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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仰头喝尽杯中酒,微微一笑,只道一个好字,忽然伸手握住青青手腕,将她拉向自己。
青青也不推拒,由他抱揽入怀,手中酒杯倾斜,竟将半碗酒洒在少年身上。
“公子,酒洒了。”青青低呼一声,眼中却并无慌乱之意。
“无妨,酒香,它渴饮罢了。”少年只管凝视她,神情似笑非笑,将她腰身搂得更紧些,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道,“有没有听见,它在谢你呢。”
“公子真会说笑。”青青一双眼中笑意粲然,声音微微柔了些许,一双玉臂缠上少年脖子。
少年笑意盛然,似已完全醉了,拥住霓裳女子,喃喃地低语。
蝶影看着,先是一呆,紧着嘭地摔了杯子,连着将桌子猛然推翻,杯盘碟壶砰砰然碎了一地,小狐狸也给她掀翻在地,雪白毛皮立时五花六色,顶着一头碎菜哀怨地冲她叫唤。
风茵雪却早在她掀桌一瞬跃起身来,抱着霓裳女子,稳稳坐去另一张桌子之上,笑意犹盛,更未看那少女一眼。
蝶影气得直要炸裂,大喝一声:“姓风的!”
少年却似全未听见她声音,只顾低头看着怀里女子,慢慢抬手欲揭去她面纱。
青青却伸手按住了他的手,低低声音,“公子,”她声息略有急促,“……公子就不怕……青青其实貌若无盐?”
“无盐又何尝不是美人……”少年眼神渐渐迷离,低低笑语,“阿冥姑娘……”也不知是否醉的过了,错唤名字。
青青却不由周身剧烈一震,平静如水的眼波忽地结成了冰,警醒地望着近在咫尺少年的面容。这个人究竟是何来路?封丞羽说他能帮到自己,可是……他更像个轻薄的公子哥儿,和前日尸房中的少年判若两人。一个人可以有这多副面孔?
少年只是微笑着,也在望着她,眼瞳深黑,并无一分醉意。
青青心头一凛,略略放松手上力气,少年手指已勾住她面纱系带,却久久未动,只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青青心头极乱,佯作镇定,却忽然瞧见亮光一闪,不由下意识惊呼:“小心!”
少年低低一笑,错身一步,放她下来,同时已勾起一张板凳,直踢过去。
青青在原地晃了一下方才站稳,定睛看去,适才被制的青衣少年怒瞪双眼,持剑上前,剑锋披坚执锐,齐刷刷斩断板凳一角。
原来是蝶影一气之下解开了项青河穴道,项青河恨他入骨,又瞧他行事轻浮,哪里能克制恨意,一上来便下狠手。一击不中,立时换招再进。
风茵雪脚步微有些晃荡,躲避的身法迟疑,有几次那剑锋自他身侧滑过,最近一次险些划伤他面颊。然而那俊俏少年却始终在唇角挂一个笑,声音清朗,冲着一侧尚还怒气满满的橙衣少女道,“蝶丫头,长进了,都学会借刀杀人了。”
蝶影听他一言,俏丽双眉皱起,刷地跳下桌子,软索一抖,缠向少年双腿。
青青在旁看的胆战心惊,那少年却百忙里冲她一笑,指间两点光华一闪,直奔橙衣少女而去。
蝶影微一迟疑,立时收索回护,那两点光华齐齐一闪而没,便似毫无痕迹。
项青河仍然紧跟不舍,蝶影则收了索重新缠在腰上,好整以暇地坐了回去,“姑爷,别说蝶影不帮你,是你不识好人心,一通乱打。”
“好极好极,连恶人先告状都已学会,你可以出师了。”风茵雪避开项青河一式急攻,语声略有断续,却已瞧出项青河招式已尽,从头再来,不由忽然一笑,“小哥儿,再不变招,可就轮到我了。”
项青河不答,只瞪他一眼,仍然招招抢攻。
风茵雪摇一摇头,笑得却更灿。
蝶影忽地跳下桌子,竟直冲项青河而去。
项青河哪里知道她心思,蒙了一蒙,全然未加防备,被她轻而易举点中穴道,登时又是动弹不得,愕然地张口,“姑娘,你怎么又打我?”
