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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现在你还觉得是我向安哥儿下的手么?”墨老夫人向着墨越青冷笑道。
“夫人,你怎么说?”墨越青的脸色极为阴沉,他有些看不懂封夫人了,他原以为封夫人性情和顺,是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事来。可如今证据摆在眼神,他也不得不疑。
“老爷,妾身绝对没有做过此事。”封夫人向着墨越青跪了下去。
“爹,娘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墨云飞急急道,可是他却找不出证据来证明封夫人的清白。他想了想墨紫幽平日里对他的教导,镇定了一下道,“爹,一则如我先前所言,娘完全没有害三弟的理由。二则,纵然娘真对蒋姨娘怀恨在心,她牚着内院自有无数种不动声色的办法向三弟下手,又何必非要用此等法子。三则,谁知三弟身上是何时染的毒,倘若我娘抱他时,他身上已染了毒自然是会沾到我娘的衣服上。四则,既是毒物必有来处,请爹让人调查三弟所中之毒从何而来,还我娘一个清白。”
他这字字句句说得极有条理,墨越青的眼中顿时就露出迟疑之色。
“证据确凿,岂容你们狡辩!”墨老夫人却是冷笑地看着墨越青,道,“安哥儿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再如何恨我和他的生母,此事你也不能坐视不理!难道他还这么小,难道只因他生母犯过错,就该遭这个毒妇的毒手么!”
墨越青冷冷看墨老夫人一眼,他知道他一旦处置了封夫人,墨家内院又只能暂时先交到墨老夫人手上,所以墨老夫人才这样催促逼迫他做出决定。
只是如今他公务繁忙,楚烈与楚玄又正斗得厉害。偏生墨紫幽今日又在皇宫里出事,皇上午已把他叫去训斥了一顿。在外面如此混乱的情况之下,他实在没有心情再管墨府内院这些破事。他终是道,“来人,将夫人关入佛堂,待此事查清楚了再做定论。”
“此事明摆着就是她下的手!什么叫再做定论!”墨老夫人顿时就对这个处置面露不满。
墨云飞却是心中一冷,墨越青看似对封夫人处置的极轻且有回旋余地,可蒋姨娘屡屡犯下大错都只是禁足在她自己的霞晚居,还留了一个丫环和一个蒋兰青伺候。但封夫人一犯错,却是被直接关入佛堂。佛堂里又阴又冷,还无人伺候,这个中差别何其分明。在墨越青心中,封夫人不过就是一个管理内院的工具罢了,只要封夫人稍稍出事,他便可翻脸无情。
“夫人,你对我的处置可有不服?”墨越青不理墨老夫人,只是问封夫人道。
“妾身等老爷还妾身一个清白。”封夫人向着墨越青一拜,没再辩驳只是道,她知道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她指证墨紫薇也只会被认为是有意诬蔑墨紫薇来让自己脱罪。如今墨越青没有再如从前一般,直接就定了她的罪已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墨越青点点头,封夫人从来不胡搅蛮缠,得寸进尺的性格他最为满意。他向着院子里的几个婆子道,“带夫人去佛堂。”
眼看着封夫人要被几个粗使婆子带走,墨云飞顿时就急起来,“娘!”
封夫人却是对着他摇了摇头,边咳嗽边跟着那几个粗使婆子走了出去。墨云飞看着她不停咳嗽的背影,只觉得满心挫败,只要墨紫幽不在,封夫人出事他就束手无策,他觉得自己真的一点用处也没有。
“母亲,此事我会派人调查,你莫要插手。”看着封夫人被带出福寿院,墨越青便站起身对墨老夫人道。
听见他此言,墨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就因愤怒而扭曲。墨越青却是不再对她多言,大步向着福寿院外走,经过墨云飞身边时说了一句,“傻站着做什么,回去做你的功课。”
“是。”墨云飞垂着头跟在墨越青身后也出了福寿院。
“祖母,紫薇也告退了。”眼见墨越青和墨云飞都走了,墨紫薇顿时就向着墨老夫人行礼道。
墨老夫人未说话,只是点点头。等墨紫薇退出福寿院后,她才将手边的一只茶碗狠狠地砸在地上,她的语气里透着愤怒和讥讽,“好啊,他现在都会为了那个贱妇防着我了!不让我插手!怕我做手脚!真是好啊!”
