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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比一个没组织、没纪律性,”况怡瑞装腔作势地教训了一句。
看到校长和主任,已经从后台走上了主席台,好像在问一脸怒容的姜启凡,这儿乱糟糟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倏地回过头,对形同木朽,还楞在原地,纹丝不会动的丛珊瑚,怨声载道地说:“你……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回你的洗手间……我是说,回你的寝室呆着去吧!”
╮(﹀_﹀〃╭╮(﹀_﹀〃╭╮(﹀_﹀〃╭—流血又流泪的分隔线—╮(﹀_﹀〃╭╮(﹀_﹀〃╭╮(﹀_﹀〃╭
“咕咚!”
青波凝碧的湖面,被一颗抛来的小石子,打破了平静,泛起层层波光粼粼的涟漪。
况铭浩心事重重地坐在六角飞檐,青瓦红柱的亭台里。
不是流血,才叫做受伤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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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又一粒的小石子,从百般聊赖的他手上,飞出去,落入湖面,冒出几个垂死的泡泡,沉下去,又飞出一粒,冒泡,再沉下去。
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况铭浩沮丧地抹了把脸。
从小到大,他从未在乎过任何人,任何事。可今天,为了一个把他视如仇人的死丫头,他即失控又失态,丢脸又丢人,值得吗?
呵!童童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呀!
他们俩自幼就一直是长辈眼中,最登对的一对。
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认定了,他们长大后会在一起。
虽然,他们之间总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甚至,有几次大吵大闹后,都翻脸提出分手了。
但最后,他们依然在一起。
在一起,仿佛成了他们一种一尘不变的生活习惯。
他不讨厌童童,可也谈不上喜欢。
至于爱……
一个荒诞的想法,像葫芦似的,浮出了水面。
难道,他爱上死丫头了!
所以,才会每次见到她时,都变得痴痴癫癫,患得患失,连他自己,好像都看不穿自己的心思了!
呵呵!
这想法,真愚蠢呀!
那个死丫头,为她牵肠挂肚了两个月,她恐怕连他名字的正确写法,都还没弄清楚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从石凳上跳起来,差点被身后,突然伸出的一只使坏的黑脚,给绊倒。
看来,胆大包天,不参加开学典礼的,不止他一个人,而是……很多!
虎背熊腰的谢无天,不知什么时候,带着一群不是一脸横肉,就是贼眉鼠眼的男生,鬼鬼祟祟的,站到了他身后,
那张皮笑肉不笑的大黑脸,都快要贴在他的后脑勺上了,“臭小子,你不觉得你太嚣张了点吗?”
不觉得!
况铭浩稳了稳身子,不以为然地扬起下巴,根本不拿正眼瞧他,“姓谢的!你别惹我,我现在心情不好,情绪不好,状态不好……”
不是流血,才叫做受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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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一句话,就是他浑身上下,现在没一个地方,让他感到舒坦的。
“姓况的,你少跟我装X了!”谢无天横着眼睛,爆了句粗。
他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跟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你小子自己掰着指头,数一数,你今天一共做了多少件,让人找抽的事!我说,你是不是不让我抽你丫的一顿,你就不知道消停啊!”
尤其是刚才发生在礼堂内,令人震惊的一幕。
他的愤怒,不输给轻轻松松,掳获美人心的姜启凡;他的失落,不亚于现在心灰意懒,败得一塌糊涂的况铭浩。
十几年了,他守在珊珊身边十几年了,最后,珊珊的初吻,却被这个浪荡无耻的败家子,给夺走了。
旧恨未消,又添新仇。
蓄势待发的十个指头,被他捏得格格直响。
几乎等不及大脑给出的指令,攥紧拳头,直接揍向况铭浩的鼻子。
“想打架,好哇!”况铭浩冷漠地一扬嘴角。
该来的总是要来,怎么躲也躲不过。更何况,他况铭浩也不想躲,“我正想舒舒筋,络络骨呢!”
他嗤之以鼻地扫了眼全场,随便点了点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然后,一边没精打采地脱下了校服的外套,一边问了个忒俗的问题,“你们是要一起来呢,还是一个一个的上啊!”
好像跟他们几个干架,是件极其无趣,极为无聊的事情。
“嗤!臭小子,你少给我说大话了!对付你这种人渣,用得着这么多人吗?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整趴下!”谢无天话音刚落,两个月前,就想落在他身上的铁拳,像出膛的炮弹,轰向他英俊的脸庞……
况铭浩上面闪身,下使绊腿,趁着他立脚未稳,朝他扑过去。两只拳头像弹簧似的,猛击他的腹部。
两个人顿时你来我往,扭在了一起,开始了一场真正近距离的肉博战……
不是流血,才叫做受伤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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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打架,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只消一句“不顺眼”,就能不亦乐乎的,把对方揍得死去活来。
更何况,现在斗得热火朝天,你死我活的,是两个积怨已久,都恨不能,在瞬间秒杀对手,把对方大卸八块,剁成肉酱的男生。
这注定了,是一场旷日持久,难分上下的拉锯战……
谁也不知道,就在不远的女生校舍里,丧魂落魄的丛珊瑚,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窗台前,发着呆。
树影婆娑,泪痕犹存!
这肯定是她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一天。
比遇见况铭浩的那个下午,还要糟糕一万倍。
她现在,害怕面对任何人,害怕在别人脸上,看到对她的鄙夷,嘲弄和讥屑……最害怕的,还是再次面对姜启凡。
当他听到况铭浩那个疯子的话,他会怎么想她?他还会把她,当作一个纯情无知,没有瑕疵的小学妹吗?
唉!
