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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楫时警透,猜钩每误牵’呐!”就在李成秀将编好的第十五只“请君入瓮”放下水,坐在大青石上的高老夫子终于要收工了。
也该收工了,太阳都正当头了,中午饭还没有着落呢。
一上午,这么大好的时光就这样荒废了,这老师当得,啧啧啧……
李成秀也连忙收瓮,一瓮瓮地扯上来,竟然连刚下下去的瓮里都有鱼,倒出来一数竟有二十多条,其中一个大瓮里还钻了一条四五斤重的大家伙。
这边李成秀串鱼串得欢快,那边高老夫子却是看得直摇头:“贪得会无筌!贪得会无筌!”
如此高深的语李成秀哪里听得明白,于是有人看不下去了,提醒李成秀:“嘿,那个新来的,老师在说你呢!”
“说我?”李成秀奇怪道:“我怎么了我?”
“老师说你‘贪得会无筌’!”那位同学说。
“我会无筌?”李成秀瞪大了眼睛:“我又不咬钩我会什么无筌?”
气得那位同学和高老夫子直瞪眼,李成秀混然不知,只是发愁,这二三十斤的鱼她该怎么办啊?
高老夫子果然说得没错,“贪得会无筌”,刚才还嘴硬呢,现在就得报应了。
话说这河里的鱼也实在笨了些,不过是下了些同类的脏器就疯了似的往里钻,难道是来奔丧的?
“这叫什么?”有一个眼红李成秀收获的同学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草瓮。
李成秀灵机一动,笑着问来人:“对它有兴趣?是不是觉得它特别地厉害?”
“是挺厉害的。”那同学一边看草瓮,一边点头。
“想不想要一个?”李成秀问。
“送我了?”那同学顿时欢喜:“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鲁一方。”
“啊,原来是一方兄,久仰,久仰!”李成秀抱拳欢喜道:“我叫李成秀,李,木子李的李,成功的成,青山秀水的秀。”
“久仰?李兄听说过我?”鲁一方一愣问道,甚是欢喜。
不要那么认真吧,不过是句顺嘴话也当真?
李成秀好尴尬,只好道:“是啊,仿佛是听谁提了这么个名字,鲁智琛?”
“李兄,在下叫鲁一方!”
“哦?是吗?那是我弄错了,呵呵,都姓鲁。”
鲁一方的感觉顿时不好了,李成秀手一挥,说:“不要在意那些细节,鲁兄你只要知道,小弟我对你是一见如故就是了。来来来,我们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刚才你问什么来着?哦,对了,是问这个草瓮叫什么是吧?来,我告诉你,这叫‘请君入瓮’。”
听得这话鲁一方的心情才恢复,好奇道:“请君入瓮?怎么叫这么个名儿?”
“因为我就是在‘请君入瓮’啊。”李成秀拿了一个草瓮,将里面的饵料抖给鲁一方看:“你看,我这可真是在请哦。只是这些鱼也太贪嘴了些,好吃的吃舒服了竟舍不得走了。”
“这正应了夫子刚那说的那句:贪得会无筌。”鲁一方笑道,直说:“草瓮我也有,怎么却没有你这么多的鱼?除了这饵有不同,还有什么机巧吗?”
“当然有。”李成秀笑着答,鲁一方静等下文,却是久等不来,抬头一看,只见得李成秀笑眯眯地看着他,问:“想知道吗?”
“还请李兄不吝赐教。”鲁一方一揖到地,真心地请教。
“赐教,没问题。”李成秀大方地手一挥,下一刻却是急转直下:“只是要我教你,你是不是也得付出点儿什么啊?”
“但请吩咐,莫敢辞!”鲁一方实心眼儿地应道。
“耿直!”李成秀一拍鲁一方的肩头,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就帮我把这些鱼收拾了吧,我不仅将这个‘请君入瓮’的所有机巧告诉你,还把这么多的‘请君入瓮’都给你。”
……
在很多年之后,再回想起今天的这一幕,鲁一方都悔不当初,真不该对这个“请君入瓮”起了好奇之心。
不管鲁一方,李成秀现在得去讨债。
跑到薛慕轩和武皓的面前,李成秀洋洋得意:“你们输了哈!”
“心服口服!”薛慕轩抱拳认输,武皓亦是无话可说。
满载而归,却是饥肠辘辘,大家拖着虚浮的步伐来到后院。
后院有一排矮房,十来间的样子,每一间都分有锅灶和炊具。所有的同学们都忙碌了起来,一个个挽着袖子开始洗手做羹汤。
冰锅冷灶,连柴都要现劈。
这一群“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书呆子们,竟是用一顿柴便劈一顿。阿弥陀佛,亏得不是烧一把砍一把。
没错,柴也是需要学生自己到山上打的。
薛慕轩绷着八字脚地使劲劈柴,不一会儿便汗如雨下,而武皓却坐在树荫下喝茶,李成秀看不过意了:“你也好意思,一会儿你不吃饭啊?”
“那你怎么不去帮他?”武皓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地说道。
“我可是跟你们两个人在打赌,输的是你们两个人!”李成秀气鼓鼓地说。
武皓终于抬了下眼皮了,看着李成秀一本正经地说:“咱们打的赌是输了管中午饭,又没有说输了还要管劈柴!”
……
还可以这样?
“你这是强词夺理!谁煮饭不烧柴了?你有本事用上太阳能我就服你!”李成秀恨道。
遇到了新词儿,武皓瞬间变为好学宝宝:“太阳能是什么东西?”
“想知道?”李成秀问:“那你拿什么来交换?”
回答李成秀的,是武皓的一记白眼。
一本正经的翻白眼,居然还是那么风情万种,这死男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头顶太阳正热,李成秀在想,要不她发现个突透镜?照样能把这厮的脸毁掉,到时候还可以推成“天谴”!
