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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铮也没瞒他，苦笑：“报道基本属实。你也知道，国内的电影市场虽大，但最顶级的工作人员就那么多，这些人跟导演不同，一个导演要创作，要过很多的难关，找投资，说服投资，找演员，说服演员，撑死每年做两部戏，但这批人，只要想做，一年365天都可以工作，不跟你做，就跟他做，今天跟你谈不拢，我就去别人那里，两个月拍完了，我再去另外一家。但就是这样，还能被兄弟影业给拿捏成这样，避我们如蛇蝎，看来，我之前还真是有些低估他们的恐怖了，远征眼下，还真不够瞧的。好了，不谈这个了，幻萍和志远导演，已经在想办法了。刚刚我提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
志远导演？听说连他一直悉心栽培跟他很多年的副手、本次原定的执行副导演，都称病溜了，他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指望幻萍，真以为她是爷啊，没有你，她算什么？！
郑文翰心中愈发烦闷，留意到邓铮期待询问的眼神，目光微不可察的一闪，笑呵呵道：“贼人可恨，居然釜底抽薪。我看铮哥你眼下还是别为我操心了，电影的事情要紧，听说大半个剧组都已经组建起来了，好几百号人要吃要喝的，每耽误一天都是巨大消耗。我的这点事，我自己搞定。您就瞧好吧。”
邓铮听他这样说，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欣慰走了。
回去的路上，邓铮接到了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电话，瀚海娱乐的董事长袁鸿畴。
“呵呵，邓铮老弟，我是老袁。不好意思，冒昧了。这会儿有时间吗，一起喝杯茶。”
邓铮目光一凝，心思电转间，已明白了袁鸿畴的意图，故意道：“不好意思，哪个老袁？”
“呵呵，就是老弟你心里认为的那个老袁啊。怎么样，就我们两个，天语茶庄，不见不散。”
章603 老汉叔暴露了？
国内电影市场，首都一直是最前沿阵地，“兄弟影业”，则是这片前沿阵地中的最大城池和堡垒。
瀚海娱乐虽然贵为国内仅次于兄弟影业，排名第二的娱乐公司，但更多依仗的是音乐、电视剧、艺人经纪这三块，单论电影，根本不够兄弟影业正眼瞧的。
基本都是人家吃剩下的泔水，他才能捡着点。
作为一直扎根东海市的海派文化圈的代表，袁鸿畴其实一直想在电影方面真正挣得一席之地，但京圈极其排外，尤其是近些年自我感觉良好的学院派占主导后，连前电影一哥葛承平都被划归了“泥腿派”，被排挤得相当难受，更别说你一外地外圈的人，还想进来横插一脚分一杯羹？
门儿都没有！
袁鸿畴想了很多办法，但无奈电影这种东西，除了那些看不见的规则外，说到底命脉还是人才，是核心竞争力，现如今，最好的那一批人或是京圈或依附于京圈，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折腾也很难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早些年他不服，启用旗下最厉害的电视剧导演和编剧，有“剧王、剧后”之称的夫妻俩，耗时两年，重金打造了一部电影，结果上映后，浪花没折腾出来，倒是闹了不小的笑话。被不少媒体嘲讽为：“开创了在电影院里播电视剧的先河”。
他的瀚海娱乐是跟邓铮先前很不对付，可以说恩怨颇多，但这不影响他对邓铮的欣赏。这份欣赏，实则最早从音超联赛时就开始了。
直觉告诉他，要想冲破京圈电影壁垒，帮海派电影杀出一条血路，真正登堂入室，邓铮绝对就是他需要的那个“人才”，而他本人，就是最牛的“核心竞争力”。
这杯茶喝的颇有意思。
俩人明明什么都没谈，但却一切仿佛都心知肚明，临走时，邓铮忍不住问：“当前几乎没有人看好武侠拍成电影，袁董怎么看？”
袁鸿畴大笑：“当初更没人看好武侠能拍成电视剧。”
一天后，某文化产业展上，面对记者关于和金梁喝茶的八卦提问，往常肯定鸟都不鸟的袁鸿畴，一把扯过麦克风，面对镜头，隔空喊话：
“某一直有一句话，搁心中不吐不快。中国电影是所有人的，绝不只是某些人的！所以，这件事上，我无条件支持金梁。任何时候，他只要需要，我瀚海娱乐，义不容辞！”
……
“我呸！杀千刀的袁老狐狸，果然是个见利忘义的王八犊子 ！前边还和我们眉来眼去，说是瀚海娱乐未来十年发展的重中之重，要把科幻当成其电影版图的第一抓手，这转眼之间，一闻到姓邓的身上的腥味儿，觉得有机可乘，就又紧紧贴了上去，去你奶奶的义不容辞，当初还醉醺醺搂着我肩膀，喊着义之所至呢？！”
办公室里，容茂实望着电视里正在播出的报道画面，气得牙痒痒。
旁边助理不敢吭声。容茂实恨恨发泄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他，问道：“小孙，什么事？”
助理小孙忙打开文件夹，低声道：“社长，您前次让我找的那个‘累死老汉了’，已经找到。”
容茂实“哦”了一声，瞬间来了兴致，从书桌后起身坐过来，热情招呼道：“来，坐下，详细说说。”
“是这样的，社长您上次吩咐后，我本人高度重视，认真部署，立马组织团队深挖扩线，竭力挖掘。事情一开始，很不顺利，因为关于这个账号的很多东西，都是传说，需要一条条进行甄别。而且，这个号的拥有者很会隐藏自己，他作为金梁吧的元老，这么多年来，粉丝好几万，却只关注了‘我不是金梁’一个账号，除了吧里的公共事务，他几乎从不发言。可以说跟任何金甲卫士都没有私人往来。为此，我带着小组成员付出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辛苦，查了很久，用尽各种办法，根本无迹可寻。好几次想到要放弃，但一想起这是社长您亲自交待的事，再苦再难，也是义之所至，义不容辞……”
