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时庭院里所有的人都很安静,他们全都别过脸不忍去看那个铜筋铁骨的男人哭得凄惨得像个孩子,不忍去看他亲吻苏雪君颅骨时的绝望模样,不忍去看他只余灰烬的双眼。
最终,楚卓然未再说一言,只是一脸木然如行尸走肉一般抱着苏雪君的尸独自回了云王府,甚至未有去宫中向皇上复命。
只是皇上懂得,他明白,就如墨紫幽所言,只要是为了苏雪君,皇上便不会怀疑楚卓然突然带着大军返回金陵城,突然对付楚烈另有缘由。他只会认为是楚卓然暗地里为了苏雪君而调查了楚烈许久,结果才发现了端倪。
自古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多少英雄豪杰便折在这个字上。
姬渊沉默片刻,温柔地回答她,“人生如戏如梦,世事难料,也许他们来世也能有你我这般机遇也说不定。”
“但愿如此。”墨紫幽伏在姬渊胸口叹息。
站在楚玄身后的李德安拼命低下头,恨不得将头埋进雪地里。无论如何墨紫幽如今也还算是楚玄的未婚妻,结果墨紫幽和姬渊二人竟是如此毫无顾忌地打情骂俏,滚作一团,若是传了出去,楚玄的脸面当真是半点无存了。而且现在这状况,他们是上前去棒打鸳鸯,还是就这么干站着等着那两人抱够了自己起来?
楚玄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一起躺在雪地里的两人,忽听姬渊用他那清冽的嗓音在唱:“风送梅花过小桥,飘飘。飘飘地乱舞琼瑶,水面上流将去了。觑绝似落英无消耗,似那人水远山遥,怎不焦?今日明朝,今日明朝,又不见他来到……”
他们完全无视了玉山别宫十五夜宴上的那场赐婚,皇上那道赐婚的口谕根本束缚不了那肆无忌惮的两人。他们之间有一种他人无法动摇的默契,那种默契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只属于他们二人。楚玄一直不懂墨紫幽与姬渊这种默契源自于何,明明那两个人的过去毫不相干,毫无交集,这种默契却是突然而生,又或者那默契其实一直在那里,埋藏在那两人心里。而这种默契让他们之间那般坚定得不可动摇。
楚玄忽然发觉,原来那场夜宴,那场赐婚都不过是一场他自以为是的表演。他对那个人的试探,没有得到分毫回应。
有冰冷的寒风将姬渊的歌声远远送来,“……佳人,佳人多命薄!今遭,难逃。难逃他粉悴烟憔,直恁般鱼沉雁杳!谁承望拆散了鸾凤交,空教人梦断魂劳。心痒难揉,心痒难揉。盼不得鸡儿叫。”
楚玄站在寒风中许久,才见姬渊扶着墨紫幽站起来,两人彼此亲昵地替对方抚去身上发上的雪尘,然后姬渊便继续去将那第二个雪人堆完,墨紫幽却是忽然转身向着这里走来。
李德安听见脚步声一怔,抬头看了一眼楚玄的脸色,心说原来那两人早知道楚玄在这里,却仍这般毫无顾忌地亲昵。楚玄却是神色如常地看着墨紫幽行至身前。
“我若不来,王爷准备站在这里看多久?”她含笑问道。
楚玄抬眼看着姬渊正用心堆着雪人的背影,淡淡一笑,“就这么看到地老天荒,似乎也是不错。”
“王爷何事找我?”墨紫幽也笑了一声。
“我昨日与秦王做了一个交易。”楚玄回答。墨紫幽静静地看他,等着他说下去。她知道那夜楚烈要求见楚玄,必然是有笃定楚玄会答应他的交易把握。楚玄继续道,“他说宁国公为防备着今日局面早已留有后招,但是我必然答应他两个要求,他才肯告诉我。第一,他要我将他的命留到我登基之时。第二,这段时间里,他要你陪着他。”
“王爷答应了?”墨紫幽问。
“我答应了。”楚玄回答。
“看来宁国公留下的后招当真了不得。”墨紫幽笑了一声。楚玄默认,她又道,“但是王爷怎知我不会拒绝?”
