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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秀自然是要拦的,皇帝当即便发了真怒:“你这是急着要朕的命吗?难不成你们平时的孝顺都是朕的?其实巴不得朕早些死,好叫太子快些登位?”
“父皇!”李成秀惊惧地看着皇帝:“您这话是从哪里讲起,太子和儿臣万不敢领受!”
“不敢领受就起开,让朕出去。”皇帝怒道。
李成秀给气得不行,依着她的气性就让皇帝去算了,让那些人把他捅个三刀六洞才叫解气,可理智又跟她说不能让皇帝去。
追着皇帝出了大帐,那火光越发地盛了,照红了半边天际,映亮了军士们的脸庞。军士们紧绷着脸,如临大敌,见皇帝又出得大帐便齐齐地围了过来,分前后左右将皇帝护卫在中间。
总不能再把皇帝扛回去一次吧,关键是瞧着皇帝这架式,怕是再扛他回去一次他还得再跑出来。见实在是拦不住皇帝,李成秀也便不拦她了,只叫大妞紧紧地跟着皇帝……大妞要干才怪,她的使命是保护李成秀,皇帝的生死关她什么事?
无可奈何,李成秀只好紧紧地跟在皇帝身边,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皇后亦没有在帐中坐等,在皇帝的另一边跟随,与李成秀一起将皇帝护在了中间。
按照原路返回,皇帝一边走一边派遣身边人前去打探情况,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李成秀第一次拦住皇帝的地方,皇帝住下了脚步,朝着火光处望去:“好似是辎重营被烧了。”
辎重被烧了?
李成秀一惊,烧了辎重便没粮吃了,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
不想皇帝却是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道:“还好烧的是辎重。”
这时候派出去的人终于有人回来了,朝皇帝禀道:“启禀陛下,那人没事。”
闻言皇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此,朕就放心了。”
嘴上说放心了心里却不放心,皇帝依旧坚持,用他的话说他不亲眼看着那人没事他就不能真放心。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在拥挤的大营里竟有这么一大块空旷之处。这是一大片的空地,地势平坦,差不多半亩地的大小。这片空地四周被一圈拒马围着,空是的中央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帐篷,帐篷的四周竖着一口大铁锅,铁锅里烧着牛油,火光大亮,将帐篷四周照得一览无余。在火光的照耀下,李成秀隐约看到地上有东西,低下身仔细地往地上一瞧,沿着拒马圈的边沿竟插满了钢针,其间还有许多铁棘棘。
在钢针和铁棘棘的包围之中,有四五十的军士有序地布置在帐篷的四周。
这时候的帐篷门洞开,门口立了一个身披甲胄的将军,见得皇帝明晃晃的身影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李成秀认得这位将领,他乃是东平侯程英,也是程继安兄弟的亲爹。程家一门的武将,刚才的那个程桐也是程家人,乃是程英的堂弟。
程英长得不错,面色黝飞眉豹眼,身高丈八腰圆膀大,走起路来地都发颤。
“陛下!”程英在皇帝面前拜倒。
“他怎么样?”皇帝抬了抬手让程英起身,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有一拨贼子来过,被臣打退了。”程英说。
朝四周看去,好容易才看到“针棘阵”有几处乱了,有几处泥土的颜色也比别处显得深。
皇帝眉头拧成一团面沉如水,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转眼间便到了帐篷外,程英率先走了进去,李成秀和皇后将皇帝夹在中间紧随程英之后也走了进去。一进帐篷李成秀变愣了一下,帐篷里竟有一个铁囚牢,里头盘腿坐着一个人。此人一身白衣,微微低垂着头,披散的头发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容。
虽是看不清那囚牢中人的面容,可李成秀还是从他的身形中看出了熟悉的影子。
“把门打开!”皇帝吩咐说。
“是。”程英得令,从腰间摘下了一串钥匙,提着来到了门前。
门是挂了数把大锁,每一个锁都有数个不等的锁眼,需要将对应的钥匙全插到锁眼里一起拧动才能打开那把锁。程英动作很熟练,一看就知是干惯了这差使的。
可饶是他熟练,等得他把所有铁锁都打开已经过去半柱香时间了。
在这期间,那个人一直低着头,不动不出去,李成秀感觉很不正常。
不仅李成秀感觉不正常,皇帝也觉得不正常,他有些紧张地囚牢里喊了一声:“平志?”
平志?
李平志?
是李大老爷!果然是李大老爷!
李成秀紧紧地盯着囚牢里的人,他听到皇帝的喊声便轻微地动了一下,旋即整个身体都激烈地颤抖起来。随着颤抖的频率越来越高,那人的头慢慢地抬起,头发向两边散开,露出了一张颇儒雅的中年男人的脸。
没错,就是李大老爷,李道正。
“哈哈哈……”李大老爷仰着头大笑不止,笑得恣意欢畅,笑得眼泪横流。许久后李大老爷才停住了笑声,拂了拂乱发,笑眯眯地看着皇帝:“吓着你了吧?”
皇帝气得直瞪眼,隔着铁栅栏看着李大老爷生气:“老东西,多大年纪了还玩!”
“我可没有玩。”李大老爷又拂了拂头发,捋着衣袖慢悠悠地道:“我就是要吓吓你。”
估计是给气着了,皇帝亦不与李大老爷多说话,道了一声:“既然你无事便好。”说着便要离开,李大老爷不干了:“就这么走了?不打算与我聊一会儿吗?”
“朕与你无话可说!”皇帝咬牙道。
李大老爷呵呵笑说:“你是跟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不过,你跟我没聊的,可别人有啊!好歹也是喊了你小半年的父皇,总得要顾及一下年轻人的心情嘛!”
