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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说不出话来，庄雅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尴尬了。“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煮饭了。”
一回到家里，李方躲进了客房，庄雅帮着李小姿煲饭。
“妈，你先回屋休息吧。”李小姿看着精神恍惚的母亲，心里又涩又疼。再坚强的女人，在遇到离婚这种事情，也会有不堪一击的时候。
庄雅回眸看了女儿一眼。“我想离婚，整整想了二十多年，突然间离了，又觉得……”
庄雅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不再说下去，而是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你慢慢煮，我先回屋躺一会儿。”
李小姿点了点头，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当李小姿准备好饭菜，就敲门请父母出来吃晚饭。李方和庄雅先后走出来，两个人的眼圈微红，显然是哭过。
李小姿假装没有看到，帮父母盛好饭，就低头扒饭。这一顿饭，吃的十分沉闷压抑。
李方刚吃了几口饭，手机铃声就响个不停。李方拿出手机，低头一看，是楚丹的号码，就掐断手机，继续吃饭。
楚丹不甘心，继续打过来，李方大怒，把手机设置成关机状态。
庄雅连正眼都没有看李方一眼，继续吃饭夹菜。
没有一会儿，公寓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李小姿望了李方一眼，还是起身去接了。“你好，李家。”
“你好，我找你父亲李方。”电话那边传来了楚丹慌乱的声音。“拜托你，是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
李小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他们一家人难得吃一顿团圆饭，这个女人就跑来捣蛋。“出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楚丹不肯说，坚持要李方听电话。
李方看了庄雅一眼，最后还是站起身接电话。
李方刚刚喊了一句喂，电话那边的楚丹就哭了起来。“老李，你快来医院，我们的女儿自杀了。”
李方愣住了，有点不相信，重复道：“你说什么？卿卿自杀了？你们母女俩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是的。”楚丹在电话那边哭的十分凄凉。“卿卿真的自杀，我没有骗你。现在在手术室里抢救，我好怕。”
李方搁下电话，看了一眼李小姿，又看了一眼庄雅。他知道，如果今晚他离开这个屋子，以后想挽回这段婚姻，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他跑到庄雅的身边，低声下气把事情说了一遍。
庄雅放下筷子，望着李方，十分不悦：“李方，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楚卿卿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她自杀也好，结婚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你想去医院，或者想留下来，也是由你决定的，不是我来决定的。”
说完之后，庄雅起身往主卧室里走去。
“小姿，你该理解爸爸。”李方见庄雅不肯松口，就转头说服李小姿。别的事情，他都可以不管，可是楚卿卿自杀这件事，他不能不管。毕竟，楚卿卿也是他的骨血。
李小姿摆手，“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我真的帮不到你。”
“她是你妹妹，小姿，她是你的亲妹妹。”李方看着女儿，重复道：“不管是真是假，我必须去一趟医院。至于你妈这边，我希望你多说几句好话。我真的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才跑出去，而是因为……”
“这有什么不同吗？”李小姿看着李方，眼神漠然：“楚卿卿是你和她的女儿，你们之间有扯不断的关系。你想让妈妈怎么做？把你和她的事情完全分开对待吗？今天，她可以打电话把你叫走，明天，她照样可以这样做。不管是真还是假，你对妈妈从来都不是一心一意，这样的你，怎么让妈妈原谅你？”
说完之后，李小姿打开公寓的门，“爸，在你选择和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你已经打算抛弃这个家了。现在，你能做的，就是保住另外一个家。”
李方深深望了女儿一眼，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李小姿看着李方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让她失望的不是父亲去医院看楚卿卿，而是，李方失去了最后一次复合的机会。
当然，如果李方为了和庄雅复合，不肯去医院的话，李小姿也会感到心寒，一个男人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只怕不是渣那么简单。幸好，李方还保持着一点良知，知道女儿的性命重要过一切。
庄雅从房里走了出来。“他走了吗？”
“妈。”李小姿回头看着庄雅。“爸爸去医院看楚卿卿去了。”
庄雅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又指了指另外一个沙发：“你坐吧，我们母女两个聊聊天，你爸他今晚是不会回来的。”
李小姿听了这句话，心里无比酸楚。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父亲手里的掌上明珠，现在，她才知道，李方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还属于一个叫楚卿卿的异母妹妹的。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夺走似的，十分不甘心。
李方赶到医院，就看到楚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双目无神，表情呆滞。“卿卿怎么样了？”
楚丹听到李方的声音，站起身，抱住李方：“她自杀，要不是我发现的早，现在……呜呜呜……”
“好端端的，怎么闹自杀？”李方想起早上还在怒吼的楚卿卿，面带疑惑。“你是不是说她了？”
