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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殿下不相信在下,在下也只有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做了。”
默孺蛊师十分有礼貌地从袖子里掏出小药瓶,一脸坦然地走到隼曳的面前,从药瓶里面掏出两粒药丸,递到了隼曳的手中。
隼曳看了看三皇子,没去问这是什么,直接放到嘴里咽了下去。
默孺蛊师看着近在咫尺的隼曳,想着这段时间两个人的生活,竟有些心里发酸的感觉。小院守卫这么森严,日后恐怕要进来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而这个人注定是会留在这里的,从此是福是祸就看他的造化了。
过了一阵,隼曳的脸色没有太大变化,起色相比刚才又好了一些。苏入翰拿过默孺蛊师手里的小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放到手上,用毒针检验了一下,没有任何毒性,的确是良药。苏入翰朝三皇子点了点头。
三皇子看向默孺蛊师,淡淡说道:“既然如此,就多谢蛊师相助,就会了雪逝。接要留下就好,至于事情的起因,我们到时审问隼曳就可以了。”
默孺蛊师听了三皇子的话,忽然脸色一变,语气蓦地转冷。
“谁说我要将解药送给殿下?”
三皇子微敛双目,一动不动得看着默孺蛊师,幽幽地问:“怎么?蛊师还有别的条件么?”
冷冰冰的眸子,满带危险的口气,任谁听了都会后退几步,偏偏默孺蛊师就喜欢往刀口上面戳。
“当然,救下雪公子,本来就有我的一份功劳,隼侍卫,你说是不是?”默孺蛊师忽然拔高语调朝着隼曳问道。
隼曳怒视着默孺蛊师,嘴上虽没回应什么,心里却是恨恨的。为什么不把药放下赶快走人?在这里耗下去哪有什么好结果。
“默孺蛊师现在就不着急雪逝的安危了么?”苏入翰开口问道。
默孺蛊师被隼曳气个半死,这会儿又被苏入翰借机刁难,差点儿甩袖子走人。可两只脚像是被这块地吸附住了,怎么都迈不开步子,只好硬着头皮忍着。
“不如将你的要求说来听听。”三皇子端坐在椅子上,面色清冷的看着默孺蛊师。
默孺蛊师听了三皇子的问话,微愣了一小会儿,而后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表情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要三殿下饶恕了隼曳的罪过。”
屋子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最后还是隼曳先开口朝默孺蛊师说道:“不需要。”
同样是坚定生硬的语气,听得默孺蛊师心中一阵翻腾。真是顽固到家了,有这么个机会不利用,竟然拆自己的台,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到比他更蠢的人么!
三皇子用手指慢慢瞧着桌案,眼睛是不是瞄着眼前这个面色铁青的人,淡淡说道:“我何时说过要治罪于隼曳?”
一句话噎住了默孺蛊师,他有些措手不及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若是笑,就笑隼曳终于逃过这一劫,若是哭,就该哭自己白来了这一趟,最后一次“立功”的机会也没了。
“现在默孺蛊师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
“可以倒是可以。”默孺蛊师眉毛一挑,哼哼唧唧的说道:“那……可不可以再提一个条件?”
“放肆!”
苏入翰低吼一声,三皇子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隼曳的心里立刻一紧,两眼怒视着默孺蛊师,暗示他放下解药,赶紧离开这里。
默孺蛊师视而不见,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派头朝着三皇子,“三殿下嘴上虽说不会降罪于隼曳,可是在下把解药奉上,殿下若是还以各种借口为难隼曳,到时岂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不会。”三皇子立刻回道。
默孺蛊师眼睛里掠过几分神采,目光幽幽的看向三皇子,故作深沉的说:“在下甚是担忧啊。”
三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默孺蛊师,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必担心此事,隼曳这个侍卫我是不会留在身边了,你若是不放心,大可带出去。”
天啊,三殿下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默孺蛊师的心里涌出一股欣喜,差点儿过去与三皇子抱头痛哭。
可旁边的隼曳听到这话以后,顿时扑倒在三皇子的脚下,语气沉痛的说道:“殿下,万万不可啊,属下宁愿被殿下处死,也不愿意离开殿下。”
这一句话,把默孺蛊师从天堂抛到了地狱,心里刚涌出的那股欣喜,瞬间化成几尺寒冰,冻得人不寒而栗。
宁愿死,也不愿意同我离开这里……
默孺蛊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虽然难看,却仍将手里的药瓶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三皇子的手里。
“在下告辞。”
说完,默孺蛊师转身朝门口走去。
隼曳看到默孺蛊师从自己的身边离开,看都不愿再看自己,心里像是少了些什么。
“留下也可以,必须要受二百杖刑。”
默孺蛊师的脚在门口停住,背朝着三皇子,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咬了咬牙,还是没骨气的转过身,既然要做好事,就做到底吧。
“殿下不是说不会降罪与隼曳么?”
三皇子冷笑一声,“我并未降罪于他,他若是要继续留在小院做侍卫,必须担负保护不周的责任。”
“是的。”苏入翰在一旁接口道:“你可以问问这小院的下人,哪个没有经受过这样那样的惩罚,没有断手断脚已经算是恩赐。”
默孺蛊师想起自己在这里潜伏的那一个月,的确是经常看到这里的侍卫往后山扔下人的尸体……
三皇子实在是太奸诈了!刚才给自己这么多机会,故意让自己提条件,竟然都没一个命中正题的。
现在那些解药都拿出去了,而且依照隼曳的脾气,他死都愿意,何况挨这二百杖刑。可别说练武之人,就是武林高手受这二百棍,不死也残了。何况还是那么金贵的地方,自己都没碰过,竟然要先给棍子……
“殿下,可否让在下帮隼侍卫挨这棍子?在下正好欠隼侍卫一个人情,现在不还,恐怕就没机会了。”
隼曳听到默孺蛊师的声音,见他还未离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再听到他的话,更是气急败坏的说:“不用你假装好心,祸是我闯的,我自己来承担后果。”
“可救人之事也是你做的,理应从宽处置。”
“这与你何干。”
“与不与我何干,是我说了算。”
……
一旁的下人听得大眼瞪小眼,怎么还有抢着挨打的!
