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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当初就不该违背爸爸的意思,私自改了大学志愿,放弃考警校。”
项泽悠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家里有你和老爸两个警察就足够了,我不喜欢当警察,我要成为一个像小说里写的那种名侦探,又神气、又自由。”
“首先你得有这个能力才行,上次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我就是凶手,警察一定会找出证据。”秦路影不急不缓地插话进来打击他。
“大侦探也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明白自己理亏,项泽悠灰溜溜地辩解了一句,便不再开口。但从他这明显底气不足的争辩和项泽羽的态度中,不难猜测他这侦探想必是错多对少。
“我们的行程怎么计划?”秦路影转向项泽羽询问。
“在进镇子之前,我们路上会先经过安然曾经住过的精神病院,我打算去那里看看情况。晚上到镇子里,找个地方住下来,先去周围打听一下她们姐妹的事情,明天再到她们借住过的亲戚家走上一趟。”
“看来你已经安排好了,你把情况都告诉他了?”秦路影指了指前面开车的项泽悠。
项泽羽点了点头,“在案子没有确定的线索之前,我不能以办公务的名义前往,也不好动用警车,我需要小悠来开车。”
“哥哥你就是太刻板,被那些规定束缚得太紧。”
秦路影第一次从心里赞同项泽悠的话,她又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开车?”
项泽羽脸色一变,本来就严肃的俊脸此刻绷得更紧,他抿着薄唇,并不回答。他的反应让秦路影颇感意外,还是项泽悠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哥哥不能开车。”
“不能?还是不会?”秦路影对他的用词表示不解。
“八年前,我们一家四口去旅行,当时还是警员的老爸当晚就被一个紧急电话给叫走了,也没说去了哪里,我们回来时只能由哥哥开车。哥哥当时只有十八岁,刚拿到驾照不久,结果发生了车祸,妈妈当场死亡,从那以后,哥哥就不再开车了。”
“小悠,家里的事,说那么多干什么?”项泽羽沉声呵斥。
秦路影闻言也陷入了沉默,又是八年,自己因为父亲的突然惨死,背负了八年沉重的阴霾。原来带着伤痛过往的人,并不止她一个。有些事,即便是刻意不去想起,却已在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像一只蛰伏栖息的猛兽般,随时会张着爪子扑出来,把伤口撕扯得鲜血淋漓。
车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仿佛思索着各自的心事。直到抵达他们的目的地,都不再有人开口说话。
过了中午,他们来到离镇子不远的精神病院。走下车,那栋通体灰白的房子映入他们眼帘。眼前这尖顶的四方建筑看起来毫不起眼,通身没有一点装饰,那暗灰色的楼体也看不出究竟蒙染了多少尘土。在顶层的正中央,以细长的凹陷做出匾额形状,上面用阴文刻着“康和医院”四个正楷。
项泽羽还是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件,才见到康和医院的院长。院长是个五十岁出头的男人,坐在不大的办公室里,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局促。他起身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水,又示意他们坐下,这才问道:“不知道警察来我们这里是因为什么事?”
“院长您不用紧张,我们是为了一件案子前来调查,希望您能配合。”项泽羽以一副公式化的口吻说道。
“当然,请说,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尽力。”院长连连点头。
“您还记不记得,三年前医院里曾住过一个叫安然的病人?”
“项警官说的是家住前面镇子里的那对双胞胎姐妹花的妹妹吧。唉,真是可惜了,她们一个死于意外,另一个又受打击过度精神失常,好端端的两个女孩,却要遭遇这种不幸,命运对她们太不公平了。”院长一声叹息,语气带着感慨。
“院长您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们这小医院建在这有些偏僻的地方,又是专门的精神病院,每年来的病人也没几个,大部分都是被家属放弃,丢来隔离不闻不问的,像安然这种情况的很少,所以我记忆深刻。”
“那您能回忆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吗?”项泽羽又问。
院长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家也在前面的镇子上,我之前就认识安心和安然姐妹,她们感情一直很好。后来安心去了城里工作,就再也没回来,安然也很久都不见她人。忽然有一天,安然被亲戚送到医院里,我才知道安心死了,安然疯了。”
秦路影追问道:“安然被送来的时候,病得厉害吗?”
院长摇摇头,“所谓精神病,是指严重的心理障碍,患者的认识、情感、意志、动作行为等心理活动均可出现持久的明显的异常,不能正常地学习、工作、生活,动作行为难以被一般人理解,在病态心理的支配下,有自杀或攻击、伤害他人的动作行为。但精神病也分为攻击性和非攻击性,各自的表现也不相同。”
“安然属于哪一种?”
“安然是心因性精神障碍,这种多数是由严重精神打击或强烈的精神刺激所造成,她大多数时间都很安静,不吵不闹,只是常用手比画着,在病房的地上不停写着什么,她从不走出病房,害怕和人接触,总喜欢躲在角落里发呆。还有就是她精神比较恍惚,不认得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分不清自己是谁,有时说她是安然,有时又说她是安心。但经过一段时间药物治疗之后,她的病情很快有了明显好转,加上她也很配合治疗,所以不到一年就康复出院了。”
“您是说,安然的病已经痊愈了?”项泽羽皱起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没错,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完全不成问题。”
“那还需不需要长期服用药物?”
