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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安慰他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她是皇后,母妃会一直尊重她的。”
他还是不撒手的抱着我,接着说道:“母妃不要骗我了,璋儿知道皇后做过很多欺负母妃的事。璋儿发誓长大了要保护好母妃,如果有任何人欺负母妃,璋儿会杀了他!
可是如果有一天,皇后来欺负母妃,璋儿该怎么办?”
我没想到皇长子竟然会想这些,记得我在皇长子这个年纪时,终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不懂人情冷暖为何物。再想想赵宣煜小时候被追杀逃到我家时也是这个年纪吧?这宫里的孩子都太早成熟了,唉……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璋儿,你现在只要读好书,养好身体,快快乐乐的长大就是对母妃最好的报答。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好人可能会变坏,坏人也可能变好。”
为了让璋儿暂时走出这心结,我决定带着他过去跟皇后来一次“亲切友好的交流”。小孩子嘛,总是好骗的,让他亲眼看看我与皇后的关系非常“融洽”,他也就放心了。
我牵起他的小手:“来,跟母妃来。还有,不管在哪里,一定要尊她一声母后。你是皇长子,处处都要做出表率给弟弟妹妹们看。”
皇长子:“是,儿臣明白。”
我带着皇长子来到小拱桥边,跪下见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长乐无极。”
皇长子:“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见到我带着皇长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很是意外,不冷不热地说道:“起来吧。你们也出来玩了?”
我微笑:“今儿天气好么!看来与皇后娘娘还真是有缘呢。璋儿也喜爱锦鲤,不如我们一起来观赏锦鲤……”
我话还没说完,皇后就不耐烦地打断了我:“那你们俩在这里好好观赏吧,我先带着珑儿回宫了。这里风大,珑儿不能吹风吹太久的。”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母后!”见皇后一直无视自己如空气一般,皇长子还是忍不住叫住了皇后。
皇后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皇长子噙着眼泪问道:“母后真的一点也不想念儿臣吗?可儿臣却想念母后……母后不是常说璋儿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宝贝吗?”
皇后转过身,淡淡地回应道:“皇长子记错了吧?你是皇上与宣俪贵妃在宫外所生,本宫看你可怜才抱回凤鸾宫抚养你几年罢了。既然现在你已经回到你生母身边,就乖乖呆在她身边休要胡思乱想知道么?”
皇长子再也忍不住,转身哭着跑开了,嬷嬷忙追了过去。
我不悦道:“璋儿只是想你了,想跟你说说话而已,你又何必如此伤他呢?你知不知道璋儿在远处望了你多久,可是他不敢过来跟你说话。即使是妃嫔所出庶皇子,皇后娘娘作为嫡母也该疼爱关怀不是么?”
皇后冷笑一声,转过身对我道:“宣俪贵妃,如果你是真的为璋儿好,就别让他想本宫,也不要来找本宫!”
我:“可笑,臣妾如何能管得了孩子思念母亲的心呢?”
皇后幽幽道:“那你就让他恨本宫好了!”
“哇哇——”三皇子这时哭了起来,皇后忙晃了晃手臂,哄着怀中的三皇子不哭。又对我冷冷道:“还有,你我之间已经两清了!不要以为皇长子在你身边,你就可以以此威胁本宫什么。从此以后,皇长子的生死祸福皆与本宫无关!本宫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三皇子!”皇后说完便抱着三皇子离开了小拱桥。
回到瑶光殿,却见宫人们各个神情紧张忧虑,我忙问嬷嬷:“皇长子呢?”
“皇长子殿下也刚回来……”嬷嬷怯怯道:“可殿下他刚刚直接跑到偏殿,把自己关在里面,谁叫也不给开门啊!”
我走去偏殿,一推门,竟发现门里面被堵上了。
我敲了两下门:“璋儿!璋儿!”
里面没有回音,我不由又急又气,一脚将门踹开!
里面的景象让我大惊失色,皇长子竟拿着自己的腰带想要上吊!
这个孩子!我大步走过去一把抢过那腰带,对他大吼道:“璋儿,你疯了吗?啊?”
皇长子蹲下抱着腿大哭:“母妃,璋儿觉得好没意思,不想活了!为什么是那个女人生了我?呜呜!”
我气急,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为了一个不要你的人去死?你就这么点出息!?
你是这天下九五之尊的长子,身份贵重,可你就如此轻贱自己么?”
一个原本人生中最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觉得活够了,这真让我心酸。
我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正色对他说道:“璋儿我告诉你,就像皇后说的,从今以后,我江若水才是你的生母。如果你不愿意认我这个母亲的话,那你就当你的生母已经死了好了!就当自己没有母亲,坚强的活下去,努力一天一天让自己变强!”我说着,也忍不住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母妃……”他扑到我怀中大哭起来:“璋儿错了,璋儿让母妃伤心了。璋儿这辈子只有一个母亲就是江若水!”
