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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有意思了。
殷清流微微一笑,计算着此时东南方和这边的兵力对比,东南方的兵力无疑比西南方要强上不少,但是西南方善毒,能用好也是一大优势;齐凌炀在他们手里,那些士兵下手也得有些顾忌,但是一个没用好很可能会激发他们的斗志,不得不小心一些;
比较了半个时辰,殷清流遗憾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硬打下来付出的代价太大,还得从长计议,再等一等,等东南方更乱一些。
殷清流又派人飞鸽传书两次联系文钰凉,重点提了提齐凌炀此时的状态,那文钰凉是个聪明人,命又握在殷清流手上,再加上上次殷清流的警告,这次做事倒是尽心尽力;
殷清流收到文钰凉的密报,淡淡一笑,还得等。
西南方大部分地区土壤贫瘠,土质不行,山多地少,产量也低,因此,西南方这边粮食也少,每个民族都骁勇善战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每每到冬日严寒之际,少有不发生小规模冲/突/战/争的时候,朝廷又管不了这边,久而久之,人人都骁勇善战,为了保护粮食。
当初殷清流打下这里的时候就知道这里的短板,而时间一久,与这里的感情更加深厚,便有想要改变这边的念头,但是原主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大颜子民,哪里懂这些东西?与众女兵商量了许久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对现在这种情况一无办法。
但是殷清流不是土生土长的大颜子民啊,她穿越的世界太多,西南方这些问题在她眼里并不算什么,后世有多少方法可以借用啊,她先找了几处富裕人家,征求了她们的同意后,将后世的几个办法传授给她们,那些人家虽然听着半信半疑,但到底眼前跟她们说这些的殷家军主将殷清流,是整个西南方都敬佩喜爱的人物!
那几乎人家咬咬牙,干脆地答应了,既然是殷将军让她们这么做,就定有殷将军的道理,殷将军哪里会害他们呢?
后世对于农业发展方面有很大的进步突破,但是有很大一部分是基于机器机械化等等,但是很多模式是可以借用的,而农具也更是可以改善,介于东南方那边还得等,殷清流的重心暂时就转移到自家方面。
而除了这方面,殷清流还尽力去寻找那些高产作物,大颜王朝虽然和后代的华国类似,但到底还是不同,在正史上没有出现的王朝殷清流经历得多了去了,往往按照作者设置的情节,总会有一些和历史对不上的东西,反正本来就是架空。
殷清流在某一个世界穿成农户家的小女儿的时候,就曾找到过土豆。
一连半年,殷清流这边毫无动静,除了定时从文钰凉那边拿到东南方的消息,在东南方的混乱上再推几把之外,殷清流还未做些什么。
算算日子,文氏的肚子都有七个月了,再不过两三个月就要出生,待她这个孩子出生,才是整个东南上层最为混乱的时候,她殷清流一点也不着急。
而这半年中,因为殷清流的命令,各种关于齐凌炀的复杂消息一一传来,齐凌炀的名声远不如当初在东南的时候,曾经那些爱民如子等等美誉,也渐渐变成了虚伪狡诈,编几个故事,再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齐凌炀的名声想不坏都难;
人走茶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而这半年来,文钰凉也对殷清流的可怕有一个更加深刻的了解,竟是完全不敢瞒她,先不说自己所作所为都能被殷清流一只眼看透,就是殷清流目光之长远也让文钰凉心惊胆战!
先说齐凌炀,殷清流让自己等人去败坏齐凌炀的名声,并且默许其他将军和势力的推波助澜,一开始文钰凉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殷清流这么做,殷清流将齐凌炀的名声败透,更没有人愿意用城池来换齐凌炀了,殷清流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一开始文钰凉嗤笑不已,心里还暗叹女子果然眼界狭小,眼前只顾一时爱恨,连大局都不愿意重视,文钰凉一直以为这不过是殷清流报复齐凌炀的一种手段而已,但是在以后的日子中,越加感受到殷清流这一招的狠戾和眼界!
齐凌炀名声败坏,就更加激化东南上层将军和各大势力的矛盾,正是因为齐凌炀名声坏了,没有人愿意将他接回来,所以这些将军和各大势力的野心也接连膨胀起来,如果齐凌炀还是当初那个用兵如神、爱民爱兵、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齐凌炀,这些将军的野心也不会膨胀到这般强度,齐凌炀名声败透被指“不配为主将”,那么这些将军,可不就打起主将的主意了吗?
这和当初齐凌炀被擒时,各大将军势力争权夺利不同,那时候只是为了私利,但并没有瞄准主将的位置,虽然争权夺利,但到底不会下黑手下狠手。
现在却不同了,这些人瞄上了主将的位置,主将只有这么一个,瞄上这个位置的却有很多,这半年来东南上层风雨飘摇、火药味极重,文钰凉甚至怀疑,再过不久,东南这几位将军就会先展开一次内/战!
而这,不过是一介女子的主意。
未动一兵一卒,未花一分力气,不过半年光景,就将原本还算和谐的东南方弄成如今这般模样,其手腕和眼界绝对不只是高那么简单!
每每想起,文钰凉都感到不寒而栗。
一介女子,却比很多享负盛名的男人都要可怕百倍。
而当初齐凌炀想要利用他们做弃子去收买人心,殷清流的动作虽然与齐凌炀完全不同,却诡异地更收买了一波人心,本来西南方的人对她就极为敬仰,女兵更是视她为神,现在整个西南上上下下都将殷清流视为神只,其盛名他在东南方都有所耳闻!
