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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我们就像是被锁进了一个封闭的盒子。
风隐揽着我的腰,笔直的端坐着,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误近的冷漠气息。
苗飞蹲坐轿口,眼睛又圆又亮像两颗蓝宝石。
就连方才还很多话的初七此刻也变安静了,这种刻意保持的静默让我感到很压抑。
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发出了声音,“哈啾!”
轿子里的妖怪都朝我看过来,“喵……”
我小声道:“不好意思,我能开口说话吗?”
诡异沉默了会儿后,风隐道:“随便。”
我庆幸道:“那就好,既然能说话,你们为什么都不出声?”
“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初七弱弱道。
我又问:“我能掀开轿帘看看外面吗?”
初七想必也憋坏了,抢先道:“想看就看呗。”
我才将轿帘掀开一条缝隙,眼睛便被动作飞快的风隐捂了住,紧接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随着冷风吹带了进来。
“看到什么了吗?”风隐问。
“还……没有。”虽然没看到,但是从外面刮进来的味道来看,应该不是美丽风景。
他说:“将轿帘放下。”
我乖乖放下,苗飞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轿里的臭味立刻一扫而空。
“在这种地方,不要好奇心那么重,如果真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
“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外面是什么?”
“九泉,类似人间的墓地,专门处置恶鬼的地方,区别是人们会将尸体埋葬,而阴界不会,而是将它们挂在刀刃之上,以作警示。”
……我暗自感激风隐手快,虽然自诩胆子不算小,但是这种情景,不看也罢!
过了会儿,我又忍不住问:“咱们还得走多久才能到?”
风隐道:“很快。”
我追问:“那是多快?”
风隐说:“到了。”
我还当他是在说玩笑话,才要开口,却感觉轿一沉,轿夫在外面道:“付府已到,恭请白大人及夏三小姐下轿!”
眼前豁然一亮,轿门已经被苗飞用尾巴推开。
一老者携带付流生过来拜道:“见过白大人,夏三小姐,请恕老朽身体欠佳,未能远迎。”
风隐带我下轿,淡淡道:“无妨,我近来正好得闲,所以才来叨扰,希望不会给你们添什么麻烦。”
“白大人折煞老朽了,我们只是普通人家,得益于夏三小姐才能沉冤昭雪,两位今日能来,实为府上无上荣光,路上旅途辛劳,不如先先入府歇息?”
风隐微微颔首,示意苗飞将礼物献上,态度倨傲却又不失礼节,这变化简直令我瞠目结舌。
毕竟,两个小时前此人还在电话里很臭屁的跟我说:“我本人去就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了,还想要怎样?!”
苗飞走到老人跟前,张开嘴巴吐出两颗金灿灿的小元宝,不待对方道谢便大摇大摆的进了府门。
付流生站在后面,身着一身大红喜服,衫得皮肤愈发的苍白,接到我视线后,原本有些呆滞的神情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来。
我下意识要冲他挥手招呼,却听初七在耳中惊呼道:“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的勾引我家主人?主人,不要理他,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呀!”
我咬牙,“闭嘴。”
风隐瞟我一眼,压着声音冷哼道:“它说的都是我想说的,难道你也要我闭嘴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天事情实在太多了,答应大家更新好像已经欠了二、三、四……更?= =!
放心,我记着呢,今天不更明天更……我说话算话,真的。
☆、第68章 妖妇难为
我自然没有让别人闭嘴的权利,但是我有回应他人的权利,当下便微笑着冲付流生挥了挥手。
初七倒吸了一口凉气,旁边的人风隐虽然没什么动静,揽着我腰的手却下意识用了几分力。
进了大门,我才仔细观察起这里的环境,除了天色灰白没有云彩和阳光外,似乎和我们生活的地方没什么不同。
偶尔看到路过的行人,好像除付流生之外,所有人五官都是木然僵硬的,语气虽有抑扬顿挫,脸上却都没有什么表情。
在付父带领下,我们在主位坐下,还没开宴,桌子上只摆着一些新鲜水果和喜糖。
好像自我们进场起,便成了整个席宴的焦点,偶尔有小孩子聚在一起,也是默默的玩耍,不会发出声音。
我悄声道:“怎么感觉好压抑?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
风隐道:“管别人做什么?你别紧张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我便尝试着放松,露出微笑,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下面坐的人面部神经仿佛被我一起牵着动,所有人都将嘴角扯成了一致的弧度。
见我没了笑容,他们的脸也迅速转为木然。
我压着声音道:“谁能解释下这到底什么情况?”
风隐道:“很明显,他们在讨好你。”
“我有什么值得他们讨好的?”
“你有我。”
“好吧,这样被人一直盯着看,不会很奇怪么?”
“我已经习惯了,你要不喜欢,就瞪回去。”
我狐疑,“你确定?”
风隐道:“当然。”
我沉着脸环视一周,被我看过的人果然都乖乖低了头,再也没有人盯着看了。
似乎在座的人,只有苗飞能保持本性,不理会任何人,兀自用长尾巴在桌子上拨弄苹果,滚来滚去,不时还发出兴奋的喵喵声响。
好在这种古怪气氛没有维持太久,付家人过来答谢宾客,付流生也跟了过来。与往日相比,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脸上也没什么笑容。
“夏三断,”风隐冷不丁在旁道:“你有没有觉得付流生很像一个人?”
