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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被自己的措辞吓了一跳。
这真的严重到“爱”的地步了吗?她突然觉得麦考夫从一开始就是对的,夏洛克不过是青春期的萌动而已,等到他长大以后可能会后悔自己如此草率的感情经历——甚至更糟——也许明天早上他就又变得冷冰冰的,重新成为正常的夏洛克了。
她完全分辨不出自己现在的心理,也推演不出最终会如何收场。而鲁莽的基因占了上风,进入这个身体以后所有的小心谨慎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她粉身碎骨的冲劲在此时又回来了。
杰西卡打开了房门,光着脚踩在走廊的地板上,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下了楼。
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东西在今天裂开了一道缝隙,即使有个声音在劝她这是个陷阱,但她还是选择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所以现在,她只是想听听夏洛克的声音,没有谁能阻挡她了。
杰西卡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看了看漆黑一片的楼梯口,拿起了听筒。
***
家里很久没有人住,充满了灰尘的气味。
敞开的窗户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看来雷斯垂德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了。只是这断断续续的轮胎摩擦在路面上的声音怎么听都带着一股惊悚的情绪,似乎暗示了驾驶者的心理状态。
但他非常理解雷斯垂德的心情。在路上,出于不知名的信任,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这位职业经验不足的新晋警察,而这让后者的某些信仰崩塌了,尤其是他详细地描述了几年前那场食人案的作案过程和背后的心理动机后。
他神色自若抛出一个个术语,不顾雷斯垂德越来越害怕的神情,不厌其烦地深入每一个细节。毕竟这几年他做了不少功课,而雷斯垂德只是草草地看了看卷宗。
没有死去的威尔再次作案,在沉寂了好几年之后用最明显的手法向世人宣告,“我回来了”。
当时雷斯垂德像听鬼故事一般捧场地尖叫了一声,非常娘炮。
但其实他并没有说实话。
威尔不是向世人宣告,而是向某一个特定的人宣告。而基于这具尸体出现他暂住的街区并只少了一只胳膊,他非常确定这是对他一个人的宣言。
房间里很黑,他却懒得开灯,坐在黑暗里等待着。理智告诉他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是不会这么快就现身的,但直觉却让他心怀一丝期待。
一定、一定会发生什么事的——他这么想着,手撑着下巴闲散地坐在那里,内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警惕的目光在门窗处扫来扫去。可没想到的是,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恼人的声波顿时充盈在空气中。
这并不是他预想中会发生的事。但电话锲而不舍地响了十几声,他只能在心里过了好几遍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他会听到威尔的声音吗?或者是下一个受害者的遗言?他默默看了一眼报警器所在的位置,拿起了听筒。
“夏洛克,”一个柔柔的女声叫着他的名字,“你睡了吗?”
他提着的心啪嗒一下掉了下去,随即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显而易见,没有,”他略带讽刺地说,“但不妨碍这是个有意义的好问题。”
那边传来一声压低的轻笑,“所以……谢谢?”
“不客气。”他干脆地回答道。
杰西卡似乎又笑了,还像做贼一样捂住了嘴。他几乎能透过电话线看到她皱起的鼻子和弯弯的眉毛。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吸拍打在话筒上发出的沙沙声。如果几天前有人告诉他会变成这样,他一定觉得这个人疯了。
有些事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
“知道你到家就好了,”杰西卡说,“我只是想打个电话问问……呃,仅此而已。”
他“嗯”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像肥皂剧里演的那样。
一般的人会说些什么?足球队里的男孩们只会嘴炮,炫耀自己女朋友的“本事”,他从未见过那些表面上亲热的情侣们私下的样子。而他的父母呢,据麦考夫说他们曾经有过那么一个“让你想要离开英国的恩爱时期”,他很高兴自己从未经历这些。唯一一次他偶然见过雷蒙德和他的嬉皮士男友,各方面似乎都有过之无不及,他并不觉得这有普适性。
“噢该死,是雷蒙德,”杰西卡突然诅咒了一声,“抱歉,我得挂了,晚安夏洛克。”
那边一个尖锐的男声叫嚣了一句“你在跟谁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在嘟嘟的忙音中,他呆呆地看着话筒,好几秒钟才缓过神来。
“晚安。”他嘟囔了一声,放下了电话。夜深了,郊区的晚上格外寂静,他站起身,漫无目的地在房子里游荡。如果是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潜入自己的家,他会选择从窗台档板爬上阁楼,除此之外别的地方都连接了报警系统。他了解威尔已经年纪很大了,这不一定是个好的选择。但是“绝不说绝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从阁楼下来,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可茶几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
第65章 第六十三章
雷斯垂德避开格子间其他同事的耳目,偷偷摸摸地把最新出炉的尸检报告塞到公文包里。夏洛克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资料共享待遇还是十分不满,但只是雷斯垂德能做的全部了。
何况局长是在接到了两个分别来自曼彻斯特和伦敦的电话之后才松了口。只是在尸体发现后不久媒体就听到了风声,不知怎么的挖出了上次“无脑尸体”的事,一时人心惶惶,这个时候爆出警察局求助一个中学生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于是雷斯垂德只能用这种方式给夏洛克传送最新的信息——像个真正的间谍一样。
在午后的骄阳下,雷斯垂德开了近一个小时车才到夏洛克家。每每看到这幢掩在丛林中的房子,他就会在心底嘀咕着这一家人肯定是什么自然爱好者或者隐士。
但夏洛克显然不是其中任何一个。
前门没有关,雷斯垂德试探性地敲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就索性走了进去。入目是一片凌乱的场景,微波食品和快餐盒堆在茶几上,白花花的纸张摊了满地。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夏洛克翘着二郎腿窝在单人沙发中,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
“呃,咳咳,”雷斯垂德清了清嗓子,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你好吗,夏洛克?”
