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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邓啊。请进,快请进。”
闫钧宁妈妈微微一愣,赶紧热情亲热招呼邓铮进屋。
本来她暂时还不怎么操心女儿恋爱结婚这种事的,但今天被儿子儿媳这么一闹,虽说心里很不得劲,也绝不愿意这么好这么单纯的女儿去给人当续弦做后妈,但那些将来不好找对象的话还是听进了心里。一看眼前这位清秀儒雅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居然说是小宁的朋友,小宁小时候还好,自读中学到现在这么多年,哪儿见带过什么朋友来家里?
而且,她就一句话,人家大中午的满头大汗赶过来送煤气罐,心里就是一动,莫不是……
眼神迅速在邓铮脸上扫了一圈,又带着探究眼神着意瞄了瞄女儿,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放心之余,又不禁有些失望。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隐藏的极好,边热情招呼着邓铮,还不忘回头冲屋里大喊:“钧安,钧安,快来帮忙,小宁带朋友回来了。还帮我们送了两瓶煤气下来。”
闫钧安看着老实巴交的,厚眼镜,略憔悴。跟邓铮点点头,没说话,自他手里接过煤气,去了厨房。
邓铮被带着去了客厅,小三房,装修虽然有些过时,茶几,沙发,地砖,颜色都偏深凝重,但也还可以。
让他有些讶异的是,屋外,包括门口都很潮湿,屋内却没感觉到太严重的湿度,虽然光线很差,但整体透气通风倒也凑合,也不知道闫钧宁这位理科高材生用了什么法子做到的。
沙发上,闫钧宁的嫂子抱着孩子,茶几上堆了一堆花生糖果的皮。旁边地上,还有一个没顾得上打开的行李箱、一个背包,看来这夫妻二人,也才回来没多久。
刚坐下,茶还没泡好,话还没聊上两句,从厨房里出来的闫钧宁,急匆匆的就把邓铮拉到了一旁,几平方的小起居室内。
“我说妹子,你不是吧,良心叫狗吃了?大中午的饭不给吃一口,茶不给喝一杯,这就催着让我走?刚才送煤气下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
邓铮这下是真不爽,说话也够冲够够难听,闫钧宁却也不生气,苦笑,还带着点小郁闷:“对不住了邓同学,邓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这是我电话,你拿着。换个时间,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罪。只是,今天……为了你好,我实在不方便多留你了。”
邓铮看她表情不似作伪,疑惑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他从来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尤其是通过刚刚门外听到的那番对话,这会儿已经隐隐捕捉到了针对眼前这位姑娘、针对眼前这家人的突破点,自然不会轻易就走。
“中午,我嫂子的弟弟,张保宰,也要过来吃饭。估计快到了,他这人脑子有病,是个青皮混混大无赖。我不想你,白白惹麻烦。”
原来是在瞎担心。邓铮一听就笑:“我还以为是你那位马副局长登门呢,真要是那样,我也就走了,一个小混混,至于嘛。放心,我待会儿只吃饭,一句话不说。”
闫钧宁也不禁有些生气了,正要板起脸来凶两句的,那厢,邓铮却是有些讶异的抄起旁边架子上的一个毕业照相夹,低声、惊呼道:“不是吧,国立鄂府大学?还博士?闫钧宁,你哥,刚才提煤气的那位……是鄂府大学的博士毕业?”
章558 铮爷?!
提起这个,闫钧宁不禁有些骄傲:“是啊。我哥当初是我们区的状元。他是学工程的,还考到了工程爆破证……”
“别想蒙我。工程爆破证,挂给别人,一年1o几万,鄂府大学比你读的兰城还牛,国内前五,博士生一年至少2o万,就这两样算下来,一年也小4o万。真要这样,你们现在,还住这地方?”
