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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叔让梁汉扶犁。
脚踩在黄土地上,梁汉扶着犁。他没用过这种农具,拥有原主的记忆,可真正操作起来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一旁用锄头跟着翻地的梁磊见梁汉做的那么不顺手,便上前道:“大堂哥,我来吧。”
梁小叔有点生气:“小汉,这才歇了多久,你怎么犁都扶不好了?小智别伸手,让他自己干。连这都不会,他以后怎么种地,怎么教儿子。”
梁汉也没吭声,继续扶着犁,这技术还真得学好了,不然少不了被嘲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打眼扫去,地里都是人。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的,用足了劲头干活,就想早点都把田给耕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江氏决定回家做饭。这时方氏走了过来,“弟妹,我回去给你帮忙。”
江氏知道她是想偷个闲,而且以往农忙的时候两家的饭是各做各的,方氏今天却说这次春耕两家一起吃,说什么一起做省事些,结果就只带了十几个鸡蛋一袋子杂粮过来。
江氏也知道她愿意两家合伙做饭是因为他们家今年的猪肉没有卖。农忙的时候必然少不了肉,她是明摆了想要占便宜的。心里虽然不高兴,江氏也没表现出来,春耕的关头闹起来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江氏勉强笑了笑:“行,二嫂帮忙也能做的更快些。”至于还有个没有下地干活的梁月月,她来年要嫁人,在家养养皮肤也正常。本来她们俩做饭就够用了,江氏还出口说什么帮忙做饭。做饭哪用得着三个人啊。
不管心里怎么想,江氏也只能告诉自己不跟她计较。
眼看要吃饭的时候了,很多人都从地里出去了。梁小叔见也是该歇歇的时候,冲几个孩子喊道:“都先停下吧,去地边儿歇会儿等吃饭。”
梁汉放下犁,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喘着气心道:“农活真累人,好在我力气大了很多,不然肯定受不了。”再看看梁家其他几个兄弟,情况和他差不多,但也够梁汉敬佩的了:“果然是干惯了农活的人,力气就是大。”
他们走到地头,也不讲究,随便找了个看得过去的地方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梁磊就坐在梁汉身边,“哎呦,真累啊。”他往村子的方向看去,“也该做好饭了吧?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我老早就饿了。”
梁汉跟着说道:“我也饿了,干重活就饿的快。”要是有刚出锅的大馒头加上用肉炖的菜,肯定特别香。他相信,今天他能吃的更多。
心里猜测着:“不知道小婶会不会做米饭。”因为他这半个多月都会在梁小叔家吃饭,他的饭量可不小,总不能跟着白吃。而且,他也想农忙的时候吃的好些,所以提前送了米面和好些萝卜白菜过去,今天还送了些新鲜的猪肉。这是他存在空间里的,梁小叔家只有腊肉,他还是觉得鲜肉好吃,很为自己的先见之明高兴。
江氏也没让他们等多久,很快就和送餐的队伍一起过来了。
干活的男人们都特别能吃,送餐的队伍都是提着笆斗端着大盆,还要提着篮子和罐子。女人们说说笑笑的,也趁机打听下别人家的伙食。其实大家鼻子尖着呢,一闻香味就知道谁家吃的好。
