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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情愿,但她说的没错,这是她的房子,他没有权利对别人的财产造成任何损害。但可怕的是,他竟然没有拥有和创造自己财产的权利。还好这只是暂时的,他只能把霍姆斯查珀尔近二十年的人口变化摆在地上,用爸爸的话来说“如同爆炸过的档案室遗址”,然后站在桌子上俯视全局,试图得到一些规律和灵感。
因此,当他看到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面时,内心是崩溃的。好像他小时候祖母装毛线团的篮子被一把扔在了空中,花花绿绿的毛线纠缠在一起,掉落下来穿进他的头颅,挤压着他的脑浆。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根本原因、礼貌到造访前一定要打电话的杰西卡,正无辜地睁着她的蓝眼睛,脚下是散落一地的文件夹和纸张。
“真对不起,”她一脸做作的愧疚,“我想把雷蒙德的档案放回去,结果不小心把这个箱子打翻了。”
谎言。谎言。谎言。
为什么人们总是那么喜欢欺骗和隐瞒?这是谙熟社交的代价吗?
他刚想戳穿这个所谓的“甜心”杰西卡,她自己先开口了。
“抱歉,再一次,这次是真的。”她诚恳地说,“我知道你一定看出来了,我是故意的。因为我不相信乔瑟夫会做出那种事,所以我想趁乱把他也藏进去。我知道我愚蠢又幼稚,逃不过你的眼睛。”
目的不明,动机混乱,逻辑硬伤,但符合行为模式。他狐疑地扫视一圈,没有撒谎的表情,地上文件辐射的角度的确是故意用力所致的,毫无疑点。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现在他的思维都被刚刚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所占据了,懒得去猜测杰西卡的真实想法——多半是些无聊的少女心思——没有一点难度。
这个“案子”比想象中的更有意思,少得可怜的线索正是让他乐在其中的地方。
一个身高在六英尺左右,标准身材的男人,临时起意还是精心策划?他倾向于后者,而且这个人的目的,彷佛并不是这么简单。
而凯文选在同一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这是个巧合吗?凶手是否确信玛格丽特不会报警呢?还是提前找好了替罪羊?
精神崩溃的玛格丽特能否辨认出真正的加害者,他很怀疑,最终还是要靠那些隐藏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的细节告诉他真相。
可看看这一摞摞纸张,他的脑仁开始持续疼痛。
还是让凯文再偷一份家庭住址的档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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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夏洛克家真的不是魔窟吗?烈焰熊熊?或者阴森森得像吸血鬼住的地方?”
艾玛撅着嘴说,杰西卡无奈地把自己根据夏洛克的判断整理的嫌疑人名单递给她。
“这就是所谓的天才这么些天的成果吗?”她把那张纸凑到眼前,一眼就发现了重点,“乔瑟夫及其父亲,詹姆斯及其父亲,还有乔治、杰克……他是认真的吗?!”
“是的,只是初步的结果,他让我们筛选一下符合条件的女孩们的父亲。”
“什么?”艾玛惊讶得眉毛快飞上天了,“我爸爸也有六英尺,难道我也是嫌疑人吗?”
“……”杰西卡不敢告诉她其实她是重点怀疑对象,因为夏洛克觉得“艾玛恰好发现了玛格丽特”这件事过于巧合。
“你被施了什么魔法吗?对他真是言听计从。”艾玛充满怨气地把那张纸扔在一边,拍了一下桌子。
“也许吧。”杰西卡想想自己多次的灵魂转移身体,开始思索这个可能性。
现在还是课间休息的时间,大多数人都因为一大早起来上课而精神疲倦,趴在桌子上补觉,只有几个男孩在后面打闹。教室里安静得可以听到有人穿着高跟鞋走近了她们,艾玛随手扔出的那张纸从桌子边缘滑了下去,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入一只手中。
安妮·琼斯用两个涂着粉色甲油的手指捡起那张纸,站直了身子高傲地看着她们,冷笑着说:“这是什么?是杰西卡你在挑下一个引诱对象吗?”
“嘿,安妮。”杰西卡装作没听到她挑衅的话,只打了个招呼。
而艾玛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杰西卡根本用不着引诱谁,和你不一样。”
安妮·琼斯只是瞪了她一眼,就转向杰西卡,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问题,退出了啦啦队,我不在乎。可你不该破坏雷蒙德和埃莉诺的关系,我不敢想象你竟然能做出这种事,他们都要订婚了。”
“什么?”杰西卡疑惑地看着她,“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甚至都不知道雷蒙德和埃莉诺之间出了问题。
安妮·琼斯更加恼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但我和埃尔都不会这样放过你的。”
说完她把纸片揉成一个团,用力掼在地上,恨恨地走了。
“她这是什么毛病?”艾玛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妮一扭一扭的背影。
杰西卡无言以对,自从她远离了埃莉诺的圈子以后,安妮·琼斯已经很少会理她了。这次突然说了这么一段听不懂的话,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玛格丽特的事占据了她所有的空闲时间,她现在根本没有别的精力兼顾其他事。
终于明白为什么雷蒙德总是把“我很忙,我有一堆麻烦”挂在嘴边了,现在他的麻烦之一已经找上了杰西卡。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回家以后审问一下雷蒙德,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在熬过上午、下午的课以后,杰西卡和艾玛从学校步行了二十分钟走到了玛格丽特家,她从那天起就没有来上课,一直请假待在家里。这是一幢破旧的公寓楼,白色的墙体上是雨水冲刷过的痕迹,一个个小小的、黑洞洞的窗口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艾玛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她有些紧张地跟在杰西卡身后。
杰西卡走进漆黑的楼道,她们坐电梯来到了玛格丽特家所在的楼层,拉开折叠门。楼道狭小得容不下两个人并排,她抬手敲了敲门。
门上的猫眼透出的光线突然消失了,一个听起来醉醺醺的中年男人粗声粗气地说:“你们是谁?”
