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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韵的嘴角都是伤,已经张不开了。雯阳公主皱着眉头,直接叫那侍卫扳开清韵的嘴,把自己穿着鞋的脚使劲朝清韵的嘴里塞着,直到她发出一阵一阵的干呕声。
“真恶心。”雯阳公主伸出脚,又朝清韵说道:“用你那张叫过雪公子的嘴,把我鞋子上面的唾液舔干净。”
“住手。”幕雪逝朝里面大喊道,“雯阳公主,你他妈的若是对我有成见,就过来整我,整死我我都认了,你拿清韵出什么气。”
“你……你竟然爆粗口,我要去和三皇子说你侮辱我。”雯阳公主也放下了刚才的那一副端庄的派头,朝幕雪逝尖声叫道。
说着,雯阳公主又叫那两个侍卫上前踢打清韵,清韵已经彻底昏迷了,倒在地上如一个麻袋一样任两个侍卫抽打。
幕雪逝进不去,整个人面如死灰,看着清韵因为自己被羞辱,心里恨得不行,又无能为力,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差点儿一口气喘不上来。
隼曳见这情势,走到门口,朝雯阳公主说道:“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殿下知道你这么做,对公主恐怕不太好……”
打人的那两个侍卫一下就停下了,他们都是隼曳的手下,这会儿听到隼曳的话,也都迟迟没再动。
雯阳公主也闹累了,看着幕雪逝终于面无血色地站在那里,整个人摇摇欲坠,心里也算是舒服了不少。她又盯着幕雪逝看了一阵,顾自冷笑了几声。
“你瞧!”雯阳公主用脚掀开清韵的袖子,无比讽刺地说道:“看见了没?她根本就没事,而且我告诉你,你的那篮子菜,就是清韵提过去的。不信你问问你那里的侍卫,真是好笑,笨到了这个地步,三殿下竟然看上过你。”
幕雪逝僵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隼曳走到了他的面前,幕雪逝才哑着嗓子说道:“我们回去吧。”
隼曳现在如此后悔当初没有拉住幕雪逝,不过即使是拉住了,这个戏码照样会上演,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罢了。
雯阳公主见幕雪逝没打招呼就走了,心里大愤,嚷嚷着说道:“谁让你走了?你给我回来。”
幕雪逝继续朝前走,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雯阳公主又朝了幕雪逝的背影喊了一句,“昨天殿下说了,你对他,已经毫无价值了。”
……幕雪逝的脚步一停,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隼曳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抱起幕雪逝,腾空一跃,朝春暖阁的方向飞去。
第188章
苏入翰到了春暖阁,感觉气氛有些怪异,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担忧后怕的神情。苏入翰立刻会意到发生了一些事情,便朝幕雪逝休息的屋子走去。
隼曳正站在门口,一副沉思的样子。苏入翰走过去,隼曳看着他,脸上露出些许无奈。
“怎么了?”苏入翰问。
隼曳轻叹了一口气,英挺的眉毛微微簇起,“周日才去了三皇子寝宫那一边,发生了一些事情,自从他回来,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谁也不搭理,饭也不吃,药也不喝。
苏入翰隐隐约约能猜到都发生了一些什么,这会儿也没急着细问,就直接走了进去。
幕雪逝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腿看着地面,不知道以这种姿势待了多久。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空洞无光,这会儿听到门声,也没抬头,没有说话,脑袋垂着,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苏入翰心里一紧,走了过去。
幕雪逝看到了苏入翰的袍角,知道是自己的师父。虽然极想打起精神让自己和平时一样,可是这会儿却怎么都装不出来了。嘴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张不开,连两个字都无法表达出来。
苏入翰用手摸了摸幕雪逝的额头,上面有一层细密的汗珠。蹲下身,眼睛平视着幕雪逝的脸,企图把他从自闭的状态唤醒出来。
“把药喝了,你还是有些发烧。”苏入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强硬,也有一丝劝哄。
幕雪逝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仍旧一个人愣愣地坐着。
苏入翰还是第一次见到幕雪逝这个样子,前些日子的那个幕雪逝虽然也是与人隔绝,但是与现在的幕雪逝完全是两副样子。苏入翰能轻易读出幕雪逝眼中的脆弱,不是一点点,而是很深。
外面晴朗无云,细密的风夹杂着一丝暖意从窗口吹了进来,结果到了床边,却生出一股寒气。
终于,幕雪逝开了口。
“师父,伙房里有我为你留的饭菜。”
苏入翰微微一愣,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用手抚了抚幕雪逝柔软的发丝,问,“你吃了么?”
幕雪逝一听到吃这个字,脑中悲痛的记忆闸门就打开了,方才那双血淋淋的断手和雯阳公主将自己的脚伸进清韵嘴里的场景清晰地在眼前回放。
苏入翰见幕雪逝嘴唇干裂,便转身要为他倒碗水,结果就是那么一阵功夫,就听到砰砰两声响,心里顿时一紧。
果然,一转头,幕雪逝正在那里发狠地用脑袋撞着墙。
“啊啊啊啊啊……”
苏入翰赶紧固定住了幕雪逝的身体,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幕雪逝的额头上立刻一大团的青紫漫开来,他不解释自己为何这么做,只是在苏入翰的强制动作下依旧不老实,如同泥鳅一般动来动去。苏入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看他急切的样子又忍不住这么圈着他,结果手一松,幕雪逝又用自己的头猛地朝墙撞过去。
墙上瞬间印上一版血迹。
苏入翰彻底崩溃了,赶紧把幕雪逝拽了过来,搂在自己的腿上。幕雪逝已经撞不动了,头上的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嘴里喃喃的,苏入翰赶紧唤隼曳进来。
隼曳进来后,神情一惊,意识到自己应该去找太医。但是又想起刚才的那一副场景,雯阳公主存心要把幕雪逝逼上死路,这个小院里的人怕是请不动了。隼曳只好叫来清雅和清竹,赶紧找些务用的药布和涂抹的药剂,打算帮幕雪逝简单包扎上。
“你寻死?”苏入翰的目光深沉了几分,“就是因为心里不痛快,就想寻死?”
