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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浸湿了下人的鞋,冰冷的湿意唤回了他的神智,他终于反应过来,此非天降横祸,而是为害。
跟东边宅子的那人一般,西边宅子的下人也搬来了梯子爬上了墙头,一看,却见得院墙下有几个丫头在搬石头,下人喝问:“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小丫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了过来,弱弱地回答:“我们在抓石子玩儿呢!”
抓石子玩儿?
西边宅子的下人一口气险些没有上来,那是在抓石子吗?谁抓石子用碗那么大的石头?并且,你们抓石子儿玩就抓石子玩,干嘛把石头往那什么上搬?
那什么,就是小孩子玩的跷跷板。不同于一般跷跷板的是,这个跷跷板的一头是个大勺子。
小丫头们读懂了西边宅子下人的内心,有一个小丫头站出来解释:“我们是想抓石子玩儿来着,只是这里都没有小石头,我们扔不动,只好做了个机关来玩了。”
似乎是怕对方不明白,那小丫头便当着西边宅子下人的面搬了一块石头放在勺子里,然后走到跷跷板的那一头轻盈地往上一跳……
呼的一声风响,石头从天而降,西边宅子的下人抱着头从梯子上滚了下来。
“对不起大哥哥,我不故意的。”小丫头也爬上了墙头,水汪汪的两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惊魂未定的下人。
至于北边的宅子么,自打吃了晌饭起就没有消停过,一个白色的藤球时不时地就飞了进来,有一个娇憨的丫头一遍又一遍地趴在墙头喊:“麻烦那位哥哥,能帮我把藤球捡过来吗?”
小丫头长得白白胖胖挺漂亮,小嘴儿一声一个哥哥地喊得人心发甜,实在是太招人爱了。
于是乎,北宅的下人们都齐聚在了这个院子里,巴巴地都等着这个小丫头趴上墙头,冲他们喊:“哪位哥哥能帮我捡一下藤球?”自是所有哥哥都愿意为这小美人儿效劳的,男性的战斗因子被激起,每次都免不得一通轰抢,有的人为在小美人儿面前露个脸,还朝自己的同伴使劲招呢!
就这样闹了一下午,第二天藤球又飞到了东边的宅子里,马粪光顾了西边的院子,大石头向北边宅子的下人招呼了一整天。
三个宅子给闹得鸡犬不宁,每每上门来讨说法,却被门房以“家主不在,不方便处理”为由给挡了回去。
也真是巧了,李母去相国寺烧香,被那方丈给忽悠住了,要在相国寺住两天才回来。
而李老爹,一听说李成秀想跟他学画,他是连吃饭睡觉都忘了,哪里还肯见外人?
如此折腾了二日,三宅子的管家实在是没辙了,只好向府里禀报。李大老爷何等人物?一听便明白了,李老爹这是嫌自家的宅子小,李成秀从小宅子出嫁不体面呢!
李大老爷一声冷笑:“口口声声地标榜自己多么正直、高洁,不过也是个贪财图利的小人!”
看到李老爹坠落,李老大爷那是相当地高兴,当即便让管家收拾出房地契来:“去给四老爷送去!就说是我给六娘的嫁妆。”
“是。”管家应了,捧着房地契就来了李家。
一听大房管家带着房地契来了,李成秀当即便放了老爹出来接收。
“好好地送我宅子做什么?”李老爹表示不理解。
长房管家说:“我们老爷说是给六娘的嫁妆。”
“哦。”既是如此,李老爹也不好推辞了,收了房地契:“我改日登门道谢。”
“我们老爷也正有此意呢,说是六娘和几位小娘虽是姐妹却从未见过,眼瞅着六娘就要进宫了,以后怕是更没有机会多亲近,想请四老爷带六娘后儿过府去呢!”长房管家说。
一听这话,李老爹便愣了愣,有些不甚好意思地说:“也是该带她过府去走动一下的,只是不巧秀秀最近犯朱雀。”
“哦?那可真是不巧。”长房管家只好说:“既是如此,那小的便去回了老爷,另作安排吧。”
☆、第69章:
转眼就是又一天过去,今天便是阴家摆梅花赏宴的日子,李成秀今天心情不错,打算前往。
出门前自是要收拾装扮一番的,李母一直愁眉不展:“你今天到底是怎么想的?莫不是还让六生扮你?”
“到时候再看吧。”李成秀不甚上心地说,顿时招来李母一记毒打,可李成秀就是不吐口。
心好累,不想当这个人的娘了!
李母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辈子造了孽,才生出李成秀这样的女儿来!
李成秀不说她的打算李母便不起身,她想大不了爽阴夫人的约,可是架不住阴家请李成秀的决心啊,在阴家人三催四请下,李母只好放行了。
若是在以往,李母进阴家,那是在隔一条街的时候就得下车步行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母凭女贵,李母是可以坐着马车直接进入阴家内宅的。
行至阴家门外,早有人在门口迎接,说是阴府的少主阴司南。
免不得要劳烦李老爹下去见他一见了,正在相互见礼之时,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有一个老汉哭喊道:“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啊?拿了东西不给钱,成心不让老汉我活,老汉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家门前。”
接着又是一阵喧闹吵嚷和喝斥。
客人当面,这不是丢脸吗?
