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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一边给赵宣煜整理朝服一边说道:“唉……臣妾入宫前曾遭遇过歹人行刺,幸而柳丞相派人日日暗中保护我,这才保得一命。可惜没有捉住活口,但是却在那贼人的尸身上搜到一枚还没来得及使用的暗器。臣妾暗自调查那暗器的出处,最后才查清楚那是常乐庄的暗器。
当初常如意被废,其母家常乐庄不是已经都被朝廷下令绞杀了么,可为何还会有常乐庄的人活动呢?”
赵宣煜接过那暗器,神色凝重地说道:“爱妃所报果然事关重大,朕倒是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朝廷欺瞒朕!”
淑妃:“臣妾认为此事非比寻常,如果真有人敢抗圣旨,暗自收留常乐庄的罪人,那与谋反有什么区别?”
临走时,赵宣煜温柔地嘱咐淑妃道:“你再睡一会儿吧,晚些时候朕再来瞧你。”
淑妃甜甜一笑:“泠岚多谢皇上关怀,皇上批阅奏折也不要熬得太晚太过劳累,泠岚会心疼的……”
赵宣煜微笑:“当然,朕还要留些力气陪着爱妃呢。”
淑妃脸一红:“皇上……”
送走赵宣煜,淑妃心中冷笑:戚氏,只要皇上查到常乐庄的罪人是你暗暗收留,你就是长十个脑袋也保不住命了!
没错,从魏紫一案到乐霏苑走水,包括与赵宣煜在乐霏苑浪漫的邂逅……这桩桩件件都是淑妃一手策划。
是淑妃派人收买了尚衣局的小宫女阳儿去偷未央宫的牡丹,再给皇后的荷包做手脚;也是淑妃派人收买了芳华宫那个报信的小太监,前一夜刻意给乐霏苑那帮奴才喝了下了蒙汗药的酒,次日又偷偷在乐霏苑放了一把火……
如此连打带消的让戚贵仪失去皇上的信任,又夺去皇上的宠爱!
淑妃一边用早膳一边暗暗地想:如果能一直这样顺利,再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让戚蕙这个女人永远在宫中消失了!
比起势单力薄的姜朝晨,淑妃上官泠岚有柳家这个大靠山就是不一样。只要她能想到计策,柳家宫内宫外都有势力助她成事。柳丞相发话,柳氏一族将全力助她除掉戚氏。
而同样这日的一早,戚贵仪那边也传出消息——戚贵仪协理六宫期间对宫人管理不善,任人不贤,给主上增添烦恼。自请禁足,斋戒,以赎己罪。赵宣煜还在前朝,太后直接下旨允了戚贵仪的请求。未央宫披霞殿顿时冷清了下来。
崔大姑将补品呈上劝道:“娘娘,这个时候可不能垮了身子。”
戚贵仪却依旧愁眉紧锁,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常乐庄那些人不能留了!崔大姑,你今日就出宫召集他们,想办法骗他们服下□□!”
崔大姑劝道:“娘娘,那十几个人可是娘娘在宫外唯一的一批人马,娘娘当初冒了那么大的险留下他们……这说除就要除了吗?日后难保还有用得着他们的时候。”
戚贵仪皱眉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这帮蠢材连刺杀一个弱女子都办不到,本宫还能指望他们成什么大事?!你以为淑妃不会对皇上说她险遭刺杀的事?
你敢保柳家不会去查?皇上不会去查?此事若再出一丁点儿纰漏,本宫就是长一万个脑袋也活不成了!”
妃嫔侍寝后照例要去皇后处请安的,听皇后训导的。皇后推说身子不好加之要照料皇长子也就免了。于是,淑妃和众妃嫔又来太后处请安。
太后似乎对淑妃更多几分喜爱,而淑妃也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问什么答什么并不多言,只是安安静静地微笑着坐在太后下首,听太后和妃嫔们聊家常。
后宫中人素来见风使舵,见太后喜爱淑妃,且她又得皇上宠爱,无不卑躬献媚的。
比起淑妃那边的众星捧月,戚贵仪这边则显得无比冷清。
戚贵仪若有所思道:“即日起,本宫只修身养性,谁也不见。”
曼珠怯怯问道:“娘娘,皇上来了也不见吗?”
戚贵仪:“没错,皇上来了也一样婉拒不见。如今形式,不仔细筹谋一番怕是不行了!”
