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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你了。”
初见时,他是倍受欺凌的质子,再见时,他是落寞自伤的少年。如今他这一脸笑意盈然、情意绵绵的模样,倒是令墨紫幽颇不习惯。
“我听你之言,近来用心讨好皇上,皇上待我果然亲近许多。”慕容英有意试探她般道,“原本我担心你真要去西狼和亲,还想干脆向皇上求娶你,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她并非迟钝之人,单从慕容英脸上的神情,她已察觉他似是对她动了情意。但她不打算说破,因为慕容英很快就能离开魏国回梁,男人的情意终是比不上他们的野心,到时他自然就放下对她起的这份心思了。
“我与赫泰王子之事,你不要掺和。”墨紫幽只是道,“他不会娶走大魏任何一位姑娘的。”
她不愿意承受的命运,不该让墨紫菡,也不该让大魏任何一个女子承受。
“你为何这般有把握?”慕容英不解。【。。。。。】
“因为梁国使臣马上就要来了,”墨紫幽抬眼看着慕容英笑,“这是你的机会,也是我的。只要在梁国使臣来之前,拖着让皇上没办法下与西狼和亲的圣旨,我的困局就会解开。”
“你的心思还真是让我猜不透。”慕容英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从正月初八得她提点时,他就觉得她心思深不可测,但他一点也不忌惮于她。相反,他觉得这样的墨紫幽很美,不是外表,而是她那份心机与自信,让她从那芸芸闺秀间脱颖而出,耀眼无比。【。。。。。】
他的目光太过赤果直接,墨紫幽有些不适地转脸避开,她看向他来的方向,转移话题道,“你从那边过来,可知道出了何事?”
“秦王殿下与后宫新进的李美人□□却被宫女撞破,当场杀了李美人和那宫女灭口。”慕容英也转头看向那里,“我并未进出事的屋子,只在外面听人说的,里面到底如何我也不知。毕竟这是宫闱丑事,皇上必不喜我这等外人围观。”
墨紫幽点点头,慕容英也算是想得极明白。楚烈出的事也与她所猜测的出入不大,只是楚宣做得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狠,还要绝。他多半是利用楚烈在那屋子里装醉时,对楚烈用了迷药之物,再把李美人卷进去。否则以楚烈的坚忍之性,那李美人再如何天姿国色,他也不会在清漪园中做出□□之事来。
撞破此事的那个宫女一定也是楚宣安排的死士,多半是她趁着楚烈还不及反应,就抢先杀了李美人,再惊叫自杀诬陷给楚烈。本来,若有那李美人作证,楚烈还可辩解一二,但现在李美人和那宫女全都死了,楚烈就真是百口莫辩。【。。。。。】
不过,纵然楚宣设计得天衣无缝,但以楚烈平日在皇上和众人面前谦谦君子的表现,要让皇上全然相信楚烈会是这等□□宫闱之人也不容易。皇上近年来虽贪图享乐,却也不是个傻的。
所以楚宣才要把事情闹得这般大,当着众人的面被自己的儿子戴了绿帽子,皇上如何能忍。特别是,皇上曾给自己儿子戴过绿帽子,如今此事一出,简直就像是天道轮回,老天爷狠狠地打了他一计耳光。
墨紫幽看了远处的楚玄一眼,心中暗笑,怕是楚烈这次是不会好过了。而以楚烈的本事,想要查出是楚宣对他下的手也不算是难事,这一遭楚烈和楚宣算是彻底撕破脸。虽然她对姬渊未帮徐静妍极为不满,但不得不对姬渊这一招让楚烈和楚宣狗咬狗道一声“漂亮”。
“出了这等事,这花朝宴怕是很快就要散了。”慕容英似笑似叹地说了一句。【。。。。。】
果然,立刻就有几个宫人内侍过来向着从人高声传皇上口谕,“皇上有令,今日花朝宴到此为止,诸人各自出园归家去吧!”
