如不写信的好。”
娘亲眉间的那抹失落,被她尽收眼底。她微一沉吟,建议道:“不若等薇儿行完了金钗之礼,咱们便去江陵小住上几日。顺带着赏赏花,都说江南的花好看,薇儿还没见过呢。”
她之所以要到江陵,是有她的打算的。一来是弥补娘亲上辈子的遗憾,二来就是打听王姨娘的下落。
她依然记得,上一世王姨娘初来莫府之时的情景。老祖宗见王氏出身低微,死活不同意,还为此大发雷霆,扬言说要将王姨娘赶出去。直到莫青碧出现,事情才有了转机。
当着老祖宗的面,王姨娘策划了一场滴血认亲。彼时她也在,亲眼目睹莫青碧的血与她爹的血融合在一起。
老祖宗念着莫青碧到底是莫家的根,到底认了王姨娘。又将王青碧改名,随了莫家的姓,也算是间接承认莫青碧是她莫家的种。
那一年,她远远瞧着笑得春风得意的王姨娘,心底涌起阵阵寒意。莫青碧只小她一岁,她娘尚在月子里,她爹就在江陵的一场风花雪月里,同其他女人温存。
真是个薄情郎,她看着他爹舒展开的眉眼,冷嘲热讽的叹了一句,转身离开,从此再未迈进过清风园一步。
她讨厌王姨娘,更讨厌那个眉眼之间与颇为相似的,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莫青碧。
王姨娘的嘴脸是摆在台面上的,莫青碧则是闷不吭声的坏。
莫青碧仗着莫玄龄的愧疚心,肆无忌惮,无声无息之间,就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屋子,疼爱,还有地位。
他爹起先还会时不时地派阿三来探一探她,送来些东西。到后来,他爹似乎渐渐忘了还有她这个女儿。
甚至父女俩碰面之时,二人也是冷冷地互相看一眼,连句问候之言也没有。
就是在她愁苦,难过之际,林少卿像一朵烟霞,忽然就出现在她生命里。她一见,就再难忘掉。
突然回忆起这些事,莫白薇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王姨娘入府,林少卿出现。从时间上来说,太巧合了些。这其中,也许有着某种关联。
前世的她,正埋头在林少卿的甜言蜜语中,以为林少卿出现是冥冥之中上天安排,哪里会往这上面想。
她咬着嘴唇,心脏像是被人用冰锥刺进去,又冷又疼。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徘徊,莫非林少卿前世是故意靠近她?
“也好。”沉默良久,宋氏想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道:“眼下你也到了金钗之龄,去拜见你外公也是应该的。”
听见娘亲一口答应,莫白薇紧绷的面皮重新舒展开来,笑道:“到时候,我去同祖母告假。”
按照前世的时间推算,这会儿王姨娘应该还呆在江陵。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她一定要赶在王氏进府之前,提前一步找到她。
不过,有一件事她始终弄不明白。为何王姨娘早就怀了他爹的骨肉,却偏偏等到数十年才找上门。
难道一开始他爹对王姨娘只是露水之情,隔夜便忘?
又或者是王氏为了某种目的,才甘愿在江陵隐忍上数十年?江陵那边的莫家,是否知道王姨娘的存在?
这一连串的疑问,她自然不能直接去问父亲。而前世娘亲在王姨娘入府之前便已香消玉殒,只怕根本不知道王姨娘的存在。
所有的一切,仍需要她亲自去解开。
第一百六十三章送礼
吵吵闹闹中,年节很快就过去了。才过完年,京城就开始下雪。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而下,将世间万物装点成一个雪白的世界。
初七这天下午,松林顶着风,冒着雪,急匆匆地送了封信给她,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是刘允写来的。
她虽然心底清楚,同皇家的人打交道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特别是皇子。眼下宣统帝日渐年迈,太子尚未立,所有的皇子都虎视眈眈,蓄势待发。言行举动也就格外谨慎些,生怕一不小心自毁前途。
然而,刘允是个例外。他闲在府中,该喝酒喝酒,该吟诗,吟诗,丝毫没有半点将皇位放在心上的意思。
信上的内容延续着言简意赅的作风,莫白薇盯着那方方正正的字体,眼前立时浮现出刘允勾起嘴角坏笑的模样。
他写信来是问她,要不要去宰相府。
她没有片刻的犹豫,就铺开纸笔写了回信去。
宰相府是她心心念念的地方,不管李家二公子的秘密,还是胭脂的秘密,都叫她充满好奇心。就算是有天大的风险,她也愿意试上一试。
消息很快就又传回了皇子府,自从上次贻误信件的事件发生之后,松林就格外注意,丝毫不敢耽搁。
“我到底没看错十七。”果不其然,这次一递完信。刘允便笑了起来,又顺带着将送松林夸奖了一番,“你如今比信鸽还快呢。”
松林拍拍头上的雪,身上的雪。他的鞋袜已被雪浸透、双脚被冻得失去了知觉。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没能听出刘允话里的真正意思,到底是夸奖他呢,还是损人呢。
自从遇上六姑娘,他家少爷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呢,叫他听不懂。他搓着通红的手,腹谤一句。
“去准备一套衣裳,要干净舒服一些的。“刘允又笑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英俊异常,他看着松林,又补充道:“最好跟你的一样,记得尺寸小一些,我叫十七穿。”
松林心里犯了嘀咕,猜不透他家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哪里敢多问,唯唯诺诺的照样做了。
