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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相思了然,“那我问你,她与她的那位意中人可是在一起了?”
“应该……不曾吧!”尹澈有些不确定地道:“反正前两日我带她来金陵的时候,并没见到她与什么人在一起,要么,她真的只是开了个玩笑想让我死心,要么,就是她单恋她口中的那个人。”
尹相思忽然笑了,“既如此,那你明天回东璃岂不是个好机会?”
“嗯?”尹澈不解。
尹相思小声道:“强势一点,想办法带她回东璃,就说带她去耍玩一趟,她何时玩腻了,你再遣人送她回来。表哥你是个重情义的人,我相信在情爱方面也如是,那么,若是真能把她带回东璃,你就想办法取悦她呗,楚楚是个单纯的姑娘,面对你那么强烈的攻势,怎可能不沦陷,到时候岂不是成了美事一桩?”
尹澈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小丫头,鬼点子倒是挺多。”
尹相思清了清嗓子,“其实不是我鬼点子多,梵越那厮当初就是这么追我的,看到他身负重伤还不远千里奔赴东璃去找我,我当时感动得险些落泪了。所以说啊,女孩子嘛,只要你用足了真情,她很容易感动的,表哥加油,我看好你哦!”
尹澈失笑着摇摇头,“那我明天出城去找她。”
尹相思一愣,“怎么,楚楚不在五军都督府了?”
尹澈点头,“我来的那天,在城外一片树林里遇到她,她就住在那儿,说喜欢安静些。”
尹相思恍然大悟,“那正好,你明天再去走那条道找她就是了,我还以为她在五军都督府呢,若是真在,那你想带走她怕是有些难度。”
尹澈面露微笑,“多谢表妹的建议。”
尹相思非常大气地一摆手,“你我这般关系,还谈什么谢不谢的,见不见外?”
尹澈笑着问:“那你和越小王爷近来可好?”
“那个死无赖!”提及梵越,尹相思就切齿,“才刚刚乖巧了一段时日,这几天又不安分了,做错了事还竟敢瞒着我,这不,昨晚被我打了一顿。”
尹澈的目光不着痕迹往梵越身上瞟了瞟,略带着些同情。
“表哥何必同情他?”尹相思看出来了,轻嗤,“他就是活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那看来你们很恩爱。”尹澈道。
自家这个表妹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若是她哪天提及梵越时面色平静的说话,就说明这二人的关系开始不正常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宣王挑起眉毛,“半年多不见,表妹还是一如既往的……泼辣。”
尹相思还以为是赞美她的话,没想到宣王出口毫不留情,她眼一瞪,扬起鞭子就挥舞过去。
宣王侧身一闪,尔后趁机扣住尹相思腕脉,“表妹,这么多人在呢,你想让人家看我们俩笑话?”
尹相思冷哼,“谁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宣王翻了个白眼,“你嘴里吐一个象牙出来我看看。”
“你!”尹相思噎了一噎,“还敢顶嘴?”
顾禾他们那边听到动静,人人拿眼睛往这边瞟,宣王见状,赶紧举手投降,“表妹,我错了。”
尹相思也察觉到了那边的几道目光,慢慢缩回手,斜瞪了宣王一眼,“再敢嘴贱,我让你好看!”
宣王撇撇嘴,难怪梵越会喜欢她,泼辣劲十足,比他遇到的那只小辣椒厉害了不是一星半点。
“你们两个。”尹澈无奈扶额,“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掐架,不觉得丢脸么?”
“不觉得。”尹相思和宣王齐声道。
宣王嘿嘿笑,“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了,表妹一见面就送我这么大个礼,表哥我受宠若惊。”
尹相思黑脸,“滚!”
她不明白,自家这个表哥何时学得与梵越一般无赖了。
尹相思这边聊得火热,梵越他们那头也没闲着。
“听闻摄政王妃年仅十三。”梵越调侃道:“不知滋味如何?”
众人发亮的目光齐齐往顾禾身上落。
顾禾倒也面色不改,神情淡然,缓缓二字,“妙极。”
梵越忍不住捧腹大笑,“你还真把她给吃了啊?”
顾禾仍是淡笑,不置可否。
叶知温听得嘴角抽了抽,“听闻摄政王大婚后没几日就开始纳妾了,想必并没有把我们那位小王妃给怎么样,否则何须如此急迫。”
梵越听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没想到咱们这位摄政王深藏不露啊,别看平素清心寡欲的,开荤以后竟是如狼似虎!”
宗政初若有所思地看了顾禾一眼。
他是神医,眼前的顾禾究竟有没有开过荤,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顾禾这样子,莫说开荤了,怕是连女人的边都没沾过。
想到这里,宗政初挑眉,“原来摄政王还喜欢纳妾?”
顾禾理所当然地道:“府上那位正妻太嫩,不喜。”
“是么?”宗政初笑笑。
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这句话,宗政初没挑破,毕竟他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要不危及他的利益以及他那位爱徒,他都可以当做不知。
顾禾笑意更深,“谷主三十岁还不大婚,好意思调侃本王?”
宗政初道:“我一向闲云野鹤惯了,说不定早在哪里成婚生子了,你们也不一定就能知道。”
“这不可能吧!”叶知温惊呼。
宗政初是他最为钦佩的一个人,他也曾搜集了关于宗政初的诸多资料,就是为了能近一步的了解这位神医公子,但所有的资料上都显示宗政初根本还未大婚。
如今听到宗政初本人这么说,叶知温觉得难以置信。
“老古董,你还真瞒着我们所有人成婚了?”梵越也觉得不可思议。
宗政初是谁?
