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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出来。
城墙下的阵列好大,好多人,李成秀弯着腰,踮着脚跑得溜快,却是跑得腿都酸了都没有跑出军阵。
哎呀,好累,先歇口再说。
耳边的轰隆声似一记记的闷雷,把大地都惊得发颤,把李成秀都抖得一踮一踮的了。
近了,近了,那一挂尘幕近了,李成秀发现在尘幕下似有东西。
又近了一些,再近了一些,这回李成秀看清楚了,尘幕下是人,不,不仅仅是人,除了人还有马,人骑在马背上!
马背上的人也如城墙下的军士一般一个个都斗盔挂甲,手持兵器,与城墙下的军士着红袍红甲不同他们一身到底都是黑,与墙城下的肃穆和坚定不同,他们杀气腾腾不可一世。
不是吧?
这戏拍得也太逼真了吧?
李成秀无语极了,同时又生出深深的歉疚来,人家拍戏她在这里捣什么乱啊?
得,赶紧撤吧!
这么想着,李成秀又猫了腰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往阵列外面钻。
正忙活着呢,李成秀耳边突然听到轰地一声,回头一瞧,只见得五百米外的军阵突然变了阵形,紧接着又听得城墙下的一个喊:“具甲骑兵准备!”
“杀!”从远处奔腾而来的骑兵高举着兵器,呼喝着冲了过来,轰地一声便与前面的两个军阵撞在了一起。红甲军的军阵边缘竖起了许许多多的漆黑盾牌,远来的黑甲骑兵撞在了那盾牌上便发出了刚才的那“轰”的一声。黑甲骑兵撞上了盾阵便是一滞,高壮马上的军士立即挥出兵器朝红甲军的军阵中一通乱砸,红甲军顶着盾牌苦苦支持,似落入了下风。就在李成秀为红甲军提起心担心的时候,突然,她看到从红甲军出伸出了一柄柄的大长刀,把把刀的刀柄有她的小臂粗,黑漆的刀身足有一米多长,又宽又厚,刀口雪亮。大长刀伸出来便是一正一反一搅,顿时撞上来的黑甲军便矮了下来,战马嘶鸣许许多多的黑甲军从马上落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又有许多长矛和勾刀从红甲军中探了出来,长矛刺,勾刀砍,不消便刻便是血流满地。
血……,是真血,还是假血?
李成秀的理智告诉她那血是假的,可是刺鼻的血腥味儿又告诉她它那血是真血……呵呵,就算是真血也该是猪血、牛猪、鸡血!李成秀如此这样跟自己说。
不过,可真逼真啊!
李成秀觉得眼前这部戏真是一部良心剧,也不知道是哪个导演张罗的,回头一定付费看!
付费看?
李成秀又是一怔,怎么又冒出怪念头了?
一怔愣的功夫,那边的战事已经又有了变化,一上来就吃了苦头的黑甲军也改变了阵形,马上的骑士扯着缰绳一兜,马儿纵身一跃,躲过了来伤它的大长刀,然后带着背上的骑兵跑得远远的了。
“长槊!”黑甲军里有人大声喊。
轰隆隆,黑甲军那边又出动了一拨人马,他们整齐地排成一排从远处纵马而来,待到七八十米的样子便伸手一扬,接着便有无数黑线直冲云霄,然后从天下掉落下来,直奔红甲军的阵营。
“轰”,红甲军这边也立即做出了反应,盾手们将盾牌举高在了头顶,紧紧密密地挨在一起,所有人都缩成了一团。
☆、第282章:
丈八的长槊嗖嗖地落下,或是砸在红甲军顶起的盾牌上,或是从盾牌的缝隙穿刺进阵取人性命,霎时间红甲军的军阵大乱。
“稳住阵形!”城墙下的将军高喊,与阵交锋的红甲军赶紧收拢重组阵形,铺天盖地的槊雨一波一波地往下落,红甲军的军阵散了一次又一次,但是每次散开便又很快的结在了一起,一次又一次,倒下了一拨又一拨的人,但他们依旧坚持着站在阵防的最前列。
“大人,让我们具甲上吧!”看着同袍惨死,有人看不住了,嘶声向中军阵中的将军请求。
“闭嘴,退下!”将军冷声大喝,将那位请战的将军退。
将军两头大汗,瞪着双虎目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双唇不停地颤抖,似乎很紧张。
李成秀实在是佩服这位将军的演技,看他那铁青又不停抽搐的面颊,那豆大的汗珠,还有那颤动的双唇,真的是好专业啊!