“我知道,你不会。”楚玄回答。
“不错,我的确不会拒绝。”墨紫幽轻轻点头,他们如今已走到了这一步,自是要保证一切万无一失,不能再横生枝节。宁国公老奸巨猾,不可不慎重。“只是他的条件是要我陪着他到王爷登基,那万一王爷几年后才会登上大宝,我岂非要忍耐他很久?”
“做出承诺留着他的命的人是我,不是你。”楚玄缓缓笑了起来,眼里流露出一丝狡诈,“你答应的只是陪他而已。待我们解决了宁国公之后,你若哪天嫌他烦了,可以不客气地弄死他,这并不算我失言。”
“王爷当真是变了许多。”墨紫幽失笑了一声,她抬眼细看楚玄,他容貌分毫未改,依旧是三年前初遇时的清俊模样,可他那双眼中沉淀着的浓浓复杂却再一次提醒了她,他的改变。
“这样不好么?”楚玄淡淡笑问。
“王爷的好与不好,如今并非我一人可以评说,”墨紫幽轻轻摇头,“王爷就快成为太子,将来还会成为魏国之主,所以王爷的好与不好,只能由天下人评断。我希望王爷记住这一点。”
“我会记住的。”楚玄唇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我会尽量对秦王保持着耐心,不让王爷失言的。”墨紫幽笑着叹了口气,“毕竟在王爷登基之时,用他的血生祭天地也是不错。”
“他还有一个条件——”楚玄见墨紫幽挑眉示意他说完,顿时笑道,“姬渊不能在那院子里陪着你。”
墨紫幽皱了皱眉,却听楚玄忽然问她,“那些流言是你放出去的,对不对?”
他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墨紫幽,就见她毫不回避地迎冲他的视线,冲他扬起嘴角承认,“是我。”
语罢,她含笑转身,向着姬渊走去。楚玄看着她的背影,又去看远处的姬渊,回想起十五夜宴前,姬渊曾对他说过的话,那时姬渊说,王爷以后便会明白,她从来就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人。
那时他当真不明白,如今却是明白了。
那夜墨紫幽来玉山别宫的牢房里为他献策,提出以自己为饵设计楚烈时,一定就已计划好了今日。所以,关于她被楚烈劫持失踪数日的消息才会一夜之间就传金陵城,她不惜彻底毁掉自己的名声,来了断这一场赐婚。
她的这一次冒险不仅是一种为他大业的奉献和牺牲,也是她给出的一场交易,而他必须接受。因为她很清楚,他也很清楚,如今她的名声被她自己糟蹋至此,他是不可能娶她为妃,应该说稍有家世背景之人都无法放下颜面娶她,然而却有一人可以,那人绝对不会在意她的名声,绝对不会在意旁人眼光臆测,绝对不会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而放弃她,那便是姬渊。
这便是她那夜所做的选择。
远处,那一双雪人已经完成,成双成对,相依相偎,墨紫幽也已走到姬渊身边,他们如那一双雪人一般,并立相偎。
作者有话要说: 前半段撒狗粮是昨天早晨写的,那时医生一直说老人脑组织挫裂伤恢复的不错,还以为做完复查就没太大问题,结果下午CT全身扫描查出来肺部肿瘤,而且晚期恶性已转移的可能性极大。顿时整个人心情都好不起来了,再回来写后半段感觉狗粮就撒不出来。。。。写几个字就忍不住走神去想这件事。。。。。。真是生活里意外太多,头摔到了,结果查出肺癌。。。。接下来我会尽力在十天之内把这本文给完结了。。。。。不然以后怕是会很忙、、、、、、、
第197章
墨紫幽在腊月初一时住进了关押楚烈别庄,楚玄安排来接小墨府她的人是侍剑。那时; 墨云飞送着墨紫幽从宅子侧门出来; 她立刻恭敬地向墨紫幽和墨云飞行礼道; “奴婢侍剑见过小姐、少爷。”
墨紫幽站在马车前仔细打量了她几眼; 侍剑不过跟着楚玄半个月; 整个人的气势却已有明显的改变; 脸上神色,眼中神情已是明朗许多,她的确是喜欢楚玄的; 如今能跟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如何能不开心。
“我听说,成王已为你赐了新的名字,侍剑这个名字,你已可以忘了。况且成王也替你造了官籍,想来不久之后,便会纳你入王府,‘奴婢’这两个字; 你也该忘了。”墨紫幽边由墨云飞扶着坐上马车边道。
“在小姐面前,奴婢永远都是侍剑。”侍剑急急道。
墨紫幽不答却是用手撩着车帘对墨云飞交代道,“这几日大墨府那边定是不得安宁的,那边无论是谁来,你都别见,明白么?”