江氏不喜欢显摆,应付了几句就没再说什么,想着赶紧把饭给他们爷几个送过去,这个时候肯定都饿了。
方氏则笑吟吟的把江氏做的饭菜给说了出去:“我们两家一起吃,所以做的看起来很多。我家出了不少鸡蛋,春耕可得吃好了,那不,我姑娘提的篮子里都是煮鸡蛋。”
“可不是吗,别的时候都能省,这个时候可不能省。”
有人问:“你这盆里是什么菜啊,闻着可真香。”
方氏:“猪肉炖萝卜白菜。”
江氏这时开口道:“是小汉给我家送的鲜猪肉,瞧着有四…五斤呢。小汉那孩子心疼他小叔,还给我们送了好米好面过来。说他小叔年纪不小了,春耕那么辛苦,得好好补补。”
其他人听了,都跟着夸了几句:“梁汉真有孝心。”
方氏心里撇嘴,只知道心疼他小叔,看不到她当家的吗?幸好自己精明,两家一起做饭,不然他们只能看着他们吃好的。
梁磊瞧见他娘她们过来了,忙跑过去:“娘,来我帮你提。”揭开笆斗的盖子,一看都是热乎乎的大馒头,“真香啊。”
梁智也起身过去,接过了方氏端着的菜盆,闻着香味他也有些忍不住流口水。
梁汉见小石头跟个小尾巴似的也跟了过来,笑着冲他招招手:“过来过来。”
小石头笑着跑过去,见水有些洒出来,又放慢了步子:“不能跑,水会洒出来。”
梁汉笑着起身过去帮他提了罐子,“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江氏笑道:“小孩爱热闹,让他在家吃他非要过来这边吃。”
“哈哈……看你帮忙提水的份上我就不说你了。”梁汉把罐子递给他,“来,帮我倒水,我把手洗洗。”
大家纷纷洗了手,就开始吃饭。
地上铺了蒲席,饭菜都摆在了上面。梁汉看着上面的饭菜,种类真的很少。就只有一个菜,猪肉炖白菜萝卜,做了整整一大盆。用和面盆盛的!
梁汉惊讶这分量,再看看围上去吃饭的人,觉得这个量其实也不算什么了。
江氏先把鸡蛋每人分了一个,见大家都吃开了,问道:“喝不喝稀饭,我给你们倒。”
“小婶,给我舀大半碗吧。”梁汉咽下一口馒头,大伙儿一起吃饭,看别人吃的津津有味狼吞虎咽的,他也很有食欲。而且,在他眼中只有这么简单的一个菜,可在别人眼里却很丰富了。油盐用的足,还有大块的肉,还用了香料,加上新蒸的大馒头,吃着都觉得喷香。
小方氏不停的挑肉吃,心里觉得婆婆的打算真不错。他们能跟着吃肉可是省了不少的东西。
方氏跟小方氏的动作如出一辙,在丈夫和小叔子说着地里的事的时候,她不停的挑肉夹给他,自然也缺不了自己。
江氏有些瞧不上她们的作为,不过去年攒了不少钱让她心里有底气,所以不想跟她们计较。可也怕自己丈夫吃少了,便把自己的鸡蛋留给了对方。
梁汉虽然不在意那点肉,可不怎么喜欢看她们伸筷子在盆里拨拉。就拿了个碗盛了一碗,跟小石头说:“来,吃碗里的方便。”小孩人小手短,那么多人他也不能挨到盆边吃,这样他吃的更方便。
方氏看了眼小石头道:“小汉,你把小石头养的可真好。村里好些孩子不如小石头壮实呢。”
梁汉夹了肉给小石头:“他吃饭不挑食,才能这么壮实。”
梁汉这话说的别人都不知道怎么接?挑食?这话说的是什么样人家里的孩子。
梁磊笑了起来:“大堂哥你可真会说笑话。啥挑食?小石头能长这么好是你家伙食好。”
梁兴荣也道:“那肯定是吃的好。吃得好也能长得好。”
梁汉看了看小石头,这半年来,小孩确实长了不少。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一顿饭吃完,梁汉吃了八个馒头,还喝了一大碗的稀饭。其他人也不比他吃的少,一整盆菜吃的干干净净,笆斗自然也空了。梁汉看着这情况,也难怪大家那么热衷于种地收粮食,是真不够吃。
半个多月之后。
傍晚时分,梁汉扛着农具回了家,把东西随便放在屋子里。往床上一趟,狠狠的呼了口气:“啊——总算忙完了!”