只是,这演员看上去实在是面生得很……
李成秀又是怔了怔,她难道认识很多演员吗?
“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李成秀听到了,那位将军抖动着嘴巴在不停地念叨着这么一句话。隔得老远,她居然听得到!
一转头,那边的“槊雨”下得已经很小了,看似要收工了,红甲军的阵列已经如春末的桃花一般,凋落得不剩几朵了。
“槊雨”终于停了,从黑甲军中出来了一个手持金镗的将军,他从头到脚一身黑,不仅顶的盔是黑色的,穿的甲是黑色的,就连脸上也罩着黑色的面具,就连露在外面的眼睛都是黑多白少。面具被缓缓地推起,露出一张乖戾的脸来,他大声地响城墙这边吼:“对面的是谁在领兵,给我滚出来!”
红甲军这边次第闪开一条道来,马蹄踏踏,有一个青衣朱甲的将军骑着一匹枣红马走了出来,他来到阵前,冲着对方抱了抱拳,爽朗地高声地道:“下官柳扬拜见曹公爷!”
“柳扬?”黑甲将探着身子伸长脖子朝这边看了看,轻蔑地道:“哪里来这么一个东西?”
对于对方明显的嘲讽,红甲将不恼不动,淡淡一笑,说道:“下官一微末小官尔,曹公爷不识得下官很正常。”
“微末小官?”黑甲将十分感兴趣地问:“你是几品?”
红甲将笑答:“六品尔!”
“六品?”一听得红甲将的答话,黑甲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恼道:“他娘的,武旦就这么看不起老子吗?派他娘的一个小破六品的……官?你说你是官?”
“正是。”红甲将依然谈笑风生。
“他娘的!”听得红甲将的回答黑甲将更是怒了,大骂道:“操他娘的,武旦,老子操你娘!你他娘的给我弄个低品的来就算了,还给我弄一个文官!你他娘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好看一些吗?你娘的就这么看不起人?”
嗖!
黑甲将正骂得欢,突地从城墙上射下了一只白羽飞箭,直向黑甲将的那张鼻嘴而去。
那白羽飞箭虽然来得触不及防,不过那黑甲将却也非等闲之辈,虽是以被动应主动,却也没有叫人一箭穿透。——白羽飞箭破空而来,挟着出箭人的怒意,似神不知觉不觉,却在离黑甲将只有数米之腰的时候被黑甲将察觉了,他很准确地判断出那射的方位,飞快地将身体往马背上一倒,那只白羽飞箭便嗖地从他的身上飞过,噗地一声插进了他身后那个佐将的咽喉住。佐将啊地大叫了一声,然后扑嗵一声滚下马来,马儿受了惊乱抬着四蹄,好几脚都踏在了那个佐将的身体上。
“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李成秀被吓得啊地大叫了一声,捂着眼睛根本就不敢看。
默默地等了等,李成秀感觉有些不对,怎么没有人叫“ng”?
“操你娘的,敢暗算老子!”黑甲将怒了,挥着他的金镗大叫道:“哪个鼠辈暗算老子?给老子出来!”喊了几声,却是没有人应,他越发地火大,恨道:“武旦,是你对不对?老子知道是你!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跟你决以死战!”可是他要与之决以死战的“武旦”却始终没有出来,他又指了红甲将道:“你他娘的喊你家主子出来!”