“你这人可真不够意思。”薛慕轩把大块柴劈好,又去四处找惹火的干草,李成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动动手会死啊?一个大男人家赢得起输不起,好意思?”
实在是让李成秀闹得没法,武皓只得起身去帮薛慕轩的忙。
顺理成章地,李成秀霸占了武皓的位置,薛慕轩为他刚泡的那壶新茶也一并霸占了。
众人皆累,唯我清闲。
这感觉,美滴很,美滴很!
“你已经做好晌饭了?”李成秀正美着,高老夫子来到她的面前。
“没呢,武皓他们那蹩脚蹩手的,怕是一时半会儿还吃不成。”李成秀连忙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他们做他们的,关你的晌饭什么事?”高老夫子奇怪道。
“他们不做好我就吃不成啊!”李成秀也觉得奇怪。
“你跟他们一起吃?”高老夫子问。
“是。”李成秀点了点头,没啥问题吧?
还真有问题。
高老夫子哼道:“凡是都要假他人之手,你还来‘养松斋’做什么?”
李成秀也想问她是来“养松斋”做什么的。
这老夫子崇尚暴力,得注意着些。
李成秀乖乖地站立于一旁,老实地回答:“刚才钓鱼的时候我与薛慕轩、武皓两位同学打了赌,以钓的鱼多少论输赢,他们输了,中午替我做饭。”
“哼!简直是不可救药!”高老夫子恨道:“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什么事都要别人代劳,离了你们的那些丫环、小厮便什么也做不成了!老夫偏要治治你们这病!休要多言,快去升火做饭!如若不然,就饿着!”
啊?
李成秀怎么觉得这高老夫子有仇富情节呢?
早就听说过高老夫子出身贫贱,看来是真的了。
已经领教过“暴力高夫子”的威力,这会儿又多了一条“仇富”,李成秀就更要小心应对了。
先作一揖,李成秀连忙诚惶诚恐地应道:“学生受教了,老师的话学生一定谨记。”
恭送老夫子离开,李成秀一回头看到武皓抬头冲她一乐,突然明白:“你个小人,故意整我是吧?”
武皓板着脸说:“我确实是看到先生来了,也想要提醒你的,只是实在怕一片好心又被别人当驴肝肺。”
“你……”李成秀气得不行却又辩无可辩,只得转而人身攻击:“什么人啊,长得不招人等见就算了,连人也不会做,活该没人理你!”
这可将武皓给骂傻了,武皓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长得不招人待见吗?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啊!
一瞬间,武旦感觉有些混乱。
☆、番外:谁疯魔
杜元娘在扬州飞速的蹿红,可叫柳杨等人大开了眼界,只觉得李成秀好有本事,对她佩服得不行。三个人打定注意,要紧抱李成秀的大腿,于是商量着与李成秀结拜成兄弟。
三个人都是实干派,想到就去做,当即便齐齐地跑到李成秀的面前将她围住,对着李成秀又喊又笑,状似疯魔:“对,大哥!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大哥了!”说完之后竟还真地跪在了地上,冲着李成秀跪起头来:“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不,是三拜!”龚四五说。
“对,该是三拜。不三拜,不足以表达我们对大哥的敬重!”冯有才激动地嘶吼着。
咚!咚!咚!
三块货竟然真的给李成秀磕了三个响头,齐声呐喊:“大哥!”
这一声深情的呼唤非但没有把李成秀给感动到,倒是将她吓得不轻。李成秀嗖地蹿到了几案上站着,战战兢兢地看着三人:“你们,这是怎么了?别,别,别吓我!”
“大哥!”激动的三货见李成秀不受他们的头,只道是她不愿意与他们成兄弟,顿时伤心地不行,难过地问李成秀:“大哥莫不是不愿意认我们做兄弟?”说着瞪大了眼睛的同时两行浊泪滚滚而下。
晕死,堂堂男儿竟然做出“一枝梨花春带雨”的凄婉来。
这三人,魔怔了吧?
“昨天晚上我离开后你们遇到什么事了吗?”李成秀小心翼翼地问三人,若真是发生了什么事必是大事,非大事不可将三个人都整疯!
对于李成秀的问题,三人并不想正面回答,只是一直认定:“大哥真不愿意认我们做兄弟?”越发地伤心难过了,倒是柳杨倒还保持了几分理智,怔忪地问李成秀:“或者是大哥嫌我们太过草率,结拜的事操持得太不正式了?”
“一定是这样的。”李成秀还没有说什么呢,龚四五就先附和上了。他是一个行动派,想到便去做,当即便张罗了起来。说什么正经的仪式该三茶六供,还得要歃血为誓,三茶倒是能奏齐,六供就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一切从简。几个人的小厮们一听当即七嘴八舌地建议起来,什么东西可以用什么来代替,哪样仪式可以改成哪样,说得有板儿有眼儿,还有理有据。
不一会儿在院中就摆上了几案,上面摆上了茶点酒水果品为供,又搓了三堆泥土以代香烛。
再将四个垫子往地上一扔,把李成秀四个往上面一摆,倒真是有模有样。
看来,这些小厮平素私底下也惯做磕头拜把子这样的事啊,业务很熟练嘛!
接下来就该歃血为誓了,三货商量着到底是鸡血好,还是人血好。
人血……
李成秀只觉得头皮发麻:“你们,想干嘛?”
“不干嘛。”柳杨朝李成秀谄媚地笑着:“就是放哥哥一点血而已!”
“放,我的血?”李成秀当然知道柳杨他们不会把她怎么样,可是,她上辈子连扎指血都怕的,当然是要断然拒绝了:“不要!不要放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