到了初八这日,雪已经停了。太阳从云层之中探出个脑袋,照在厚厚的积雪之上,折射出闪闪的金光。
路面上流着满地的雪水,洁白的雪被人一踩,也变得脏兮兮,沾着泥土的浑浊。
李相位高权重,他的府邸又岂是等闲之地,自然不是谁去就能去的。
莫白薇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一趟出门,她一个丫头也没带。
起初樱桃说什么也不同意,又是哭,又是劝。芭蕉亦是满心担忧,却自知自己姑娘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并非她人所能改变。便不再吭声,只叫松林叫过来,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要是姑娘少根头发丝儿,我们几个可不放过你。”
松林虽然武艺高强,但在园中这几个丫头面前,一向是受委屈的一方。一方面,园里的大事得他操办。另一方面,恐吓和埋怨之言也是他听的最多。
有一次,他大起胆子向刘允满心委屈的抱怨了一番。结果,他家少爷眼皮也没抬,轻描淡写就回了一句,那些丫鬟日夜侍候十七,难免辛苦些。你一个男子汉,尽量包含包含。
他听了那话,当场差点儿掉下眼泪。这么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可真是亲主子。
松林驱着车,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芭蕉的那句话。于是,才一见到刘允,他就小心谨慎,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语气真诚地苦苦哀求道:“卑职求少爷一定要照顾好六姑娘,千万别掉了一根头发丝,否则……否则卑职回去没办法交差。”
这一幕,倒看傻了莫白薇。她看着台阶上站着的长身玉立的少年,听了松林那话,面上没有一丝愠色,反而眉开眼笑的吐出两个字自然。
主仆俩真是和谐。她叹了一句,掂着裙裾,正准备走过去。刘允却冲她摆摆手,笑道:“你站着别动,我过去。”
少年的脚步一抬,踩水声便规律地响了起来,溅起的水花混合着泥泞,全沾在他的衣衫之上。
她怔怔地看着翩跹而来的少年,有一丝很微妙的情绪爬上了心头。
刘允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慢慢向下落到脚上,又循环往复,重复了数次。
从未被人这般仔仔细细地打量过,莫白薇的耳根发烫,似火,脸颊之上飞上了两团红云,手紧紧攥着,一时无措。
他这是要做什么?
感觉到刘允的脸越凑越近,莫白薇急急地后退了一步,刚好碰到马车。此刻,已经无路可退。
少年灼热的呼吸拍在她脸上,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也凝固了,心中有团火在烧。她紧张的咬着唇瓣,拼命的闭着眼睛,不再去看少年的脸。
巷子里一派清冷,偶有雪花化水之声,从树梢上,屋檐上落下来。
叮咚,叮咚,叮咚……就像莫白薇此时此刻的心跳声。
另一边,松林念着少爷耳提面命的谆谆教诲非礼勿视。他飞快地转过身子,紧紧地捂住了眼睛。
“真俊俏。”刘允邪恶的笑了笑,后退了一步,道:“你还真适合扮男子。”
闻话,莫白薇顿觉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瞪着眼前坏笑的少年,扁着嘴:“提这些做什么,七少爷从前又不是没见过。”
刘允颊边笑意更深,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宠溺。他看着莫白薇面颊上的两团红晕,心脏一瞬间变得柔软,像是一滩水,也像是平静湖面上荡起的波纹。
“相府把守森严,你我二人如何进去?”莫白薇努力的稳稳心神,说起了正事儿。
柳府之中那条密道再神秘莫测,也并没能通到高墙深院的相府中。
“当然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刘允嬉皮笑脸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道:“不仅如此,我还要给李相送份大礼。”
第一百六十四章下套
说话间,三人便到了苍松堂。招呼着刘允坐下,李相便推脱说还有些事要办,又匆匆的从堂中出去。
见他走得远了,莫白薇才抚着胸口长长叹了一口气。然而,她的动作仍然小心谨慎,生怕李相去而复回,刚好被抓现形。
另一边,李相从苍松堂出来之后,嘴上说是去安排茶水,实则是为传唤管事黄芪。
“七皇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他眉毛也没抬,语气里透着威严。
黄芪搓着手,斟酌道:“回老爷,奴才得您的令,派人一直守在七皇子府四周,并未有什么动静。爷,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黄芪紧张得满头大汗,最后的一句话说的小心谨慎,心虚无比。
“也没什么,七皇子今日突然来访,还说是送燕窝来了,我只是觉得奇怪。”李相的眉头紧皱着,右手抚着长须,神情冷峻,“你也知道,他已经许多年没来李府了。”
“奴才……奴才……”黄芪拍着头,嗫嚅着嘴角道:“前儿奴才派去的眼线回来之后,说七皇子出门去了药材铺,然后提着一包东西回来。奴才还想着买了什么,或许买的正是送您的燕窝。”
“你的意思是,我不必多想?”李相的眼神冷冷冰冰,像一根冰锥,刺得人浑身难受。
黄芪连忙跪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