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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十九过来的时候,宽慰了言风几句就进了洞门。
言楚楚浑身被冻僵,嘴唇发紫,眼睛一张一合,那样子,似乎随时都能倒下去,孱弱的小身板看得人忍不住心疼。
尹十九与尹十二交换了一个眼神。
尹十二惊讶地道:“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姑娘家也能有这般定力和耐力,诶,十九,你说她是不是作弊了?”
听到“作弊”二字,言楚楚眼皮一跳,这一分神,脑袋上的鸡蛋就“啪嗒”一声掉入了寒池。
言楚楚猛地惊醒过来,脸色大变,惊恐地望着尹十九和尹十二,声音细弱蚊蝇,“我……”
尹十九面上有些不忍,尹十二却直接道:“楚楚姑娘,你输了。”
言楚楚有些气愤,若非尹十二说她作弊,她能分神么?
见她愤愤不平的样子,尹十二摊手,“姑娘,我方才故意说你作弊,也在考验范围之内,你连这个都过不去,说明定力不到位,一会儿出去换身衣服以后,乖乖受罚罢。”
虽不甘心,可言楚楚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被尹十二随意一句话就影响了情绪,继而影响了定力。
她提着裙摆,艰难地从寒池里一步一步挪出来。
尹十九连忙上前搀扶着她。
“十九大哥,谢谢你。”言楚楚浑身僵硬,连笑一个都难,她只是勉强牵动了一下唇角。
“你哥哥在外面。”尹十九温声道:“一会儿先回去泡个热水澡换身衣服,至于如何受罚……十二会来通知你的。”
“好,我知道了。”
拖着沉重僵硬的身躯走出山洞,言楚楚远远就见言风等在外面,左右踌躇。
见到她出来,言风先是一喜,随后掐指一算时间,又觉不对,马上变了脸色,“楚楚,如今还未到时辰,你是不是……没坚持住?”
言楚楚黯然垂下眼睫,无力点头,“哥哥,对不起。”
“快别说这些了。”言风直接将她抱起来就往她的房间而去,马上让仆人备了热水给她沐浴。
*
尹十九再一次去了薄卿欢书房,这一次神情有些凝重。
“大都督,楚楚姑娘她……失败了。”
薄卿欢站在廊下,表情毫不意外,嘴角挑起一抹嘲谑,“女流之辈,果然不中用!”
尹十九没敢说话,其实楚楚姑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让人震惊了。
*
言楚楚沐浴完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觉得周身暖和了些,她出来的时候,见到尹十二站在外头。
想起先前之事,言楚楚心头微恼,极不情愿地唤了他一声,“十二大哥,大都督准备怎么罚我?”
“鞭刑。”尹十二道:“大都督怜惜你初来乍到,吩咐了减轻刑罚,也没多少,就五十下。”
还未开始受刑,言楚楚就觉一阵肉疼,狠狠抽了抽嘴角。
鞭刑,五十下,这还是减轻过后的?
五十下打下来,她该皮开肉绽了罢?
“还望十二大哥代我谢过大都督的恩泽。”言楚楚口是心非地道。
“我会的。”尹十二投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自己都这般惨了,尹十二竟然还笑得出来?
言楚楚暗暗瞪他一眼,想着等哪日自己翻了身,定要好好整他一回。
受了鞭刑,言楚楚才知为何尹十二说这种刑罚是减轻过后的,因为实在是太轻了。
鞭子是特制的,用力打在身上一点都不疼,且不会留下鞭痕,五十下就跟挠痒痒似的,没多一会儿就过了。
言楚楚还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谁料到了晚上才发现自己哪里是捡了个大便宜,分明是受了酷刑了。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火辣辣地疼痛,肌肤上全然看不出任何痕迹,可那种痛却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言风给她备的几种镇痛膏,她找来往身上涂抹,全无作用,只会火上浇油,越抹越疼。
夜已深,她对五军都督府又不甚熟悉,不敢乱跑出去,况且她深知即便是自己跑出去了,也没人敢随意出手救她。
额头上疼得直冒汗,言楚楚抱着双膝蜷缩在床角,她不知自己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那钻心的疼每时每刻都在侵蚀着她被鞭打过的肌肤。
真正的生不如死!
天才刚亮,言风就来敲门了。
“楚楚,你醒了没?”
言楚楚依旧蜷缩在床角,她一夜未眠,天亮时分才感觉疼痛减缓了些,困意来袭睡了过去。
被言风的敲门声惊醒,出于捕快的警觉,她马上从床上弹跳起来,听清楚是言风的声音后才暗暗松一口气。
穿上衣服下了床,言楚楚拖着疼痛的身躯去往外间推开门。
“哥哥,你这么早?”她尽量微笑,让言风看起来自己很好。
“楚楚,你昨夜没睡好吗?”瞧着她乌青的双眼,言风一阵心疼。
“大概是认床。”言楚楚扯谎,“我初来乍到,还没真正熟悉下来,等再过些时日就好了。”
“在哥哥面前,你就莫扯谎了。”言风走进房门顺手拉着她坐下,“我知道你昨日受了鞭刑,昨夜想必没睡好罢?一会儿我会去大都督跟前求情让你先歇息一日。”
“不!”言楚楚突然拉住言风的衣袖,“哥哥,我今日还想去寒池。”
“什么!”言风简直不敢置信。
“我不信自己连这点耐力都没有。”言楚楚咬咬牙,“昨日是我一时大意分了神,我想再去练习一回。”
“不行!”言风说什么也不同意,“寒池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昨日才受了寒,今日怎可再去?”