“四丫头。”墨老夫人听了内侍之言,便向着墨紫幽走来。慕容英连忙向她行礼,她向慕容英点点头,又对墨紫幽道,“我已让你三姐姐去寻你二姐姐了,你去找找你大姐姐,然后到南门与我汇合吧。”
“是。”墨紫幽向着墨老夫人行了礼,又对着慕容英一点头,便转身去找墨紫菡。
慕容英在她身后露出不舍之色,可惜墨老夫人在一旁,他便什么也不能做。
墨紫幽一路向人询问,却没几个人见过墨紫菡,只好没头没脑地四处寻觅,无意间走到清漪园太初湖畔。【。。。。。】
这太初湖是太、祖建这清漪园时,下令人工开凿的,以供赏景、泛舟之用。如今二月春风至,湖畔种着的一圈垂柳已是垂绿如荫,春风拂过,纤弱的柳枝与湖面的泛泛清波相映衬,几如画卷。
墨紫幽找得有些累了,便缓缓度步到湖畔欲歇息片刻再继续找。湖畔清风徐徐,那丝丝垂挂的柳枝轻轻搔着她的面颊,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攀折。却发现湖对畔有人在看她,她抬眼望过去,就见对面有一道朱红色的身影伫立在那里——楚卓然。
他在湖岸柳荫下负手而立,远远遥望着她。她折柳枝的手顿时就慢了,拽着柳枝静静地与他对视,莫名就觉得心情极为平静。楚卓然总是能给她这样的感觉,安宁,平静,让她短暂地忽略她人生中那些荆棘与崎岖。
“如今西狼王子看不上你,你大约是不用去和亲了,一定很高兴吧。”【。。。。。】
忽然,有一人走到她身边说,墨紫幽转过头,看见薛颖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她,又看了湖对畔的楚卓然一眼,对她道,“你不觉得云王待你有些特别么?”
“哪里特别?”墨紫幽冷冷看她。
“正月初八那日,云王说要娶你为王妃的话,我听见了。”薛颖也冷冷地回视她。
墨紫幽面色微沉,原来那日在暗处窥视她与楚卓然的不单只有楚烈,还有薛颖。【。。。。。】
“你知道贵妃娘娘今日说你像谁么?”薛颖又问,“你知道贵妃娘娘为何一见你,就偏私将你定为今年花朝宴的魁首么?”
今日,萧贵妃之举确有偏私之嫌。纵然墨紫幽那一舞的确艳惊四座,可到底还有七位姑娘未上场献艺,那些嫉妒她的,难免心中发酸,自然会觉得她这花朝宴魁首其实难副。
“你是想说,就因为我的舞与六年前死去那位苏雪君姑娘有些相似,所以贵妃娘娘才将我定为今年花朝宴的魁首?”墨紫幽语气淡淡,她本就不在意这些虚名,别人觉得她名副其实也好,其实难副也罢,她都不会因此而喜而忧。
“跳舞有些相似?”薛颖讥讽地笑起来,“你果然还不知道,你何止是跳舞与苏雪君相似,就连你的长相都与她十分相似!”
墨紫幽心头一震,先是觉得不可能,可又想到楚卓然对她那没来由的好——
她微微眯起眼盯着薛颖看,“有多像?”
“简直是一模一样!”薛颖冷笑道,“所以当初在上林苑,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毛骨悚然!”