幕雪逝别开苏入翰的目光,“不是想寻死,只是想让自己傻了。”
“傻了?”苏入翰语调陡然加重,“是谁说要去幕雪逝的灵魂归西的地方祭拜?是谁说要为他找到他爹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因为受了委屈,你就可以抛开一切活着的理由么?”
幕雪逝听不进苏入翰的话,就是一个劲儿想拆腾,最后见到苏入翰死死固定着自己,便朝他大吼道:“可是我这样真的还不如死了!!我知道是我活该,是我可恶,可是为什么就不能仁慈一些,给我一条活路呢……”
“什么是活路?”苏入翰望着幕雪逝的眼睛。
“让我知道,我还有除了遭报应以外的存在价值……”幕雪逝忽然一脸的绝望。
“谁说你要遭报应?谁说你没有存在价值?还是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想明白,你承受这一切,到底因为什么?”
“说了,三皇子说了,他说我没有价值,他说了……”幕雪逝说到后面脸色变得惨白,一句话噎在喉咙,目光都有些唤散。
苏入翰赶紧帮幕雪逝顺气,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激将法或是鼓励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很多话压在苏入翰心里根本不想挑明,但是看这情况,他应该让幕雪逝稍稍清醒一些了。
隼曳正好拿着药布和药进来,本来清雅和清竹想进来帮忙,但是隼曳一想她们进来势必会哭哭啼啼,还不让自己把这件事办好。
见到幕雪逝坐在苏入翰的腿上,脸色极度难看,自己心里也沉了几分。
刚要动手,苏入翰说,“我来吧。”
隼曳心中还是有些别扭,看着慕雪逝和苏入翰这么亲近,自己忍不住就想到了三皇子。虽然知道苏入翰是有分寸之人,可是见到一贯严肃的他如今对幕雪逝温柔的样子,心里不免多想。
“怎么了?”苏入翰见隼曳没有动作,开口朝他问。
隼曳当然不开口说出自己心里所想,也只能悻悻地变出手里的东西,朝外面走去。
苏入翰看了看隼曳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再回过头看幕雪逝,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却又静得一潭死水一般。前两天幕雪逝虽然也难过伤心,但是眼睛里还是有些神采的,这会儿完全像是一条死鱼一样,任苏入翰怎么着,都不再有任何反应。
苏入翰叹气,把幕雪逝抱到床上,给他的额头小心翼翼地包扎着。这会儿幕雪逝乖巧得如同一个婴孩一般,只是眼底的凄凉将这张本是可爱灵动的脸就得沧桑无比。
“或许,是你误解了殿下。”
幕雪逝没有丝毫反应,像是没听到一般。
苏入翰没管幕雪逝的反应,帮他包扎好之后,就站起来,坐到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帮自己倒了一碗茶,一边喝水一边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从我认识殿下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个年头。在我印象中,殿下从未笑过,也从未因为谁真的恼过。就在前些日子,你离开了这副身子,殿下第一次在我面前诉苦。他说,为什么你不记得他了”?
幕雪逝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闪动了几下,眼神开始有了一些悸动。
“你可以想想,你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心性大变,但是殿下从未为难你忆起当初之事。可是这些日子,殿下用尽方法,要幕雪逝想起两个月以来发生的一切。我想,若不是殿下逼迫幕雪逝吃下巫医的药,逼迫他想起之前的事情而心智大乱,或许,他的魂魄不会就这么没了……”
幕雪逝忽然心口一痛,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我只能说这么多,已经是我多话了,你在殿下面前不要轻易提起。”苏入翰又走到幕雪逝身边,看着他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没人让你赎罪,这种生活方式是你自己选的。或许,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补偿殿下。不管用什么方式,你爱上了他,就注定要比别人承受得多的多。”
苏入翰说完,就朝门口走去。幕雪逝赶紧扭过头,叫了一声师父。
苏入翰本想就这么直接走,结果还是没狠下心来,扭着看着幕雪逝,他已经和刚才完全不同了。大概是理解了苏入翰的话,这会儿挣扎着要坐起来。
“师父,你再多说一些吧,你说的我心里舒服多了。”幕雪逝脸上的神色恢复了大半。
“不说了,你去撞墙吧,撞墙让你更舒服。”
听到苏入翰的嘲讽,幕雪逝的俊脸泛红,赶紧朝苏入翰保证道:“不撞了不撞了,我就想听你说,你再多说两句。”
“不说了,有的话,还是你亲自去问殿下的好。”
幕雪逝听了这话,便没再要求苏入翰接着说。直接穿鞋下了床,又把衣服胡乱套上,还把边边角角都拽了一番,那样子像是要去谁家串门一样。
苏入翰没想到幕雪逝恢复得这么快,刚才还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这会儿整个人都活了。说到底还是一个孩子的心,想东西都是如此简单和澄澈,三皇子若是再直白那么一点儿,两个人之间哪还有苦头会吃。
“师父,我们去临寒宫祭拜吧”幕雪逝说着,就要朝门口走。
苏入翰一把拉住了他,“你这个样子可以么?还是先去休息的好。”
“没事了,你的几句话,比什么药都好用。”
幕雪逝这会儿对他这个师父又带上了浓浓的祟拜之意,以前只是觉得他功夫了得,上天入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