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有人都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尹泷更是拍桌而起,大怒,“好端端的,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太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瑟瑟发抖,伏跪在地上垂着脑袋,“摄政王殿下,宣王殿下,宁王殿下,还望三位殿下恕老臣死罪,老臣才敢说太后娘娘的病症。”
尹泷气极,自身后禁卫军手里躲过长枪直接架在太医脖子上,厉喝,“说!”
太医直接被他吓得肝胆俱裂,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哪里还敢多言半个字,嘴里全是求饶的话。
“皇叔这般激动作甚?”宣王不紧不慢地看过来,“你这样杀了他,谁来给我们汇报病情?”
尹泷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情绪的确是过分激动了。
大概是之前在景仁宫的时候被尹澄那一句“皇上的身世,该公诸于众”给吓得不轻,他此时的五脏六腑仍旧紧缩成一团,就怕尹澄真的会说出什么对他和卫太后不利的话来。
宣王在尹泷眼里,原本就是个不学无术整日沉迷玄学的纨绔子弟,是以,成功除掉他的太子哥哥尹澈之后,尹泷并未把注意力投放到尹澄身上,此次尹澄回京,尹泷也只当他是在外头玩闹够了知道回家了,并未曾想到这个人一回来就送了他和卫太后一份大礼。
想到这些,尹泷就怒不可遏。
宣王却不知尹泷在想什么,他看向伏跪于地上的太医,轻声问:“太后病症如何?”
太医诚惶诚恐,牙关都在发抖,既是怕摄政王的长枪无眼杀了他,又怕自己说出病情以后也难逃一死,遭受灭口之罪。
因此,他嗫喏半晌,一个字都未吐出来。
宣王皱皱眉,看向尹泷,声音低沉,“皇叔!”
尹泷冷哼一声,慢慢收了长枪,威胁道:“你若敢有半句虚言,本王就让你血溅慈宁宫!”
分明是寒冰天,太医额头上却不断冒汗,待尹泷收了长枪以后才哭声道:“三位殿下明鉴,老臣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太后娘娘她……她是真的有喜了。”
“啪——”太医话音刚落,不知是谁打翻了茶碗。
整个大殿在一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僵寂,文武百官忘了呼吸,宫人太监脸色比死还难看,尹泷愣在当场,一动不动。
宣王脸色僵住。
所有人里面,唯有宁王梵沉神态自若,仿若根本就没有听到太医在说什么。
寡居了将近四年的太后突然有喜!
这种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文武百官直接就被吓傻了,脑海里像岩浆爆裂,没有人理得清楚,也没有人敢去接受。
“你简直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平白扯谎!”柳丞相当先跳起来,怒指着太医,“先帝驾崩四年,太后怎么可能会有喜?”
看向三位王爷,柳丞相拱手道:“还请三位殿下做主,速速把这居心叵测胆敢污蔑太后的贼子拖出去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柳丞相何必心急。”宣王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唐太医可是太医院里面的老太医了,医术如何,整个皇宫有目共睹,既然他敢断言太后有喜脉,那就说明其中一定有蹊跷,即便是要定他的死罪,他也跑不了,倒不如让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来给太后确诊,确诊后再行定夺。”
眼风一瞟,看向尹泷,“不知皇叔以为如何?”
尹泷嘴角肌肉抽搐到扭曲,“太后不过是气急攻心昏厥不醒而已,哪里来的喜脉,这太医分明是被有心人收买了想趁机造成皇室大乱,还等什么,直接拖出去斩了!”
宣王挑挑眉,“皇叔如此不信任唐太医,那依我看不如这样,让人去你府上请府医来看,如若摄政王府的府医也断定太后有了喜脉,那总不能是摄政王自己收买了府医说谎了罢?”
“你!”尹泷死死瞪着宣王。
“是与否,还没有个定论,皇叔这就开始慌乱了?”宣王眨眨眼,眸中含笑,满是嘲讽。
尹泷捏紧拳头,逐渐静下心来。
这种时候,他越是慌乱,就越能让宣王捏住把柄。
宣王回头,吩咐安公公,“去摄政王府上把府医给请来,动作要快,事关太后生死,若有片刻耽误,仔细你们的脑袋!”
安公公马上安排了一批人去往摄政王府。
自从安公公出去,尹泷内心又开始焦灼起来,今日之事,一旦坐实了太后有喜,那他这个摄政之王绝对逃不了干系。
尹泷心中不甘,他不明白宣王到底是何时发现他与太后之间的关系的,更不明白宣王为何会有此手段布下如此精妙之局,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心思流转间,尹泷眼尾瞥见了一旁波澜不惊的宁王梵沉。
这一瞬,所有的疑问似乎都得到了解答,他顿时恍然大悟,是梵沉!
一定是他!
早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没想到他竟然把手伸到了东璃皇室内部来搅局。
尹泷眼神发狠,恨不能直接宰了梵沉。
余光瞥见尹泷狰狞的面目,梵沉淡笑,“摄政王可是病了?脸色这样不好?”
跪在地上的百官们悄悄抬起眼,也瞧见了摄政王脸上阴云密布,前所未有的可怕,众人心惊胆战,臆想纷纷。
尹泷按捺住心头怒火,“本王不过是听到太医的疯言疯语,颇觉痛心而已。”
宣王勾唇,看向大殿外,笑说:“唐太医所言,究竟是不是疯言疯语,皇叔府上的太医来一问便知。”
摄政王府的府医进来后,给三位王爷行了礼。
宣王摆手吩咐,“去内殿给太后娘娘看诊。”
“慢着!”府医前脚才迈出一步准备去往内殿,尹泷马上就唤住他。
府医抖着身子回转身。
宣王以及百官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尹泷。
尹泷眸中冷光四射,沉声道:“给本王仔细查看,若敢有半句虚言,当场处决!”
