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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却是对她不依不饶的步步紧逼。左边是一堵墙,右边是一个几案,没有办法,李成秀只好连连后退。
李成秀退一步,那人便往前走一步,李成秀赶紧再退一步,那人却又直直地迈步向前……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李成秀有些害怕,双手前向做着防御的姿式,一边后退一边跟人交涉:“不至于吧?就是想跟你闹着玩么,又没有吓着你!……,你,你不要过来了啊,我都退了你这么多步了,你要再过来,再过来我,我就喊非礼了啊!”
可是,不管李成秀“晓之以理”,还是她“动之以情”对方皆是不理不采,直直地将她逼得退无可退。
叔可忍,婶不可忍!拼了!
李成秀攥紧拳头,气沉丹田:“非礼啊!救命啊!这里有个怪叔叔啊!”
可是,李成秀喊得脑子都发昏了都没有人来救自己。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黑暗啊?”李成秀抱紧胸前,凄凄哀哀地想到底是拼死挣扎呢?还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停止了前进……很好,佛曰,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劈嚓,一个炸雷在天空中炸响,闪电迸射出刺眼的白光,吓得李成秀打了一个哆嗦,立即“知错能改”了:“好了,好了,佛只曰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不成吗?”
李成秀觉得十分地委屈,她明明在给佛堆成绩好么?佛应该感谢她才是啊,为何还要打雷扯火链吓唬她啊?
这般想着,突然天空中又响起了一声炸雷,一记闪电更是打在了门口。
……,佛,真小气。
劈嚓!
……
李成秀赶紧关闭脑洞。
那位“长者”虽然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却是在李成秀的面前坐了下来,坐下来后膝盖正贴着李成秀的裙摆。
“好漂亮的衣裳!”李成秀这才注意到她竟是一身的古装……不对,古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概念?至于面前那人一身的葛布长袍,李成秀还当他是从哪个山上下来的道士呢!
不由得,李成秀对周围的环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那葛袍老头儿看起,视线慢慢地往右移,她才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一个破屋陋室,破败的门窗,破败的屋顶,还有破败的几案……家具都有些低矮,全是矮腿儿的,而那个葛袍老头儿是坐在地上的……真穷,这家人连把椅子都没有。没有椅子,好歹弄两个小马扎啊!
之所以有这样的感慨,是因为李成秀觉得自己站得有些累了,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
“喂,有没有待客之道啊?客人来了连个凳子都不拉一个!”李成秀不满地朝葛袍老头儿喊,可是葛袍老头儿根本就不理她。
好吧,他无待客意,我不能没有做客心啊!
毛祖席教导我们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咱自己找地儿坐!
小眼神儿一扫,感觉老头儿旁边的这个几案长宽高矮正合适,于是李成秀便一屁股坐在了几案上。
比不得刚才神叨叨的模样,老头儿这会儿有些呆,两眼直直地往前看。
李成秀初以为他是在看自己……这很正常,毕竟她也算是众雄性公认的“女神”么,想当初她穿着小衬衫,套着移步裙,踩着高跟鞋挤地铁时,那七八十岁老大爷的眼神儿也没少往她开了两扣的胸口瞟。——咦!她竟还有过这样的际遇?怎么没有羞死呢?
但是后来李成秀发现她自作多情了,这死老头儿根本就没有看她!
简直是叔可忍,婶儿不可忍!欺人太盛了!
满含怒气地顺着老头儿的目光看去,原来“情敌”是躺在她身后的。歪着脖子将“情敌”使劲地看,李成秀发现她有些眼熟,对,眼熟,并且很眼熟,并并且还很漂亮!
“小师妹,师兄知道错了,你别生师兄的气了……”老头儿拉着“情敌”的小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说着便流起泪来:“……回头我死了,可就真的是没法去见师父、师母了。”
原来躺在床上的竟是他的小师妹啊,李成秀释然了,她跟个病人争什么啊?原谅他了!
“你让开一下,我给小姐擦擦。”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李成秀给吓了一跳:“你有病啊,走路连个声音都没有,说话还贴得人这么近!”
李成秀回头就骂,可是对方的脾气比她还大,咚地一声就将一个铜盆放在了几案上……她,她,她竟将铜盆放在她的屁股下头……
“小姐……啊!”有人惊呼了一声,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一脸惊恐地看着铜盆。
“怎么了?”李成秀和那老头儿异口同声地问道。
“小,小,小姐!”小姑娘指着铜盆哆嗦着道。
“小姐怎么了?”老头儿奇怪道。
小姑娘说:“小姐在盆里。”
“在盆里?”老头儿越发地觉得奇怪了。
“对,在盆里,小姐在盆里。”小姑娘镇定了许多,小心翼翼地朝几案靠近,眼泪婆娑地给老头儿指:“看,小姐……”
小姐在盆里?
李成秀也好奇地低头一瞧,嘿,不过是一个倒影而已嘛,看把这小丫头给吓的!
“你的胆子好小哦!”李成秀点指小丫头,心说古代人可真愚昧落后啊,一个水中倒影都能把她吓成这样!
“啊!”没有想到胆小的不仅是小姑娘,连这老头儿也是一个胆小鬼!
鄙夷地斜了这两个人一眼,李成秀低头欣赏着水里的那个倒影,好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咦,她咋这么眼熟呢?
李成秀怔了怔,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又愣了愣,然后转头朝床上看去!
“啊!”李成秀也惊叫了一声跳了起来,那人明明躺在床上的,怎么影子在水里?太吓人了!