闫钧宁脸色微黯,咬了咬唇,似乎是为了证明事情的严峻性,还是跟邓铮交了交底。
原来,闫大哥作为天之骄子一家骄傲的转折点,就是认识现在这个闫大嫂。
闫大嫂本身,其实还勉强过得去,当年想考大学,老爹不让,认为女人就应该早成家,气不过,边打工边自学,咬着牙连考四年硬是没考上,于是放弃。但也因此认识了闫大哥。
这位学霸闫大哥一看姑娘这么上进,深深陷入爱河,于是悲剧就开始了。
这个闫大嫂家,有个老爹好吃懒做,靠着老爹的老爹留下的旧城区破房子,一个月收三两千块的租,天天不干活,就知道在楼下跟别人打麻将赌。还有个老娘,家庭主妇。
弟弟张保宰,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初中毕业就没念了,跟人混社会,张牙舞爪,流里流气的,一天到晚喝酒打架。
闫大哥博士毕业,就结了婚,费用是他全掏,为了让闫大嫂有面子,五星级酒店接亲不说,还按揭买了个地段不错的房,月供不少,但按他的收入,还算轻松。
小舅子张保宰一瞧,我去,姐夫哥那么有钱,就开始找自己姐姐撒泼打滚儿怂恿买车,于是闫大哥又被逼无奈按揭买了部中级车,全是小舅子在开,还不带出油费的。
这下,生活就略拮据了。
这还没完,小舅子张保宰喝酒打架弄伤人住院,被抓,有门路说负责医疗费再给1o万就改成寻衅滋事,不是故意伤害罪,岳父岳母拿不出来,求上门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闫大哥没办法,取出不多的积蓄,连凑带借的,小2o万又这么咬牙掏了出去。
才刚消停没多久,闫大嫂家老城区的房子要拆迁,岳父岳母跟智障似的,又找闫大哥弄了几万块,偷偷加盖两层以为能多补偿点拆迁款,结果检测员来检测,不仅多盖的不算,因为房子太老,只有土地证没有其他两证,一平米只能补偿几百,全家人顿时傻眼。
房子快没了,又不愿意租房,怎么办?一家三口人围着闫大嫂闹腾了半年,闫大嫂拉着闫大哥哭诉了半月,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举家搬进了闫大哥按揭的新房。
新房本就不大,这边还有了小孩子,于是,闫大哥和闫大嫂重新搬回了这处山底老宅。
也就是说,闫大哥头悬梁锥刺股二十载,好不容易考上名校读了博士出人头地,熬到现在辛辛苦苦一年小四十万,却要供着车给岳父岳母小舅子用,供着房给岳父岳母小舅子住,以后那一家三口老房子拆迁后没有租金收入了,估计还得供着基本花销,当然,还得准备小舅子的打架养伤基金……
这特么根本不是娶媳妇儿,这是娶一家老小啊!!
邓铮听完,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劝慰或者感慨的话,不过对于说服闫钧宁,倒是多了更多信心,直接道:“闫钧宁,你想不想带你妈妈搬离这个古墓一样的地方?”
闫钧宁点头:“做梦都想。不然我和哥哥一直以来,这么辛苦读书做什么?哥哥他……现在只能靠我了。只是,不知道还得等多少年……”
“想,那就好好准备你的午饭去,我口味偏淡,少放点盐。剩下的,交给我。”
邓铮说完,没给她再多说的机会,径直转身去了客厅。
沙上,闫钧安夫妻两个,一起斜眼打量着邓铮。
本来,他俩也没把邓铮太当回事,但看闫钧宁居然不顾旁人,拉着他躲一旁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通悄悄话,貌似很亲近很亲密的样子。这跟他们俩准备撮合闫钧宁嫁给马局的想法严重冲突。闫钧安还好,闫大嫂看邓铮可就分外的不顺眼了。
她嘴巴最厉害,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问邓铮:“小邓啊,看你年纪不大,你是钧宁的同学?还是已经参加工作了?”
“工作了。”
“是在兰城吗?哪个单位?”