后来来到西南方的时候稍加注意,这才发现,比起半年前闭塞贫穷的西南,现在与东南比起来真的是毫不逊色!
街头巷尾,人民都带着笑,小孩子拿着各种各样未曾见过的零食,就从面貌来说,也有半年前截然不同;商市繁荣,娱乐业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纵观整个曦城,竟然未找到一个乞丐,就连东南方最繁华昌盛的颜安城,在繁华的街道上仍然能找到许多乞丐的!
文钰凉曾经试探着打听过,但是那些街头巷尾的普通百姓一提起这个就合不拢嘴,话里话外都是感激殷清流,只把殷清流夸得宛若菩萨下凡,文钰凉找了四五个这种普通百姓,愣是听了四五个时辰歌颂赞美殷清流的话,而且还不带重复的,导致他晚上做梦都在歌颂殷清流!
下一次文钰凉就学老实了,他不再去找那些容易套话的普通百姓,而是找了一些看起来就比较富裕的年轻公子,这些年轻公子大部分都有些学识,文钰凉借着学识与这些年轻公子,然后试探性地提起殷清流,他本来以为殷清流一介女子,并不能得到广大男性学子的尊敬,谁料他一开口,这位年轻公子更是将殷清流从头到脚赞美一番,直把文钰凉听得目瞪口呆。
而后,无论他找什么样的人,只要一提起殷清流,就会听到大片歌功颂德的文字,纵观整个平城,他愣是没有找到一个不对殷清流歌功颂德的人!
就连那说不好话的幼童,一提起殷清流都能蹦出一两个“好”来,那处于人嫌狗厌年纪的孩童们,提起殷清流也都是敬仰,不论男孩女孩,大多都以殷清流为信仰,一个下午,文钰凉都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我要为殷将军效犬马之劳”类似的话了,听得文钰凉完全没有了脾气。
一介女流,到底是怎么样才会让整个西南都将她视为神的?
不管男子女子,不论年纪、不论学识、不论民族、不论财富、不论地位,只要一提起殷清流,都是大加赞誉,而那种赞誉,偏偏还是真心的,让他们的眼睛都在发亮。
文钰凉不懂,却升起了浓浓的好奇。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如果一开始没有效忠过齐凌炀该有多好,那么他现在也能全心全意地效忠殷清流,将她视为明主,说不定就有另外一条道路;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曾经全心全意地效忠过人,得到的也不过是毫不留情地利用和抛弃,那么他就再也无法全心全意地去效忠,因为他不知道会有什么结局;
一介明主就在眼前,却不能去效忠,偶尔想想,文钰凉也只能无力苦笑;
但是他做事,却不由更加细致周到,也更加全心全意,再也不复当初偷工减料、三推五阻的时候,偶尔他也会向殷清流提一些建议;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期待,殷清流一介女子,到底可以走多远。
文钰凉看得出,殷清流的志气不在小,她的志气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西南或是东南,或者整个南方,她的眼睛看得很远,偶尔会有两道势在必得的光芒;
其志不在小。
文钰凉缓缓闭上眼睛,他想,殷清流的志向,很可能在于那人人艳羡的位置,
在于那九五至尊的宝座。
一介女子,志向在那九五至尊的宝座。
当真是……天方夜谭!
但是……却又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却是可以做到。
那么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看到一介女子登基为皇?
文钰凉缓缓睁开了眼睛,
如果她真的能登基为皇,自己再全心全意效忠一次,也未尝不可。
**
齐凌炀被擒的第八个月,已入夏,文氏生产了,是一名男婴。
殷清流得到消息,特意去慰问了一下齐凌炀,齐凌炀被关在地牢里八个月,未曾见过阳光,所有的一切都在地牢解决,因此也格外肮脏,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现在这副人不人贵不贵的样子,也不过是八个月。
还未走进地牢,就传来一阵恶臭,殷清流遥遥看了齐凌炀一眼,见那个人再不复那副温雅贵公子的模样,便顿住了脚,扭头向外走去。
没必要了。
齐凌炀被擒的第九个月,东南方争权夺利已经达到了一个高潮,每个将军手下的士兵都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火药味四处蔓延,
齐凌炀被擒的第十个月,文氏所生男婴去世,东南方的争权夺利到了一个巅峰,没有主将、其他各个将军相看两厌的下场,就是整个东南方四分五裂,内/战一触即发。
而当殷清流挥兵直指东南的时候,东南方的几个将军都还忙于争权夺利,报告的士兵甚至都见不到这些将军,兵临城下了甚至还没有将军知道!
这一仗打的不要太顺利。
等这些将军从争权夺利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殷清流曾经布下的局已经得到完美呈现,那六个村落完美地执行了他们的任务,任何粮食都无法运送至平城,再加上每个将军意见不一,每个将军手下的士兵也彼此相看两厌,东南方的民心早就散了,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齐凌炀本来是东南方的“魂”,结果一夕之间,名声烂透大街,主将的名声对于一个城多么重要,百姓难免失望颓唐,而这些人根本没有安抚百姓的意思,导致东南方的民心散的不成样子。
而各个将军与军队之间的厌恶更是严重影响了战斗力,一个将军只能指挥他自己的军队,很多军队的指令南辕北辙,战场上简直就是送人头。
而西南方这十个月真的是兵强马壮,上下一心,此时又是攻打东南方,不知多少人攒足了力气,想要为殷将军报/仇/雪/恨,一路势如破竹,文氏和几个将军也被擒获,不过半年,整个东南就被西南收复,从此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