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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是我的孩子，我愿意赔偿你们的精神损失。”李方心中十分肯定，李小姿不是自己的孩子。“不过，我丑话还是说在前头，一旦证明她不是我的孩子，你也别怪我无情，当众把这件丑事揭穿。”
“李方，我希望你别后悔。”庄雅知道，这件事是势在必行。“小姿这个孩子，眼里容不下沙子，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她的眼里容不下沙子，我的眼里更加容不下野种。”李方越想，心越疼，他捧着手心里疼的女儿，居然是别人的孩子，这件事，对他来说，才是最致命的伤害。“验DNA，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是我弄错了，我会亲自向她道歉的。”
庄雅摇头，眼前这个男人，只是长了年龄，完全没有长智商。当初，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朝夕相对，李小姿又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如果这样生下来的孩子，都不是他的孩子，还能是谁的？“随便你，我只是奉劝你而已。既然你心意已决，现在，你亲自打电话给你女儿吧。”
李方闻言，狠狠瞪了庄雅一眼。“为什么要我打电话？你打过去，不是更好一点吗？”
“我为什么要替你打电话？”庄雅讽刺道：“你不敢肯定她是你的女儿，我非常肯定，她是我的骨血，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就可以了。”
李方保持缄默，他心里也清楚，一旦开了这个口，父女之间的感情就有了一道永远弥补不了的裂缝。
虽然平日里，李方总是责怪李小姿偏心庄雅，一点都没有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可他心底还是疼着李小姿。这些年，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培养出来的父女感情，不是楚卿卿这个私生女可以比拟的。退一步说，就算李小姿不是自己的骨血，李方也不可能一下子抹杀了这份骨肉亲情。
李方陷入了矛盾的挣扎中，打了这通电话，他们这些年相濡以沫培养出来的父女感情，彻底走向了陌路，不打，他永远都不知道，李小姿是不是他的骨肉，从此以后，在他的心里扎着一根刺，再也拔不掉了。
叹息一口气，李方说了一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日后我们反目成仇，还不如现在把事实弄清楚。”
“这是你的决定，我无权干涉。”庄雅对他彻底失望了。
李方复杂地看着庄雅一眼，就准备坐到沙发上打电话，恰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庄雅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去开门。
门一开，楚丹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庄雅，李方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
庄雅退后几步，双手环胸：“楚小姐，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要是吵醒了隔壁邻居，报警拉人，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李方听到楚丹的声音，就从客厅里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楚丹一脸担忧扑向了李方。“我担心你。”
李方五味杂陈，他们两个人刚刚吵了一架，结果，他前脚一走，楚丹后脚就跟来了。“你放心吧，我没事。”越过楚丹，李方望向了庄雅。
此刻的庄雅，脸上一片漠然，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瞧着他们两个人。
李方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和庄雅真的成了陌路。不管检验的结果怎么样，他们夫妻之间再难相处下去。“楚丹，你先回去吧，我打完电话，就回家。”
“打什么电话？”楚丹不解，“我们回家再打也行。”
“不，这件事，我必须在这里解决，你在外头等我半个小时。”李方态度非常坚决。
而事实上，他一直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不能动摇，不能因为那虚无缥缈的父女感情动摇自己的理智，他一定要查出来，李小姿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
楚丹望了李方一眼，又看了庄雅一眼。从他们两个人凝重的神色来看，楚丹知道，这件事情，必定和李小姿的身世有关。
她的眸底闪过一丝得意，经过二十多年的斗争，她总算把庄雅彻底驱逐出去了。
现在，她楚丹是最大的胜利者。“好，我在外头等你。”
楚丹一离开，庄雅就关上门，“可以打了，我还要睡觉，小姿也要睡觉。”
李方闻言，走到沙发旁边，拿起了电话。他将话筒放在耳边，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拨着号码。这个时候，他盼着李小姿接电话，又隐隐希望李小姿不要接。
电话接通了，传来了男子低沉的声音：“你好，刘家，请问你找哪位？”
听到刘子君的声音，李方立马挂下电话，心扑扑跳个不停。
“怎么？不敢打吗？”庄雅站在沙发旁，将李方的样子收在眼底。“你最好早点说清楚，你有时间耗，我没有时间和你耗。再过十天半个月，就是春节了，你不希望在大年三十还要闹一场吧？”
李方蠕动了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庄雅冷冷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准备帮他打过去，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庄雅看到熟悉的号码，知道女儿打回来：“诺，李小姿的电话，不知道李方先生，你愿意接吗？”
李方咬了咬牙，还是接过电话。“喂，是小姿吗？我是爸，我找你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李小姿的声音十分沙哑，显然刚刚睡醒。“不能明天说吗？”