“我已经决定了。”言楚楚目光坚定,“哥哥无需再劝。”
言风劝她不过,只能再一次陪着她去了寒池。
有了昨日的经验,言楚楚今日没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了,她直接走下寒池,让言风帮忙放了一个鸡蛋顶在脑袋上。
言风没敢打扰她,就一直在旁边安静等候。
言楚楚这一次比昨日坚持的时间长些,但还是没能挺到一个时辰就因身子太冷哆嗦了一下致使鸡蛋掉下来,失败了。
尹十九得了消息,快速又去了薄卿欢处禀报。
“大都督,楚楚姑娘今日似乎比昨日进步了许多。”
“幼稚!”薄卿欢一句冷嗤,“她以为今日去了寒池自己练习,便能躲过接下来的训练?”
尹十九垂下脑袋。
“那么喜欢寒池,加倍延时好了。”薄卿欢眼尾挑出一抹邪佞,眼神冷入心骨。
尹十九抿了抿唇,低声道:“大都督,一个时辰已是极限,若再加倍,会出人命的。”
薄卿欢不悦的眼风带着冷绝杀意梭然剜过来。
尹十九后背汗毛直立。
“你想为她求情?”
“属下不敢。”
“自去领罚,本座便当做没听到你的求情。”薄卿欢修长的手指抚了抚案几上的古琴,突然重重一拨,名贵琴弦骤然断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诺。”
在尹十九转身准备去往寒池之际,薄卿欢幽幽吐口,“本座早说过,五军都督府不收留女人,你去转告她,受得住便受着,受不住就滚蛋!”
尹十九将原话转告给言楚楚的时候,言楚楚愤恨地咬了咬牙,心中暗骂这个嗜血狂魔果然一点人情味都没有,面上却挤出微笑,“劳烦十九大哥帮我转告,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寒池之训而已,楚楚还没放在眼里。”
尹十九把言楚楚的话一字不漏又传达给了薄卿欢。
“呵!”薄卿欢眸光更冷,“狂妄自大,不自量力!”
第二日,言楚楚继续受寒池之训。
有过两次经验,这一回,她心态极其平稳,无论尹十二他们在旁边说什么,她都充耳不闻。
一个时辰眼看着就要到了。
尹十二紧张地看着寒池里那抹被冻僵的娇小身影。
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抹绯红身影。
尹十二以及其他几个锦衣卫面色一惊,赶紧行礼,“大都督。”
言楚楚是背对着薄卿欢方向的,看不到他,但听到尹十二他们的请安声,她还是忍不住小小惊讶了一下。
大都督竟然亲自过来了?
转瞬敛去心绪,言楚楚死死咬着牙,呼吸依旧不敢加重,她一直在算着时辰,只要再挺一刻钟,一个时辰就到了,寒池之训她便能过关。
尹十二显然比言楚楚本人还要激动,眼睛一瞬不瞬看着沙漏。
最后一点沙即将流尽,一个时辰马上就到。
薄卿欢不急不缓地从托盘内拿过一个鸡蛋,朝着言楚楚细小的腰身砸去。
静谧的寒池内只听得“啪”一声鸡蛋碎裂声响,紧跟着蛋黄蛋清污了言楚楚的衣裙,一股鸡蛋腥味顷刻消散开来,而言楚楚头上的鸡蛋也毫不意外地落入了寒池里。
她愤恨咬牙,怒而转身,对上的却是薄卿欢那一张修罗般的鬼魅面容。
“你输了。”薄卿欢看着她,语气极冷。
言楚楚忍无可忍,神情微怒,“分明是大都督出手,鸡蛋才会掉下去的,为何算我输?”
“输了还有那么多借口,该罚!”薄卿欢又扔了一个过来,刚好打中她正在发育中的胸口。
“你!”
言楚楚胸口疼痛难忍,咬牙捏拳,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显现在小脸上,看得尹十二几人面色大变。
这位楚楚姑娘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竟敢对大都督顶嘴?
艰难挪出寒池来,言楚楚双腿麻木,走不了路,她瘫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去按摩小腿。
尹十二狗腿地问:“大都督,接下来是否要对楚楚姑娘用刑?”
言楚楚想到那日的鞭刑,后背似乎又开始疼了起来,她死死咬着牙关,坚决不让薄卿欢看到自己的狼狈。
薄卿欢居高临下,懒懒瞥了言楚楚一眼,“下午梅花桩,若是能过,今日之罚便可免除,若不能过,两项一同罚。”
说完,血色宽袖一拂,转身出了寒池。
尹十二脸部肌肉抽了抽,看向言楚楚的眼神满是同情,他小跑过来拉她,“楚楚姑娘,辛苦你了。”
言楚楚瞪他一眼,心道:那一日若非你说我作弊,我就没可能输,更没可能受今日之苦!
被言楚楚这么一瞪,尹十二顿时心虚,他赔上笑脸,“梅花桩虽说规矩也严苛,但至少没有寒池这么冷。”
言楚楚心中冷哼。
梅花桩当然没有寒池这样冷,可那种训练却是用命在赌,一旦耳力不好错让不开四周射来的羽箭,最终便只能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
扶着言楚楚回了房间,尹十二一溜烟就跑了。
言楚楚今日被冻得狠了,没法去饭堂,午饭是言风送过来的。
劝慰的话还没说,言楚楚就当先开口堵住他,“哥哥,你别再啰嗦了,那些话,我听了不下百遍,你再如何说,我到最后还不得一样要去训练么?”
言风一噎,“下午的梅花桩,你可还坚持得住?”
“我尽量。”言楚楚用完了饭,往小榻上一躺,刚好碰到疼痛之处,她痛得龇牙咧嘴片刻,“哥哥,那个鞭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为何不见伤痕却那么痛?还有,为何你给我的所有镇痛膏抹上去都没用?”
言风道:“这是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