天下第一神医公子诶,他要是大婚,绝对是轰动整个天下的盛事,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就给办了?
宗政初耸耸肩,一副“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的神情。
“那岂不是正好。”顾禾倒是看得很开,“免得我们倒贴礼金了。”
“说得好!”梵越马上站到顾禾一边,抚掌大赞,“老古董坑起人来,那可是丝毫不带喘气儿的,爷的小金库全都上交给媳妇儿了,我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给你做礼。”
梵越话音一落,众人马上哄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梵越不以为意,“爷这不叫惧内,叫‘宠妻无度’。”
“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叶知温满脸赞同,看向还未成婚的景澜,笑说:“你们这些还未成婚的少年,自然不明白甘愿为心爱之人付出全部,那是种幸福。”
顾禾始终抱着一种极其淡然的态度,待叶知温说完,他才抬眸看看天色,“时辰不早,既是要赛马,那就赶紧出发吧,免得误了时辰。”
“诶,先等等。”梵越打住,“赛马怎么能没有好彩头呢,那多无趣啊!”
顾禾挑眉,“越小王爷觉得,用什么做彩头能让你兴致勃发?”
梵越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禾一眼,“我看咱们这里除了东璃皇帝,就摄政王最大,不如这样好了,谁要是赢了今天的比赛,摄政王就答应我们中的谁一个条件,如何?”
这种彩头无疑极具吸引力,梵越才说完,其他几人就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赞同。
顾禾勾唇,答应得爽快,“好!”
其实有宗政初、顾禾和尹澈在,梵越对于今日的赛马没有太多胜算,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态度,如若自己最终能赢得比赛,那么到时候,自己想如何提条件便如何提条件。
尹相思、尹澈和宣王三人听到这边的一片叫好声,齐齐打马过来,尹相思笑问,“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火热?”
顾禾道:“小七,摄政王答应了,今日赛马的彩头是他亲自允诺获胜者一个条件,诱不诱惑?”
尹相思心神一动,缓缓勾起唇,“当然诱惑,梵越,咱们家可是有两份希望呢,一会儿你给我争气点。”
“那当然。”梵越高高扬起下巴,余光却时不时往顾禾身上瞟,见他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让梵越不禁在心里愕然。
这个人,到底是过分自信旁人赢不过他还是不怕别人提条件?
梵越忽然觉得,自己从来就没看懂过这个人。
“既然彩头都定下了,你们还发什么呆?”尹相思出声,“赶紧的,定个地点开始吧!”
众人拉回思绪。
顾禾看着前头一片空旷的场地,抬手示意,“咱们就去那里,一字排开,一会儿本王喊令开始赛马,道松林坡为终点,拔得头筹者,本王亲自允诺一个条件。”
“爽快!”尹相思冲着顾禾竖起大拇指。
众人纷纷赶往顾禾所指的空地上一字排开。
顾禾远目片刻,拉回视线,高声喊:“开始!”
霎时间,只听得马蹄声和马儿嘶鸣声交织在上空,不过眨眼的功夫,骑在马背上的众人已经飞奔出好远,只留下一地昏黄烟尘。
骑马这种事,尹澈最在行,因此他暂时冲了个第一。
紧随其后的是宗政初与顾禾,这两人几乎并肩。
宗政初刻意将马儿靠近顾禾,笑问:“摄政王今日怎么有兴致出来赛马?”
顾禾淡声道:“终日处理政务,憋闷得紧,出来透透气也未尝不可。”
说完,偏头看向宗政初,“倒是谷主你,本王好奇得很,你为何突然出现在西秦境内?又为何别处不去,偏偏住进楚王府?”
宗政初眸光一动,嘴角噙着笑意,“摄政王想问的,恐怕不是这个吧?”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样,无需多费唇舌。
顾禾暗自失笑,直接问:“你是因为宁王妃,所以才去的楚王府?”
“是。”宗政初直言不讳。
“她是你什么人?”顾禾又问。
“宁王妃早年间在忘忧谷待过几年,算是我的半个徒弟。”宗政初平静地道。
“是吗?”顾禾眼底有狐疑掠过,“半个徒弟?”
“对。”宗政初眨眨眼,“摄政王有什么疑问?”
顾禾忽然陷入沉默,好久才道:“当年的女相夏慕便是从忘忧谷出来的,凭借满腹才华惊艳了世人,如今的宁王妃,虽不及当年的女相雷厉风行,手段铁血,却是个集美貌与惊人智慧于一身的奇女子,这二人均出自忘忧谷,看来但凡是从忘忧谷出来的女弟子,那都必然不是凡物。”
宗政初如何听不出顾禾话中有话,“摄政王没说错,但凡从忘忧谷出来的女子,她们的将来,都不会是平凡人,怎么,摄政王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顾禾悠悠转眸,“这句话,不该本王问谷主你吗?”
宗政初爽朗大笑,“你让我回答,我的答案自然是忘忧谷调教有方。”
顾禾轻笑,“所以,你们忘忧谷调教人的模式都是一样的吗?”
宗政初抿了一下唇。
“能把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子调教得相仿,甚至……除了容貌之外,连行为习惯都一样?”顾禾笑看着他,慢慢补充完。
宗政初缓缓笑开,“摄政王想说什么?”
“没什么。”顾禾偏开眸,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路,马儿依旧在狂奔,他的声音穿透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