蝶影瞪他一眼,“我乐意。”
项青河一时哑口无言,看着她转身走向已经立定的青衫少年,少女声音里带着飕飕冷意,然仍动听若山中黄莺,“没意思,我走了。”
“这就要走了?”风茵雪笑吟吟动了一步,若有若无拦她去路。
蝶影抬头冷冷瞧他一眼,“怎么?要拦我?不会吧?我走了,不是最合你的心意?”
“又胡说了。”少年笑吟吟踏前一步,“我怎么舍得你走?”
蝶影脸上闪过愤怒,本能退后一步,少年却不依不饶地向前,在她耳边若有若无,轻悄说了几句话,才后退一步道,“蝶影妹子,你还是听话的时候最好看了。”
蝶影猛地横肘撞向他胸口,冷哼一声,“无耻。”走过去一把拎起还在拼命抖擞毛发,试图把腌臜抖去的小狐狸,大踏步向门外走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她脚步停了停,摸了摸腰间软索,“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少年看着她背影苦笑一声,“姊姊,你瞧见过这样蛮横的女子么?”
青青摇了摇头,笑道,“奴家却当真羡慕这位妹妹呢,是得有多大福气,才能毫无顾忌,率性而为。”
少年神色极难察觉地黯了黯,随即含笑如初,“我倒还是更爱姊姊这般的,多么体人心意。”
青青清冷眸中泛起一丝涟漪,忽然抬手揭开面纱。果真是倾城无匹,连项青河都看的一呆。
风茵雪微微笑了,走近几步,抬手勾起她下巴,慢慢俯下身去。
青青不避不闪,只是抬头安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淡然。
气息相接,有丝若有若无冷香。太近太近,青青都可以看见他纤长浓密眼睫,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好漂亮的人。
可她预想中的事情却并未发生,少年停住不动,长睫微微一颤,忽地一叹, “我果然还是没用的紧。”语声细碎,模糊不清。
下一刻青青便感觉少年的气息远去,快的让她以为一切不过只是她的错觉。她有些微疑惑,看向少年。
俊俏的少年也在望着她,微微一笑,疏朗洒脱,然而她却留意到,少年面色泛着淡淡的红。
青青忽然觉得有趣起来,这个瞧着潇洒无羁的风流少年郎,原来到底还是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O(∩_∩)O
第51章 【第五十章】
*
大堂之中一时十分寂静,少年似掩饰尴尬般微微咳嗽两声,走去一旁,摇一摇堆在桌上几个酒坛,脸上顿时带出些失望之色,抬头向柜台之后望去,自言自语:“老掌柜的真是……怎还不来?”
青青瞧着他微笑,“公子若要喝酒,青青倒知道有个地方,藏着许多好酒。”
“是么?”少年抬眼看她。
青青点一点头,眼波流转,笑意嫣然。
少年将空酒坛放回桌上,不再看着霓裳女子,反是看向一旁咬牙切齿的项青河。
那浓眉大眼少年神色微愣,正瞧着门口发呆。
风茵雪笑意渐渐莫测起来,顺着他目光望了过去。
有人大摇大摆走进大堂中来,是个中年胖子,穿件绸袍,大腹便便,个头极矮,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眼神带刺,瞧得人极不舒服。
“哟,真巧啊,青青姑娘,咱又见面了。”来人用一种夸张而尖锐的声调讲话,“昨儿我去楼上,听着说你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风茵雪只瞧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向着青青走了几步,面带笑意,压低声轻道:“你认得他?”
“管府库的官儿。”记起这人三番五次纠缠,霓裳女子眼眸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厌恶。
青衣公子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姊姊莫生气,咱们不理他就是了。”
青青点一点头,果然不去理会,只做没听见。
覃名武见无人理他,不觉恼怒,提高声音,“店小二!”
