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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楚楚嘻嘻一笑,不客气地倒了一小杯出来慢慢品。
一杯见底的时候,言楚楚还想喝,却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眼前景象都变成了重影。
“咦……这个酒后劲还挺大。”言楚楚扶着脑袋,一摇一摆走出船篷,立在那位艄公身后,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给自己醒醒酒。
不知是否因为自己喝多了,言楚楚总觉得艄公的背影有些熟悉。
晃了晃脑袋,她暗自失笑,自己真是醉了。
这时,船身突然摇晃起来,本就染了醉意的言楚楚更是没站稳,“噗通”一声掉进水里。
这下子,酒醒了大半,她在水里不断扑腾,吐了嘴巴里的水以后怒道:“喂,老头,你搞什么?我又不是不付你银子,有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被她称呼为“老头”的人慢慢摘下斗笠转过头来。
那一刻,言楚楚整个人都呆了。
“大……大都督,您如何会在这里?”
一边扑腾,言楚楚还不忘掐了自己一把。
很疼,是真的!
方才被她骂了的这位“老头”,是她的头顶上司,让百姓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薄卿欢。
言楚楚心神一震,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第032章 别扭醋意
她方才过来的时候,分明一点都没察觉到乌篷船上的人有异常。
怪只怪大都督伪装得太好,连周身气息也隐藏了,没让她察觉到分毫,而她更是以为在这民风淳朴的江南水乡,自己暂且不会遇到心怀不轨之人,因此稍稍放松了警惕,可没想到仅有的一次放松却遇到了大都督。
双手敏捷地拽着乌篷船边缘爬了上来,言楚楚顾不得自己浑身湿漉漉,迅速走到薄卿欢跟前,语气恭敬,“楚楚见过大都督。”
对她来说,小河里的水比起五军都督府内的寒池简直就是温泉,所以一点都不担心身体会因此而垮下。
她如今最担心的,是眼前这位性子阴晴不定的妖魔会对她做出什么反应。
薄卿欢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言楚楚却觉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比以往更冷冽了些。
言楚楚不断回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又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得罪了他。
可思来想去,她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天晚上在客栈的事,她只记得自己梦到了薄卿欢,并不知道自己说了梦话,而且还顺带骂了他。
薄卿欢冷眼瞧她片刻,转身走进船篷,把船桨扔给她,凉凉二字,“划船!”
好吧,妖魔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猜测的。
言楚楚庆幸自己难得的躲过了一劫。
弯身拿起船桨,她走到了船头准备开始划船。
薄卿欢坐在船篷里,透过湘妃竹帘能看到外头言楚楚全身湿透,单薄的衣服紧紧贴着玲珑有致的凹凸身子,曲线毕露。
一辔湿发贴在脸侧,水珠顺着颊畔滑落,沿着白皙脖颈流至锁骨处。
瞥了一眼两岸盯着言楚楚看的男子,薄卿欢眉头轻蹙,动作利落地解下身上的蓑衣,本想就此扔出去给言楚楚,不知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索性将蓑衣往旁边一放,解下华贵的描金披风,挑开帘扔了过去。
言楚楚被突如其来的披风打中,有些猝不及防,她偏头一看,脸色倏地变了。
这是……大都督的披风?
扔出来作甚?
莫非是因为他方才进船篷的时候披风不小心与她的衣角碰了一下,所以嫌恶到连披风都不要了?
暗暗撇嘴,言楚楚轻嗤,“什么怪毛病!”
不要就不要嘛,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还故意扔出来给她看作甚?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嫌弃她。
一念至此,言楚楚心头也来火。
被人嫌弃到这般地步,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
攥紧薄卿欢的披风,她反手就扔进水里。
反正他也不要了,怎么处理都行。
船篷上有竹帘相隔,言楚楚没看到薄卿欢的脸在那一瞬间彻底黑了。
扔了披风,言楚楚就开始划船,身子背对着薄卿欢,耳朵却很灵敏地注意着船篷里的动静。
薄卿欢从船篷另外一头看着飘在后面小河里的披风,起起伏伏,一如他此时心境。
他忽然半眯着眼,里头寒芒四射。自己这段时日,似乎有些不对劲。
原本从未想过要来江南水乡的,不过是见她说起水乡的时候眸子里那一抹跳动的星子过分明亮,就莫名其妙生出也想来水乡的心思。
客栈那一夜,他其实与她住在同一层楼,他武功高强,听力极其灵敏,她高热时嘴里不断说着要喝水,纵然隔了一间房,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所以鬼使神差地从自己房里倒了温水端过去。
她是他培养出来的第一个女隐卫,不能轻易就死了。
这是他当时给自己找的借口。
对,一定是这样,自己只是太久没接触大案子,绣春刀太久没出鞘,所以心神不大集中,稍微有些紊乱而已。
深深吸一口气,薄卿欢慢慢挑开帘从船篷里走出来。
言楚楚摇桨的手一顿,怯怯地看着他。
“回去后好好休息,明日启程回金陵。”淡淡扔下一句话,他飞身离开了乌篷船。
他在这个镇子上买了一处引入活水的宅子,很别致,也很清幽,原本想带她去看的,可方才细思了一番,自己最近太过反常,若是照这势头发展下去,他终将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想到这些,他瞬间打消了带她去看宅子的念头,还是就此离开为妙。
言楚楚看着薄卿欢远去的背影,心中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人的前后态度虽然看似没什么差别,可她素来敏锐,能察觉到有微妙变化。
难道自己扔了它的披风,惹得他不悦了?