“我们不建议这样做,镇定精神的药,对人的身心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损害,以安然的情况,没有必要。”
秦路影看向项泽羽,知道他此刻与自己心里想的是同一个疑问。既然医院并没给安然开药,她也不需要再用药,她总随身携带的小药瓶装的又是什么?安然曾亲口说过,那是医生开给她缓解病情的药,需要长期服用。
但两个人有默契地没有明说,而是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从院长那里拿到安然的治疗记录后,离开了康和医院。
“看来你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安然还有事瞒着我们。”在医院门前,项泽羽停下脚步,转向秦路影说道。
“我可从来没假设过什么,也不想影响你的判断,一切还是等了解更多之后再说比较好。”
“我们就继续寻找线索,希望这趟能有更多的收获。”
“总之,没白来就好。”项泽悠乐观地笑笑,灿烂得足以比拟这午后的阳光,但他随即话锋一转,摸着肚子道,“不过现在我快要饿死了,是不是找个地方先去吃一点儿东西?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做事嘛。”
秦路影和项泽羽都被他哀怨的语气逗得会心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冬天的天色总是黑得更早些,秦路影随意漫步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气。尽管乡镇比城里要寒冷,但特有的清爽空气仿佛夹着丝丝甜香,令人心旷神怡。
他们选择住宿在一个村民自家的小院,能看出这里很少有外人来,条件略显得简朴。秦路影并不在意,她喜欢这种感觉,宁静而舒服。心灵似乎都能摒除所有杂念,得到洗涤。这也是她选择一个人住在郊外,远离城市的原因。
“谁在那里?”随着一声低沉的疑问,脚步声在秦路影身后响起,项泽羽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在看清是秦路影后,他脸上戒备的神情才有所缓和。
秦路影牵唇一笑,抚了抚肩头的长发,“项警官,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我看不出这儿有什么让小偷觊觎的价值,更不会有你的仇家专程跟这么远找你的麻烦,你实在没有高度警惕的必要。”
“时刻不能放松是身为一名警察应有的自觉。”项泽羽回答得严肃认真。
“随便你,不过至少跟着你出来,倒是可以保证很安全。”
“这点你不用担心。”
“你出门去了?”秦路影看了看他来时的方向。
“去镇上找几个人,问了问安然姐妹的事情。”
“有发现吗?”
“听镇上的人说,她们姐妹借住过的亲戚家就在镇东不远,那个亲戚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对她们也不错,但安心和安然依旧只把对方当做亲近的人。”
“嗯,这也不奇怪,对她们来说,两人是相互依靠的支柱,所以当失去了一个,另一个人才会受不了而崩溃。”
“其他情形大致和我们了解的差不多。”项泽羽边说边走到秦路影身旁,和她并肩而行,“秦小姐,你又怎么会在院子里?”
“散步,看星星,赏月亮。”秦路影简单地说着,指了指天空。
项泽羽抬起头,明朗的夜空中繁星满天,没有丝毫被污染的阴霾,连天空都更加清澈,这是城市里难以见到的景象。他点头赞同道:“确实很漂亮。”
“不仅如此,在这样的夜色中,才能感觉到已经失去的家人化作了天上明亮的星星,守护着还活着的人。”
“秦小姐……”项泽羽的目光落在她美丽的脸上,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因为被月光笼罩得朦胧,难以看得真切。项泽羽忽然想起上次查案时陈远所说的话,他有些迟疑地开口,“老陈曾说过,你父亲……”
也许今晚夜色太过美丽,让秦路影入迷,她才脱口说出刚才的心里话。但她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停下脚步,转头收敛起神情看着项泽羽,重新又恢复了一贯的漠然,打断项泽羽道:“项警官,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意被人窥探的一角,就好像你无法摆脱的过往一样,我自然也不例外。我只是协助你查案,我想,我们还没熟悉到坦诚谈心的程度。”
“的确是我问太多了。”项泽羽明白秦路影的感受,就像自己同样对母亲的去世避而不谈,不想触及,所以他干脆地道了歉,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秦路影用手掩住嘴,打了个呵欠,“我困了,想先回房去睡。”
“时间也不早了。”项泽羽抬腕看了看表,“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出门去调查。”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回了屋门口。小院子里有五六间并排的房子可供住宿,现在就只有他们三个客人。每个房间都用一条公用的走廊连在一起,项泽悠就坐在走廊前的台阶上,抱着一桶冒热气的方便面吃得正香。
“你的胃是无底洞吗?晚饭你吃了不少,现在还要加夜宵。”秦路影啧啧称奇,项泽羽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那点儿东西,一会儿就消化没了。”项泽悠吞下最后一口面,抬起头打量秦路影和项泽羽,“你们干什么去了?”
“孤男寡女在夜色下浪漫散步,你可以自由想象。”看他一脸不满,秦路影忍不住逗他。
项泽悠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指着秦路影,却是转向项泽羽询问:“哥哥,你和这个女人约会?”
“只是在院子里碰巧遇上,一起走回来而已。”
项泽悠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狠狠扫了秦路影一眼。秦路影不以为意地笑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又要去哪儿?”项泽悠的声音再度从她身后扬起。
“回去睡觉,你是不是也要检查?”秦路影说到这里,回头朝项泽悠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