楚丹心虚，却坚决不认：“我能说她什么啊？这么大的一个人，说自杀就自杀，怎么都不想想我这个做母亲的？十月怀胎生下她，我容易么？你倒好，劈头盖脸的就冲着我发火，难道我还能逼死自己的女儿不成？”
李方揉了揉眉心，十分疲惫。这些日子，离婚，自杀，就像一场场排好的戏陆续上演。他精神再好，也禁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钻牛角尖。”
“你不是那个意思？我看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楚丹喋喋不休抱怨，“若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多多关心她，她也不会寻短见……”
“这位太太，这里是医院，不许喧哗。”一个长相甜美的护士走了过来，制止了楚丹的唠叨。
楚丹闭上嘴巴，狠狠瞪了李方一眼。
李方不理会她，径直走到长椅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抬头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人生进入了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中。
夜半时分，李小姿是在手机的铃声之中醒来了，她睁开眼，准备去拿手机过来的时候，刘子君的一只手臂伸过来，拦住她的动作。“别管了，深更半夜打电话扰人清梦，本来就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你不去接，他以后就不会打。”
李小姿拉开刘子君的手，拿起手机接起来。“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了李方的声音，李小姿的神智立即清醒过来，“爸，怎么是你？”
刘子君也醒了，用手支着头，听李小姿和李方的对话。
李小姿匆匆讲了两句话就挂线，然后就起身准备穿衣。
“你去哪里？”刘子君也睡不着了，跟着李小姿翻身起床。
“我得赶去医院交钱，我爸的钱不够。”李小姿边穿衣服边回答刘子君的话。
刘子君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岳父就是一个麻烦精，前前后后惹下来的事情，就没有一件事情让他看顺眼了。“现在这么冷了，不如明天去。叫你爸爸跟医院说一声。”
李小姿摇头。“医院不肯，说没有交清费用，是不能让病人住院的。”
刘子君听了，不禁瞪圆了眼睛：“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怎么这么势利？”
李小姿苦笑，刘子君出身富贵，从未吃过其中的苦头，自然不明白，如今这个社会，医院不讲医德，只讲金钱。“现在的医院都这样。”
刘子君心疼李小姿，“要不，我去，你留在家里。”
李小姿不放心，摇头拒绝：“你还是睡觉吧，我去去就回来。”
刘子君哪里放心李小姿一个人深更半夜跑来跑去的，不容拒绝道：“要么，我们一起去，要么，我们继续睡觉，明天继续晨运。”
李小姿的脸颊顿时红了一片，没有想到刘子君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暧昧的话，锤了他肩头一下：“快点，我爸等着用钱。”
刘子君换衣速度极快，没有一会儿就整装待发。
两个人下了楼，到了停车场，开车直奔医院。
当李小姿赶到的时候，就听到楚丹和李方在大吵。
“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没有钱？这话说出去谁相信啊？我看啊，你是舍不得给你女儿花。”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这些年，你也存了不少钱，怎么不拿出先顶着？现在是危急关头，你还要算计我的钱，做人不能这样贪得无厌”
李小姿和刘子君对视一眼，双双摇头。不管是李方还是楚丹，这两个人的本质是一样的自私。
“爸。”李小姿喊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楚丹回头看了李小姿一眼，嘴角闪着一丝冷笑：“说没钱，现在不是有个财神爷来了吗？”
李方气恼，他没有想到楚丹会自私到这种地步。女儿自杀住院，就是死活不肯先付账垫底，非要自己这个父亲拿钱出来。幸好这家医院的医生不错，并没有赶他们走。
李方带着李小姿先把药费住院费付清楚了，然后找了一个角落和女儿说话：“小姿，谢谢你们了。”李方是官场老油条，当着刘子君的面，说话也多了几分客气，不似往日那样摆父亲的架子。
李小姿五味杂陈，她对楚卿卿的印象极差，花这笔钱在楚卿卿身上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不过，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毕竟，李方再混蛋，也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可以不管楚卿卿的死活，却不能任由李方为了楚卿卿的药费四处奔波。“爸，她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李方一下子老了几岁。他拍了拍腿，怅然说了一句：“当初，是我糊涂了。”和楚丹相处越久，李方越明白庄雅的好处，只不过，他现在再后悔，也不能改变离婚这个事实。
李小姿诧异地挑了挑眉，万万没有想到，经过这一晚的闹腾，能让李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心里有了一丝欣慰：“爸，你别为难自己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李方知道李小姿的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想开一点，于是，他顺着李小姿的话说：“我没事，今晚的钱，等我发工资的时候”
“不用了。”李小姿拒绝，不想节外生枝。“就当我做女儿的一片孝心，不过，你千万别让妈知道的，免得她胡思乱想。”
李方也不想庄雅知道这件事，点头答应下来。
李小姿想起了天城娱乐公司幕后的那些交易，有心想提醒李方：“爸，我听人说，天城娱乐公司背景很复杂，和他们打交道，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李方皱着眉头，不解：“不就是一家娱乐公司，能复杂到哪里去？再说，卿卿是他们公司力捧的新人，不会有事的。”
李小姿正想暗示一两句，楚丹却冒了出来，阴阳怪气道：“还不是因为看不得卿卿好，生怕卿卿的前程好过她，把她比下去。”
李小姿冷笑，楚丹未免太看得起卿卿吧？别说楚卿卿现在是个三流明星，就算混到一流的位置，她李小姿也不会比楚卿卿差，不过，李小姿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