闻言皇帝便向李成秀看来,李成秀眨着眼睛,道:“儿臣是挺好奇的,不过,儿臣好像也没有什么要与大老爷说的。”
于是,皇帝陛下笑了:“真是好孩子。”
“可我有话想要与你说。”李大老爷颇受打击地样子道。
这个李成秀可做不了主,她向皇帝看去,皇帝问李大老爷:“你想和她说什么?”
“说什么?”李大老爷失笑:“还能说什么,道道家常呗,比如说她爹是怎么在阴沟里翻船的。”
莫非这其中牵涉到了皇帝?
李成秀有些拿不准要不要听,若是真牵涉皇帝,事情怕是不妙。
皇帝叹道:“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了,何必再提?”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让李道全出仕吗?怎么能不提呢?”李大老爷说:“不提,当年的事情便说不清楚,他的冤屈不白他便永远不可能出仕。是了,于你来讲政务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负累而已,在你的生命里情义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沉着脸,没有吭声,似乎有些犹豫。
“父皇。”李成秀轻唤了一声,皇帝向她看来,李成秀轻声地问道:“儿臣想知道。”
“那好吧。”皇帝竟然同意了,但给李成秀提出了要求:“但是你得答应朕,知道真相后不可乱来!”
只是不可乱来,这似乎并不难做到。
李成秀答应了皇帝的要求,皇帝转身走了出去,任李成秀和李大老爷单独相处。
“我和你爹生来便是对头冤家!”李大老爷开场白很独特,不管是语气还是内容都像极了一个所嫁非人的怨妇,他说:“在我们没出生以前,我们的父母便是对头,在我们出生以后我们便是对头。你爹样样出色,我也不逊他多少。可是他总是能比我做得好!我们同岁,一同启蒙,一同就学读书,他早早地便扬名天下,而我却要苦守国子监苦读……”
李成秀实在是听不下去这怨妇一般的诉说了,打断李大老爷说:“这个没办法,一个人聪明与否,聪明和笨到哪种程度,那是爹娘生的,别人改变不了。您要怪,也只能怪您父母才对,实怪不到我爹头上来的。”
李大老爷气结,恨恨地瞪着李成秀,李成秀耸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顿了顿,与李大老爷道:“其实我们两个没有必要有太多寒暄的,毕竟我们两个根本不怎么熟,咱们可以直奔主题吗?赶紧把话讲清楚,我得回去睡觉了。您是知道的,好的睡眠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
“我从哪里知道这个!”李大老爷叫李成秀给气疯了,随口接话道。
“不知道吗?”李成秀歪了歪头,道:“听说大老爷学识渊博,我还道你是知道的呢!原来不过是以讹传讹。”
这个,真的是没法寒暄了!
李大老爷也有一种赶紧打发走李成秀的冲动,于是便不再与李成秀废话,言简意该地将老爹被陷害的原因、经过、始末说了出来。
原来李老爹说的那些幽怨的话并非是胡乱感慨,它正是使得李老爹被贬的最主要的其中一个原因。——李大老爷的忌妒之心。
除了李大老爷忌妒,还有一个那便是“情”,一个女人爱极了一个男人,却得不到他,于是因爱生恨,将那个男人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老爹有这样的境遇李成秀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他现在都一把年纪了,还时不时地惹桃花债呢,年轻的时候何等的风流人物就可见一斑了。
按照李大老爷的说法,荥阳公主非常喜欢老爹,曾一度疯狂地追求过老爹。只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老爹整颗心思都留在老娘的身上,眼中根本就看不到别的女人。更何况那时候的荥阳公主已经有了家室,齐胖子的爹都已经十几岁了!
后来老爹估计是受不了荥阳公主的一再纠缠,于是便请旨外放。先帝一直都很喜欢老爹,一直都在着意地培养他,那时候长安城因为献太子殁而风起云涌,也是为了保护老爹老皇帝便同意了李成秀的请旨,放老爹到地方任职。老爹一走便是十多年,带着老娘夫唱妇,一路走来任过了十几处地方官,官是越当越大。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却是有一样不好,这十来年,老爹和老娘连生了几个子女都不幸夭折了。
虽然子嗣不顺,可老爹和老娘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后来就发生了益州番司暴乱的事情,剑南道总管陈度趁势而反,老爹临危受命任剑南道司马,再战立威!
老爹在平剑南道叛乱中立了大功,老皇帝自是要大大的奖赏,已经准备好了给老爹的奖赏。——这时候的老皇帝已经重新确立好了太子人选,他准备让老爹做他的辅臣,太子师。
这位太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帝。
前面说过,皇帝一直都对老爹十分地仰慕,以前老爹在长安的时候便与老爹多有结交。听闻老爹被命为他的老师,皇帝可高兴坏了,不顾体统地亲自出长安相迎。
被人当作英雄一般迎进了长安,老爹和老娘受尽了人们赞美和奉承,却不想有两只毒蛇在暗暗地盯着他们。
眼看着老爹的官越当越大,仕途越走越顺,这就已经让李大老爷十分难以忍受了,又见得皇帝又这般礼遇老爹他便是再也忍不了了。皇帝这位新太子可是他物色许久的,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结交上的,这许多年里为他费尽心力地谋划,眼瞅着出头之日就在眼前,怎么甘愿让老爹来摘个桃?
于是,在老爹还没有到达长安的时候,便从杭州传来了消息,李家老太君病故了。
李老爹闻言心中大恫,让人给老皇帝捎了一个陈情书便急急地赶回了长安。
按照制度,李老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