春耕真是累死人的节奏。好在这里的一亩地没有现代的一亩那么大,而且也不舍得用种子,种的很稀。大部分人家一亩地只有十五斤左右的麦种,还会种好些杂粮。
所以,当梁汉很奢侈的打算一亩地用四十多斤的麦种时,梁小叔他们都觉得特别的惊讶。而更加惊讶的是,梁汉大部分的地都用来种小麦,还空着几亩地打算种瓜。
为此梁小叔还好好的劝了梁汉一下,不过最后自然也没劝住。后来只能安慰自己,空的那些地大多都是些地理位置不太好还比较贫瘠的田。
梁汉有八十亩田,不过都比较贫瘠。而且还有十来亩位置比较偏,还是大小不一。有些小的只有三分多地大小,还有些半亩大小,那些地有些零碎。他打算把这些不太好的地都种上土豆,土豆对田地的要求不高。他想看看这么种的话亩产能有多少。至于种瓜的话,自然要挑好点的田了。
小石头回到家,见梁汉躺在床上不想动的样子:“梁叔,三奶奶让咱们晚上去他家吃。”
梁汉一动不动的说:“行,不过得再让我歇一会儿。这些日子可累死我了。”
小石头麻利的脱了鞋坐在他旁边:“梁叔,春天了,咱养小鸡不?”
梁汉好奇:“村里开始有卖小鸡的了?”
“还没呢,我是听麦子说的。他家每年都买,还买小鸭,都是他养着的。等夏天了他还到河里摸螺给小鸡小鸭吃,还抱水草。抱出来的水草里有好多小鱼,都可以喂小鸡小鸭。”小石头觉得很有趣,自己也能做,“梁叔你给我买小鸡小鸭呗,我会养,养大了可以下蛋给梁叔吃。”
梁汉知道小孩是想帮着做点事,不过这里的小孩也难有光玩不干活的。小石头这般大小的孩子还都得帮家里捡柴火呢:“行,到时候我帮你买几只,你好好养它们。”小孩既然想做点事他也不会阻拦,不过就买几只给他玩就好。而且,小鸡小鸭的成活率挺低的,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它们拉的院子里到处都是。
小石头很高兴:“我一定会好好养的!”
梁汉歇够了,带着小石头去了梁小叔家。
因为已经忙完了,几家自然也不用凑一起吃饭了。所以江氏特地弄了一桌菜犒劳一下家里人。
梁汉到的时候梁磊正凑在厨房里流口水,见他们到了,跟梁汉说道:“大堂哥,我娘做了好些好吃的。”
“看来我是有口福了。”整个春耕大家吃的都不错,不过那跟平时相比。梁汉还真没觉得吃的太好。而且那么多人,干重活胃口也超大,做精细的饭菜也不方便。
见梁小叔坐在门口抽旱烟,梁汉坐到他旁边:“今天可终于种完了,总算能松口气了。”
因为终于忙完了一件大事,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今年忙完的时间也比往年早几天。梁小叔笑着道:“是啊,终于能好好歇歇了。你剩下的那几亩地打算什么时候种?”
梁汉:“等天再暖和些。”瓜在育苗,至于土豆,因为土豆喜欢疏松的土壤,他还得再深耕一下。而且,温度太低了也不适宜土豆生长。
梁小叔提醒他:“嗯,到时候用的上就喊小智他们给你帮忙。还有你北边那两亩地,跟高坤家接着,种的时候注意点。要是被移了地界石,好好说,可别跟他们打起来了。”
“他要是真移了我也不说什么。等长出麦子来我再把地界石给移过来。”梁汉知道这种事绝对不能忍着,不然人家会觉得你怂了,只会更得寸进尺。
对于梁汉来说,他对春耕最大的印象还是几场打架,还都是因为地界的问题。
本来每家的地为了和别家区分边界都有地界石,有些还会特地挖个地沟。可有些人就喜欢占便宜,总想多占人家几垄地,所以就会出现移地界石的事。
梁大叔家就摊上了这样的事,被人挖了地界石,他们家可不是能让人占便宜不吭声的人。可对方也很横,最后差点打起来。那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