“哎。”伶俐的小伙计抱着几坛酒跑出来,“客官,什么事?”
“你们这儿可住着个姓风的公子?”
“有啊。”小伙计眨了眨眼睛,看向一身青衣的公子,“就在那里。”
说完蹦跳着过去将几坛酒摆在少年桌子上,“公子,酒来了。”
覃名武一愣怔,收敛了些怒气,缓步过去,堆出一脸笑来,刚要开口,忽然瞧见地上的死尸。
他适才只顾着发怒,那尸体又恰被桌椅遮住,并没注意,此时到了跟前,看得真切,不由倒退两步,“这……这是什么东西?”
小伙计放下酒,本打算走开,见他问话,于是停下来转过头去,笑着道:“回客官的话,是个死人。”
“我知道是死人!”覃名武完全不去看那具尸体,几乎是在尖叫,“我问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死的人?”
小伙计耸了耸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就死了呗。”向上一指,“突然从上边掉下来,就是这个样子。”
随即又笑得神秘兮兮,“客官,你也要住店吗?我告诉你啊,我们客栈闹鬼,最好还是别住。”
覃名武脸上肥肉乱颤,双眼惊恐地瞟了一眼那死人,又退后了几步,“赶紧去报官!”
小伙计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报官又有啥用?这是鬼干的事。”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的本事都快赶上我了。”青衣少年忽然转过身来,声音中带了浓浓笑意。
小伙计瞧着他一笑,吐了吐舌头,一溜跑开。
覃名武下意识地掉头看他,那少年有双好明亮的眼睛!亮的叫他不自觉后背发凉,一时口塞。
定了定神,才能看清少年容貌。
真是好俊秀的少年,比他们那个秀气的知府大人还要俊秀,这要是在暮雨馆……他赶紧抓回不知跑去何处的心思,控制着对尸体的恐惧,堆出礼节性的笑道:“风公子,我们大人叫小人同您说一声,他上封府赴宴去了。”
“封府?”青衣少年信手取过一坛酒,扯去酒封,“好啊,封府好啊,替我跟你家大人讲一声,有好吃的可别忘了给我带一份。”
“这……”覃名武只觉被他看得后背冷汗直冒,说话都吞吞吐吐。
那少年却已转过头去,望着青青笑道,“姊姊,你可用过饭了?”
青青摇一摇头,“其实,青青是来请公子赴宴的。”
“你也要我去?”少年站起了身,走几步到她面前,低下头看住她笑。
青青也看着他,点一点头。
他忽然便转开目光,走回桌旁取起酒坛,咕咚咚喝了几口。
青青只觉有些不安,覃名武此时正直愣愣瞧着她,她知道那种眼神代表了什么,不由皱眉,伸手拉过面纱,预备重新戴上。
少年却忽地挡在她面前,笑道:“大人,怎还不走?”
“走,这就走。”覃名武不甘心地看了看躲在少年身后的青青,只露出些微衣角,勾的他心中发痒,却又无可奈何,行了个礼,告退出去。
风茵雪又喝一口酒,淡淡地叹:“大哥可真是费尽心思,不去,都不好意思。”
青青抬头:“公子允了?”
少年一笑,目光扫过一地狼藉,“去啊,大哥神机妙算,算到我今儿吃不到饭,费心招待,怎能不去?”
他又扬声:“掌柜的!”
老掌柜愁眉苦脸地走出来,“客官,什么事?”
“这位小哥儿暂且交给掌柜你照顾了。”他冲着怒目而视的项青河努了努下巴,“房钱都记在我账上。”
老掌柜点头,眉间仍然有不曾舒展,也是,任谁家好好的客栈,突然出现了个死人,都绝不会高兴的。
“小哥儿,好好睡觉。”风茵雪挥一挥手,项青河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全是恨意。
少年只是不觉,走去青青身旁,伸手扶她,“走吧。”
*
大厅明亮,装饰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