“长姐放心。”墨云飞点点头。
“你如今已出了孝,皇上欲立成王为太子; 怕是会开恩科,我虽不在家,你也要好好读书,不可错过,明白么?”墨紫幽又交代道。
“我晓得轻重。”墨云飞回答。
墨紫幽笑了笑,放下车帘,飞萤跟着上车后,侍剑也上了马车,却是未进车厢,只坐在车夫的坐驶上,亲自赶着马车出了金陵城。
“听说,成王为你新赐的名字叫‘月鹿’,你虽不能改回本姓本名,但月鹿出至南方朱雀七宿中的张宿,成王为你赐下这个名字也是他对你的一片怜惜之心。”墨紫幽的声音夹杂在滚滚的车轮声中从车厢里传出来,“只是我听说你自请姓‘墨’,‘墨’姓如今在这金陵城中怕算不得什么好姓氏,为何你要姓‘墨’呢?”
“因为这是小姐的姓。”侍剑边驾着车往关押楚烈的别庄方向走,边回答道,“小姐的大恩,奴婢永世不忘。”
“我于你也并无大恩,不过一点主仆之谊罢了,相反你还曾因救我而差点身死,你我之间只可算两清。”墨紫幽在车中轻笑一声,似是感慨般道,“你出身书香门第,本就不该屈尊为仆,是我委屈了你。那些过往,不必记得了。”
“若非有小姐,奴婢大仇怎能得报,”侍剑极是郑重地道,“若非有小姐收留,奴婢如今——”
如今她也未必能留在楚玄身边。
“小姐所做的一切,外间无人知晓,但奴婢是知道的。”侍剑挥了一下马鞭,缓缓道,“奴婢对小姐不仅有感激,还有敬服,所以奴婢想要姓‘墨’。”
在世人眼中,墨紫幽不过就是一个出身高门的孤女,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还有天煞孤星的不祥之名。她看起来那般柔弱,那般无力,只能受命运和当权者的摆布,姻缘一波三折,闹到如今已算是名声扫地,一生前程尽毁。世人对于她,只有怜悯与同情,又或者是幸灾乐祸。
无人知晓这个女子是如何定下奇策,击溃了秦王的图谋,无人知晓她的智慧与谋略。就如同无人知晓那居于梨园深处,已在圣前失宠的一介戏子,是如何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将整个大魏的局势引导至如今。
他们二人的功勋是无法为世人所知晓,也永远不会为历史所铭记。知道的,记住的,只会是了那寥寥数人而已,随着斗转星移,时光流逝,也终会因这寥寥数人的逝去而风化消弥。
而这二人所求为何,所为为何,侍剑至今看不明白。
“若你是如此想,那便随你,但若原因不止于此,大可不必。”墨紫幽淡淡道,“我不会入成王府,他也不会因这一个‘墨’字而对你多一分心。他从一开始所惦记的,所渴求,只怕都未必是我。”
侍剑的脸色白了白,她早知道她那点小小心思是瞒不过墨紫幽,只怕也瞒不过楚玄。只是在墨紫幽被楚烈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