我抱着他默默流泪,突然感受到这颗小小的心灵……原来竟是那样的孤独又脆弱不堪。
原来这皇宫里……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孤独。
入夜,我把皇长子画的那张画儿拼凑起来亲手粘贴好,收在匣中珍藏起来。
自从经历那日小拱桥之事后,皇长子好似变了个人一样,眼神中再也没了以往那种被生母抛弃的幽怨和哀伤,取而代之的坚毅和刚强。而且……就好像皇后真的是与他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我记得那日我刚回到瑶光殿时,嬷嬷说皇长子也是刚刚回来。看来,当时皇长子并没有真的跑远,而是躲在不远处听我和皇后说话,所以之后皇后说的那些决绝之言也都被他听到了。
几日以后。
天还没亮我就被一个消息惊醒,赵宣煜病了。
赵宣煜体格一样很好,从我认识他到现在还第一次听说他生病。
我们慌忙赶去荣欣殿,好在太医说皇上只是过度疲劳加之略感风热而已,现在已经退烧,只要再休息两日就没问题了。
也难怪,戚蕙的种种黑历史被揭发,赵宣煜内心不可能不受一些打击的,突然发现所爱的女人只是一抹虚幻美丽的泡沫,而真实的内在却那样丑恶不堪,确实是一件正常人在情感上都难以接受的事。
加之赵宣煜是个工作狂,这段日子身心俱疲的他难免也会倒下。
太后点了淑慎夫人,瑜妃和田妃这两日在御前侍疾,却独独没有我。看来,太后真的忌惮我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平静地回去了瑶光殿。
唉……到底要怎么才能让太后相信我对那个无聊的太子之位毫无兴趣呢?当皇上有什么好,当个富贵王爷多潇洒啊!
我不能去给皇上侍疾倒也无所谓,但皇长子大了,父皇生病,身为长子的他不侍疾在侧,将来难免会被人诟病不贤不孝。
大齐素来讲究仁孝礼仪,对皇子公主们要求更高。七岁的皇子已经不能再被当做无知幼儿去看待,我不能让皇长子将来背上不孝的恶名。于是我便让他跟着淑慎夫人每日去荣欣殿给赵宣煜请个安,端个汤药什么的。
可是没想到,这却让太后认为我帮助皇长子在他父皇面前争功邀宠,居心不良。三皇子还小,太后总怕别的皇子太出风头。
又或许,其实太后内心就希望皇长子背上不贤不孝之名吧。别的皇子毛病越多,就越显出三皇子的好不是么。
太后爱护三皇子心切,可是却越来越无理了。可是将来太后真的会为了争储位杀自己的孙子么?呵呵,其实又有何不可能呢!现在的太后已经不似从前,性子也变了许多。
再说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为了争夺皇权,骨肉相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武则天不也一样对自己的儿孙下得了狠手么。
皇子一天天长大,在太后眼里威胁就越大。璋儿又极聪明,教他读书的师傅也都赞他悟性极高。可他越优秀,也许在太后眼里就越危险。为了以防万一,我暗暗拜托凌千夜教皇长子习武,只要紧要关头能防身就好。另外,也许我该教皇长子学会隐藏锋芒了吧。
(血樱花篇)不速之客
太后心疼赵宣煜,便与赵宣煜商量着,让他忙完这段去行宫洛神宫好好放松一下。赵宣煜也答应了。
其实我心中还有一个人放不下,就是滟贤姬。昔日的好姐妹,我却因为要装作失忆一直不敢去冷宫看她。
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了,我协理六宫,后宫中有生病的妃嫔我都会去探望。滟贤姬在冷宫中落下了病,现在还在养病当中,我去探望她也是名正言顺。
来到明淑殿,滟贤姬见是我来非常欣喜。看来太后已经早给她打了预防针,她按捺住与我重逢的喜悦,非常稳重的要向我见礼。
我忙扶住她:“滟贤姬快躺着别动,只有你我就不要多礼了。”
我坐在她榻前,关切道:“听太医说贤姬的身子虚弱得很,这些日子可好些?”
滟贤姬低下头:“多谢贵妃娘娘关怀,太医说嫔妾的情况不太好……”
滟贤姬不过才二十二岁,在冷宫这段岁月已被折磨得憔悴不堪。
她脸色白得吓人,脸庞和身体也有些浮肿。
我:“本宫也听太医说了,不过只要仔细调养个半年,应该就能差不多痊愈。本宫已经知会太医院和内务府,一切都要以明淑殿为先,滟贤姬不必忧心。”
滟贤姬微笑道:“嫔妾觉得与贵妃娘娘很投缘,娘娘叫嫔妾小可就好。”
我柔声道:“小可……好呀。”其实脑中瞬间闪现了大可和中可配炸鸡。
我们又聊了一会子,我才离开明淑殿。
回到瑶光殿,却太后殿的大宫女瑞鹤在瑶光殿外侯着。
瑞鹤:“奴婢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福乐无极。”
我微笑:“请起,可是太后有事宣本宫?”
瑞鹤:“回娘娘,正是。太后还宣了淑慎夫人和田妃娘娘一道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我点点头:“本宫稍后就到。”
我很快来到太后殿,见太后心情不错的样子,气氛也融洽得很,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自从我有了皇子,在太后面前更是日益小心谨慎。
太后:“你们三个平日也够辛苦的,尤其若水还要养育三位皇嗣。如今瑜妃复位,她人又有才干。今后就由瑜妃和你们共同协理六宫吧。”
我们忙道:“谨遵太后懿旨!”
瑜妃复位了,自然是要住正儿八经的宫殿的。她曾经住的安贞殿已经多年未修缮过,太后有意要好好修葺一新再让瑜妃住回去。
太后:“瑜妃治好了三皇子本是功劳一件,结果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哀家定要好好补偿你才是。这次要拨出一大笔银子,一定要好好修葺置办安贞殿,绝不能逊于瑶光殿和琦香殿。”
我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太后说给我听,自从我生了皇子之后,她总怕我在后宫威望太盛。其实现在的我只想和孩子们安安生生的活着,就是让我把瑶光殿让给瑜妃,我也是无所谓的,根本不想再争什么了。
让人意外的是瑜妃却婉言谢绝:“臣妾多谢太后疼爱。臣妾以为后宫用度皆以节俭为上,宫中空置的殿阁这么多,就不要特别破费修缮安贞殿了。其实……”
见瑜妃似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