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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兰兰跟刘长寿用绳子拉着犁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地里奋力前进,不远处“突突突”地拖拉机轰鸣,实在让人心慌意乱。
一鼓作气拉到地头儿,刘兰兰猛地把绳子一扔,抬手擦擦汗,痴痴地看着田家地里正开拖拉机的赵玉成。
落日的余晖给男人镶了一道金边儿,刀刻斧凿般的眉眼儿越发精致,坚毅的下巴略微起了一点儿青色的胡茬,一身半旧的军装衬得男人越发英俊无比。
田园园笑吟吟地跟在身后,不时地把较大的土坷垃用手里的铁锨狠狠地敲碎、整平;田富贵前前后后地招呼着;田福寿正在弄种子,准备下种。一家人有条不紊,不慌不忙。
反观周围的人,都着急忙慌地。唯恐突然落了雨,种子种不到地里,白耽误一季,明年的口粮就成问题了。
不远处又传来吵闹声,几个人看了看,“又是张莲花家!”
看着张莲花的二嫂叉着腰,跟张莲花和她父母对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田富贵无奈地摇头,“莲花她家可该彻底分了。”
田园园也很生气,“去年是如此,今年还是如此,可真是够了!”
听张莲花二嫂跳着脚骂张莲花“在三湾街上卖够了……”田园园气得把手里的铁锨一扔,转身就跑了过去。
赵玉成开着拖拉机,嘀咕了一句,“这丫头还真是护短。”
田园园一阵风一般,卷到了张莲花家的地里。
张莲花气得脸通红,正跟她二嫂理论。
“地分了就是分了,我们家的地就不是你的地。凭啥把犁铧头往俺家这边斜?来回犁两趟,你就弄过去一分地!看看,地界石头都让你犁出来了,还要脸不?二哥,还有你,好好把着你的犁铧头,别东倒西歪地。想多种?没门儿!”
张莲花的二嫂面相看着倒是个老实人,说话却不是这样,口气恶毒得很。
“你哪只眼看见我走斜了?再说,斜不斜管你屁事,该出嫁的闺女别管娘家的事儿!我多种少种,你都管不着。你大哥都不管,咋轮到你这个胖逼老肥猪了?”
张莲花叉着腰,狠狠地指着她二嫂骂,“你才是老肥猪!你比我瘦多少?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我二哥给你端饭端菜端尿盆,不要脸!家里、地里的活儿都是我妈、我哥干,娶你回来就是当猪养!过年杀你吃,我还嫌臭嘴呢!呸!”
☆、0211 园园护短
0211 园园护短
张莲花的二嫂立即跳着脚骂:“张莲花你个胖逼!以后找个懒猪配你,想让它给你端饭、端尿盆,它还不会唻!长得癞蛤蟆一样,连个懒猪也配不上!我倒了八辈子霉,嫁到你张家来。 ”
张莲花的大哥是大伯子,心里再气,也不能打弟媳妇,气得黑着脸远远地跑到地头儿干活去了。
张莲花的二哥是个怕老婆的,只要她俩不打起来,他不打算过问。
张莲花的爹娘都是老实人,这会子见两个人对骂,又气又急。
恐怕人家说恶婆婆、亲家再打上门来,不好打骂儿媳妇,张莲花的妈拿着铁锨冲过来,就要拍张莲花,“你个死丫头,给我滚一边儿去。地里恁多活儿,你俩闲得在这磕牙,都给我滚!”
张莲花的二嫂见正主来了,立即往地里一躺,翻身打滚儿地连哭加骂:“活不成了,一家子老逼都想把我弄死,拿铁锨想拍死我!拍死了我,老的跟老的、小的跟小的,关上门过吧,都嫌我碍眼……嗷——谁踢我?”
“我!”田园园气得脸色紫涨,一脚踹在张莲花二嫂的屁股上,“给我闭嘴!说那话不嫌脏嘴,我们听着还嫌脏耳朵!你再敢骂,扇你嘴巴子!”