府医吓得面色全变,两股战战,声音也带着颤意,“三位殿下饶命,臣自当尽力而为。”
说罢,随着安公公入了内殿。
太后昏厥不醒,脸色发青地躺在凤榻上,凤榻周围,宫人太监站了无数,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来。
府医一步一步挪过去,坐到最佳诊脉位置,隔着帷幕,抖着手指去扣太后覆了一层薄纱的脉搏。
内殿里,安公公以及一众宫人太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数十双眼睛齐刷刷落在府医身上。
府医更是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唯恐自己一个不慎看错了脉相。
看着府医的表情由开始的害怕转变为震惊,再由震惊转变为死灰白,安公公一颗心也跟着起起伏伏,呼吸凝滞,大气不敢出。
猛地缩回手,府医与先前的唐太医反应相差无几,几乎是连滚带爬出了内殿来到大殿的。
尹泷瞳孔猛地缩了起来,“怎么回事?”
府医拼命摇头,看向三位王爷,“还请殿下们另择贤才给太后娘娘诊脉,臣老眼昏聩,怕是……误诊了。”
宣王眉棱一抬,“什么误诊?”
尹泷周身已经迸出杀意。
府医断断续续道:“微臣不才,竟探出太后娘娘有了喜脉。”
百官直觉脑中“轰——”一声尽数炸开来。
连摄政王府上的府医都断定太后有了喜脉,这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尹泷直接暴怒,再一次从禁卫军手里夺过银枪往府医脖子上一架,准备准备当场杀了他。
“皇叔,我这里有一份东西,我想,你应该会很感兴趣。”在他动手之前,宣王突然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尹泷震住,“你说什么?”
宣王缓缓道:“这是彤史女官记录的太后起居日常,刚好记录了两月前的某一夜,太后深夜召见摄政王,只不过,没有人看到摄政王是怎么离开的。如今当着百官的面,皇叔要不要给所有人来个合理的解释?”
尹泷眼底渐渐浮上惊恐。
那一夜,他记得,太后心情不大好,让他来慈宁宫陪她,当时屏退了所有宫人太监,整个内殿只有他们两个人。
激情缠绵至半夜,他是从密道走的,而太后也像往常一样悄悄服下了避子汤。
这么多年,他们用这种办法幽会了不知多少次,从未有一次被人发现。
彤史女官的册子上从来都记录不到这些,太后更是没有过怀孕的迹象。
可是这一次,乱了!全部都乱了!
宣王手里的册子,竟然记录了太后的日常起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太后又为何突然怀孕?
尹泷面部一再扭曲狰狞。
百官却是已经炸开了锅。
御史台的老御史们愤然站出来,一个个黑着老脸,口诛笔伐,“太后竟然与摄政王珠胎暗结,此乃东璃有史以来的天大丑闻,如若传扬出去,东璃必将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还望宣王殿下做主,诛杀这对奸夫淫妇!”
“还望宣王殿下做主,诛杀奸夫淫妇——”
大殿内顿时响起百官群情激昂的声音,人人脸上如蒙了一层霜雪,难看到可怕。
本就对太后垂帘听政有异议的那一群大臣此时更是有话说,从皇室颜面扯到民心稳定,从民心扯到江山社稷,总之所有的话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一张张伶牙俐齿直把太后和摄政王的恶行批斗得体无完肤。
尹泷赤红着眸,还在垂死挣扎,“胡说!本王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尹夕翻册子的手一顿,微笑道:“巧了,本王恰巧看见这一页上的记录,是八年前的,当时我父皇出征边塞,恰逢卫皇后生辰摆宴,我父皇没来得及赶回来,就让当时身为齐王的皇叔你快马加鞭送了礼物回来,更巧的是,当夜卫皇后也召见了皇叔你,依旧没有人发觉你是何时离开,如何离开的。”
宣王话音一落,百官纷纷呆若木鸡。
八年前……
如若推算回去,那么,皇帝尹夕的身世……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纷呈,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
莫不成尹夕是个孽种?!
御史台那几位老御史的脸更加黑了,简直恨不能抹脖子上吊来除去自己效忠了一个孽种多年的黑历史。
尹泷恨声道:“你们全都被宣王骗了!他不过是想争夺帝位,因此于今日设下连环计来污蔑本王,污蔑太后,宣王才是罪魁祸首!”
尽管尹泷喊得声嘶力竭,此时此刻却再无人肯信任他,百官们木着脸,看向他的眼神里只有无尽憎恶和嘲讽。
尹泷心知大势已去,他后退一步,喉咙里腥甜不断。
宣王冷冷勾唇,大袖一挥,“来人!把尹泷抓起来!”
马上有铁甲森森的禁卫军涌进来,手中闪着寒光的长枪不由分说就架在尹泷的脖子上。
“尹澄!”尹泷暴怒,厉喝,“本王乃先帝遗诏亲封的摄政王,你竟敢让人抓本王,你想造反吗?”
宣王淡淡一笑,“皇叔,您莫不是忘了,先帝遗诏并非只有四年前那一份,还有一份,在我皇姑母永安大长公主手里。”
尹泷目眦欲裂,“四年期限未到,遗诏不可启封,本王依旧是摄政王,尹澄,你今日若敢动本王一根汗毛,先帝留下的星辰卫必会杀进皇宫来,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