李方怔住了，从楚家赶过来的时候，他是满肚子的火，恨不得李小姿立即就知道这件事。和庄雅吵架的时候，他也恨不得李小姿就在当场，把话全听进去，可现在，他却暗中庆幸，幸好李小姿不在这里。“爸爸有点急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爸爸做身体检查，医生说，我有些遗传上的小毛病。我就想着，你也该去检查……”到了最后一刻，李方还是找了一个借口，不愿意直白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爸是要你去做DNA测验。”庄雅劈手夺过电话，冷冰冰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递给了李方。
李方的脸，一下子白，一下子靑。庄雅的话，本来就是他心底最想说的话，可他一拿起电话，就失去说这种话的勇气。
接过话筒，李方听不到女儿说话的声音，只听到女儿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小姿，我，我想和你……”
“我知道了。几时去？”李小姿的声音透过话筒，带着一丝冰冷的语气。“如果你还没有想好的话，等你想好再告诉我。”
李方苦涩，为什么她们母女都这样，冷静自持，仿佛痛苦的人，就他一个。“明天你有空吗？”
“我有空。”李小姿答完之后，就对李方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先挂了。”
“没有了。”李方说完这三个字，只觉得心口越来越闷。“小姿，爸爸是有苦……”
“既然没事，就这样吧。”李小姿不等李方说完，抢先说了一句：“晚安。”
李方握着话筒，有了一丝了然。不管结果怎么样，他是真的失去了这个女儿。
李小姿挂下电话，眼泪就夺眶而出。刘子君本来是躺在床上看书的，隐约听到李小姿抽泣的声音，抬眸，就看到自己的老婆泪流满面。
刘子君急忙把书放到一边，凑近老婆的身边，出声安慰：“怎么了？是谁惹我的老婆生气了？快说给你老公听听，让你老公去教训教训那个人。”
李小姿扑在刘子君的肩头上，哭声渐大。刘子君小心翼翼搂着李小姿，手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试图安慰她。“别哭了，眼睛肿了就像大熊猫了。”
“像大熊猫又怎么了？”李小姿哭的越大声。“人家是国宝，我算什么啊？”
“人家是国宝，你是家宝，行不行？”刘子君发现，女人要是伤心，就真的跟孩子似的，特别需要男人哄。“好了，我的家宝，你到底为什么哭？谁惹你不高兴了？”
“不许叫我家宝，太难听了。”李小姿抗议。
刘子君无奈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计较，看来也不是特别的伤心。“好了，不叫就是不叫。说说吧，谁惹你了。”
“你岳父！”李小姿这次真的气狠了。一开始，她也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后来，她就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
庄雅离开秦峰之后，还回了老家住一段日子，离开老家，再到认识李方，这中间肯定还隔了一段时间，怎么可能会生下秦峰的孩子？也就是说，李小姿百分百确定，自己肯定是李方的孩子，要不然的话，以李方多疑的性格，要是真的有可疑之处，早就怀疑了。
“我岳父？”刘子君的嘴角抽了抽，看来老婆的怨念真的很大，明明是自己的父亲，非要绕着一个弯说，幸好他只有一个岳父，不然的话，这误会就闹大了。“他又惹事了？”
李小姿用手背擦去泪痕，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他说，要和我做DNA测试。”
“DNA？”刘子君震惊了，自从认识李方那天开始，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岳父不靠谱，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不靠谱到这种地步。“你妈也同意了？”
“嗯。”李小姿哽噎，“他现在就在我家里，估计和我妈刚吵过一架。”
刘子君真的是无语了，李方这个脑袋到底怎么长的？怎么会怀疑李小姿不是自己的？要是有人说，楚卿卿不是李方的，刘子君还有点相信，毕竟，楚卿卿的外貌，一点都不像李方。可李小姿的外貌，就有一部分是承袭了李方，怎么可能不是李方的孩子？
“你爸这次打算唱哪出啊？”刘子君抽了一张面巾纸，帮李小姿抹去泪痕。“好端端的，怎么想起验DNA？”
李小姿低下头，看着手指上的白金戒指。“你知道秦市长吗？我妈和秦市长谈过恋爱。”
刘子君被李小姿这个炸弹炸得有点回不过神。“你确定？你妈怎么和秦市长谈恋爱？他是有家室的人啊？”
“你胡扯什么啊？”李小姿白了自己的老公一眼。“我妈和秦市长谈恋爱的时候，人家还没有结婚啊。”
刘子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吓死我了。”刘子君刚才真的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李方有小三，庄雅也和有夫之妇有染，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就是一件大大的丑闻。“你怎么不说清楚啊啊？”
李小姿拿起枕头，敲了刘子君几下。“是你自己胡思乱想，还怪我没有说清楚？”
“好，好，是我错了。老婆，是我说错了。”刘子君求饶。人家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作为一个好男儿，刘子君也觉得自己能屈能伸。“你就别生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的。”
李小姿斜睨了他一眼。“长皱纹又怎么了？难道我老了，你就不要我了吗？”
刘子君算是明白了，女人要是不讲道理起来，那就真的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怎么会？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我的老婆。”
说完，刘子君一个翻身，就把李小姿压在身下。“老婆，既然你这么精神，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情，怎么样？”
李小姿嘟着嘴，推了推他的胸膛。“不要。”
“真的不要？”刘子君笑着问了一句。“人家说，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的意思。你说不要，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是要？”
“胡扯。”李小姿怒了，柳眉倒竖。“快放开我，我不要就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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