我微怔,“谁?”
风隐道:“许世唯。”
我皱起眉毛,“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冷冷道:“既然选择做我的女人,就不要在别的男人身上放太多心思。”
我面无表情的用手在桌下掐了他的大腿,“现在这种场合,我不想跟你吵架,有什么话我们等回去再说。”
风隐说的不错,他们两个人性格的确有些相似,但是我还没蠢到将对许世唯的情感转移到付流生身上。再者说,付流生于我从未表露过什么男女之情,今天又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他这醋,吃的未免有些太过。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新娘子已经出现了,头上蒙着红盖头看不清面容,大大方方的站在付流生旁边,身形苗条,两人倒称得上般配。
付流生看了她好一会儿,瞳孔才仿佛有了光芒。
风隐手臂悄无声息的缠了过来,声音很轻的贴着我的耳朵问:“你觉得他们两个怎么样?”
我简洁明了道:“挺配的。”
风隐阴恻恻的笑道:“是么,我也觉得他们挺配的。”
虽说不明显,但依然能察觉到他话语中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拜完天地,我才隐约终于看出不对来,女方身边孤伶伶的,别说父母双亲,连个贴身伴娘都没有。
而当付流生背起新娘时,愈发加深了我心头的疑惑,他背挺的很直,动作似很轻松,新娘却牢牢的伏爬在他背上,就好像是……挂在上去的一样!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转脸看风隐,却从面具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风隐,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虽然我的确知道很多事,刻意对你隐瞒倒是一件没有。”
我目送付流生背着新娘离去,忍不住道:“新娘子什么来历?”
风隐慢悠悠道:“乃是一个无父、无母、无亲、无后之人。”
人生在世,谁无父母?无亲、无后又是什么意思?是连亲近的人都没有,更不能生育后代么?还是说……她压根就不是人,也不鬼,而是一个被造出来的物品?!
见我一脸震惊,风隐便道:“恭喜你,猜对了。”
我竟然猜对了……难怪付流生从头到尾都像玩偶一样任人摆弄!付家人全无喜意,皆是战战兢兢,整件事从头到尾都竟然只是个荒诞无稽的幌子!
这边已经开始端菜上桌,然而我却只想冷笑,本以为帮他解开与白老太的婚约,却不料云涧背后还藏着一只翻云覆雨的魔掌!
那人会是谁?此刻有无坐在这席宴之上?
记得在青莞时,我曾信誓旦旦的要他相信所谓的正义,如今看来,我实在太过幼稚天真。
这世界确有许多阴暗与丑恶,我身为一界凡人,实在对本人之外的事情无能无力。但是要我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坐在这里陪同他人享用饭菜,也是太过难为。
见我起身,风隐却若无其事道:“难得来一次,不尝尝这里的饭菜多可惜?”
我道:“你吃吧,我怕无福消受!”
“你确定现在要走?”
“怎么,有些事我管不了,还避不得么?”
风隐淡淡道:“你自然能避得,但是底下坐的那些人呢?戏还没开始唱,客人却要走了,换你主导的这件事,你会怎样?”
我扫了一眼,付家的人果然都站起来了,喜宴气氛顿时紧张。
风隐伸手将我拉下来,劝道:“既然来了,就坐着吧,好歹也要看看他们想唱什么不是?”
他夹了筷鱼肉放到我嘴边,道:“吃东西,吃饱了等会儿才有精神发脾气。”
我想了想,又气又恼的将鱼肉吞了下去。
风隐道:“这就对了,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接下来想吃哪个?”
“我自己来!”我恶狠狠的操起筷子。
菜色是相当不错的,然而我却品不出什么味道,只管发泄般往肚子里塞。
当我夹起最后一片鹅肝时,被风隐用手制止了,“差不多就行了。”
我问:“怎么,要走了?”
他冲我使了个眼色,“戏要开始唱了,记住,你现在不仅是夏三断,还是我的未婚妻,背后靠着整个妖界,无论在什么地方、说什么、做什么,永远都不会错。”
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见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正朝这边走来,他神情要自然的多,有激动兴奋亦有忐忑不安,明显不同于席宴上的其它人。
风隐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朝我们走来的男人,会跟整件事的幕后黑手有关吗?我心头的疑团如今是越来越大了。
男子走到我们桌前,弯腰陪笑道:“敢问阁下可是白大人?”
风隐手执酒杯稳坐不动,视他如同空气。
男子笑容不变,静侯了一会儿后,又笑着将脸转过来同我招呼:“夏三小姐……”
见他一脸谄媚,便猜出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有样学样,垂下眼帘对其置若罔闻。
男人也不着急走,索性一直弯着腰等。
直到风隐喝了几杯酒后,初七才跳到我肩膀上,问道:“你是何人?”
男人喜笑颜开道:“我乃此地判官师爷,董判听闻白大人今日来此,已亲自在府上备下酒宴,还望白大人赏脸,携夫人及金华大人过府小坐。”
初七故作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家大人今日是来喝喜酒的,中途退席怕是不好,你不如先回去,等下看我们大人心情如何再说。”
男人欣喜,“好的,小人就在府外等着,随时听从大人差遣!”
等他走得远了,我问初七,“方才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初七惊恐,“怎么?我是不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