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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允听完赛事规则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无论最后胜利者是谁,矿场资源都在这些大矿主内部流动,根本就没有小矿主,或者那些矿工的事儿。
上层社会对资源的掠夺,还有阶级固化……那一瞬间,她竟然诡异的想到了这些她永远不会想到的概念。
当时她下意识看了谢知微一眼,谢知微正在和张教授谈论核心位置,他敏锐的觉察到了贺允的视线,回头问她一句:“怎么了?”
她说了一声“没事”,淡定的移开视线,但是心脏却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好像……被谢知微传染了。
隆坎只有一颗金牙,但是笑起来效果却是满口“金牙”。他点着雪茄,扭头冲身边的人道:“貌猛,听说你参赛的石头足有三十吨那么重。”“吴”不是姓氏,“貌”当然也不是,一般用以自谦,大意是“弟弟”或者“哥哥”,隆坎这样称呼吴猛,在缅甸文化中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关系足够亲密,类似亲兄弟,另一种就是蔑视了,很不礼貌。
吴猛心里也有点虚,不过这时候输啥不能输场子,淡淡道:“我喜欢大的。”说完,目光往隆坎腿间瞟了一下。
隆坎脸色一变,阴沉下来。
他那方面有些问题,“大”、“硬挺”、“持久”之类字眼对他的杀伤力简直了,再加上吴猛那别有深意的一瞥……
他冷哼一声,心道:“走着瞧。”
他的这块石头可是请吴纳卡特地挑选出来的,本届比赛的彩头,他赢定了。
十八块石头一一被运了上来,前十七块都是正常大小,四五百公斤,已经算是最大的了,等吴猛的石头运出来,人群忍不住骚动起来。
只见一颗小房子一般大的“鸡蛋”被固定在带着滑轮的木板上,被工作人员艰难的运进了会场。
饶是在场的都是矿主,见过不少大石头,但大成这样的也是少见,用这样大的石头来参赛的更是古往今来第一次。
贺允甚至能听见旁边的缅甸人说“愚蠢”之类的,她缅甸话只限于能听懂几个单词,不过大概意思还是能猜出来的。
展台旁边搭建了斜坡,十几个工人一起,把石头从斜坡推上去,站在台上的主持人面色不变,心里却暗暗捏了把汗,他都感觉到脚下的木板往下一沉,咯吱咯吱作响了。
幸好搭建展台的时候就问过参赛石头的重量,否则这展台承不承受得住还是两说。
原本高大的主持人在巨石的衬托下立刻迷你了不少,他面带微笑,欢迎了一遍个个官员,终于宣布:“斗石比赛,正式开始!”
☆、有志气
每块石头上都带着主人的编号; 每块石头都是各个大矿主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品,可想而知,这次比赛会出多少珍收藏级别的高档货。
最终胜利者除了能够得到一个矿场的开采权之外,失败者的参赛石头也归胜利者所有,这几乎是斗石比赛的默认规则。
就算贺允再自信,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紧张。
她没有摸到别人的参赛石头到底怎么样; 心里总是虚得很。
身边传来一阵惊呼; 第一块石头开了; 是一块玻璃种满绿; 颜色还是仅次于帝王绿的阳绿,那矿主一脸兴奋,这样的石头在往届的比赛中已经是最终夺魁的种子选手了。
贺允攥紧手掌; 压力更大,第一快石头表现就这么好; 可见这次比赛藏龙卧虎。
支持人情绪激动; 巧妙地调动人群的气氛;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展台上; 连张岩在注意贺允的时候都忍不住往展台上看几眼。
只有谢知微,眼睛虽然看着展台,注意力却不在上面。
他悄悄侧脸去看贺允; 她坐得笔直,搁在大腿上的双手攥成了拳头,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唇紧紧抿着; 眼神专注。
第二块石头也开了,是一块冰种的福禄寿,珍稀程度一点不比第一块小。
贺允压力更大了。
“小允……”
胳膊上痒痒的,有人在叫自己,她回头,看到谢知微,他脸色不太好。
“我有些不太舒服,陪我出去透透气。”
可是……
贺允看着台上的即将切开的第三块石头,再看看谢知微,他好看的眉拧着,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哪里不舒服?”她悄声问。
“头晕,恶心。”
贺允又看看台上,瞧瞧拉着谢知微站了起来,冲张岩做了个手势让她安心,带着谢知微悄悄离开赛场。
“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啊?”
他半眯着眼,看着可怜极了。
“不用,歇会儿就好了。”
两人出了酒店,坐到下面花园的凉亭里,谢知微靠着柱子,脸色平静一些,看着没那么难受了。
“你到底怎么了?”贺允还有些不放心。
谢知微笑了一下,“我身边有人有狐臭,还喷了香水,我快吐了。”
啊?
贺允有点懵,“我没闻到啊。”
她只闻到了香水味儿。
“应该做了手术,不大,我对那个味道过敏。”
贺允想起他怕蟑螂的模样,一点没怀疑。
在她心里,谢知微本来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对空气质量挑剔那是理所应当的。
那怎么办啊?