张莲花跟个孩子似的,委屈地一下子就哭了,“园园姐!哇……”
张莲花的二嫂一咕噜爬起来,一身土、头发乱得疯子一般,“呼”地冲着田园园就撞了过来。
“你是哪根葱也敢打我?我不拿你工资不领你的钱、不是你二嫂不是你大嫂,该打自有我男人,咋也轮不到你姓田的!”
田园园身子一转,张莲花也忙伸手推,她二嫂这才没有撞到田园园身上。
而那边地里,田富贵、田福寿、赵玉成看到这场景,都飞奔着跑了过来,“住手!”
“谁敢打园园!”
“张老二你死了吗?”
张家人都吓了一跳,田家人现在可惹不得,也都忙往这边儿跑,“可不敢打!”
张莲花早就母鸡护鸡仔一般,把田园园护在身后,冲她二嫂吼,“你敢动园园一根指头,我就跟你拼了!”
赵玉成把田园园拉过来,“没事儿吧?”
田园园摇头,推开张莲花,怒视着张莲花的二嫂,“骂恁难听,小孩子都让你带坏了!莲花还是个大姑娘,你家没有妹妹、侄女?都是一家人,多大仇恨?你这个女人,实在是该打!”
张莲花忙推田园园,“园园你走,没你事儿。我又不怕她,她骂我我骂她、她打我我打她!谁怕谁!”
田家的三个男人虎视眈眈,张莲花的二嫂哪里还敢再动田园园?“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上,捶打着手边的地垄,哇哇大叫、边哭边骂。
“张老二,你爹娘半夜没开灯造出你这样的孬种。你老婆被人家打了,你她娘就会当缩头乌龟!跟你爹娘一样窝囊、废物,一家子吃屎长大,八辈子祖宗猪嚼狗啃、死了没坟……”
张老二到底是个男人,全村的人都看着呢,气得脸色紫涨,冲过来一脚踹在老婆身上。
☆、0212 可怜的张家
0212 可怜的张家
“滚你娘的。 莲花还没婆家呢,你骂恁难听,外人都看不过去。我早该过来撕烂你的嘴!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张老二!你个狗杂种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张莲花的二嫂“嗷”地一声爬起来,跟张莲花的二哥厮打在一处,嘴里骂得更难听了。
见真打起来了,田富贵跟田福寿忙拉,旁边地里的人也过来劝,一时间没有人干活儿了。
刘兰兰冷冷地看着这边,再转头看看自己的哥嫂,低声咒骂了起来。
看儿子媳妇打架本就伤心难过,又怕得罪了田家丢了莲花的差事,张莲花的娘又急又气、又恨又痛,“噗通”坐在地上大哭:“老天爷,我的命啊……”
张莲花的爹跟大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站在人群外头,脸色铁青、又怒又恨。
田园园注意地看了一眼张莲花的家人。
大哥年纪也就二十五六,长相身高都是普通人。仔细一看明白了,怪不得找不到老婆呢,少了一只耳朵!
父母也都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就是皮肤黝黑、满脸沧桑,一看就是长年在地里干活儿的庄户人。
晚上吃饭时说起张家,园园妈叹气。
“莲花大哥可怜。生产队干活不让带孩子,大人下地,孩子都扔家,他爹娘下地回来一看,孩子左耳朵没了!脸上不知道是猫还是狗抓的,一脸血印子。那个时候也才三四个月大……老二媳妇心毒、不容人,一家子天天不是吵就是骂。家宅不宁的名声传多远,张老大的婚事更说不成。我都替他们发愁,不知道该咋弄。”
张萍挺着大肚子,看了田园园一眼,语气有些埋怨,“张家过张家的,园园多管闲事,要是叫人家打了,家里还不得跟老张家打起来?”
