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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分两种。一种是别人知道后利用伤害得到你的。另一种是别人知道后利用也伤害不到你的。
他说的,都是不重要的那些。那些话,可对她说,也可对别人说,可对任何人说。
这却是个不可省略的过程。因为交流取得信任,取得信任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做到了。
一来二去,相熟相知,是必然的事。
楚国是小国。以楚国为首,十二国的心思,他了然于心。他投其所好,趁机将所谓天下太平,百姓安康的大愿吐出,以塑造他贤德宽厚的形象,博得她的赞成和敬重。
一个人将心事心思坦言,说明他信任你。至少你也会觉得这个人坦荡。他推心置腹的肺腑之言,得不到她的回报反应,简直天理不容。
她信了他,她觉得彼此相熟相知,起码是个知己。
所谓日久生情,他也把这个片段,演绎得自然而然活灵活现,一点都不牵强附会。没有给她丝毫怀疑的余地。
做的如斯滴水不漏,她怎能逃得过!怎么逃得过!
他们从相熟相知到浓语情话,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过程。情这个东西本身就无道理,这般不需要理由道理逻辑的事情,他做起来更不费吹灰之力。只要表现的足够情深就可以了。
他演技很好,骗的她深信不疑。
出使的时限终于到来。
临走时手指青天信誓旦旦更增添了他有情有义情深不渝的形象。
回梁国后,如言将三座城池作为聘礼,将她聘下。这更加取得信任。众人纷纷觉得他是情义两全,贤德宽厚之人。
他情深不渝,日月可鉴。他将她提前接到梁国,说是准备立后大典。在这之前,要和她赏遍三千桂花。这是他最动人深情的情话,和谎言!
到此,已是收网的时候。
她已是人质而不自知。
除了初到梁国那三天见过他的面,之后见面次数寥寥
之后,一个月不曾见他。
这一个月他去哪里,已不用多言!
她用一个月的时间爱上他,他却用一个月的时间灭了她的国!
这个阴谋环环相扣,处处机关,她注定逃无可逃!
瞧,她果然入坑,落在他手掌心里。
早将她圈入阴谋计划里面,却还与她月下谈心,把酒言欢。
明明心思迂回城府到这般深不可测,却又做出心怀天下贤德储君的样子,说出那些推心置腹的肺腑之言。
是啊,不表现得相见恨晚一点,忧国忧民,仁德宽厚一点,又怎能博取她的信任!
更有一点,他连她的情感都算计进去了。假心假意套了她真心交付,不知不觉,成为他计划里面的道具,做得那样真。纵然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这是一场阴谋,充满了他迂回歹毒的心思。
这是她一个人的戏。她把心交给他,一个人在里面自我陶醉。待到他一步一步收网,真相大白那天,便是她如梦初醒,死无葬身之地之时!
每每想到这场戏里面处处都是计谋的味道,她就觉得浑身冰冷,牙齿都打颤。
看着黑色大马上,君威不可侵犯的人,蓝月觉得痛骨入髓。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十二骨扇8
她说的都是事实。
“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想啊。”蓝月点头:“当我知道楚国灭了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看到我父王头颅高高悬在楚城宫门上,我的心在滴血啊。我在梁国苦苦等你,而你,在我的故土杀戮铮铮,这是你一个月的战绩,我所爱的人的杰作啊!我的那些亲人,都被你如何处置了?离开楚国到梁国那会儿,我的皇嫂再有一个月就临盆了,那个孩子如今也有月余了吧。不知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弗尧,破城而入时,见到它了吧?你告诉我,它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是何模样,可不可爱?”她一顿,吸了口气,哭笑自嘲。
“如你这般绝情的人,斩草除根一向是你的风格啊!你刀剑那么快,一刀下去,哪里来得及看清人是何模样!你刀下那些亡人,都是该死之人,连得你仔细瞧上一眼都是没有资格的,你又怎会看得清楚!”
弗尧身后的千军侍卫交头接耳,躁动非常。
这大不敬之言,罪该万死。
弗尧喉咙动了动,眼里面有血丝,像是在愤怒。他开口:“是啊,如此大仇,你难道不想报吗?”
“当然,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该杀了你,杀了你也难解心头之恨!”
“所以,你就去死?不等我来取你的性命,先了结了自己?”他望着她,神色复杂:“蓝月,这就是你恨我的方式?不该是取我的命而后快吗?楚国如今只剩你一人了,如果连你都死了,且不成了真正的亡国。谁又来为他们报仇?你甘心我过着一统十二国的逍遥日子,嗯?”
她哭,伤了心肝脾肺。“这种国仇家恨,你没经历过,怎么会懂!那场阴谋里面,你一手操控,未付出一点真心,怎会懂我的痛苦!我最爱的人变成自己最深的仇人,我杀不了他,那么,我唯有杀掉自己。除此之外,我有什么办法!”
“有。”他望着她,面色深沉,吐出那个单音。
“有”
“我给你机会,来到我身边。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能杀得了我,就千万不要心软!这个报仇的机会,你要不要?”他望着她,要望到她心底。无比认真。
蓝月怔了会儿,苦笑的表情僵在面上,更是凄苦
“你是想让我永远生活在报仇和痛苦之中。灭了我的国,还要这样迂回着心思来折磨我。弗尧,你真是重口味得很。即便能杀了你又如何,我的亲人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我已经熬不下去了,这世上,你喜欢待就待着。和你同活在一起,让我想想就觉得恶心。”
他脸越来越沉,话语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即让你如此恶心,不能和我共存在一个世上,那么你就争气一点,找机会杀了我。你也算报了大仇,再不用看着我逍遥世上不得报应了,不是吗?”