只要回去在人群那么密集的地方,他肯定还会难受,但是比赛还在进行……
“你担心的话不用管我,我在外面透透气就行。”谢知微很体贴。
贺允怎么会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她摇头,“没关系,等快轮到我们再回去也不耽误。”
谢知微翘起嘴角笑了一下,“那我给张岩发个消息,快轮到我们了让她通知一下。”
“好。”
谢知微拿起手机给张岩发消息,对方回了他一个“鄙视”的表情。他没理,揣起手机。
“好了。”
“嗯。”
缅甸的夏天很热,在室内有空调还好,到了外面连吹的风都是热的。没一会儿,贺允身上就冒了一层细汗。
“热吗?”
“有点。”
“那边有水,我们去水边走走?”
“好。”
贺允也想让谢知微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一口答应。
这酒店环境很好,中央花园里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喷出十几米高的水柱,水应该还是地下循环水,温度很低,刚走近就感到一股凉意。
丝丝缕缕的水雾在夜空中飘啊飘,落到树叶上,落到草地上,落到贺允脸上。
凉丝丝的,舒服极了。
谢知微突然道:“小允。”
声音和泉水一样,带着一股清澈的凉意。
贺允回头看他。
他眼里折射着酒店大楼的通明灯火,像是住满了星星。
“我还是想说……”
贺允屏住呼吸。
“……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的答案,你不用为难,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愿不愿意接受是你的事情。”他转身看着喷泉,声音有些失真,“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拒绝,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离开。”
贺允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背影,有些难受。
“可是,你还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这是很大一笔钱。
“给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允脸红,她没有贪图他钱的意思,她只是提醒他,他不应该走的。
“我知道,那些钱本来就打算送给你,我不可能把自己拴在生意场上一辈子。”谢知微回头看她,“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此。”
贺允想起张岩的话,点头。
是的,他应该去做更有价值的事情,他应该改变世界,应该创造历史,而不是赚钱。
她刚刚觉得消失一些的隔阂瞬间变得更深更重了。
她再次清晰的意识到,她和谢知微无论从追求还是信念,都不在同一个层次。
贺允悄悄后退了一步。
“你呢,事情结束之后,你想干什么?”
贺允:“我想把新生发展成世界上一流的珠宝公司。”
他轻笑一声,“有志气。”
贺允脸又红了,她觉得他在嘲笑自己。
他又问:“赚那么多钱,你想干什么?”
对啊,她赚那么多钱要干什么?
现在她手里的钱应该够她奢侈的花一辈子了。
“我没想过。”
“现在想。”
“……”
“钱花出去才有价值,不是吗?你想怎么花?”
他嗓音低沉,像是在诱哄。
贺允努力想,买豪宅?买豪车?买私人飞机?买奢侈品?买古董?
不,这些她都不感兴趣。
“你可以学吴猛,把钱全都换成黄金,存起来。”
不!贺允拒绝。
可她想不到还能怎么花。
“来帮我吧。”谢知微突然道。
贺允诧异抬头。
谢知微脸上带着笑,“我有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
“国内有无数贫困地区需要建设,有很多科研项目因为资金问题只能搁置,科研,教育,医疗……每个领域都需要钱来发展,你把你卖了都不够。”
“如果有一天,轻轨能铺到每一个县城,飞机成为大众交通,村村都有好学校,家家户户都有钱买翡翠当装饰,你喜欢这样的世界吗?”
贺允心脏砰砰乱跳,“翡翠的储量不够供应人人都能拥有。”
谢知微笑出声。
“回去吧,应该快轮到我们了。”
似乎全世界都在配合他,话音刚落,他手机就响了一下,张岩发消息过来了。
回到赛场,还没有轮到他们,但是贺允一进来就知道为什么张岩叫他们回来。
只见展台上切开了一块封存着一片树叶的翡翠。
这翡翠晶莹剔透,是无色玻璃种,方形的翡翠中央漂浮着一片叶子,叶子的脉络清晰可见,生动极了,像是化石。
人群骚动起来,连坐下下方的官员都低声议论起来,这到底算是翡翠,还是化石。
最后,应该是官衔最大的那个人叫人给主持人传了一句话,比赛继续。
隆坎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瞅了吴猛一眼。
吴猛脸色沉沉,心里更不确定了。
“小允,你有把握吗?”张岩问。
“我不知道。”
张岩看了谢知微一眼,这两人发生了什么?小允怎么这么不对劲儿?
贺允盯着展台,明明是如此危机的时刻,她竟然一点都不担心了,脑子里全都是谢知微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之前从不知道语言竟然有如此巨大的魅力,他轻轻松松在她面前勾勒出一副美丽的蓝图。
他问,这样的世界,你喜欢吗?
她当然喜欢!
试问谁会不喜欢呢?
但是构建这样的世界有多艰难,她就是再天真也能想象得到。
如果是以前的贺允,她没有来过缅甸,没有见过混乱和落后的可怕,她或许不会有如此巨大的感触,但是现在她已经来过了,她现在就在缅甸,她刚刚从矿场、从哪个战乱频发的小城回来。
贺允突然意识到,谢知微和她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他为她开了一条路,一条通往他的世界的路。
他把一颗诱人的果实放到她眼前,挡住了路上的荆棘和崎岖。
他问,你喜欢吗?
他问,我在这里,你愿意过来吗?
这时候,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贺允缓缓回神,看向展台,终于轮到她们那颗三十吨的巨无霸了。
这么大的石头,对设备的要求很高,否则根本切不开。
工作人员抬着巨大的解石机挪到巨无霸旁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