阴司南皱着眉头喝问:“怎么回事?”有知道原尾的下人忙在他的耳边解释一番,阴司南恨道:“还不给他几个钱打发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知道吗?”下人忙去了,阴司南连忙请了李家人往里走。
马车又启动,透过闪动的窗帘,李成秀看到一个身着破烂的老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散落着一些铜钱,一个牛拉板车,板车边滚着几个竹筐和些被踩碎了的银霜炭。
进了阴家内宅马车才停下,得到了极高规格的接待,阴家老太君亲自相迎。李母受宠若惊,心里也有几分自得。由阴夫人带头,一众女眷齐齐地将六生围了起来,貌似恭敬的寒喧,实则很无礼貌的品头论足,等他们说得口干舌燥了,六生才往边上一站,蹲了蹲身子歉意地说道:“大家都弄错了,奴婢不是我们小姐。”
“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阴夫人,阴夫人傻了眼。
“这位才是我们小姐,未来的太子妃娘娘。”终是没有忍住,六生扯了扯嘴角。
“小女顽皮,让夫人见笑了。”李母尴尬地致歉。
竟然是被人戏弄了!
阴夫人只觉得又气又愤,失礼的话就要冲出口,这时候阴老太君适时的出声了:“小孩子家正该是要顽皮些才好。”说着便上前来拉住了李成秀手,慈和地将李成秀上下打量一番,笑道:“陛下的诏书上说,前剑南道李司马家的女郎长得灵秀,只道是一句客气话,今日一见,老身倒觉得‘灵秀’二字远不能形容咱们未来太子妃娘娘的美貌。”
“老太君过誉了,成秀不过是蒲柳之姿,比不得府上的各位女郎。”李成秀免不得要客气一番的。
对李成秀的答话阴老太君颇为满意,拉着李成秀的手就再不放了。
赏梅宴就摆在阴家的后花苑,离此处还颇有些距离,是以需要换乘软轿前去。
阴老太君说很喜欢李成秀,非要拉她跟她坐一乘软轿,长者为尊,李成秀就只好在心里头默默地为抬轿的婆子道声对不起了。
这次阴家摆的赏梅宴规模颇大,人家说请了大半个长安城的贵女真是一点儿也不夸张的,不过他们到底是不是来赏梅的却有待商榷。
早就知道会被人当猴子一样的看,李成秀也就早有打算,除了几个地位高的,其他人她就摆起未来太子妃的架子,爱搭不理的。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有人不死心,不开眼的想要让李成秀上去献歌舞。
说出这要求的是一个身穿朱红锦衣,头戴白鼠皮帽的妇人,她倒是张得漂亮,声音也甜美,话也说得圆滑,只是再圆滑也藏不住她的祸心。
“南国出佳人,尤其是以苏杭二地为甚,且多是能歌擅舞之辈。妾身听李小姐说话的声甚是清悦,身形修长婀娜,定是歌舞之圣手。不知我等是否有那个眼福,一观李小姐的歌舞?”
闻言,李母便向阴老太君和阴夫人看去,只见阴老太君跟身边的婆子说话,阴夫人低着头水果吃得津津有味,似乎都对现在发生的事无所察觉。
果然这是一场鸿门宴。
李母的脸色便一沉。
李成秀拉住李母的手捏了捏,笑道:“恐怕要令这位夫人失望了,别说成秀擅长歌舞了,其实成秀根本就是一点儿也不会。不过,成秀倒是会作两篇诗,不如咱们可好?几位女郎吹拉弹唱着闹了半天,想必也是累了,咱们就别再劳累她们了,做诗不费力气。就由我先来,算是不能为大家歌舞助兴的赔罪了。”
众人能如何?当然只好说“好啊!”了。
不过,也多是想看李成秀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诗来的。
李成秀捋了捋衣袖,做出副沉思的样子,片刻后朗声说道:“如此,成秀便献丑了。‘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呃,后面是什么来着?
忘了……
李成秀惭愧极了,在心中向白居易老大人说了一万遍的“对不起”。
虽是在门外发生的事,可这贵人的耳朵最是尖,早就听闻了此事。
阴家人和客人都很尴尬,有人觉得李成秀不合时宜,李成秀便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意见:“确实作得不好,那没关系,我再重作一首就是了。”也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她张嘴便念道:“宽街黑霜铺,车牛无人顾。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呃,整篇文章就记住了这两句,又要对不起杜甫老大人了!
☆、第70章:
虽然说挺对不起杜甫他老人家的,但是李成秀心中还是比较自得。任务这么重,时间这么紧,她愣是将句子凑齐了,而且凑得还挺圆呼的。
刚才《卖炭翁》出来大家还能说出两句风凉话,这下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没有人吱声,李成秀眨着双好看的眼睛,无辜又怯懦地望着众人:“还是觉得不好吗?那,那我再重新作一首?”
可不能让她再重新作了,再作指不出从她的嘴里吐出什么话来呢!
阴老太君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李小姐您做得已经很好的了!”
“真的吗?”李成秀天真地看着阴老太君,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阴老太君重重地点了点头,阴夫人等众人也是连连点头附和,说李成秀才华了得,诗做得太好了。
李成秀这才满意地暗吁一口长气,幸亏是不用再作了,要再让她作一首……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胡诌。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阴家给李成秀摆了一场鸿门宴,李成秀直接抡着大耳刮子煽了过去,一力降十会,完胜!
很显然,论起打人脸李成秀的功力还是相当深厚的,一记耳光打肿了与会所有人员的脸,且还打得他们哑口无言。
经此一役,李成秀的名声就在长安城的权贵圈子传播开来,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赞扬,有人贬低,但归根结底都成一句:此子不好惹,没事儿别去招惹她。
阴家算是丢脸丢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