可他后来的反应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啊,若是生气的话,早就贬损她,甚至是罚她了,哪里还会声音平静地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
有猫腻!
浑身湿淋淋的,言楚楚也失了兴致,趁着如今人不多,一个飞身离开乌篷船上了岸,一路狂奔回宅子。
染冬见她一身狼狈地回来,面色顿时就变了,“小姐您这是……?”
言楚楚尴尬地道:“我无大碍,就是不慎跌落湖中,泡了一泡而已。”
染冬没再多问,马上去给她烧热水沐浴。
沐浴完,言楚楚绞干头发,往房间一坐。
染冬和青霜就候在一旁。
言楚楚问:“你们来之前,国公爷可想好对策了?我收到了大都督的信,他让我明日就得启程回金陵。今后这个宅子里谁来做主人,你们应该早就有安排了罢?”
染冬点点头,“国公爷的确是有安排的,到时候小姐走了,就让奴婢们去把真正的六小姐接过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奴婢二人舍不得您这么快就走。”染冬咬着下唇,语气有央求之意。
她们二人虽与楚楚姑娘相处不久,可这一路走来主仆三人相互扶持,早就生出了些许情谊,如今突然晓得她要走,染冬心中自然难过。
“小姐能否在水乡多待两日?奴婢会做这边的特色菜,一定让您饱饱口福。”
言楚楚看出了两个小丫头眼中的不舍,摸摸染冬的脑袋,“傻丫头,我是五军都督府的人,早晚要离开去为大都督做事的,多留一日少留一日又有什么打紧,你们二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左右那位六小姐常年都要留在江南将养,待往后有了时间,我会再来玩的,顺便探望探望她,也探望探望你们。”
“真的吗?”染冬双目一亮,“小姐可不能言而无信。”
“当然。”言楚楚笑着道:“毕竟我也很喜欢水乡的。”
见到水乡的那一刻,她都还在盘算着等将来从大都督手底下成功脱身,她就带着哥哥来这地方定居,这辈子都不再去掺和朝堂之事。
所以,终有一天,她肯定还会回到这里的。
话虽如此,两个小丫鬟还是很舍不得她,陪着她坐了半日聊天说笑,直至夜幕降临才各自散去。
*
薄卿欢没有回客栈,而是直接去了他刚买好的本镇最大那一套宅子。
设计者匠心独运,将活水引进去,人在廊檐上走,下面便是畅漾的流水,波光粼粼。
尹十九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薄卿欢修长的手指拂过雕花木栏,忽然顿了脚步,问尹十九,“你觉得本座买的这套宅子如何?”
尹十九如实道:“大都督眼光独特,这套宅子无论是园林设计、假山布列还是风水都是极好的。”
其实尹十九想不通,大都督在金陵就有那么多宅子了,为何还要在水乡这么远的地方购置一套,他本人常年在金陵,又不常来江南,就算买下来,今后给谁住呢?
不过,若是大都督以后退出了朝堂来此定居倒也是不错的。
“空旷了些。”薄卿欢指尖敲了敲柱子,眸光扫了一眼这水墨画一般的偌大宅院。
尹十九小声道:“若是大都督一个人住,自然显得空旷,可若是大都督娶妻生子以后,一家人住在里面,自然也就热闹了。”
尹十九话音才落,就感觉到大都督周身气息变了,他猛地住了嘴,暗骂自己嘴贱,竟然心直口快触到了大都督的霉头。
“娶妻生子?”四个字,薄卿欢一字一顿反问回来,语气满是嘲讽,“你觉得可能么?”
他曾经对人承诺过,这辈子只娶一妻,唯有阿黎才是他这一生之妻,让他忘了心头朱砂去娶别的女子,简直是无稽之谈!
尹十九心神一凛,“大都督恕罪,是属下多嘴。”
“罢了。”薄卿欢难得的没有发火,挥手将其屏退。
尹十九悻悻退了下去。
薄卿欢站在被琉璃水光映照的回廊上,慢慢陷入沉思。
*
这一夜,言楚楚失眠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想着白日里大都督在乌篷船上那一反常态的画面。
这个人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猜得出来的,上一刻他能允准她喝他的美酒,转眼间他就能翻脸不认人,连披风与她的衣角相碰也会嫌恶到直接扔了。
拍拍自己的脑袋,她咕哝:“言楚楚,你快醒醒吧,那可是生人勿近的妖魔,也是你能肖想的?”
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言楚楚还是睡不着,她索性起床找了根趁手的木棍在花园里练武以期摒弃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染冬和青霜听到动静,很快就出来了。
“小姐?您明早就得启程,这么晚了还不睡,到时候怎么起得来?”
“我睡不着。”言楚楚叹气,“是否吵到你们了?”
染冬摇头,“奴婢们无所谓,反倒是小姐您……”
“不用管我,你们俩回去继续睡,我不练了,一会儿上房顶赏月色去。”言楚楚连推带搡,劝说了好半天才把这两个丫头给劝回去睡觉。
站到院子里,她足尖轻点,飞身而起,轻而易举就到了房顶上。
今夜的月亮很圆,颜色却有些清冷。
言楚楚抱着双膝仰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头顶的圆月。
在她看不见的另外一套大宅子内,最高的房顶上也坐着一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