换作是从前,墨越青何曾这般事事防备着她,更不会为了封氏而猜疑她。
“老太太,机不可失啊。”刘妈妈站在一旁道,今日她在于归院受了墨云飞的气,如今对于封夫人也是满心厌憎。
“我自然知道。反正如今封家老爷子出了事,封家怕也是不成了。她那个妹妹现在又不在金陵城。”墨老夫人冷笑道,“这么好的机会,我怎可轻易放过她!”
刘妈妈顿时就笑了起来。
***
皇宫司正司的一间牢房中,墨紫幽紧闭着双眼靠坐在墙角的一堆稻草上。她的脸色很苍白,身上只盖了一床破旧发霉的棉被,棉被未遮住之处是染着斑斑血迹的囚衣。她肩上的囚衣破损处露出道道鞭痕,触目惊心。
她已在这司正司的牢房中被关了三日,也被连续审了三日。这三日里,司正司司正全祖清对于她先前所提有人假传皇上圣旨将和贵妃引至箫韶馆一事查也不查,却是一直在逼着她认罪,但他要她认的并不是她自己有意谋害萧贵妃之罪,而是她受人指使谋害萧贵妃之罪,全祖清希望她承认的这个指使她的人是楚玄。
若非进了这司正司,她都忘记了,前世这个全祖清可是后来的贵妃墨紫冉的走狗,他是宁国公的人。她还真是一不小心就撞在了刀尖上。
牢房的门被人打开,有两个粗壮的禁婆进来将墨紫幽从稻草上拉了起来,一路押着她到了审讯室门口,一把将她推了进去,又跟在后面关上了门。
墨紫幽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就要跌倒,她稳住身子后就看见今日这审讯室中央燃了一盆炭,炭火上烤着几支烙铁,铁头已被烧得通红,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肌肤生疼。
全祖清正坐在一张八仙椅上,手中拿着一根鞭身已被鲜血染成褐色的鞭子边把玩边看着墨紫幽,道,“墨四小姐,你想好了么,这罪名你认是不认?”
一旦墨紫幽承认自己伤害萧贵妃是受楚玄指使,一切便会如这个局最开始的目的一般让皇上认为楚玄对他当年抢走萧贵妃之事还心怀怨恨,所以挟私报复。那她又何必要替楚玄承担此事,何必要趟这浑水,何必在这司正司里受这等苦。
“全大人,”墨紫幽一时笑了,她看着全祖清道,“你可知你与韩总管年岁相当,却为可连他一半都及不上么?”
“不就是他当年曾救过皇上么!”全祖清冷笑道。
“这只是其一,”墨紫幽淡淡笑道,“更重要的是他比你聪明,他知道就算要站队也不要站得这么明显。更不会自己出面来审我这么一个小小囚犯就为了向背后的主子邀功。”
“你——”全祖清的脸色放了下来,他用眼神一示意,押着墨紫幽进来的那两个禁婆立刻一人紧紧抓住墨紫幽的一只胳膊,让墨紫幽动弹不得。
“墨四小姐,看样子我这三日里对你是太过温柔了,你才敢在我面前这般嚣张。你可知这司正司里的刑具你也就仅仅看见了一点皮毛。”全祖清放下手中的鞭子,冷笑着从椅子上起身,步至火盆边拿起一支铁头烧得通红的烙铁走近墨紫幽,道,“你这张脸生得很美,就连我这个断了根的都不免要对你心生怜惜,可倘若我手中这支烙铁烫了上去,你这张脸可算是从此毁了。”
他冷冷逼迫道,“你认不认罪!”