我义你妹！容茂实眼皮狠狠一跳，差点没忍住一嘴巴抽上去。
忍着不耐，摆摆手打断：“……月底，每人奖金翻倍。”
小孙神色一正：“谢社长关怀。一直到了连载的那天晚上，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社长你还记得那晚的直播事故吗，说好的八点开更，一贯准时的‘累死老汉了’一直到八点十几分都没有出现，我记得当时您还发了一通雷霆怒火，大骂他死太监，临阵逃脱，管杀不管埋……”
容茂实老脸微赧，咳了声，严肃道：“说重点。”
“是。后来八点将近二十的时候，他终于出现，并更了一小段，随后，再次无故消失，一直到十点过后，才再次突然出现，然后一改平日里的习惯，像是赶时间一样，一口气发完了所有排名。最后，次日凌晨两点，匆匆给出了一个‘英雄五绝’的简单结尾。”
小孙说着，露出了一个神秘嘚瑟的微笑，“我当时就觉得这是个突破点，再加上，社长您早前曾高屋建瓴的提出了‘定是金梁身边人’的伟大构思，在这个伟大构思的指导下，我通过各方面渠道，认真排查了金梁身边所有人事发当时的行动轨迹，终于，给我找到了蛛丝马迹。嘿嘿，说起来，这还跟最近金梁与兄弟影业的掐架有关。”
容茂实一讶，身子已坐起，“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就在当晚跟凌尤安闹别扭争执的那几位中？”
“社长慧眼如炬。不错，时间也正巧对的上，八点左右，发起冲突骚乱，十点左右，刘副台长暂时摆平局面，凌晨两点，双方谈崩，各自离开。”
“是那个林小璐吗，早听说她是个神经质武侠迷，难怪姓邓的这次发了这么大的火，胳膊非要拧大腿……”
“绝不可能是她。”
小孙一脸独属于福尔摩斯的招牌睿智，斩钉截铁道：“我买通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且亲自过去实地考察过，林小璐的手机，当晚已被摔毁踩碎。而且，先前帖子直播当晚，她都有工作在身。另外的那个人，身份也已查明，是个不入流的电影演员，射雕三部曲都还没读完，何来能力排十大？
所以，我敢百分之百肯定，这个‘累死老汉了’，就是当晚所剩下的最后一名参与者，金梁的唯一弟子，笔名于中堂的郑文翰。”
章604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天后。
首都某旗舰级书店举行的“文艺畅销行”活动上，郑文翰“碰巧”被安排跟容茂实坐在了一起。
这还是容茂实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邓铮的高徒，先前引领科幻厮斗武侠，目中只有金梁，充其量，再算上半个古温——后者毕竟羽翼未满，还在路上。
至于说这位小有名气的于中堂，根本不曾夹在眼角里。
也是知道他就是网络上大名鼎鼎的“累死老汉了”后，这才下功夫研究了一番，没想到，“刀、剑、棍”三部曲还真是连他也感到有些小惊艳。字里行间充斥着的恣意和灵气，那种自然而然便能与人心贴近的笔触，是他写作这么多年苦求而不得的。
绝对的天赋。
这才有了今天这次主动会面，不然，以他杂志拥有者的身份，这种书店级的活动，即便再隆重，轻易还真是很难请得到他的。
“看到这一幕，真是有些触景生情啊。这书店的老板老李，认识很多年啦，当初在心花，没日没夜的干，也就是个储备店长，这一储备就储备了整整六年，储备到女朋友都跑了，还在储备中。痛定思痛，果断离开心花，另起炉灶搞了这家，当初很多人劝他三思，说心花毕竟国内第一，平台大，更稳定有前途，但他不听，非要跳出来长风破浪，结果呢，还真给他直挂云帆了，这才十年不到，已经做到了京城三甲。单就这家店的规模和硬实力，首都任何一家心花，也难以望其项背。”
活动临近尾声时，望着台上正意气风发致辞的书店老板，容茂实突然开口，浅浅淡淡的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临了，忽然意味深长的转身，望向郑文翰：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树挪死，人挪活。你说呢，小郑？”
郑文翰心头一跳，面色不改：“主要还是李总有这能力。”
容茂实哈哈一笑，眼神愈发暧昧：“不跳出来，如何知道自己有多大能力呢？有句广告词说的好，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年纪轻轻的，千万别自个儿把自个儿给活活绑死了。”
要你教？！郑文翰心中腾起一股说不出的烦闷，果断起身：“不好意思，容老师，有急事得离开一下，改天再请赐教。”
容茂实笑眯眯的，好整以暇伸手，一把攥住郑文翰的手腕：“相请不如偶遇，我看就今天吧。我做东……”
我去，你个老东西白活这么大岁数，没有一点眼力劲吗？没看到小爷心情不佳，没工夫跟你胡扯吗？
想拉我下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没有这实力，我那师父行事作风是太古板低调了些，但你们蹦跶这么厉害，各种明的暗的阴的险的，还不是跟在屁股后面吃灰的份？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这棵大树这次真要倒了，小爷也断不会跟你们坑瀣一气，人总不能活倒回去吧？
语气顿时就不善了，甩开容茂实的胳膊，冷笑：“对不住，在下虽然不才，但还算能吃饱饭，这个东，并非谁都有分做的。”
“我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