红甲将依旧笑容满面,道:“公爷要见太子?好啊,你打下官打赢了,攻下我身后的这座城墙,再攻下皇城,你便可以见到太子了。”
“老子会的!”黑甲将咬牙切齿地道:“老子一定会打进去的……”挥着金镗指城楼,“到时候让你们这些不识实务的家务一个个地给那小白脸子陪葬!”
“那么,便打过了再说吧!”红甲将微微笑道。
黑甲将恶狠狠地看了红甲将一眼,说:“敢射老子,老子也射你!”
此话刚出,就有一只黑羽箭从他的身后疾驰而出,直直地扑向红甲将的面门。红甲将似早有准备只见他纵身一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黑羽箭擦着马背飞过,被红甲将身后的武将用盾挡住了。但是,在红甲将落地的那一刹,戏剧性的一幕已经发生了,哐地一声,跳下马背的红甲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翻了几翻都没有翻起身来。
“哈哈哈……”黑甲将被红甲将的狼狈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尽极嘲讽鄙夷之能事:“什么玩意儿啊!连甲胄都顶不起!”
红甲将似也颇不好意思,或者是更像是为了逗得那黑甲将笑得更畅快,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又晃晃悠悠地摔倒在地上,然后又再笨重地爬起,然后又再摔倒,如此再三,他终于踉踉跄跄地站稳了。手下人也是被红甲将的无能给弄得颇不好意思,实在看不下去他继续丢脸了,两个佐将跳下马背,一左一右地将他搀起。就是被两个人搀扶着,那窝囊的红甲将脚下还时不时地打着绊,那模样真的是滑稽透了。
可是,李成秀明明在耳边听到一句:“差不多就行了,别装得太过,小心让他给看出来!”
“哦哦哦,那快把我扶走。他娘的,这甲真重啊,我是真的顶不起它!”那是红甲将的声音。
“别说了,别说了。”
……
李成秀,无语极了。
看这样子,红甲军这边应该是在拖延时间,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呢?等待援兵?还是为城中的人争取时间撤离?
对面的黑甲将还在肆意的大笑着,不仅他在笑,他的部下们也在笑,他们的兵卒们也在笑,笑声冲破天际,穿透云霄,他们笑得是那么的畅快,可是李成秀却觉得那笑声仿佛是一声声的招魂曲。莫明的悲伤涌上李成秀的心头,眼泪止不住地便流了下来,她悲悯的目光已经看到了结果。
……
笑声还在继续,黑甲军们似乎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两军阵前形成了一副颇为诡异的画面。
轰隆隆,轰隆隆,动又在动了。
这一次李成秀知道了,这不是地震了,是又有大队的骑兵从远处而来。
看,那天际边的那条昏黄的长线。
不,那不是一条,那是两条。
也不知,那不仅仅是两条,那是很多个两条……
李成秀已经数不黄线有多少条了,只见得它们一股股地从三面合围而来,似这里有一架纺机,还有一个纺线的老手,他在摇动着纺机,将无数条长线从远处牵向这里。
笑声,终于停止了。黑甲军们齐齐地转过了头,他们很轻易地就看到了那远来的黄线,然后脸上的表情便慢慢地变了,先是惊讶,然后是震惊,接着便是惊惧,他们的嘴巴一点一点的张大,眼球上慢慢地充上了血色。
“咱们中埋伏了!”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黑甲军的军阵瞬间大乱:“啊,我们中埋伏了!”
“他娘的,算计老子!”黑甲将怒了,转过头怒火冲天地看着红甲军,咬牙切齿道:“想要老子死,没有那么容易。”
“公爷分明是想说,就算让你死也要拉下官等垫背!”红甲将在阵中高声地笑喊。
“你说对了!”黑甲将怒吼道,金镗一挥:“兄弟们,将那帮龟孙子给我杀了,咱们死也要拉几个垫背!”
“杀!”黑甲军高声喝应着,对他们主将的话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