“啊!小姐动了!”那个小丫头紧接着也喊。
“你别喊,你别喊……”老头儿混身哆嗦着竖着手指在嘴边压低声音跟小丫头说:“那是你家小姐的灵体。”
“小姐的灵体?”小丫头惊讶道。
“对,就是魂魄!”老头儿跟小丫头解释说:“人分三魂七魄,最是脆弱,你大吵大嚷的别把它给惊散了!”
“哦,哦,哦……”小丫头紧张地缩着身体,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老头儿小心翼翼地靠近水盆,小心翼翼地伸长脖子往前探,小心翼翼地摒住呼吸:“咦,没在了!”
“啊?”小丫头小声地惊呼:“没在了?”
“肯定是让你刚才那一声给吓着了。”老头儿责怪小丫头。
小丫头表示很委屈,却是半句也不敢反驳,瞬间变得眼泪花花地。
“小师妹,小师妹啊……”老头儿端着水盆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用着怪腔怪调地唤着她的“小师妹”。
心有余悸的李成秀看着他们这样心里越发地发毛了,想了想,贴着墙边儿退出了门去。
外面的阳光很明媚,照得满山遍野的苍翠碧绿碧绿的,挨着台阶下长着一丛野菊花,小蓝菊大朵大朵的十分地好看,旁边又是一丛凤仙花,红艳艳的灿烂无比……
不知道怎么的,李成秀的心中生出一分感慨来,但感慨的是什么她又说不好,只是想要长长地叹一口气,一股浊气出口,只觉得遍体轻盈。
有个词叫“身轻如燕”应该就是形容李成秀现在的状态吧!
低着头,李成秀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只觉得新奇有趣极了,从没有过的那种畅意在她的四肢百骸尽情的奔流,越发地让她身体轻盈,迎着微风,向着明媚的天蓝白云,李成秀大声地呼唤:“姐我不恐高了!”
这便是传说的驭风而行吧?
李成秀很为自己扔有的这项本领而欢喜,体验着它给自己带来的无尽新奇和快乐。
“蓝天上大雁飞,队伍整齐多么美,谁也不争先,谁也不掉队,一起飞过山和水,啊哈哈啊哈嘿,一起飞过山和水,飞过山和水,小朋友排好队,学习大雁展翅飞,人人守纪律,个个听指挥,步伐一致歌声脆,啊哈哈啊哈嘿,步伐一致歌声脆,歌声脆歌声脆……”
与雁比肩而飞,李成秀飞过了崇山峻岭,飞过了江河湖泊,飞过了重重迷雾,飞过了惊骇的雷闪,一直来到了一个十分繁华的城市。
这是一座雄伟的大城市,它城墙好高好高,李成秀将腰都弯成九十度了都还没有看到它的尽头;城门口的门楼也好宏伟,飞翘的头拱就像刚与她同路过的大雁翅膀一样;惊惶失措的行人一边惊叫着一边奔向那幽深的城门洞,一众军士惊紧地从里面纵马而出,到了城门外便有序地分散开来,其中一路据马持戈,其中一路向左右散开,还有一路奔向还没有走进城门洞的惊惶百姓:“快点进城,快点进城!”
“出了什么事了?”李成秀问身边的军士,可是军士没有功夫回答她。
轰隆隆,似地震了!
李成秀抱着头啊啊地大叫着返身朝远离城墙的方向跑去,跑了几步又觉得不对,忙又回来,朝大家喊:“地震了,快点,离城墙远些,小心把城墙震垮了砸着你们!”
但是,没有人接受李成秀的好心,她喊得撒心裂肺,急得踏足顿脚,军士们站在墙根下的站在墙根下,呼喝着百姓往城里走的还在继续,百姓们更是不识她的好心,一个两个的从她的面前跑过理都不理。
“怎么就不听劝呢!”李成秀急坏了,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地动越发地强烈,李成秀也顾不得别人了:“算了,我已经尽力了!”一跺脚,转身朝前跑去。
却是,一片尘土像是一条线一般在天地之交升起,如洪流一般滚滚而来,随着那烟尘越来越近,那轰隆隆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列阵!”守在城门下的一个将军大喝了一声,接着便听得哗啦啦地一阵甲叶响,李成秀便被无数顶盔戴甲的军士围在了中间。
“干,干什么啊?”李成秀给吓坏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你们不至于对我摆这么大的阵仗吧?”
兀自害怕了一会儿,突然李成秀发现自己好像又“表错情”了,这些军士根本就不对冲着她来的,一个个神情严肃地瞪着前方……是了,她是站在一个军士的正前方,可是前面的那位,还有挨着他的那位,以及所有的那位都是瞪着正前方,没有斜视……
大美女当前,居然不看!这些家伙什么眼神儿!
不过,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拍戏么?
拍戏?
咦?拍戏是什么?
李成秀发现自己脑子里好像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摸不清它们是从哪里来的,总是不经意地跳出来让她……觉得新奇?
片刻的走神间围着李成秀的军士们已经在动了,他们踏着坚定有力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地,整齐划一地往前近。
“两翼出!”有人嘶声高喊。
“得令!”有人接着便高声回答。
只听得哗啦啦地一阵乱响,不一会儿便见得从两侧跑出了两队军士来,他们跑到前面大概五百米的地方阵形一变,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个太极图。
远处的轰隆声越发地响了,也越发的近了,那一线烟尘也变成了一挂尘幕,尘幕翻滚似含雷霆万钧之势。李成秀莫明的有些害怕,连忙从阵列的军士中穿行出来。
城墙下的阵列好大,好多人,李成秀弯着腰,踮着脚跑得溜快,却是跑得腿都酸了都没有跑出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