田园园瞪过来,“她二嫂就是欠揍,能那样骂自己家人?!莲花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能让她二嫂那样糟践!没打她嘴巴就是客气。再说了,莲花在三湾街上是跟着咱家干,她那样骂莲花,田家也被她牵连了。”
看着张萍的大肚子,田园园忍了一口气,道:“我把莲花当亲妹妹看,谁欺负她我当然不能忍。再说了,别说是莲花,就是其他人,我也得过去说两句。骂得太难听了!泼妇!”
张萍还要说话,田福寿看过来,张萍撇撇嘴,转身自己盛饭去了。
吃完饭,回了田富贵家。
赵玉成跟田富贵推出来车子,正要走,田园园突然站住了,说:“今天的事儿我得帮手,要不,心里实在是憋得慌。”
赵玉成皱眉,“张莲花家?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本就忙得够呛,何必再揽她家的事儿。”
园园妈也说:“她二嫂不是好东西,别为了这浑人弄得自己难办。”
田富贵知道田园园有安排,“园园,你打算怎么帮他们,说出来听听。要是好,也没啥。”
田园园说,“莲花是个实在人,嘴孬但心眼儿不错,她爸妈还有大哥在家也受气得很。我想着,不如让他们跟着咱们走。反正澡堂马上开业了,男女澡堂都得有搓背的,他们一家四口正好可以干这个。”
☆、0213 仗义帮忙
0213 仗义帮忙
“还有,把管理客人、打扫澡堂的活儿也交给他们。以后他们一家四口在三湾租房子,咱们不管他们吃住。这样他们不回田各庄也有口饭吃,咱们澡堂也能长久安稳,你们看怎么样?”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园园妈首先就高兴,“我看这个法子不错。”
田富贵想了想,“就是不知道搓背的人多不多,乡下人一块钱洗个澡都不一定舍得。解放浴池大,男女澡堂各俩搓背的还行,咱们这澡堂,是不是有点儿多了?万一挣不着钱再回村,可就不好看了,到时候她二嫂还不得把他们踩死?”
田园园说:“得俩人。不光搓背,还得有人在外间招呼,人多保不齐有手长的,丢东西啥的也得考虑到。还得打扫卫生、收拾床铺柜子……早九点到晚九点,一天十二个小时呢。一个人哪能顶下来?”
园园妈也说:“一个人太累了,时间也长,吃饭的空都没有。就俩人吧。”
赵玉成也对田园园说:“生意的事儿我不懂,不给你提意见。不过呢,他们的人品、性情你可得考察清楚。”
园园妈接过话说:“这个我能保证。一辈子住一个村,张家人都不错,就是这个儿媳妇不咋地。其实张老二也是个老实人,就是被老婆管住了。”
田园园见大家都同意,说:“要不,咱们先别走,去张家说说?早定下来也早安心,种上麦澡堂就得开业。说好了,不过三五天,他们就得搬家!”
园园妈看了田富贵一眼,田富贵重重地点头,“去问问!”
正要走,就见张莲花的爸妈跟张莲花三个人来了。
张莲花的妈还没开口,眼圈就红了,上前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转脸对园园妈说:“老嫂子,今儿个可真对不住,让园园受委屈了。”
说着,又对赵玉成道:“玉成,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们家那个媳妇就是个棒槌。你们把园园捧在手心里,倒受了我们的气……”
张莲花的爸却只会愧疚得搓手。
园园爸不在,又当着赵玉成的面,他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给凳子也不坐,涨红着脸蹲在地上,衣服又破又脏,布鞋露着脚趾头,简直跟乞丐一般。
田园园看着便心软。
田家知道一家人是过来赔礼道歉的,梁玉梅忙给众人搬凳子坐。
“过去就算了。”田园园笑着说:“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正要去找你们问问,愿不愿意去澡堂干?”
张莲花瞪着俩大眼,“我去呀。给人家搓背,给我分一半,园园你不会忘了吧?咋又问?”
田园园拍拍张莲花的手,对张莲花的爹娘说:“我是说除了老二两口子,你们一家四口都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