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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莫邪泪弦17
“莫邪,不要赶我走”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怔怔看着他,眼泪珠子落个不停,滴在他心上,砸得他生疼生疼。她说:“这世上,我只有你啊,你要让我去哪里?”那般凄惶,无助,肝肠寸断。
风猎猎的吹,她红衣白发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噼啪一声,呛白骇人的闪电刺破天际,映得她的面容越发苍白,发白如雪。
见他嘴唇紧珉,不不置一语,泪弦眼泪掉的更甚:“莫邪,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出罗浮沉川……”他,怎么就不收回那句话呢,她感觉,心好疼啊!
不顾风口浪尖要将她吹的支离破碎,泪弦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噼里啪啦落个不停,没休没止。
他在猎风中清冷的身姿并未因她的哀伤而有所动容,稳如泰山,生冷而刚硬,那般心硬如铁的形容。泪弦心里有把钝刀磨砺,疼痛入骨。
她从来不知道,清冷如他,也铁石心肠!这个意识,让她强装的平静崩溃。他有多心硬,她就有多伤心!本就支离破碎的模样,随着呼啸疏狂的风,分崩离析,不可拾捡。
明明,明明只有咫尺之隔,却那般遥不可及,伸手也抓不住他一带衣角。
她再顾不得其他,逆着冷风,跌跌撞撞,一头扎进他怀里,再无将才的平静。
她抱着他,将脸偎在他胸膛,小小缩在他怀里,犹如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凄惶无助!当年十二骨扇落下时的绝望被揭开尘封,卷土重来。恐慌,畏怖。当初的害怕不减反增,更有瑟瑟发抖。她用那为数不多的意识,勉强说出口齿不清的话,身体抖的不停,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
“罗浮沉川就是我的家,有你在,我那儿也不去”口齿不受控制,上下打颤,她泪眼婆娑哭腔沙哑:“如果不是你救下我,将我捡回来,我早就没有命了的!如此大恩,还没报呢,我怎么能走?”
感觉到抱着的他冷硬不动,无动于衷,她心越加六神无主,本能将抱着他的手抓紧,仿佛这样就能抓住点什么。她慌了神,语无伦次道:“莫邪,你快告诉我,永远都不会赶我出罗浮沉川,你说啊,快告诉我……”紧抓的手指苍白使劲,隐隐可见细密蓝色血管。然被她抱着的那个人,从始至终,稳如磐石,双手垂在身侧,那般冷漠,无动于衷。更昭显着她赤裸裸的一门心思,自作多情!
她身体抖得犹如落叶,没有归落。
他从来,都是温柔的啊!那从前的温柔,刺的她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莫邪,你回答我啊,不要不说话,我好害怕。你不要赶我走,我求求你,我不想走,不想离开你,你留我在罗浮沉川,我求求你”
从他怀里起来,撞进他平静如水,淡漠无痕的眸潭里,她有一瞬楞怔,随即是排山倒海的疼痛。十指扯着心口,疼的丹田翻搅。决绝,他也做的如此平静,若不是不在乎,又会是什么。可是,可是他明明说过,会保护她的啊!也确实说到做到了。可他怎能在给她撑起生命之后,忍心将她放逐,不带一丝表情!
她紧紧抓住她的衣袖,仿佛抓住生命的稻草,努力维持最后一丝思绪清晰:“你曾今告诉我,要放下仇恨,学会放生,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其实是在要我的命啊!”这般无情的模样,想必,也是不在意我的生死了的吧。即将我救回来,给了我活命的机会,现又把我丢掉,任我自生自灭,莫邪,你何其残忍!你是最温柔,多情,也最绝情啊!
“你不是说有你在,我便不会无依无靠么。你如今赶我走,我被人欺负怎么办,你答应过我,要保护我,你怎么能忍心我被人欺负了去!”
“不会”
清冷平淡的声音响起,在这雷电交加的猎风中,暗沉破音。
幽深的眸潭映着她怔怔不动的模样,泪水盈在眼眶里,经不得一丝风吹草动,一丝微风都会让其滚落砸下。
他一向清冷温柔的脸,生硬冰冷,下巴紧绷冷硬,似在隐忍什么。却做的那么四平八稳,不动神色形容。在泪弦怔怔的目光中,他开口再次道:“不会的。”
他开口,说的坚定。
“没有人欺负得了你。”
“以你如今的修为,能欺负你的人,实在不多!”
实在不多,却也并不是没有。她找准他话中的空隙,准备往里面钻。
似看出她想,在她说话前,他再次开口道:“我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言下之意,即便是在外面,不在你身边,也定然会遵守并做到我当初说过的话,这你大可不必担忧。
泪弦盯着他熟悉的面容,那是她依赖的模样啊!泪水,落下,抽离了她支离破碎不可修补的魂魄。
莫邪拂开她紧抓他衣袖的手,力道之大,让她措手不及,仓皇踉跄,差点跌倒。
他侧过身,不去看她惊恍绝望痛苦的脸,冷了心肠,狠心道:“只是,泪弦,你不能再在罗浮沉川。”声音依旧平静温柔,然,足以让她不堪负重。
那般明确,没有余地!
她听到某处坍塌的轰隆声,随之,身体就像有一个大窟窿,她所有的生命,都从哪里,一一流走干净,留下的,不过行尸走肉,无知无觉。
她痛苦地皱着眉,唇色发白,浑身都是冷汗!
来不及触犯他衣袖的边角,那个清冷的背影,越来越远。
雷声阵阵,划破铅云,刺人耳膜。狰狞的闪电照的天地变色。那些被劈开的缝隙里,隐藏着无数张牙舞爪的鬼怪。他们,在等待什么,又或者是在嘲笑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吹吧,吹吧。三百年前,她就该命丧十丈天了的。如今,也不过晚了百把年罢了!