墨紫幽面无表情地看着薛颖,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与苏雪君毫无瓜葛,又怎会长得像她?可是她仔细回想起楚卓然前世今生对待她的点点滴滴,那没来由的温柔和照顾,还有他望着她总是有些飘渺的眼神。忽然就信了。【。。。。。】
她一直觉得楚卓然看着她时却又不像在看她,原来,他在透过她看着六年前死去的苏雪君。
“你还以为真是你的魅力太大,才让云王如此待你?”薛颖冷哼了一声,“云王不过是在通过你怀念苏姑娘罢了。云王对苏姑娘的感情有多深,你只要看见他今天骑得那匹马就知道了。那匹马名叫踏雪,是六年前云王领军远赴南方与梁国交战时,苏姑娘送他的。踏雪背上的马鞍是苏姑娘自己绘了图请工匠打造的,马鞍的侧襟也是苏姑娘亲手所绣。六年过去,那马鞍都旧成那样,连侧襟都脱了线,可云王却是舍不得换。只因为那是苏姑娘留给他的东西。”
难怪。墨紫幽在心中苦笑,难怪楚卓然没有用她回赠的马鞍,是她不自量力了。她原以为他待她是特别的,原来特别的是另一位女子,她只不过是一个影子。
“就算你去不了西狼,也别去肖想云王。”薛颖语含警告之意,“就算你真入了云王府,也一辈子都只能是苏雪君的替身。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你甘愿一辈子当一个死人的影子么?”
墨紫幽静静注视薛颖片刻,眼中讽刺之意渐浓,她缓缓笑了起来,“那么,当初在上林苑你为何不提,偏要现在才说?”【。。。。。】
薛颖不答,墨紫幽却笑道,“是因为,你担心我若得知自己长得像云王死去的未婚妻,会借着这一点去向云王求救,好摆脱和亲命运?”
薛颖面色冷下来,她的确是这么担心的。
也许,不仅仅是薛颖这样担忧,很多人应该都是这样提防着她。比如思柔公主,比如成王楚玄。既然苏雪君是麓楚玄的表姐,他不可能不对她的长相觉得诧异,可是两次见面他却是从未向她提及。原来当初李德安初见她时,说的那句话是这样的意思。
还有墨越青和墨老夫人一定也知道这件事,他们不提,只怕是担心她长得像苏雪君这件事会为墨家带来麻烦,也怕她会利用自己的长相做出一些事来。【。。。。。】
只是她真的想不到,自己会长得像一个毫无瓜葛,死去多年的女子。
“现在,薛小姐见我可能去不成西狼,便又急了,跳出来对我说这番话,就是怕我会对云王动心思?”墨紫幽看着薛颖淡淡道,“薛小姐,你再如何提防我也无用,云王是不会娶你的。云王和你父亲东乡侯都手握兵权,皇上是不可能让你们两家联姻,一旦云王娶了你,他和你父亲就必须得退一个。只是云王不能退,你父亲一定不愿退,所以云王不能娶你。不仅云王不会同意,只怕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皇上更不会同意。”
薛颖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墨紫幽又笑,“薛小姐劝我不要肖想,我也劝薛小姐一句——莫要妄想了。”
前世,薛颖可是嫁给了楚宣,成了七皇子妃。
“你——”薛颖怒视着墨紫幽,可又仔细一思量墨紫幽的话,发现墨紫幽说得全都是事实。她转头看了湖对畔的楚卓然一眼,不甘心地咬咬牙,转身跑开了。
楚卓然还站在那里,湖畔清风吹得他衣袂飘飘,明明他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般神色,可墨紫幽心中对他的感觉已经变了。
她垂首临水照影,去看那一池被吹皱的春水映出她破碎的面容。心中暗叹,原来他与她前世今生之间竟是那般缘故。她方才因他而隐隐浮起的心情,一瞬间熄灭了下去。【。。。。。】
突然,她又想到,若是楚卓然对她的态度有异是因为苏雪君,那么楚烈呢?楚烈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来由地对她那般执着,莫非也是——
墨紫幽的心一点一点冷下去,她的凌波舞是楚烈请人善意调、教的,萧贵妃却说她的舞姿与苏雪君一模一样——
“四妹妹,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
身后传来墨紫菡的声音,墨紫幽转过身,她脸上的神色异常沉冷,倒是把墨紫菡唬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墨紫幽强逼着自己缓和了神色,对着墨紫菡微笑起来,“祖母让我来寻大姐姐你,我找累了,就在此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