艾玛吓得缩到杰西卡身后,杰西卡鼓起勇气大声说:“我们是玛格丽特·林德曼的朋友,杰西卡和艾玛。”
门还是没有开,她们等了一会儿,才听到有人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
“玛吉说不想见任何人,她没有可说的了!”
还是那个男人,他的头磕在了门板上,嘴里骂着一些不堪的词汇。
杰西卡看看害怕的艾玛,知道这次要无功而返了。她们有些沮丧地下了楼,在门口碰到了站得笔直的夏洛克。
“他怎么来了?”艾玛不屑地撇嘴。
夏洛克一动不动地站在路口,用手遮着刺眼的阳光四处张望,观察这里的环境,直到杰西卡和艾玛走近,开口命令道:“把这里的土收集到这个里面。”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样品袋,指了指地上插着的一个红色的标签。
杰西卡把一句“你这么在这”的疑问吞了回去,接过样品袋。
“你为什么不自己做?”艾玛气呼呼地说。
夏洛克不说话,从怀里掏出另外一袋泥土,和杰西卡刚刚收集到的一起举起来在阳光下对比。
“肉眼看起来差不多……还需要进一步分析……”他自言自语道,“高岭土……桑德巴奇?”
他眼神锋利地看了艾玛一眼。
“怎么了?”艾玛大声嚷嚷,“难道你还怀疑我吗?”
杰西卡紧张地去看夏洛克,只见他淡定地摇摇头,“并不是,但是詹姆斯是不是开着一辆兰博基尼?”
“是的,全校都知道他有一辆兰博基尼,所以呢?你不会是说他就是凶手吧,就因为他开着豪车吗?”
“不,他只是个嫌疑比较大的嫌疑人。”夏洛克的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我得见见詹姆斯的父亲。”
说着,他的眼神在杰西卡和艾玛身上扫了两个来回。
“谁能做到?”
“我不懂这有什么难的,”艾玛忍不住嘲讽,“你不会直接去按他家的门铃吗?”
“恐怕我不得不询问詹姆斯父亲当天的行程,可他不会告诉我的,”夏洛克不耐烦地解释道,“所以我要在他的住处碰碰运气。”
杰西卡明白了,夏洛克要去“搜查”詹姆斯家——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
她犹豫了一下,心中出现一个人选。
“我想,也许有一个人能做到。”
。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什么?你让我为詹姆斯办一个派对?邀请你们都去?地点还要在詹姆斯家?”雷蒙德瞪着眼睛问他,额头上挤出了一道道能夹死苍蝇的抬头纹。
这间舞蹈室和他第一次来时的样子差不多,几张快散架的椅子堆在角落里,雾蒙蒙的镜子和生锈的把杆,一切都没什么不同。只有雷蒙德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花花绿绿的“布景”像垃圾一样堆在他的沙袋旁边,让他瞬间丧失了练练拳击的兴致,坐在窗边看一本关于生物神经的书。
“杰西卡说这是你的强项,在别人家开派对。”
她最终想出来的主意,不算太好,但聊胜于无。
“好吧,”雷蒙德耸耸肩,“那是因为我是个好男孩,不能经常在家里胡闹。但现在妈妈答应给我买一辆保时捷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强迫别人呢?何况这个人还是詹姆斯。”
“我不在乎你找什么理由,只要让我在里面半个小时就足够了。”
“那你得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为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詹姆斯家?如果你要在他家搞个爆破,我该怎么交代?”
这就是为什么非得是他来应付眼前这个人,“他会刨根问底地想知道真正原因的,而我不会撒谎”——这是杰西卡给出的借口。
省省吧,她仅仅对他就不知道撒了多少谎。
“我不会告诉你的,”他扯了扯嘴角,“可杰西卡让我转告你,她能随时让你的母亲改变主意。”
“什么?!”雷蒙德听了这话又惊又怒,“该死的杰西卡用这个理由不知道威胁了我多久!她怎么敢!”
他没有说话,因为雷蒙德自己会想清楚的。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大约十秒钟,雷蒙德败下阵来,“我答应你们,可以了吧?难以置信!你也替我转告杰西卡,当我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她死定了,好吗?!”
“没问题。”他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雷蒙德气得跺脚,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嘴里叨叨着要怎么报复他的妹妹。
他埋头看书,雷蒙德的只言片语却不自觉飘进了他的耳朵。哈里斯家兄妹的关系和他跟麦考夫的关系有相通之处,但他是怎么也想不出“剪掉她限量版的裙子”这种方法的。
他第一次成功地报复了麦考夫是在6岁时。他们一家在野外露营,他诱导麦考夫把帐篷扎在了河边的一块巨石上,半夜趁其熟睡之际把他连人带帐篷推进了河里。虽然那个“河”只有不到半米深,但麦考夫像条落水狗一样挣扎的景象他永远都忘不了。
从此他们就开始了互相折磨的一生,大他七岁的麦考夫凭借年龄上的优势总是略胜一筹,但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在麦考夫去伦敦的前一天晚上,他破解了麦考夫房门上的种种防御措施,潜入他的卧室,给他剃了一个阴阳头作为“毕业礼物”。麦考夫引以为傲的“铁桶般的防护”,不堪一击……
他沉浸在回忆里,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嘿,我想到怎样惩罚杰西卡了。”雷蒙德一脸兴奋地看着他,“告诉她偷偷喜欢的对象她偷偷喜欢他!”
他没有抬头,这也称得上报复?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