闫钧宁母亲心中就有些不平,这些事该由自己这个亲娘问才是,你这做嫂子的充什么蒜,而且,哪有上来就这种口气的?不过,转眼看到旁边儿子明显憔悴辛劳的面庞,一阵心酸苦楚之下,还是生生忍住了。只是拿起瓜果盘送到邓铮面前,笑着说:“小邓,吃水果,别认生。”又对嫂子说:“你就少问两句。人刚送了两瓶气下来,不得喘口气?”
嫂子扁扁嘴,不过也没反驳。
邓铮自打过来闫家,就没听到她叫过一声妈,但也没听她说过太不尊重的话,而且眼下也确实是跟着丈夫老老实实住在这破地方……估计,这才是闫钧安一直能容忍她,容忍她家人的原因。
邓铮接过果盘放在茶几上,笑道:“我在都工作。”
都啊!闫大哥闫大嫂心中肃然起敬,不过两人心中都有些怀疑,闫大嫂狐疑的问:“合同工,还是有编制的?”前者说的是一般公司,后者问的是公务员企事业单位。
邓铮笑道:“没编制。也不是合同工。”
闫大哥闫大嫂交换眼色,一脸犹疑,纳闷,难道是搞艺术的?那可就太扯了,这年头搞艺术不仅饿死自己,还能饿死全家。
“我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大学时创办的,已经有好几年了。”
闫大嫂马上又换了脸色,笑容比方才亲切了几分,放下怀里孩子给旁边瞪大眼睛的闫钧宁,从茶几上拿了个桔子剥了皮递给邓铮,说:“小邓,这桔子甜,你尝尝。”
闫大哥却是皱眉:“什么行业?”
知道闫钧宁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基本都是闫大哥闫大嫂出的,这事真想成,恐怕还必须把这二位搞定,所以,邓铮也不隐瞒:“最开始是一家影视公司,一家出版公司,现在合并在一起,组成了一家综合性的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实不相瞒,我这次找到钧宁,就是看她有做演员当明星的潜质,想找她做公司的签约艺人。”
如果说,刚才他谈到到创业开公司时,在闫家人眼里是达到了个人魅力和光环的巅峰,那么现在,他这番话一出,算是彻底跌进了谷底。
闫大哥眼神冷峻,皱眉不悦,显然,对他眼都不眨的吹牛,极其不感冒。
闫大嫂脸上的亲切笑意,已经凝结成了淡淡的讥讽和嘲弄。
就连之前对他印象颇好的闫妈妈,也是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些,紧紧蹙起了眉头。
倒是闫钧宁,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抱着小侄子晃着,一脸哭笑不得。
就在这尴尬冷场时,砰砰砰,踢门的声音,门外,传开了一声中气洪亮的大叫:“姐,姐夫,快开门。饿死朕了。”
闫妈妈、闫钧宁、闫大哥三个,一听到这声音,脸色都有些怪怪的,闫大嫂却是马上笑容绽放,麻溜溜小跑着,去给宝贝亲弟弟打开了门。
跟邓铮之前想象的不同,这张保宰并非一脸横肉的经典青皮样,相反,还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的,个头也有一米七五往上,不胖也不瘦,挺匀称的,卖相不俗。就是头长长乱乱的,有些非主流,一对乱转的眼睛,也是浮里浮气的。最吸引人眼球的是裸露右臂上有处很大的纹身,不过不是青龙白虎,而是隶书写就的四个字“慈不掌兵”,貌似很吊的样子。
“呵呵,老姨,钧宁姐,都在家啊。呦,有客人啊?”
闫大嫂坐下,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阴阳怪气道:“保宰,你可要多学学,你钧宁姐这位朋友,可了不得,年纪轻轻的,都就有两家公司,左手做电视剧,右手搞出版,现在还要捧你钧宁姐作大明星。啧啧,有这大树,咱们家以后可了不得喽。”
闫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