(风信子篇)潇国夫人
半年以后……
康元七年九月二十八。
如今的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小一方天下,虽还未能将生意做遍大江南北,但以红河为中心,从京城到庆阳整个一条线都有我的生意了。
最初主要是以医馆和药铺为主,后来又涉猎酒店和客栈。在虢国夫人的帮助下,现在正在筹备镖局的生意。
这半年来得到了很多贵人的帮助,虢国夫人和我的家族也不遗余力的支持我,否则我就是再努力也不可能发展这样快的。
商人想往上爬,做慈善是最好的路子。这半年银子没少捐过,也因此结交了许多朋友,除了生意场上的和官场上的,还有江湖帮派的……真想不到有天我竟也会活跃于黑白两道哦。
自从离开庆阳,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夏侯亦涵。很多时候心中又难免忍不住会去想念,也很想知道他的近况如何。却没有勇气去打听,也许他已经成亲了吧……呵呵,只要他过得幸福就好……虽说心中也有小小的失落……
这半年向我求亲的男子也不少,可我真的不想再嫁了,打算就这样生活下去,再过两年可以考虑领养个孩子。
康元七年十月初一,朝廷又下旨意。封我为正二品潇国夫人。之前我也拜托了朝中的朋友为阿蔷请封,阿蔷被封为正四品恭人。
我如此做自然是为了阿蔷可以找一个好夫家。不过为了隐蔽身份,阿蔷曾经在宫中的名字是照阿蔷,现在改为赵蔷。
上官泠岚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一封信。
听闻她一入宫就将那戚蕙逼得节节败退,我庆幸我没有看错人。不过心中却有些隐隐担忧,泠岚会不会太心急了呢。
果然自从半年前戚蕙自请禁足谢罪之后,泠岚又想了很多办法打击她却一次次失败未果,再没能动得了她。
这半年戚蕙虽处于失宠的状态,可还是保住了位份,并且让泠岚对她束手无策。由此可以看出来,赵宣煜虽不再那样信任她,但心中还是爱她舍不得她的。
我暗暗派人前往黑洲秘密调查有关戚蕙的一切,希望可以得到扳倒戚蕙的证据。
以我对戚蕙的了解,这个女人是一定会反击的,而且是狠狠地反击。我也暗暗提醒泠岚要打着十二分的小心才是。
好在泠岚有柳家做靠山,想必戚蕙和皇后也不敢轻易对她下手。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通信都是用暗语,且阅后即焚。
十月初十是虢国夫人的生日,我又踏上了去往庆阳的行程。
再回到西门府,心中感觉非常怀念。
而虢国夫人则要将她的生辰宴和我的庆封宴一起举办。
我与西门泽,白雨桐,蔡妍还有贺兰雪姬几个故友同席,大家分别许久,不由相见甚欢,都饮了许多酒,一直未见夏侯亦涵。
看我若有所失的样子,西门泽看出我的心事,便告诉我:“近来西戎那边很不安分,总是伺机挑衅。如今就属夏侯亦涵和慕容彻最忙了,不过一会儿他们也会来的。”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平阳王……已经成亲了吧?记得夏侯夫人为此事很着急的。”
西门泽一笑:“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我看他还在等着你……其实……”
我:“其实什么?西门兄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们若在一起只会害了他。这半年来我们都没有在联络过,也许他也想通了……”
“哎……”西门泽叹了口气:“你这个呆子——半年前你夜半偷偷离开时,当时他就在门外。亦涵也知道你的脾气,你执意走他也留不住你,其实他一直偷偷跟着你,直到你平安到了红河落户他才放心地回来。”
我一惊:“什么?”
西门泽:“这半年他几乎每个月都要去红河,只为了亲眼看到你一切平安。这半年你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因为亦涵一直都在默默的帮你。
是亦涵与红河城的权贵都打了招呼,一定要处处关照你不可为难你,你生意刚起步时需要的那些稀缺的药品和货物也都是亦涵搞到的,之后又托我母亲给你……他说他想帮你实现你的梦想……”
我低头道:“难怪……我一个独身女子,却一直幸运的得到各方贵人的相助。原来,亦涵才是我的贵人……”
原来我竟辜负了这个最在意我最心疼我的人。
“你刚刚叫我什么?”夏侯亦涵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我身边,一只手托腮问我。
夏侯亦涵见我楞楞的样子,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下我,笑道:“衣着穿戴还是如此土气,你今天也是主角哦!”
他这调侃听在我耳中却觉得无比的亲切,我亦举杯笑道:“土气是我的招牌,不土气我还不穿呢,多谢王爷夸赞,我敬你一杯。”
干了这杯酒后我突然发现,西门泽,白雨桐他们几个竟然突然集体溜走了!只剩下我们两个坐在这。
对于他,我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亏欠的。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原来王爷帮助过我那么多……”
夏侯亦涵不以为然地又倒了一杯酒:“怎么不叫本王的名字了?”
我:“亦涵,真的谢谢你。”
他这才对我一笑:“对我不许说谢。”
因为今天也是我的庆封宴,众人敬过虢国夫人酒后,又开始依次对我敬酒。本想与他多聊几句,这又被敬酒的人打断了。
我酒量向来不行,这种场合又不能不喝。好在还算关照我,给我备的是最小的酒盅。
今日席间多了些西戎贵胄,我不由奇怪,最近大齐与西戎的关系不是很紧张么。虢国夫人告诉我,自从上尧与和昌交换后,两国经商往来也越发频繁,入境的西戎人也越来越多了。
也不知喝了多少,我已经有些微醉。阿蔷扶着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小憩。几个西戎打扮的人又向我走来。
为首的那个很有修养地对我一笑,一边手抚在胸前行了一个西戎的礼,一边说道:“恭贺潇国夫人晋封之喜,在下几个一起敬夫人一杯。在下也是做药材生意的,希望以后有机会一起发财。”
说实话,当初慕容惜画事件给我留下了些许心理阴影。以至每一个西戎人出现在我面前,我第一反应总是先去想那人会不会是奸细。
不过商人往往以利为重,我想他大概只是想扩展下自己的生意人脉而已吧。
我端起酒杯,刚要喝下去,却被身后的夏侯亦涵一把将酒杯夺了过去,还没待我们反应过来,他已经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了,又对那人微笑道:“本王替潇国夫人干了这杯酒,释诺大人不介意吧!”
那人被突然出现的夏侯亦涵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旋即又挤出一个笑容:“哪里,哪里,平阳王这是给在下面子呢!”说完转身匆匆离开了。
我对夏侯亦涵道:“其实,我再喝一杯也没事的……”
夏侯亦涵看着我蹙眉道:“你这个笨丫头,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似乎有些不适,还没说完就匆匆走了出去。
我忙跟了出去,竟见他在呕,将刚才喝的酒都吐了出来。
我调侃他道:“亦涵,你不会是有了吧?”
他站直身子,人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了,他勉强对我说道:“笨蛋,释诺敬你的酒有毒!”
“什么!我去请郎中来,你先坐下不要乱动!”我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夏侯亦涵拽住我的手道:“无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