她突然悟得,这人世间也不尽然美好!可是既做了人,又怎能奢求全部都是好的!被他带来罗浮沉川,她都快要忘记自己原本是生长在十丈天的,那是一个娑婆世界。何为娑婆,即遗憾,没有真正圆满!
是她待在仙界太久,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根系所在!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得到圆满呢!他可以让她一念天堂,也能一念地狱。
犹如红莲坠落,雨打敲荷,她红色的身影枯茎摇颤,落入泥埃!
她等着这场瓢泼大雨将自己掩埋,尸骨无存,那样,也好!
就这样吧!
最后一道惊响划过天际,将酝藏许久的混沌劈开缺口,倾盆落下。
冰凉砸在脸上,三滴,四滴……密密麻麻,砸的她骨头巨疼,无内具裂!
一双隐忍的眼定定望着外面瓢泼淋漓。
她倒在地上,双目紧闭。雪白的发贴着苍白的面,生无可恋。雨水打落下来,衣裳浸得暗红,泥点子溅透她的红衣,白发,面上……
雨雾朦胧,山雨疏狂。
他立于屋内一角,定定看着她被雨水掩盖,泥泞成殇,无动于衷!
第一百六十四章 莫邪泪弦18
她是地狐,资质低劣,实在算不得特别。其实,地狐一族,资质皆是平庸碌常的,天生使然,比不得那些生而为仙的他族。与此相较,地狐的地位,实在不怎样。
尽管如此,她从来都庆幸自己生在十丈天。
他的父君,是这世上最仁德和蔼的君王,以礼仪仁德治理十丈天,这里的人,安居乐业,邻睦和乐。虽是狐类,却过着人间凡界的生活。礼仪,仁德,更懂得敬畏天地。投在地狐之家,是她修来的福气。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别的族类有何区别,更不因仙资觉得自己的族人低人一等。
她的意识里,人人,生而平等。
她最依赖,最崇敬的人,是她的父君。没有天狐,天界神仙那些仙资修为,却温暖富有人情味,是十丈天人人尊敬爱戴狐王。
除此,父君和娘亲的感情也是她一直窝心的信仰。
人人都道狐类寡情,最是朝三暮四。以天上天狐一族比较,寡情不寡情她不知道,姬妾如群倒是真的。然她的父君不同。父君从始至终都只有娘亲一人,从过门,相敬如宾,未曾口角。经过千帆,直至统领地狐,登上狐王一位,在父君身边的那个人从来都是娘亲,不曾换过。他二人,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从青丝到暮雪。所谓举案齐眉,同甘共苦,不外如是。之间的缠绵悱恻,细水长流,全然不是一个君王的模样,可他明明就是君王啊!
她一直是以仰望的姿态看着双亲的情感。长久相伴的情感,温暖,缠绵,不世俗,不薄情,并没有因为帝王之爱而落了世俗欢薄。
以双亲做例,任何东风薄欢的借口都自然撕开伪装面具,漏出丑陋和不堪。这理念在深植她的心中,并在里面开除大朵大朵的花,温暖而绵长,圣洁而美丽,融在她的血液里,织成灵魂的筋络。
原来,情,可以那样纯粹。没有借口和理由!
这样的美好,时日不长,摧毁于那个无法逃脱的劫难。想来,宿命大抵就是这样的意思,无法逃脱,无力改变!
那场天劫其实早就预料到了的,不可预料的,是人心!
实力的差距让他们失去十二骨扇的庇佑,除了她,全族灭亡,无一幸免。
亲眼看着自己的双亲族人在天劫面前浴血死亡而无能为力。那一刻,一直坚定的信念,心中那片温润的花朵枯萎凋零,破败的尸骨无存。
往昔温情的场景一一浮在脑子里,曾经欢乐成了伤人的利剑,将她劈的鲜血淋漓。父君和娘亲月下赏桂温柔缱绻相敬如宾的身影,犹如撕破的丹青水画。从此,山河这边,岁月那头。那是她此生挥之不去的噩梦,时时将她魇在生死边缘。
窒息之际,雷火烈焰最深处,一个清冷温柔的身影走来,疑是天人。他将手伸给她,将她拉出烈火煎熬的地狱。他浅浅的温柔在她心上植出圣洁摇曳的白莲,是她匍匐于地,磕尽长头守护的信仰。
“泪弦,你的名字注定此生孤苦无依,但有我在,你便不会无依无靠。”他,定是佛派来渡她的使者。温柔,轻柔。犹如甘露洒落,让她抽新重生。
从此,她的生命,只有他。
将手放在他手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常伴他左右,如佛前青莲,永世相随。
漠然相爱,寂静欢喜。
有他在,她宁愿沉沦尘网,这样,她才有让他渡的理由,才有跟随他身边的借口!这不算纠缠,更不是迷途而堕落。她只是想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这个秘密让她欢喜,感叹,人事美好!
一夜秋风愁煞人。画面跳转,他温柔清冷的面不知为何变的极冷漠无情。那是她最恐惧的样子。他说:“泪弦,你走吧,罗浮沉川,终究,不是你的家。”还是初见时温柔表情。云淡风轻的话语犹如雷电劈在她的天灵,她不知所措,手足无措。他面无表情看着她的哀伤,肝肠碎裂亦不改面色。那般绝情的模样,让她心碎的捡都捡不起来。
那话犹如一个恶毒的诅咒,将她瞬间击垮,魂飞魄散。
身子有千斤之重,被人掐住颈脖,她觉得自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无数妖魔鬼怪拿着棍棒叉子,将她打的变形,连呜咽,也无法做出……
仿佛又回到那个天雷烈火硝烟的时候,枯骨遍地,一地残骸。
落下万丈深渊时,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