幕雪逝正在膳房一边挑点心一边依依呀呀的和那群下人打哈哈,越是无法开口说话,幕雪逝的表现欲就越强。屋子里的下人有炒菜的,有拼盘的,还有蒸馒头、蒸包子的,最多的那一类人就是看幕雪逝的。
幕雪逝吃得正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一阵的拍打声和闷哼声。若是放在平日,他绝对不会察觉到,可现在他刚被打过,对这个声音简直太敏感了。
是谁和自己一样惨?难道是被自己连累的?
幕雪逝带着几分顾虑几分看热闹的心理朝外面走去,很快就看到原先打自己的位置已经换上了别人,而且那个人还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
呃,那不是自己的恩人么?
幕雪逝眼睛瞪得溜圆,赶紧一瘸一拐的朝那处跑去,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雪公子,你尝尝这个……咦?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
隼曳脸色极度难看的站在一旁,看着默孺蛊师被打,心里像吃了几根钉子,被扎的一阵一阵抽痛。
你何苦这样?我是该恨你讨厌你,还是该再一次感激你……
三皇子从屋子里就扫到一个身影朝这里窜过来,等凝眸深望的时候,那人已经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呃……嗯嗯……那……唉……”幕雪逝着急的攥着三皇子的手,示意他别再打默孺蛊师了,那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三皇子淡淡一笑,捏住幕雪逝的下巴,朝他的嘴里塞进了两颗药丸,让他乖乖坐在自己身边。
幕雪逝这样哪能坐得住,自己刚才受过这份罪,深知这种痛苦。而且这次打的木棍变大了,打的人变狠了,底下的人得多惨才是啊。
幕雪逝下意识的把眼睛朝向苏入翰,暗中狠狠给了他一记白眼,肯定又是这个冷血无情的人干的事。
“这次是他自愿的。”
听到苏入翰的话,幕雪逝心里一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这么想的?于是又偷扫了苏入翰一眼,见到真的在看自己,不禁有些后怕的朝三皇子身边凑了凑。
隼曳听到“自愿”那两个字,心里又像是被捅了一刀。他是自愿的,自愿替自己挨棍子,好让自己留在这里。
若是虚情假意,他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能得到什么好处……
幕雪逝见三皇子不帮自己,小嘴一撇恨恨的朝外走去,还未走到那个长椅旁,那两个施刑的人就停了手。
默孺蛊师赶紧喘了口气,额头都已经溢满了汗珠,期间忍住没叫唤一声。想他这一生行走江湖,风流潇洒,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竟然被按在皇宫的长椅上挨打,他这到底是图的是什么!
那两个打人的侍卫愣是看着幕雪逝直了眼,连手里的棍子被幕雪逝抢去了都不知道。
默孺蛊师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这两个侍卫怎么歇了这么久。
抬头一看,默孺蛊师发现自己昨天脑子里反复回荡的人,此刻竟然就在自己身边。虽然脱了那身红衣,擦了那些脂粉,可这堪称完美的面孔与昨天见到的如出一辙,甚至更加精美了几分。
“继续打。”
苏入翰一声令下,那两个侍卫一个激灵,赶紧又去捡幕雪逝丢掉的棍子。
幕雪逝见此也和那两个人去抢,那两个人不敢触碰幕雪逝,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忽然,隼曳又是双膝跪地,面如土色的朝三皇子恳求道:“殿下收手吧,属下离开这小院就是了。属下自知对不起殿下,对不起雪公子,日后不会再回来了,望殿下成全。”
说完,隼曳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等着三皇子的命令。
院子里陷入了一片静默,墓穴时间没人说话了,也没人和他抢了,心里一阵纳闷,没弄明白这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默孺蛊师的心情和刚才又是天翻地覆的转变,他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于是不顾身上的伤,神采奕奕的朝三皇子走去。
“在下恳求殿下将这二百杖打完,留下隼曳。然后……可否再打二百杖,也把我留下……”
三皇子想都没想便随口说道:“要留就留一个,要不就一个不留。”
“那就把在下留下来吧。”默孺蛊师优雅一笑。
“做梦。”
隼曳见默孺蛊师那一脸得逞的表情,再一想默孺蛊师想留下的原因,心里竟然有些不知味,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幕雪逝丝毫不理解三皇子的心思,还为默孺蛊师的提议大声叫好,欢欢乐乐的跑到三皇子身边央求三皇子把两个人都留下,那样小院就更热闹了。
三皇子岂能引狼入室,冷眸瞥了幕雪逝一眼,就让他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
出宫的路上,默孺蛊师难得没看到隼曳阴沉的面孔,也没听到他那些刻薄的话语,一时有些兴奋过度,便开始口无遮拦。
“其实我那解药,根本就是补药,没有任何效用的。”
“……”
“其实你们根本没有中毒,这种毒是我在小院的那段时间研制的,解药就是那小院的花香。凡是闻过那些花香的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