她不言一语。抱着干涸的头颅往无情崖走去。他瞳孔一缩,打马,以迅雷之速阻在她面前。身后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将她围住,密不透风。
他领着千军万马,就是来捉她回去的!唯恐她死得轻巧了,连自裁的机会都不会给她。他真是煞费苦心来折磨她呢。
蓝月仰头望他,嘴角扬起嘲弄可笑。
“你是不是怕我死不了或是死得不够惨。你放心,绝情崖高得很,曾经从这里跳下去的人,头颅骨都摔成粉末,浑身烂成一堆肉泥,软趴趴的,只是一副皮囊包着肉酱,崖下的狼争抢入了腹。这样算不算惨?”她望着他,问他够不够心满意足。那样认真。弗尧心跳。
“从这里跳下去,死了楚国最后一个余孽,你就再不用担心有人找你报仇了。不会活得如芒在背,多高枕无忧!更不会脏了你大梁太子的手,不是么?若你不放心,待我跳下之后,可派人下来捡我的尸首啊。不过你们速度得快点,慢一步,被狼吃了,还以为没死成跑了,你多寝食难安。”她说出的话,血腥无常,让人心惊肉跳,却浑然不知。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出这些话来。处决自己,都处决得那样残忍心狠,让他生不如死。
望着弗尧苦涩的面,她笑了,他在纠结什么?怕她死不掉吗?哈哈,是啊,她不死,他如何安枕无忧。
要死,她也要死的有尊严,而不是被他拿回去,折磨致死。跳下去,是她最后的选择。
他摇头:“你仇还没报,我都还没死,你不能先去死。你和我是有婚约的,那便是我的人,我梁国的君后。你必须要跟我回去。”最后一句,他说得强硬,不留商量余地。
“哈哈……”他怎么还能提这个事情。在灭了她的国,杀了她的亲人后,还能说出他们之间的婚约一事。弗尧啊弗尧,到底怎样的心思,你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笑得够了,开始咳嗽起来,咳得面色苍白,眼泪直下。
弗尧隐在袖子里面的手握成拳头,保持着坐在黑马上的姿态,没有动一下,就那样看着她,看她呛得泪水不止。
他说:“跟我回去!”言辞简短,语带威胁。
她笑嫣如花:“除非,我死掉!”
他一个动作,那围得密不透风的人墙飒开一个缺口,一个熟悉的人被带到她面前。
“公主……”
“兰儿……”蓝月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死死望着马背上的人。
“你再想想,刚刚那个话,要如何回答我。”
蓝月珉着嘴,恨恨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同归于尽。
弗尧被她的眼神刺痛,她有多恨他,他比谁都清楚。开口,依旧云淡风轻。
“怎么,你还没想清楚?”话刚落,咻一声,蓝月一抖,一把红色缨枪横在兰儿面前。
蓝月眼边挂着泪,怔怔看着那把缨枪,生冷锋利。另一端握枪的手,刚劲宽厚。就是这样一双手,粘满了她亲人的鲜血。再往上面看,那张脸面无表情得阴沉冷漠,再无当初楚宫里一身水蓝长袍的温润贤德模样。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同一张模样,却是这般两种颜色。那个面具,他戴的简直太好,才有她如今的上当啊。
这,才是他真正模样!
她爱上的不过一个幻影,是他亲手编造伪装成的样子,面具一旦蜕下,陌生得可怕。
这不是她爱的弗尧,她爱的那个人,早就死了。他将那个温柔多情心怀天下的人送到她身边,又亲手杀死。是他伪装的虚假模样,从不存在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十二骨扇9
伸手揩泪水,手上的尘土沾了泪,脸被揩的有些花。
她笑,竟恍然有点倾城模样。
她问他:“除了这一招,你可还有其他上得台面的手段。嗯?”
声音轻柔发腻,比风还要柔和。却和她嘴角眼稍上的蔑视嘲弄孑然相反。
除了这般小人,见不得光的手段,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招数?
心思敏睿深沉如他,怎会领会不到她所传达的意思。卑鄙一词用在他身上,再好不过!
先骗取得她的信任,算计她的情感,杀了她的亲人,灭了她的国家。现在,又拿她亲如姐妹的侍女来威胁她,连身边最后一点可用的资源都不放过。他真真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军事家。真是挖空心思,机关算尽啊!
但凡是他想要的,所看上的东西,有什么是可以逃脱的?这样的野心,这般潜伏深藏。
想起那些把酒言欢,推心置腹的日子,她背脊发凉,细思恐极。
在她鞭挞的目光里,他哽涩:“没有了。只这一招好用。”声音四平八稳。喉咙火灼般难受。
她苦笑,形如疯子。
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心冷如铁,再捂不化。
哦,是了,他是没有心的。他这样的人,又哪里会有心!
她笑得发颤,声音都起鸡皮疙瘩。
“我连自己生死都顾不上了,又怎会顾及别人。你这步棋走得真是失了水准!”
“如果,我连她都不在乎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招术可以威胁到我。”她说得毫不在乎。上挑的眼尾,噙着仇恨和嘲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