夏洛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无动于衷地转开了视线。
“所以……”雷斯垂德挠挠头,继续说,“看起来你这几天比较充实,对吗?”
“给我。”夏洛克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纸,朝他摊开手,“不管你带来了什么没用的东西。”
“事实上,还挺有用的,喏,尸检报告。”
“有没有用取决于它的结论。”夏洛克接过文件夹,随手放在一边,没有表现出半点兴趣。
他又沉浸在了他自己的世界里。雷斯垂德尴尬地搓了搓手,不自觉开始环顾四周。这些天夏洛克似乎是陷入了瓶颈期,眼底一片青黑,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让人担心。
“你该少吃点垃圾食品,”他犹豫了一下说,“这会让你更加没有精神的,而且我很惊讶你还能叫得到外卖,在这个地方。”
夏洛克冷哼一声,“那是我出去买的。”
“好……吧。”雷斯垂德安静了一会儿,“其实你可以住在我……”
“不,”夏洛克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不可能。而且如果你没有其他与案情有关的事的话,门在那边。”
“……”雷斯垂德张口结舌,顿时有些气恼,“这不公平!你从来不透露向我任何发现、结论,却抱怨我没有和你讨论案情!”
“我没有抱怨,”夏洛克头也不抬地说,“只是一个提醒。”
雷斯垂德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一个被他小好几岁的孩子嫌弃了——而他竟然束手无策!他气愤地转身,刚迈出一步就差点被地上的纸箱绊倒。
“小心点,警官,”夏洛克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弄坏了我的资料。”
天啊,他真是个恶魔!
雷斯垂德在心里咒骂着,大步地走到门口。屋外阳光灿烂,和室内的沉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一步一步重重地踏在石子路上,而脚底被硌到的疼痛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孩子生气?何况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古怪的天才。
雷斯垂德站在车前,回头望望那幢孤零零的房子,想起了里面一团糟的环境和形容惨淡的夏洛克,顿时一阵油然而生的同情冲淡了此刻的愤怒。尽管如此,他好像也并不能做什么,不是吗?
雷斯垂德摇摇头,叹了口气。他最后看了一眼夏洛克的方向,拉开车门。
等等,有什么不对。
他只觉后颈一凉,立马转过头去看,而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茂密的树林里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手慢慢移动到腰间,武器带来了些许踏实。雷斯垂德警惕地往丛林里走了几步,脚下的树叶嘎吱作响。
他看看脚下的枯叶——如果躲在这里的话,是不可能不发出声响的……
雷斯垂德这么想着,手渐渐放了下来。他返回到路边,可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始终如影随形。
***
杰西卡最近几天没有出门,一半是因为她没有什么活动,一半是因为家里的访客络绎不绝——不知道谁把她发现尸体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些惊讶畏惧的人们都想从她这个“知情人”这里打听点□□。
于是她干脆谎称自己惊吓太过需要休息,免得马克每次都要从医院赶回来打发这些不请自来的人。
可是经过几天的闭门不出,加上这是个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杰西卡很快就觉得自己要憋疯了。尤其是想到威尔还在逍遥法外,现在可能正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她就坐立难安食不下咽。
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几天前杰西卡曾偷偷地暗示过雷斯垂德她想要参与调查的意图,和她预想的一样被拒绝了。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雷斯垂德支支吾吾地说,“上次我是负责人,可这次是局长亲自负责的。”
接着他在电话上倒了半个小时的苦水,什么被局长骂啦被夏洛克压迫啦之类的,这副可怜的样子让杰西卡不得不表示十分理解他的苦衷。
总之她又变成了无所事事的状态,直到艾玛终于答应了来“探望生病的她”。
此时杰西卡正捣鼓着艾玛带来的几盘录像带,“好像这些我都看过了……”
“不可能,”艾玛跳了起来,“这是前几天才出的新电影!”
什么新电影对杰西卡来说,都是老电影。
“好吧好吧,”她放下录像带,“不管怎样,谢谢你来看我。”
“没问题,”艾玛耸耸肩,“正好我能趁机摆脱一下免费保姆的责任。说起来,看看你自己……”她指着杰西卡的拨到一侧的长发和宽大的家居服,“你这个样子好像是放弃自己了,难道你已经丧失了对夏洛克的兴趣?”
杰西卡低下头看看自己,她正盘腿坐在地上,头发因为缺少打理尾部开始分叉,一旁的茶几上摆着吃了一半的巧克力,看起来的确魅力全无。
“不管夏洛克是什么魔鬼,他是个男人,”艾玛说得头头是道,“而男人都喜欢同一套东西,不包括发福的小腹。”
杰西卡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还好,没那么严重,但是,“我并不想要取悦夏洛克……”
“我知道,但你难道不想让夏洛克喜欢你吗?”艾玛翻了个白眼,一针见血地说,“区别是什么?反正都是讨好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