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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六抿唇,对于舒瀚的讽刺也不恼怒,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低声呢喃,“你们兄妹真是命途多舛……”
舒瀚并未听得太清楚,只是听到了命途多舛这四个字,瞬间眸子里就变得幽深黑暗。命途多舛,可不就是命途多舛!三年前中了附灵魔藤,险些天赋被毁丢掉性命,幸好那时有一个舒九救了他,如今右手又被断,可这次有谁能救他?
想到那个因为救了自己而送命的嫡亲胞妹,舒瀚冷硬无情的心底浮现了丝丝暖意。他自幼便是在别人的恭敬和敬畏中长大的,被教导的只知道家族利益,全然没有感情温暖。
幼时见到外祖一家子对天生是一个废人的九妹妹掏心掏肺的好心里也曾嫉妒不满过,也曾羡慕渴望过。可到底,那些从来都不属于他。后来慢慢长大了,他就更加的不需要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了,他只要权柄在手就好!
直到三年前去魔兽森林历练的时候被附灵魔藤寄生,父亲为了确保不会因为他的缘故而产生任何可能不利于他坐稳舒家家主之位的因素,毅然否定了让武神直接逼出附灵魔藤的提议。而后让丹皇给他用药压制。
细细想来,他那时大概就已经开始怨恨了吧!怨恨父母都无视他的心情,只将他当做站稳自己脚跟的工具。
直到那一天晚上,他历来当成陌生人一般的胞妹双眸黝黑平静的站在面目狰狞扭曲的他面前,她的眸子里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没有不甘,只有平静,如一汪没有涟漪的死水一般的平静。
看着这样血脉相连却陌生万分的胞妹,他的心蓦的就动了动,有一角突然就细微的疼了一下。
她的日子过得并不顺畅。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因为他关注她,而是因为他身边围绕着无数人,他们时而会笑着说废物九小姐如何如何了。
在附灵魔藤被转移开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舒九眸子里一闪而逝的解脱神色。
解脱啊……舒九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已,竟然不惧死亡只是觉得解脱而已。就好似活着是对她的折磨。而他心里很清楚,活着确实是对她的折磨,因为舒家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所以舒九死了,他那没有天赋,没有享受过一天好日子,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的胞妹就这么代他受过,死在了附灵魔藤的手里。
而他,活了下来,仍旧是舒家高高在上的少主。
不是没有对舒九的愧疚和感激,也不是没有对父母绝情冷血的寒心,不是没有对无情的家族的怨。只是,他已经早已被教导的摒弃了感情。
再之后的日子里,他刻意去遗忘。直到四个月前表弟雪昑寒突然冲进鸿鹄院毫无预兆的就跟他动手,一边动手一边气红了双眼的叱问他小九为何而死。
那一瞬间,他心底尘封的那些感情突然就爆发了出来,那些陌生的情绪让他感到害怕,害怕的想要逃避割舍。然后他就那么跟表弟肉搏了一场,最终两人都鼻青脸肿,表弟临走前双眼猩红的说,“从今以后,我雪昑寒没有你这种泯灭人性畜生不如的表哥!”
泯灭人性!
头一次,他觉得有这么一个词这么适合他,适合舒家人。他的命是用跟他血脉相连的嫡亲胞妹的命换来的。
又一次的,他想起了小时候跟小九一起去外家时,即便年幼的小九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面上没有笑容,他也总是能觉得空气是温暖的,能感觉到小九心里是高兴的,是松快的。
他还记得外家所有人都喜欢小九,哪怕小九时常不说话,只是闭着嘴听他们说,只是时而点头摇头的,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愈发的来劲,说个不停。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表弟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猩红眸子后,他蓦的想起了小九幼时在舒家和在外家时的眸子是不一样的。在舒家时,小九的眸子是平静如死水的,没有一丝波澜,哪怕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再难听的话。而在外家,不论何时,小九的眸子里都装满了柔和温情……
“小九……”舒瀚静默的站在训练场上,嘴里不自觉的就轻声唤了一声。小九是唯一让他感觉到温暖和亲情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
他不知道为什么三年前小九要用自己的命救他的命。他只知道他欠了小九良多,一条命都不足以抵。
舒瀚的一声呢喃落在舒六的耳朵里,舒六的眸色瞬间变得深邃幽暗,双眼里闪过沉思之色,当年冕下确实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救了舒瀚一命,冕下被胁迫的可能性极大,可冕下也有可能是真的自愿救舒瀚。
听说冕下五岁前跟舒瀚的感情很好,两人时常一起去雪家玩的。而且,看舒瀚现在这模样,分明就不像对冕下这个嫡亲胞妹毫无感情的。
这样一想,也许冕下让他帮衬舒瀚,给舒瀚送资源是真的关怀舒瀚……
舒六觉得自己的态度应该改变一下,有冕下在,舒飞羽是别想再重新坐稳家主之位的了。但是这偌大的一个舒家总要有一个家主的。不是舒飞羽,那么就只会是老家主的其它几个儿子之一或者舒飞羽的儿子之一。
而只要冕下在,只要冕下愿意帮舒瀚,舒瀚就有可能越过舒飞羽接掌舒家。虽然舒瀚的手的确是被废了,可冕下是丹帝啊!三年前能身中附灵魔藤不死反而成为了丹帝,也许也有可以帮舒瀚的法子。
“大少爷,我仍旧是那句话,天无绝人之路。三年前,您不也活下来了吗?如今的情况难道还比三年前更差吗?您现在虽然无法持剑,但是修炼功法还是可以的。何必要自绝前途,浪费这大好的时光去怨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舒瀚闻言一呆。
错愕的抬眸看向舒六,却只看见了舒六转身离去的背影。
第两百二十一章 玄武世家之贵女(三十三)
继不朽冕下乃是昔日舒家已逝的废物嫡女一事后龙川再次沸腾了,因为不朽冕下竟然将那三枚驱魔药球直接交给了舒六,并且当众声明,她早已跟舒家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关系。
夜晚,辰逸站在了舒寤面前,双唇紧抿,面带不虞的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帮舒家?”