“我正好不太满意我这张脸,你可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墨紫幽却是挑眉笑道,“可我怕你不敢呢。你这三日抽了我这么多鞭子,偏偏就没有一鞭是落在我这张脸上,怕是你背后的主子有所交待吧?”
她这张脸像极了苏雪君,楚烈自然是舍不得。
“脸碰不得,不代表身上不行。”全祖清冷冷咬牙道,“这烫上一下,可比鞭子疼上千百倍,你别不见棺材不掉泪!”
墨紫幽冷着脸不说话。
全祖清见她如此,眼中顿时露出阴毒的恨色,右手向前一推就要将烙铁烫在墨紫幽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多写一点,不过今天精神状态不好,先这样吧。。。。。最后还是决定小虐一下女主,再怎么重生也没有完全一帆风顺的不是。。。。。。。
第132章
墨紫幽咬紧了牙关,眼看那烧红的烙铁就在烫在她身上; 审讯室外却有人一声冷喝道; “慢着!”
全祖清拿着烙铁的右手一僵; 就见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韩忠带着人走了进来。他顿时就笑了起来; “韩总管; 皇上可是急着为贵妃娘娘讨一个公道,你这么妨碍司正司审讯疑犯不太好吧?”
“正是贵妃娘娘要见她,难道你是想让贵妃娘娘等么?”韩忠微微眯了眯眼看全祖清; 从前萧贵妃还没进宫时,全祖清见着他一向都是点头哈腰奉迎拍马,可自从全祖清搭上萧贵妃和宁国公府之后,就渐渐地有点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这也是他会选择帮楚玄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宁国公府野心太大,手伸得太长了,西南边务宁国公不肯让他插手也就罢了,这些年来宁国公居然还借着萧贵妃在皇宫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这全祖清就是其中之一。
若是他就这么放任下去; 难保有一日他内廷总管的地位就会为他人所取代。所以,他这些年来才会与萧贵妃不和。如今宁国公选择了秦王楚烈,他自然就选择了宁国公的对立面成王楚玄。
“娘娘醒了?”全祖清一怔,萧贵妃自受伤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娘娘刚刚醒了,她证实了墨四小姐之言,的确是有人假传皇上圣旨将她骗去了箫韶馆。皇上已经派人在调查那个假传圣旨之人。”韩忠漫不经心道,“娘娘现在想亲自问一问墨四小姐事情的经过; 你这是打算违抗贵妃娘娘的旨意?”
“不敢。”全祖清皮笑肉不笑道,“还请韩总管替我向贵妃娘娘问安,待我不当值了就去拜见她。”
“那人,我就先带走了。”韩忠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内侍就推开那两个禁婆,将墨紫幽带出了审讯室。
韩忠走在最末,却听见全祖清在他身后说了一句,“韩总管,人可要记得带回来,我这里可是还没审完呢。”
韩忠冷冷回头,目光锐利地与全祖清对视了一眼,拂袖而去。
***
墨紫幽一路跟着韩忠去往皇上的寝宫,韩忠还算是体贴,让人给她备了一件棉大衣。但其时已近腊月,寒冬凛冽的风阵阵袭来,她穿着单薄的囚衣只罩着这么一件棉大衣自然是冷得麻木到连身上伤口的痛都快感觉不到。
姬渊刚刚步出皇上的永华宫,一路向着宫门方向走,远远就就看见墨紫幽跟在韩忠身后走来。她长发披菜,脸色憔悴,不合身的棉大衣未遮住的地方露出了破损染血的囚衣,走在这浮华奢靡的皇宫之中,越发显得狼狈凄惨。
明明那天他们还约好要一起去祭拜黄耀宗,结果她当天就出了事。
墨紫幽远远抬眼,淡淡的目光从姬渊脸上扫过,却又一脸漠然迅速望向别处。
姬渊藏在袖子里的手猛地握紧。墨紫幽替楚玄扛下了萧贵妃受伤一事,坏了楚烈的计划,如今她一定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