丛珊瑚心如死灰地叹了口气,把涣散无神的眸光,飘落到湖心亭里的几团黑影上……
一会儿,开学典礼就该结束了吧!
她要如何面对散场归来的同学,如何面对回到寝室,酷爱刨根问底的龙菁。
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
她简直不敢,再踏出这间寝室一步。
她的高中生涯,明明才刚刚开始,可她的未来,却一片漆黑,好像陷入了一团没有生机的沼泽地里。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真希望,她从来也没有踏入过,典枫学院的校门。
“打他!”
“揍他!”
“狠狠地抽!”
“妈的,没想到,这混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随风吹来隐隐约约的喝彩声,还有几句带着脏字的加油、助威声!
丛珊瑚一下子,从恍恍惚惚的心绪里走出来,凭窗四下眺望,这是从哪儿传来的声音?
“无天,抽他,把这小子往死里抽!”
人工呼吸……“人鱼王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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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一定要把他打趴在地上,让他叫你爷爷呀!”
无天?是无天哥哥吗!
他又跟人打架了?
跟谁?在哪儿?
丛珊瑚一跃而起,把半个身子都危险地探出窗外!
没有错,就在那儿!
她焦急的目光,越过波澜不惊的湖面,直接锁定了湖心亭里,扭打在一起的两个黑影。
三分钟后,丛珊瑚像插上了翅膀似的,沿着曲曲折折的浮桥,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湖心亭前。
“别……无天哥哥,别打了!我叫你别打了!”扶着梁柱,只顾喘气的她,还来不及看清楚,和谢无天扭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谁?
谢无天气急败坏的咆哮,却把她的劝阻,完全盖了下去,“你们一个个,今天谁也不许插手,我不把这小子的头,拧下来,我就不叫谢无天了!”
回答他的,是个嚣张跋扈的声音,
“你不是这里的老大吗?你不是总是夸口,这是你的地盘,那里,也是你的地盘吗?怎么,充其量,你也就这两下子吗?”
“放你的屁!”谢无天几拳头,趁机重重地捶在对方的胸口上。
两个势均力敌,久久分不出胜负的男生,不但拳脚相加,连着唇枪舌剑的嘴仗,也一块打起来。
死人妖!
丛珊瑚抚了抚,还隐隐作疼的嘴角,想起他那个当众的粗鲁一吻,心里一阵反胃,转身就走!
她早就该想到,这校园内,能让无天哥哥,第一天就忍不住下手教训的人,除了他况铭浩,还有谁?
活该!
他活该被无天哥哥揍。最好让身高臂长的无天哥哥,把他直接甩过太平洋,丢到美国去,再也回不来!
“死丫头!”接下一拳,正要回击的况铭浩,无意中越过谢无天的肩头,看到她疾步离去的背影。
她怎么会来?又怎么一声不吭的转身又走?
“珊珊!”谢无天听到他的嗫嚅,回头看了眼。
人工呼吸……“人鱼王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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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他毫无预照地折回头,挥起一拳,把呆若木鸡的况铭浩,打得踉踉跄跄,连退了好几步。
“臭小子,不许你看她!”他吼道。
像你这样的人渣,就是多看珊珊一眼,也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珊珊!”他讨好地叫着,像只欢天喜地的马驹,追出了亭子,“珊珊,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又是要去哪儿?”
丛珊瑚假装没听到他的叫唤,无地自容地埋着头,一个劲地朝前冲。
“珊珊!你这是怎么了?”谢无天一头雾水,长臂一伸,好不容易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下来,“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当然不是!
丛珊瑚抿紧双唇,咬紧牙关,呜咽了一声,“唔……”
她垂着脑袋,一语不发,只是可怜巴巴地绞着衣角,摇了摇头。
她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就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放在显微镜下研究似的,羞耻得不愿正视谢无天。
应该说,不愿正视,所有的人。
可是,当青梅竹马,一直形如哥哥的谢无天,站到她面前时,她满肚子的委屈,顿时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带着气势汹汹的泪水,拼命地往眼眶上涌。
“别……你别介……”她每次一哭,五大三粗的谢无天,便会显得无所适从。
他一向嘴拙,所以,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是好!
“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连他抬起来,想帮丛珊瑚揩揩眼泪的大手,都显得十足的笨拙,“珊珊,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出这一口恶气,打断姓况的那个混蛋的手脚,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招惹你!”
就算真的打断了况铭浩的手脚,那又如何?
现在,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和况铭浩之间的秘密,她们在男洗手间里的,那点羞于启齿的“破事”!
她还有脸,呆在学校里吗?
人工呼吸……“人鱼王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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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总是想那么多,”谢无天粗中带细,一下子,就猜中了她小女儿的心事,“如果学校里,有谁敢取笑你,敢在背后议论你,我谢无天,第一个把他们的眼皮和嘴皮子,全都用针线缝起来!”
卟嗤!丛珊瑚破涕而笑,温顺地点了点头。
经过这么大的一场风波和打击,她终于听到一句体己的安慰话。
可另一个人……就不那么乐意了!
况铭浩原来低落到顶点的心情,被这两人“耳鬓厮磨,哝情絮语”的亲密戏,撩拨得火冒三丈,悖然大怒。
他随便抹了下唇角的血丝,推开故意挡住他去路的,谢无天的小跟班们,大摇大摆地走出湖心亭。
死丫头!
他算是看穿她了。
她的娇柔,可以展现在每一个男生面前,只除了他;
她的眼泪,也可以赠送给每一个男生,还是除了他!
“谢无天,你这个只会大放厥词的混账!”况铭浩对准谢无天黑乎乎的后脑壳,就是一拳。
防不胜防的