舒寤抬眸看向她,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帮舒家?何以见得?”
辰逸皱眉,心底有淡淡的怒气,“我不信你不知道五天之后就是世家大比。为了在世家大比上将舒家的人永远留在魔兽岛上,这近一个月来我花了无数心血才得到了一瓶引兽液。可是如今你竟然将驱魔药球给舒家!我的安排和计划全都白费了!”
舒寤微微凝眉,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辰逸是想帮她,她知道的,可是她不需要,也不想要,同时还隐隐很排斥。
“辰逸,多谢你的一番苦心。可是这是我和舒家的恩怨,我想要自己亲手了结,亲自将舒家给我的痛苦一一还给他们。”
虽然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他想到了许多,也猜到了舒寤在送药球的背后肯定别有用意,但是“多谢”这二字在辰逸听来只觉得无比的疏远。
“舒寤,你我之间一定要这把生疏吗?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舒寤微微垂下眼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虽然辰逸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主,但是看着辰逸那89的好感她还是非常的心有余悸的好吗?
“我知道。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有意跟你拉开距离。”舒寤抬眸看他,“辰逸,我的命不长了,而你有问鼎天境的潜力,你将一颗心放在我身上不会有结果的。况且,我想做的事情太危险也太难,就算我能长命百岁也不一定能完成,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再去想儿女私情。”
辰逸身体一颤,满目不安的看着舒寤,“什么叫命不长了?”
舒寤伸出左手,手心向上张开五指,一条条青黑色的细长藤蔓便从她的掌心冒了出来,在空气里相互缠绕扭动,姿态柔美的变幻着形状,有那么一点优雅的味道。
“我当初用秘法收服了附灵魔藤,那秘法对身体的伤害极大,不但耗费了我的元气,还损了我的寿命。若是不出意外,最多五年,我的生命便会走到尽头。”
舒寤的语气非常的平静安详,就仿佛她刚才说的那个活不过五年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事不关己的人一般。
五年!辰逸身体一晃,无力的后退两步,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辰逸,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已经站在了高处,走到了所有丹师的前面,拥有了睥睨那些以往欺辱之人的资本。该报的仇也差不多能报完了,该报的恩情也报的七七八八了。唯有你,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的一腔情谊我非常的感激,可是我真的给不了你答复,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甚至还让你痛苦难过。辰逸,我很抱歉。”
辰逸看着站在月光下的美貌女子,心里一瞬间不知道是痛苦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为什么要道歉啊?分明当初给了他希望和光明的是她啊!
他只是想要护着她,想给她他的一切,让她再无忧愁,再无拖累。而如今,他的感情却变成了她的烦恼了……
“舒寤,我自愿的。能帮到你我很高兴,可若是我让你感到烦恼了,我很抱歉。你不用因为给不了我回复而道歉。感情,哪里有是非对错啊?”
“你可能不知道,三年前你出现在我的面前跟我说的那些话,在我最困难的日子里给了我许许多多感悟和坚持下去的勇气,还有你留给我的那枚空间戒指和那些丹药,一而再的在危机的时刻救了我的性命。舒寤,算起来,是我欠你。大概就是因为这些,你是我在那几年里唯一感受的道的善意和温暖,所以我特别的想要亲近你,然后无可自拔的爱上你。”
“舒寤,我不求你也爱上我,但是只有一点,你别赶我走,别疏远我,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辰逸近乎哀求的说道。一双诱人又澄澈的眼睛里盛满了几乎灼伤她的深情。
舒寤第一次感到了语言贫乏。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向来都不是太懂情,尤其是爱情,甚至在潜意识里是厌恶的爱情。她见过太多嘴上说着深情似海的人渐行渐远,最后反目成仇例子。见多了打着爱的名义只为满足那阴暗见不得光的龌蹉想法和欲望的人。见惯了欲壑难填,就像牲畜一样随处发情的男女,见惯了为了一点点的利益就出卖所谓的感情的行为。
所以,在她的心里,爱情,向来都是浅薄而愚蠢,充满了肮脏的欲望,令人厌恶的。
可是此刻,她却不感到讨厌,觉得心里涩涩的。
辰逸眼里的光亮和灼热是她从未见过的。没有令人作呕的肮脏欲望,没有令人厌恶的算计利用,没有令人反感的惺惺作态。
很真、很纯粹、很干净。
这就是爱吗?
舒寤愣愣的看着辰逸,嘴角露出一个带着苦涩味道的细微笑容,心里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知道那是羡慕。羡慕辰逸的感情能如此纯粹真挚。
她记得有人曾跟她说过,人生有三大幸福之事:吃得下,睡得着,爱得起。
而她,是不知爱……
“辰逸,值得吗?”舒寤垂下眸子轻声问道。
“傻瓜,感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